于謙在軍營裡躊躇,手下們紛紛請戰,心想:“英宗在他們手裡,貿然出戰於我軍不利,不如....。”
想到這裡,心下有了主意,叫來士兵,道:“幫我準備一下,我去蒙古大營走一遭。”
士兵慌道:“什麼,大人要去蒙古大營,那不是去送死嗎。”
于謙道:“不必擔心,我自有分寸。”說話間馬匹物品已經準備妥當,于謙上馬,朝蒙古大營駕駛而來。
路程不是很遠,一個時辰便來到了蒙古大營前,于謙停住了馬,凝神地看了一會,但見蒙古士兵整齊排隊,訓練有素,營內鐵騎來回穿梭,真是人強馬壯。不覺心中一陣讚歎,自道:“果然威風,如這般軍隊,焉有不勝之理。”
隨後下馬,牽着往前走,來到門首,卻被兩名蒙古兵給攔下,喝道:“你是幹什麼的,蒙古大營也敢闖。”
于謙拱手道:“麻煩你代爲通報,就說明朝大臣兵部尚書于謙來訪。”
士兵道:“你等着,我去報信”。快步地跑回營裡。
不一會,奔出來兩隊士兵,排列兩側,意思是給於謙來個下馬威,顯示一下蒙古軍隊的風範,報信的出來說道:“你請進去吧。”
于謙不禁打了個寒戰,唏噓不已,整理一下衣冠,徒步走進蒙古大營,來到大帳裡面,卻不見有人迎接,甚是奇怪,也罷,即來之則安之,可能人家有事,這會不便前來吧,自己先坐一會,環顧四周,大帳裡很簡陋,只有幾張桌子,牆上掛着弓箭,還有幾張做好了的鹿皮大衣,現在入秋,天氣越來越冷,這衣服要是穿在身上,肯定暖和。
于謙走到跟前,取下大衣,自道:“這衣服手感不錯,裡外都是毛,我軍將士要是有了這衣服,冬天不會冷了”。說着便把衣服穿在了自己身上。只覺身上暖暖的,很舒適,正在自己心裡美,笑在嘴上的時候,外面一人拍着手笑着走了進來,這人虎背雄腰,兩眼圓睜,便是也先。
也先進來拍手笑道:“於大人要是喜歡這件衣服,本將軍可以送給你。”
于謙笑道:“送我一件也沒有用啊,我軍將士還是一樣受冷。”
也先道:“難道你要我送你全軍將士一人一件衣服不成。”
于謙道:“於某並無此意。”
也先道:“我們蒙古與你們明朝正在打仗,你我也是敵人,你怎麼還敢來我大營,不怕我殺了你,或者把你也抓了”。于謙笑道:“兩國交戰,不殺來使,我想這個道理也先將軍你是明白的。”
也先問道:“那麼於大人今日前來所謂何事呢。”
于謙正言道:“我爲英宗而來。”
也先道:“奧,原來是爲了這事,那你想怎麼樣呢。”
于謙道:“我想讓你放了英宗。”
也先一陣狂笑,道:“放了英宗,就憑於大人張嘴一句話,我就放了他,那怎麼可能。”
于謙道:“那你要怎麼樣才肯放人呢。”
也先道:“除非你們明朝向我們蒙古稱臣,割讓城池給我們”。
于謙怒道:“混帳,我大明乃是天朝,怎麼能向你們蒙古邊境的小部落稱臣”。
也先笑道:“你沒有餘地,英宗在我手上,我想怎麼樣都可以,你不稱臣,我就打到你們投降爲止,我蒙古大軍勢不可擋,到時候恐怕你們連稱臣的機會都沒有了。”
于謙道:“看來將軍是勢在必行了。”
也先笑道:“我有英宗這一張王牌,我還怕什麼。”
于謙冷笑道:“英宗現在對你來說已經不是什麼王牌了,我明朝已經另立天子,英宗不在是皇帝,你挾持他,對我們也起不了作用了。”
也先道:“既然起不了作用,你還來要人幹什麼。”
于謙道:“畢竟是皇族,是我大明的人,怎麼可能留在蒙古。”
也先道:“我只有這一個條件,你回去和你的新皇帝好好考慮,不然的話,我們就只有戰場上見高低了。”
于謙冷冷道:“也先將軍這是下了逐客令?”
也先道:“本將軍還有軍務,只怕沒時間陪於大人閒聊了,你就請便吧。”
于謙好生沒面子,只是人家地盤,不能發火,趁着時機還是提早離開爲妙,哼了一聲,甩手出了帳篷。
于謙走在回營的路上,越想越氣,自道:“簡直不把人放在眼裡,好歹我也是大明重臣,竟然這般無禮。”
于謙獨自懊惱,騎着馬漫漫悠悠的走在回營的路上,這時路過一處矮崖,崖上花草已經乾枯,崖頭兀自坐着一個大漢,這大漢手裡拿着一把丈八大刀,正在用自己的袖子擦着刀韌,于謙見得心生疑慮,心道:“怎地冒出一個漢子來,我只身一人還需提防。”
大漢起身,看了一眼崖下這位騎馬者,冷笑一聲,道了一句“呔”飛身跳下來,擋在於謙馬前,于謙緊忙勒住繮繩,座騎長鳴一聲,停蹄站住,于謙打了個寒戰,問道:“好漢是何人,爲何攔住在下去路。”
這漢子道:“這裡就是我們遼東五虎的地盤,想從這裡過去,就把你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留下。”
這漢子正是江湖人稱遼東五虎的老四,鬼哭子。
于謙暗自叫苦,心道:“在這等地方也能遇到強盜,哎,真是亂世多難民,平民都做了草寇啊。”
忙拱手笑道:“好漢請高擡貴手,在下出來時匆忙,並未帶有錢財之物,可否容在下下次再經過時再一起補上。”
鬼哭子一聲大笑,惡聲道:“什麼,沒帶錢,不可能,識相的自己拿出來,別等我去搜,老爺我手重,傷了你可就不好辦了。”
于謙苦笑道:“好漢,在下的確不曾帶錢在身上,你叫我拿什麼給你啊。”
鬼哭子道:“沒有,那你把你的馬留下。”
于謙道:“前面還有許多里路,我沒有這匹馬恐怕行不得啊。”
鬼哭子氣道:“少廢話,叫你留下你就留下。”說罷大步趕來,一把抓着于謙的衣領,直接把于謙拽了下來,扔在了地上。
于謙被摔了一交,疼痛不已,站了起來,道:“好漢怎麼這般無禮,這光天化日之下也敢攔路搶劫,簡直是沒有王法了。”
鬼哭子笑道:“王法,在我這個地盤上我就是王法,這匹馬不錯,我要了,你快滾吧。”
于謙怒道:“那可是先皇賜給我的西域汗血寶馬啊,你要是要了,我怎麼向先皇交代啊。”
鬼哭子問道:“什麼,這馬是皇帝送你的,那你是什麼人,一定是皇帝身邊的大紅人了。”
于謙正言道:“不錯,我就是大明朝的兵部尚書,于謙。”
鬼哭子笑道:“哈哈,原來你就是于謙,要你一匹馬還便宜你了呢,既然你是朝廷大官,那你就有不少的錢,這回你想不給錢都不行,我抓住你去找你的家人要贖金。”
于謙心想這下壞了,本以爲說出自己的名字沒準能把他嚇跑,沒想到反而弄巧成拙,暗自叫苦。
鬼哭子走過來要抓于謙,而於謙心想,這要是被他抓住,不但自己受罪,而且前線戰事定然耽誤,我自己安危是小,國家安危可是大事,三十六記走爲上記,趕快跑吧。”還沒等鬼哭子到身前,忙大步向前跑開。
于謙平日不是坐轎就是騎馬,眼下讓他使兩腿來跑還真是爲難他了,鬼哭子在後面只是冷笑,並未追趕,于謙兀自高興,心道:“這斯估計是隻想要我的馬,並不想爲難我,也罷,只可惜沒了這寶馬。”
于謙剛跑出不遠,便突然停腳,又是一陣驚呆,叫苦不跌,只見前面又擋着兩個人,而這兩個人似乎比那鬼哭子還要可怕,左邊那個手裡拿着雙刺,耳朵上還帶着個大鋼環,身上穿着的都是些塞外奇怪的服裝,右邊那個手裡拿着個二十四路的方天化戟,眼睛瞪的溜園,嘴脣下邊帶着個鋼釘,腳下還踩着一個骷髏,于謙沒敢仔細去看,也不知道是人的還是動物的,打眼這麼一瞧,真是讓人不寒而慄,光是這兩人的模樣就能把人嚇着,這心裡私下嘀咕,今天點子真是背到了家,怎地一出門便碰上了這幫惡煞,跑是跑不掉了,我且先別慌,看看他們想幹什麼。
左邊這位便是遼東五虎裡的老二韓當山,右邊那位正是老三桑修臺,當下兩人自報名號,韓當山笑道:“於大人不要這麼急着就走嘛,我們哥幾個正想請你到山上做客呢。”
桑修臺道:“於大人,就跟我們走一趟吧。”
于謙陪笑道:“兩位好漢請通融一下,在下還有急事要回去辦,下次路過貴寶地,一定帶上厚禮去山上看望幾位的。”韓當山道:“不要等到他日了,責日不如撞日,我看就今天吧。”
于謙道:“在下實在是不能從命啊,你們苦苦相逼,那在下只有一死了。”
桑修臺笑道:“於大人想死啊,哎,死人可不值錢啊,我們可不幹,抓你個活的,還能賣個好價錢。”
于謙無奈,道:“你們,就不怕我的軍隊蕩平你們的山寨嗎。”
桑修臺踢起腳下這個骷髏,順手抓來,拋在空中,藉以掌力將這骷髏打了個粉碎,然後笑道:“於大人,你認爲我們會怕你的軍隊嗎,如果你的軍隊要是敢來,我敢保證他們都會象這個骷髏一樣,化爲灰燼。”
于謙被這一手功夫嚇了一跳,目瞪口呆,道:“好漢的武功的確厲害,既然有這般武功何必做這搶劫的勾當,投效哪個幫派不能混口飯吃啊。”
韓當山道:“投靠別的門派有什麼意思,我們自己佔山爲王豈不快活。”
于謙心想,今天是栽了,是死是活也就一線,闖也得闖一把,只可惜此時曲老弟不知在何處,不然定能替我打退這幫強敵。想到此,心中一機靈,指着旁邊道:“徐大人,你來的可真是時候啊。”
這遼東二虎忙看去,于謙就趁着此時,下道開溜,韓當山速度甚快,一個起落就擋在了前面,于謙無奈之下只好出手,一掌向韓當山心口打來,韓當山擡手一抓,抓個正着,于謙這隻手當時被擒住,只一甩,于謙的胳膊險些被扭斷,順着力道爬在了草叢裡。
這時山溝裡又竄出一人,道:“二哥,三哥,還客氣什麼,主人有命直接殺了他,讓我來。”
跳出這人正是老五,橋不仁,當下直奔于謙,手中這把飛輪快速的旋轉,飛向了于謙的脖子,這一下要是下去,于謙的腦袋可就成了球了,也就在此時,只聽“嗖”的一聲飛來一把快劍,準準噹噹把這飛輪頂到了別處,幾人先後大驚,不知是何人阻止,忙四下裡查看,只見山崖那頭飛身躍出一箇中年俠客,在空中打了幾個轉,接着一個跟頭落在於謙身旁,此人正是曲傲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