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傍晚,熊大學士收到一封鴻臚寺卿府傳來的消息,內容聲稱他們提供的毒藥沒有任何問題,蠱之所以會死,是因爲被下蠱的人,深受劇毒,那蠱是被毒死的。
熊大學士在收到這字條之前,心裡也是多少有數。
那些蠱,便是他的夫人尤氏在養。
尤氏自己已經四十多歲,她的外祖母曾是**的人,只是那都是幾近上百年的事了。
那時候大楚和洪武國還互通往來,偶有兩國人成親生子的事。
只是那事太久,許多人都忘了。
那死掉的母蠱,尤氏在看了後,便說是因爲受子蠱的影響。
若是尋常的蠱,便是子蠱死了,母蠱也不會有任何影響的,偏生這是她最新培育出來的一種,她想試試看互相牽制的情況如何。
不曾想,還未開始呢,便已經結束了。
子蠱是喂毒藥長大的,又哪裡能輕易被毒死。除非,那人身上有劇毒。
不過想到那人是顏雪芝,據說莫名眼睛看不見,且面黑如墨,熊大學士覺得應該就是八、九不離十她身上有劇毒。
只是這樣的話,她還能活着,倒也是個罕見的。
“老爺,若是用那顏雪芝身上的血來喂的話,我想沒有什麼是比那更好的毒藥了。喂出來的蠱,定然會更厲害。”
尤氏這些年來培養蠱蟲,對於培育新品種,她很是看重。
對她來說,既然大理寺卿府送來的毒藥的毒性不夠的話,那就用顏雪芝的血。
反正是一個鄉下來,沒有任何根據的丫頭罷了。
能夠用她的血培育出更多的蠱蟲,那她也算是有點利用價值,同時也是她的榮幸。
熊大學士聽到這話,伸手摸了摸下巴的鬍鬚,道:“那血除了喂蠱外,也可以讓太醫太子日常吃的養身丸中添點。”
“嗯!在這之前,先將人弄到手,好生養着。她渾身上下的血,可都是寶!”
尤氏說這話時,雙眸晶亮。
雪芝身上的血,在她看來,只要雪芝有一口氣在,那是取不盡用不完,關鍵取得時候還方便。
只要一刀滑下去,就有了,可比毒藥要簡單許多。
熊大學士聞言沉吟了片刻,這才道:“這事夫人放心,爲夫會令人去查她現在所在何處!”
前幾天他們叫丁北瑜和他的姨娘過來問話時,得知那顏雪芝被他們送到如意郡主府去了,只是說沒看見人進府,被送走了。
就不知道現在是生是死,要弄到她,是否麻煩。
不過就算麻煩,衝着她身上的血,也得弄來才成。
尤氏有些不滿熊大學士這話,便道:“知道在何處有什麼用,趕緊弄來纔是上上策。聽聞如意郡主自己醫術高明,可別叫她給解了毒,否則弄來也沒用。”
“夫人請放心,爲夫這就着人去查!”
熊大學士說着,想了想便親自前往常寧公主的府邸。
常寧公主那邊一直派人盯着如意郡主的一舉一動,當日那顏雪芝被人送到哪裡,問她最爲清楚不過。
皇宮中,楚璽墨正將從手中的瓷瓶都遞給了碧雲,道:“這兩個瓶子,一瓶是顏雪芝身上的毒血,你也看看,如果可以,也做些解毒的藥丸來。另外一瓶是祛疤用的,根據顏雪芝的說法,是蘇子寧那邊要來的,詩情的意思讓你寫出丹方來。”yyls
碧雲聞言點點頭,伸手接過瓷瓶,先是打開那邊祛疤的聞了聞,之後挖出一些用手輕輕一抹,再次嗅了嗅。
半晌之後,就見她提筆寫丹方。
楚璽墨趁她忙碌的時候,看向江貴妃和永昌帝。
“父皇,母妃,兒臣不日就要去一趟楚鹽鎮,你們在宮中多保重。”
江貴妃想着近日後宮的不安寧,還有皇上的態度,眼底有着疲態。
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感覺這段時日皇上似乎態度變了。
原本說好,要尋個時機出宮看懷瑾那孩子的,可拖到現在,也沒見他做任何的安排,且還一反常態的,開始夜宿其他宮妃的寢宮。
若說是他另有計劃,且爲了掩人耳目而這樣,那也就罷了,偏生不是。
他們和舒左相等人,就差撕破臉了,哪裡還用的着做這表面功夫?
加上梅妃也知道皇上的事,可這些天來,皇上也沒進過梅妃的宮門。
對於太子,她現在也不敢全心全意的去信任,總覺得阿玄不如阿墨來得可靠。
現在阿墨要去楚鹽鎮,若是發生什麼事,叫她可如何是好?
楚璽墨善於觀察,見自己說完這話,母妃的眼底閃過疲倦與無奈,而父皇則是無動於衷,這讓他有些不解。
難不成,這幾日的功夫,他沒盯着宮裡,這邊就發生了什麼事不成?
想到這,他又道:“母妃,前些時日你不是說要親手給懷瑾做鞋子嗎,不知可是做好了,需要我帶出去不?”
他說着,衝江貴妃眨了眨眼。
江貴妃冷不防聽到這話,有些莫名,但很快就反應過來道:“原本母妃是想親自帶過去替懷瑾那孩子穿上的,可你父皇這幾日不得空,看來還是需要經過阿墨你的手了。”
她說到這,轉頭看向永昌帝:“皇上,臣妾與阿墨回去一趟,稍後再過來。”
永昌帝不甚在意的揮了揮手,之後拿起桌案上的卷宗開始審閱。
回到自己宮殿的江貴妃打發了江嬤嬤去門口守着,便焦急地拉着楚璽墨的手道:“阿墨,你父皇這幾日很是不對勁。他開始夜宿其他宮妃那,且對我的態度極爲冷淡,而且提都不提懷瑾的事。另外,從前天開始,他居然去見了舒太妃,且在那裡一待就是一個多時辰,也沒讓人跟隨。”
江貴妃說到這,都快哭起來了。那舒太妃可是常寧公主的親孃,害皇上不得太后歡心的罪魁禍首,更是舒左相的嫡親妹妹。
舒府一門都狼子野心,皇上早就知道了,怎麼還好端端的去那邊,這讓她莫名的同時,也感到心慌。
她總覺得現在的皇上,陌生的厲害,就像換了個人似得。
這兩日,對她的態度,最爲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