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只聽裡頭傳來江太后的聲音:“吉時可是到了?現在準備拜堂?可曾看到懷瑾,他在哪?”
“回太后話,吉時馬上就到。太子(小念安,三歲過後已經正式封爲太子)由墨王妃牽着。”
顏詩情蓋着紅蓋,由楚璽墨牽着,根本看不到外面是什麼情況。
等到進了大廳,纔剛剛站定,一直拉着小念安的手就被握住起來:“好孩子,可是累壞了吧?你先坐一坐,等吉時到,拜了堂,你就可以歇會兒了。”
江太后一生只有兩個兒子,除了不能生育的皇上外,她現在是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顏詩情的身上。
在她看來,顏詩情這福星,可不僅僅是對大楚的子民,同時也是爲了大楚的皇室。
現在皇室子嗣稀少,她年紀不大,且又能生,那就得多辛苦她點。
沒看先頭和阿墨不過是一夜就有了懷瑾,那這大婚後,可不得多給她生幾個嗎?
顏詩情被折騰了一早上到現在,有些暈乎乎的,聽到這話,又見小念安被帶走了,只好在小娃的攙扶下,順勢坐了下來。
然而還沒等她緩過來,就聽一道略微尖銳的聲音響起:“吉時已到!”
隨着那聲音話落,她又被小娃扶了起來,一旁的楚璽墨似是看出她的不適,低聲道:“在忍一下!”
顏詩情微不可察地應了一聲,那道聲音道:“謝姻緣拜天地!一拜天賜良緣定今生;二拜地造美眷配鸞鳳;三拜天地成全山海盟;天地禮畢!”
顏詩情剛站直身子,聽到這以爲結束了,畢竟身邊的人都在鼓掌,正要鬆口氣,又聽那聲音繼續傳來:“高堂叩拜,謝父母養育之恩!”
沒辦法,顏詩情察覺到楚璽墨已經下跪,也只得跟着跪下,隨着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後,才被小娃扶起來。
此時的她已經知道,這成親儀式根本就不是她想得那麼簡單,接下來肯定還有。
果不其然,那道聲音再次傳來:“夫妻對拜,白頭偕老,幸福恩愛!”
那人說完這話,等兩人拜完都直起身後,才道:“良緣必有宿命,本禮自天成,禮畢,送入洞房!”
對顏詩情來說,這簡直就是天籟之音。
天知道,她身上穿得這一襲嫁衣被勒得有多緊,還有頭頂的鳳冠有多沉。
鳳冠看着是漂亮,那重量對她來說也不算什麼。但她今日的頭髮被梳得緊,分分鐘有種要掉一把頭髮的感覺。
還有嫁衣厚,裡面穿的衣裳勒得緊,這又跪又拜的,讓她有種分分鐘要窒息的感覺。
想到裡面穿得那件,她心下很是後悔。就不該聽她孃的,哪怕她哭唧唧都沒用。
說什麼裡面穿小一點,勒着點,套上嫁衣後,看起來身線好。
原本她是不聽的的,奈何她娘紅着眼眶說,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穿她做的衣裳。
在這種成親之日,穿上也是一種心意。
她那哭唧唧的樣子,連小云姐都看不過去,各個勸說她,她這才穿的。
可這會兒,她悔得肝都疼了。
她都怕自己一憋氣,再一使勁,裡面穿得那衣裳能炸裂。
這幾年來,楚璽墨一直陪在顏詩情的身邊,兩人日夜相處,即便沒有更爲親密的接觸,但也熟悉她的一些小動作。
此時看出她的不適,便不顧衆人的眼光,直接將她打橫抱起,朝新房走去。
顏詩情的臉被紅蓋當着,聽到譁然聲響起,索性將頭埋入他的懷中,盼着他早些進房。
待兩人進了新房,楚璽墨直接將門關上,把後面跟隨的人都擋在門外,這纔回過頭將人放下,皺着眉頭,焦急地看着她:“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看看?”
“我勒得慌,去脫件衣裳,你在這守着,讓門外的人稍等片刻。”
楚璽墨一聽勒得慌,莫名地眨了眨眼,隨即將門打開,走到門口站定,對小娃道:“王妃在裡頭,你進去伺候。”yyls
因儀式還沒完,這要挑蓋頭,喝交杯酒等等,故而此時門外站了不少人。
也就這一天,大夥兒纔敢不顧身份,盡情地鬧新人。
之前楚璽墨抱起顏詩情進去就把關關上時,鬧得最凶地當屬江鴻軒。
他原本暗戳戳地和身邊的人擠眉弄眼,說楚璽墨才成親就急不可耐,在衆目睽睽之下就這樣什麼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人出來了。
自己出來就出來,還就守在門口,這叫他有些傻眼。
不過聽到叫小娃進去伺候時,他和身邊的人就在猜這新上任的墨王妃是要解決內急呢,還是有什麼不舒服?
不管外頭的人怎麼作想,小娃進去後,就見她家姑娘,不,現在是王妃,自己都掀開了蓋頭,正在解嫁衣。
“王妃,你這是?”
小娃有些懵逼,這儀式都沒完,怎麼還要換衣裳了?
顏詩情憋得面色有些紅,心下更是煩躁,道:“小娃,快,幫我一起把衣服解開,我娘叫我穿得衣服可真遭罪。早知道她哭死我都不穿了。”
原本她娘叫她穿的衣裳就勒得慌,後來套上一層層的厚嫁,一路的折騰,就使得她很熱。
熱脹冷縮的結果,就是她現在差點被勒死。
小娃聞言,想起先頭穿那衣裳時,夫人爲了讓王妃身材顯得玲瓏有致,就讓她穿那什麼束身的衣裳。
那衣裳主要是爲了凸顯女人的驕傲,故而那塊是用繩子緊緊綁着。
早上那會兒王妃就被勒得面色不好,想要脫下,偏生夫人說什麼都不行。
看吧,王妃這麼能忍得人,這會兒都忍不住,可見有多難受。
怪不得六爺會這樣。
因嫁衣比較繁瑣,等顏詩情脫下時,可是整整過去一刻鐘。
若非有足夠的耐性,加上這是嫁衣,比不得尋常衣裳,怕這會兒她直接拿起剪刀直接剪開了。
待衣服脫下後,小娃看着她背後被勒出得一條條痕跡,很是心疼。
顏詩情脫下衣裳,先是用力深呼吸幾口氣,這纔將將所有衣裳穿上道:“先這樣吧,趕緊把儀式舉行完了,我也好將鳳冠卸了。大伯孃給我梳得頭比較緊,我估摸明日得頭皮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