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楊初裙一人坐在牀邊,滿面愁容,兩滴淚水不由自主的劃落,看着劍南孃的現狀,心中更是無助的很,此時的她已經沒了注意,心中只是莫念,希望沈劍南不要出事,希望還能再見到他。
這時她起身來到窗邊,雙手緊緊捏着手帕,眉頭緊皺,時刻都在擔心着,她的心中始終都在想着
沈劍南的境況,正是求神保佑。
身爲女兒家,一點忙都幫不上,苦惱不已,不時的垂雄頓足,也是於事無補。
忽聽得三聲敲門聲,猛然驚醒思緒的楊初裙,未及多想,匆忙來到門邊,打開門,怔住片刻,隨即撲身上去,抱住了門外的這個人。
原來這人便是楊兆峰,竟是自己的父親,沒想到會在東廠與其相見,正是格外欣喜,父女兩人多時未見,緊緊相擁,互相安撫着。
良久兩人分開,楊初裙道:“爹,這段時間你去哪了,女兒好擔心你啊。”
楊兆峰安慰的撫摸了一下她的頭髮,含笑道:“傻丫頭,爹沒事,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了嗎,到是你,瘦了很多啊。”
楊初裙一聲嘆息,道:“沈大哥被人抓去了,我很擔心。”
“這事我已經知道了,所以特意趕來,看看有什麼辦法,咱們大家一起想法營救啊。”楊兆峰心中焦慮,但也笑呵呵的說。
“爹,你這段時間都去哪了,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啊,這段時間發生了不少事情,女兒都........。”楊初裙說到半截話,便哽咽了,說不下去。
“哦,對了,這次不是我一個人來的,還有薛老英雄和何姑娘,他們也來了。”楊兆峰說着,何幔寧便扶着薛奎走了進來。
楊初裙見之大喜,道:“你們也來,真是太好了,我還擔心呢,你們會不會遇到什麼麻煩,這下好了,我們大家又可以在一起了,哦,對了,薛前輩的傷現在怎麼樣了?”
薛奎看上去面色好多了,走路也箭步許多,笑道:“多謝楊姑娘關心,老朽已經無大礙了,這還多虧了楊兄弟,若不是他相助,那日我們爺倆就死掉了。”
楊兆峰客氣的說道:“薛兄就不要說這樣客氣的話了。”
“楊姐姐,見到你太好了,我都想死你了。”何幔寧咯咯的笑着。、
楊初裙此刻轉憂爲喜,心情平復了許多,笑道:“大家都無事最好了,這樣吧,我去找曹公公,讓他給你們安排住的地方。”
“不用了,我們這次來一是見見你們,讓你不要擔心,二是我們已經聽說了沈劍南的事情,眼下還要想辦法營救,所以我們還得走。”楊兆峰正言道。
“你們不住這裡啊,那你們要去哪啊,這裡比較安全,可以隨便住的,而且出入也自由,何必要到外面不安全的地方去呢。”楊初裙心中不是滋味,苦口婆心的勸說着。
“這樣吧,就讓薛老英雄和何姑娘住在這吧,我要到外面去,也好方便打聽沈劍南的下落。”楊兆峰似乎說的很真切。
楊初裙遇再勸說,可是楊兆峰已經不再說話,心中似乎已經有了注意,楊初裙很是無奈。
就這樣,幾人在屋中閒話了一會,也分析了一下當時的情形,約有一個時辰之久,楊兆兆峰這才告別各位,準備出門。
“爹,你在外面要注意安全啊,女兒很擔心啊。”
“傻丫頭,放心吧,你爹這麼多年江湖不是白混的,這點自保能力還是有的,你們只管安心的住在這裡,一切事情由我去辦,有了消息我會及時通知你們的。”楊兆峰鄭重的說完,轉是很飄然離去。
楊初裙看着父親離去的身影,心中有說不出的感覺,那種剛見面而又分別的感覺,世人皆有體會,是無奈,是嘆息,總總,讓楊初裙本來稍微平靜的心,又再次起了波瀾。
楊初裙將薛奎安頓好,與何慢寧在屋中商量對策,兩個女人也沒什麼主見,只有哀聲嘆氣,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
楊初裙嘆道:“哎,可惜我現在分不開身啊,這邊還要照顧伯母,沈大哥那邊我幫不上忙了。”
何幔寧心有感觸,勸道:“楊姐姐你不必太過難過,還有我們呢,你只管照顧伯母吧,其他的事情讓我們去辦吧。”
“何姑娘真是善解人意,只是你一個女兒家,會有什麼辦法呢?”楊初裙並沒有寄託太大希望於她的身上。
何幔寧反覆躊躇思索,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當下笑道:“有了,我可以去找花雨夢啊,你想啊,她是那麼的喜歡沈大哥,而且她有那麼大的勢力,她是不會見死不救的。”
“不可。”楊初裙聽罷立即回絕,道:“找她肯定不行,花雨夢這個人嫉妒心太強,你若是去找她,她會認爲你是她的情敵,別說救不了沈大哥了,可能連你都會有危險的。”
何幔寧遲疑道:“不會吧,她不會那麼絕情吧,畢竟曾經都是好朋友啊,再說了,爲了沈大哥,我什麼都不怕的,不管是好是壞,我都要去試一次。”
楊初裙心中一怔,頓時劃過幾道閃念,很是莫明,卻說不出來,但也沒有再加阻止。
何幔寧收拾好了一切,離開了東廠,走了半日的路程,來到了紅顏教,剛到門口,便被兩個守衛給攔了下來,問道:“你是什麼人,擅闖紅顏教,快走,不然殺無赦。”
何幔寧撅着嘴,道:“我找你們教主女兒,快讓我進去。”
“教主女兒是你說找就找的嗎,她沒時間見你,你還是快走吧。”一個守衛言辭強硬。
“你?”何幔寧很是生氣,剛欲發火,但又制止了,心想,到了人家的地盤,還是和氣點的好,隨即笑道:“我是你們教主女兒花雨夢的朋友,我找她有要事相商,還勞煩兩位通報一聲。”
這兩名守衛一聽是花雨夢的朋友,心中躊躇,相互對視,一時間還未拿定主意,何幔寧見兩人躊躇之際,縱使輕功,縱身一躍,跳到了兩人身後,朝着紅顏教的大門,便大步奔去。
兩個守衛立即驚厥,回身便追,與此同時,發出一隻響箭,響箭劃破天空,傳出一聲悶雷之響,聲音傳出百里,門裡面的守衛聽到響聲,紛紛奔了出來,見是一個女子,一個人闖了進來,都料她膽大妄
爲,超起傢伙,向她打來。
何幔寧拔出隨身佩帶的短劍,與他們拼殺在一起,絲毫不懼怕,左一劍,右一劍,當真砍翻不少守衛,可是守衛越來越多,把她圍的是裡三層,外三層,任她武功再高,也抵擋不了,況且她的功夫也只
是中等而已,權且應付數十招之後,便漸漸力卻,招架不住,眼看被擒之際,遠處傳來一聲:“住手。”
衆守衛相繼停手,閃開一條路,只見那頭走過來一個女子,定睛一看,這女子正是花雨夢,何瞞寧欣喜萬分,立即叫道:“花雨夢,你終於出來了,我正有事找你呢。”
花雨夢漫步走過來,像是沒有看見她一樣,只是訓斥着這羣守衛,道:“幹什麼你們,不好好看門,在這裡做甚。”
一守衛道:“大小姐,有人想闖入教內,我們正在阻擋。”
“哦?是什麼人這麼大的膽子?本小姐到想看看。”花雨夢斜視了一眼,冷冷說道。
何幔寧好生納悶,心中躊躇着。
“就是她。”一守衛手指着何幔寧,說道。
花雨夢順着手指的方向假意的看了一眼,便走了過來,卻裝做不認識,問道:“這位姑娘,不知道你來紅顏教有何要事啊?”
“花雨夢,你裝什麼呢,難道你不認識我了嗎?”何幔寧好生詫異,質疑問道。
“你?讓我想想,哦!原來是何姑娘啊,那又怎麼樣呢,我跟你似乎沒有什麼關係吧。”花雨夢很不屑的說着。
“呵呵,是,我跟你是沒有什麼關係,你也不用拿我當朋友,但是沈大哥總是你的朋友吧,畢竟你之前還深愛着他。”何幔寧正言說道。
“住嘴,不要在這胡說,沈劍南也跟我沒什麼關係的,不要在這信口雌黃,免得讓我手下人笑話。”花雨夢截口否認。
“你怎麼這麼說啊,衆所周知,你對沈大哥一往情深啊,難道你變了心?”何幔寧不明其中原因,一再追問。
花雨夢無奈,冷冷道:“就如你所說,我對沈劍南是有過好感,但是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他怎麼對我的你不會不知道吧,所以我現在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何幔寧嘆道:“看來你真的變心了,不愛沈大哥了,現在他有危險了,你也不管了是嗎。”
“什麼?他有危險,他怎麼了?”花雨夢心下一驚,急忙問道,但又感覺自己似乎失態了,急忙又正了正神色,裝着莫不關心的樣子,冷冷說道:“他有什麼危險似乎不關我什麼事吧。”說完把身子轉
了過去,臉上還帶着驚魂未定的表情,心中卻是想着許多。
何幔寧也瞧出點端倪,心中合計一翻,笑道:“其實花小姐也不用掩飾,愛一個人是藏不住的,愛就是愛,從剛纔你聽到沈大哥出事的那一剎那,我就能看出來,你還是很在乎沈大哥的,爲什麼就不肯
承認呢?”
“呵呵,你根本不懂什麼是愛,沒資格在這教訓我?”花雨夢怒色上升,似乎被人揭穿了一樣。
“說到你心裡去了吧,其實我也很欽佩你的,我也很喜歡沈大哥,但是跟你比,我自愧不如,我知道你是真心愛着沈大哥,沒有人比你付出的還多了。”何幔寧一聲嘆息。
“那有什麼用,他還不是因爲有了一個楊初裙,把我丟棄了嗎?”花雨夢惡狠狠的說道。
何幔寧瞧出了她還有一方面的柔軟,會心一笑,道:“花小姐,其實我們都知道,論容貌,論家世,你都比楊姑娘強,我想沈大哥目前還沒有想明白,我猜他一定會回到你身邊的。”
花雨夢轉回身,淡淡一笑,道:“真沒想到何姑娘原來這麼會說話,你今天來找我不會就是爲了跟我說這些的吧?”
何幔寧靦腆的笑了笑,道:“其實不瞞你說,我來的確有件大事相求,但這件事情也算你自己的事情,也是你終身幸福的事。”
“哦?我終身幸福的事,那你就說來聽聽吧。”花雨夢冷笑問道。
何幔寧躊躇道:“想必你也聽說了吧,沈大哥比陰陽門和其他幾個幫派聯手抓去了,性命危在旦夕,眼下只有你能救的了他了,希望你不要推辭,救一個自己愛的人,我想是件很快樂的事情。”
“是這件事情,你剛纔說過了,但是你怎麼就知道我有能力救他呢?”花雨夢賣着關子,故意刁難着說。
“因爲你娘是紅顏教主,武功高強,在江湖上地位極大,相信救一個人應該很容易吧。”何幔寧分析着。
“爲什麼是你來勸我?難道就沒有其他人了嗎?”花雨夢問道。
“你指的其他人是誰?”何幔寧反問。
“那就楊初裙怎麼不來,怕我殺了她嗎?”花雨夢藐視的說。
何幔寧笑道:“楊姐姐她正在照顧生病的沈大娘,一時間抽不身來,其他人又不在,只好我來了。”
“分明是藉口,膽小怕死纔是真的,就算我救了沈劍南,也只是成全他們在一起,我不會做那麼傻的事情的,你回去轉告楊初裙,想救沈劍南,讓她親自來求我吧。”花雨夢突然轉變,氣勢憧憧。
“你?你怎麼這樣啊,爲什麼要楊姐姐親自來求你呢?”何幔寧不解其意。
“哼,我最看不上她了,我不能自己當傻子,成全他們倆的美事,你回去只需說,如果想救沈劍南,讓她親自來求我,我就想看見她跪在我面前那可憐巴巴的樣子。”花雨夢邊說,邊咬着牙。
“你這簡直是強人所難嘛,她現在哪有時間來求你啊。”何幔寧怒色上來,氣道。
“那就什麼時候有時間什麼時候再來了,反正我有時間等她,就不知道沈劍南有沒有命等了。”花雨夢冷笑道。
“這麼說,今天跟你說什麼也沒用了?”何幔寧瞪着眼睛質問。
“這樣還不夠,楊初裙不緊要親自來,而且還要在我面前發誓,以後不再和沈劍南聯繫,永遠離開他。”花雨夢信口得意的說着。
“什麼?你簡直太過分了?”何幔寧大驚。
“你才知道我過分嗎?花雨夢臉微揚,嘴角流露壞壞的笑,說道:“條件就是這樣,給她三天時間,如果她不來,沈劍南的生死就與我無關了。”
何幔寧氣的差點哭了出來,罵道:“你簡直太卑鄙,非要拆散人家不成嗎?”
“隨便你怎麼說,就這樣吧,我還有事,沒時間陪你再這閒聊了。”花雨夢淡淡兩句話,隨即叫過來守衛,冷冷說道:“送客。”說罷,甩袖轉身朝紅顏教裡走去。
何幔寧叫苦不急,懊惱不已,在門外破口大罵,但卻無人理會,罵過一會還是無趣的走開了。
回到東廠,失落的來到屋中,恰巧被出門倒水的楊初裙瞧見,急忙叫道:“何姑娘,你回來了,見到花雨夢了嗎?”
“見是見到了。”何幔寧嘆道。
“怎麼?難道她沒有答應救沈大哥嗎?”楊初裙內心閃現一絲失落。
何幔寧專注的看着楊初裙,心中對她有些抱憾,遲遲不肯說話。
楊初裙心急火燎,催問道:“到底怎麼樣啊,你就說嘛。”
“何幔寧淡淡說道:“花雨夢好卑鄙,她竟然說....。”
“說什麼啊?”楊初裙截口問道。
“她說要你親自去求她。”何幔寧不願說出口。
“什麼?要我親自去,只是現在我沒有時間啊,沈大娘還沒有找到,這樣吧,等找到沈大娘,我立即就去。”楊初裙躊躇着。
“那也沒用的。”何幔寧甚是苦惱。
“怎麼?難道她還有什麼要求?”楊初裙很詫異,置疑的眼光看着她。
“她還說要你跪在她面前,而且發誓,從此以後跟沈大哥斷絕關係。”何幔寧實在不願意說出這句話,但迫於無奈還是勉強,支支嗚嗚的說了出來,話剛說出來便立即看去楊初裙的臉上,只見楊初裙聽
罷如晴天霹靂,身子一晃,險些摔倒,幸好有何幔寧扶住,臉上頓時一片茫然,痛苦不已。
躊躇了半晌,楊初裙終於定了神,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這一口氣嘆的着實爲難,很多不情願都包含在內,淚水已經控制不住了,腦海中閃現許多曾經和沈劍南在一起的畫面,一想到馬上就要各奔東西了
,真是捨不得。
“楊姐姐,你不要聽她瞎說,我們還有別的辦法。”何幔寧見他如此,心中也是難過。
“還能有什麼辦法,只要沈大哥能活着,我做什麼都可以。”楊初裙已經決定下來。
“你不要那麼做啊,絕對不能成全了那個壞女人的。”何幔寧極力勸阻。
“可是我不這麼做的話,沈大哥就會死啊,你讓我怎麼忍心看着沈大哥死呢。”楊初裙聲淚具下。
“我看花雨夢不會那麼絕情,我能看出她對沈大哥還是有情的,我相信她會去救沈大哥的,只是在我面前那麼說,就是想爲難你,不如我們先等等,看她救不救再決定也不遲啊。”何幔寧分析着。
楊初裙嘆道:“萬一她不救呢?”
“她說給你三天時間,我們還有三天時間考慮不是嗎,這三天她絕對不會讓沈大哥死的,如果沈大哥死了,她就什麼也得不到了,不是嗎?”何幔寧開解着。
楊初裙還是猶豫不決,始終不放心,但是經過何幔寧再三勸解,最終稍有安定,答應了她,再等等看,但是自己心中已經做好了決定,最壞的打算就是退出,雖然捨不得,但是爲了愛,可以割捨。
接下來的這些日子裡,楊初裙整日都是愁容滿面,楊初裙只能把內心的苦楚
埋在心裡,一個人承受着,何幔寧看在眼裡,痛在心裡。
這些日子,何幔寧經常去京城裡的娘娘廟去上香,求菩薩保佑沈劍南無事,好讓他與楊初裙有情人終成眷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