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次祁烈太子身上的情況,確定是中毒所致,那說明他住的地方或者身邊的人有問題。”
顏詩情說着,見丁北睿皺眉表示不贊同,便話鋒一轉:“如果你肯定身邊的人都沒問題,那隻能說這毒只老早就被下了,只不過是在等一個時機暴發。”
丁北睿聞言挑了挑眉:“毒還能等一個時機暴發?”
“怎麼不可以?慢性中毒那種,就是時機久了,累積到一定程度後暴發的。只是要真是這樣,洪武國那邊怕是要出問題,你還是差人問問。畢竟,祁烈的情況,是早就在人的算計中。那麼什麼時候會毒發,那人自然清楚。”
丁北睿聞言,面色凝重地點點頭:“好,我這就讓人飛鴿傳書回去。”
丁北睿說完,便揮手招來人,暗中囑咐了幾句,之後目光又落在帳篷中。
帳篷中,顏詩情看到倪氏割破了自己的左手,將血滴在她之前做好的解藥上,便道:“怎麼回事?”
“你先將那藥汁搖晃一下,之後給他喂下去。”
顏詩情鼻尖聞着血腥味,見倪氏若無其事的給自己上藥,這纔將視線落回瓷瓶中。
“這解藥是必須用的血,還是說倪姑姑你的血,有解百毒之類的作用?”
倪氏不欲回答這個問題,顏詩情等了許久,等到將解藥給祁烈喂下去,也沒能等到回答時,心下已經猜出個大概。
看來,她這未來的師父,渾身的血液應該都是寶,可以解百毒。
而之前的雪芝,卻是恰恰相反。
現在倪姑姑當着她的面,露出這番舉動,可見是將她當成自己人了。
兩刻鐘後,目不轉睛的盯着祁烈的顏詩情,見人依舊沒有什麼反應,便道:“倪姑姑,是不是這解藥出什麼問題了?”
如果倪氏沒確診錯誤的話,祁烈這是屬於中毒。
按理這解藥吃下去,那也不可能半個小時了,還一點反應都沒有。
倪氏剛包紮好傷口,聞言朝祁烈看去,緊接着皺起了眉頭。
“不應該纔是,我看看!”
她說着,伸出右手,搭上祁烈的脈搏。
顏詩情站在一旁,看她眉頭越皺越緊,心下直打鼓。
難道,真的出事,沒辦法救了?
“將我的藥箱拎過來,替我再調一瓶解藥。我說,你照做就成!”
倪氏說完,目光再次落在祁烈的身上。
這毒,可比她所想的還要來得陰毒和霸道。
真不愧是她師姐,這毒是在以前的基礎上改進的。
“好!”
顏詩情應了一聲後,走出帳篷,找倪氏的藥箱。
一直等候在外頭的丁北睿見狀,忙道:“烈兒的情況如何了?”
對於顏詩情,丁北睿就算已經認定她是自己的女兒,可親暱的稱呼,他叫不出口,即便是叫名字也一樣。
從顏詩情的出身,到她的長大,這十多年來,他從未盡過一天父親責任。
儘管在顏詩情找到他,告訴他,她可能是他的女兒之前,他並不知道這回事。
可莫名的,他就是心理愧疚得很。
再加上最初兩人見面時,他那不算好的態度,這也讓他莫名的覺得心虛。
現在因爲祁烈的關係,他不得不面對這個讓他心裡亂的很的女兒。
承認她是他的女兒,就等於承認他睡了丁北瑜明媒正娶的媳婦,等同於亂了人倫,同時也等同於一個失敗的父親。
可若是不承認,那也不可能。當初滴血驗親的結果,明擺在那,容不得他否認。
不管丁北睿的心裡如何作想,顏詩情出了帳篷後,聽到這話,便掃了他一眼,見他眼底的複雜之意,想了想道:“喊我詩情吧!你要是覺得彆扭,以後咱們少見面就是。相信這一點,你有辦法可以做到。”
丁北睿聽到這話,直接傻愣住。
顏詩情是他的骨血這事,其實夜深人靜無人時,他躺在牀上,靜靜品味時,心底是歡喜的。
他有孩子了,且是個聰慧的女兒,這讓他有種莫名的驕傲。
可就是因爲不知道如何面對,現在讓她說出這種話。
“我……”
丁北睿剛啞着嗓子,才張嘴說了一個字,就聽顏詩情面無表情道:“其實於我來說,有沒有父親,並無太大區別,總之不是丁北瑜就好了。再則,我曾對外說,我父親姓顏,叫顏衛國。”
丁北睿聽到顏衛國三個字時,心直接跌落谷底。
現在已經不是他承不承認詩情的問題的了,而是她不願意有他這個父親。
是他,太叫她失望了嗎?
顏詩情見他有些受打擊似得,站在那,便繞過他,去拿倪氏的東西。
等到她回到帳篷門口時,才聽丁北睿略帶焦急道:“詩情,我沒有不認你。我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也覺得愧疚於你。”
顏詩情腳步頓了一下,也沒回頭,等丁北睿話落,她直接跨進了帳篷。
丁北睿有些挫敗地伸手抹了一把臉,這才仰頭看向掛在空中的烈日,無奈的嘆息一聲。
他做人實在太失敗了,前十幾年,生活在順風順水中,可自從率軍征戰後,就開始各種不順。
如今在大楚,他是個早已死的人。而在洪武國,也只能披着別人的身份繼續活下去。yyls
可對於女兒,那是他的骨血,他不能不認。對於仇敵,他不得不殺。
是丁北瑜爲了爵位,將他害至這個地步的。
也是丁北瑜,讓他陷入如今的地步。甚至,就連詩情的出身,都是在他的算計之下才有的。
丁北瑜,給他等着,他丁北睿回來了!
帳篷內,倪氏也聽到顏詩情和丁北睿的話,她看到顏詩情進來後,眉頭輕輕一挑,隨即視線落在藥箱中。
“將左邊第一排第二個瓷瓶,右邊第三排第四個瓷瓶,還有第二排中間那個黑色的瓷瓶都拿出來。現在將那左邊第二個瓷瓶中的藥汁,到兩滴到右邊第四個瓷瓶處。倒好後,搖晃一刻鐘。等好了,倒出一半到黑色的瓷瓶中。”
顏詩情聞言照做,倪氏這才道:“好徒兒,你的父親不是鎮國候丁北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