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可以…!”蕭子衿的臉刷一下子紅了起來, 她不自然的看了看坐在旁邊的車伕,囧的想找個縫兒鑽進去。
“你說的我都聽進去了。”獨孤翊黑眸閃爍,“你是覺得我把你當朋友, 所以有些事情不能做?”
“那當然!我們…”
“我沒把你當朋友!”獨孤翊打斷了她的話, 斬釘截鐵道。
額???
看着她疑惑的模樣, 他繼續道, “我師妹說, 我喜歡你。”
“我是喜歡你。”
什麼???
蕭子衿呆若木雞,片刻後,她深吸了一口氣, “何以見得?”
“我想你能陪我一輩子。”
“還有呢?”
“沒有了。”獨孤翊格外乖巧,乖巧的蕭子衿有些無語, 她看着他的姿勢, 無端想起了一個動漫中一個半妖的形象, 外貌優越的人,無論做什麼都帶着美感。
蕭子衿嘆氣, “朋友也可以陪你一輩子,你還是誤會了。”
“沒有誤會。”
“你有,不然我們打個賭如何?”
獨孤翊詫異道,“賭什麼?”
“以三年爲限期,只要三年以後你還覺得是喜歡我, 我就願意和你在一起。”
“這太簡單了。”
“一點都不簡單。”時間這東西, 能夠改變很多東西, 她就不信, 三年的時間, 還不夠獨孤翊認清對她的感情究竟是愛還是依賴。
“你把我送到我姨母那裡,三年爲限, 你敢不敢賭?”
聽到要把她送回去,獨孤翊直接拒絕了。
“可你對我不是喜歡。”
獨孤翊:“是。”
“不是。”
“是。”
……
“你不敢賭就是不喜歡。”
“喜歡。”
“可你不敢賭。”
“誰說我不敢?”獨孤翊不想和她糾結這個問題,不就是三年,他等的起,“我明天就把你送回去,三年以後我回去接你。”
聽到他的迴應,蕭子衿總算是鬆了口氣,她盈盈一笑,臉上寫滿得意。
“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獨孤翊走向馬車,從裡面翻出來白紙和毛筆,“留下證據,你要簽名。”
“我又不會耍賴!”蕭子衿梗着脖子叫嚷着,“不寫不寫。”
你不會耍賴?獨孤翊暗自搖搖頭,這麼古靈精怪的小丫頭,他必須要約束一下她,省的到時候她真的不認賬,自己也拿她沒辦法。
“不寫你就不必回去了,這馬車直通域外,咱們直接離開就好。”
域外…雖然知道獨孤翊是嚇她的,可蕭子衿還是感到一陣恐慌,“那好吧…不就是寫個名字嘛…我寫就是了。”
商討好了以後,自然就沒必要繼續前行了,馬車晃晃悠悠,速度慢了下來,若是來時的馬兒是意氣風發隨風馳騁,那此時便宛如就是遊山玩水,一派祥和自然。
一天的路程回去用了將近三天。
按照蕭子衿的想法,等着姨母的人來接就好,可獨孤翊沒同意,堅持要親自把她送過去,一路上蕭子衿倒是打探到了不少關於她這位姨母的消息。
“移花宮處於深山之內,宮主以及宮內之人皆爲女子,你的姨母如今任職移花宮宮女之位,有她護着你,應當不會有什麼事情,之前囑託我找你的也是她,但萬事皆要留個心眼。”獨孤翊擔憂的看來看蕭子衿,心裡暗暗盤算着她是否能夠應對。
“你之前一直都呆在尚書府裡,恐怕未曾和這位姨母打過交道,但據我所知,她和你的母親十分要好,對你可能也是愛屋及烏,但宮中規矩森嚴,你不要意氣用事,若有什麼辦不了的,可以給我寫信。”
蕭子衿啄了啄腦袋,乖巧道,“我知道了。”
一路上多是獨孤翊在講話,蕭子衿在旁邊聽着,時間過得迅速,馬車停在了一處山林處。
“馬車不能再往上了,接下來的路我們要走過去。”
“好。”
車伕獨自在入口處等候,獨孤翊和蕭子衿結伴往裡面走去,若非獨孤翊肯定的說這就是移花宮的入口,蕭子衿肯定不會相信,這麼一個偏僻的小路後面,竟然藏着一個門派。
從茂盛的山林裡穿梭,視野終於慢慢開闊起來,移花宮的山門並不如它的名字那麼柔美,反而十分氣派,山門前還站着三五個女子,見到他們的身影,警惕的望了過來。
“移花宮地界,請勿再往前了。”
看來是把他們兩個當成敵人了,不過也是,這種偏僻的地界,平常鮮有人踏足。
獨孤翊掃了一眼前面的幾個女子,揚聲道,“在下獨孤翊,護送蕭子衿來此。”
蕭子衿?
那幾個女子一聽這名字臉上立刻出現了喜色,前些天宮主派她們去接人,可到了地方纔發現,早已人去樓空,她們前腳剛回到山門,沒想到蕭子衿竟然被人送回來了。
既然是自己人,也就沒有了防備,連忙將兩個人迎了進去。
“上次宮主囑咐完我們去接你之後,便閉關了,恐怕要等上數十日你才能見到她,我先給你安排個住的地方,你只需耐心等待就好了。”
領頭的女子邊走邊說着移花宮的情況,“移花宮不比外面,萬事都有規矩,姑娘有任何事都可以找我,千萬不可擅自行動。”
聽她這話,移花宮的制度確實非常嚴謹,蕭子衿悄悄的看了看身邊的獨孤翊,見他轉頭,連忙又扭了回去。
一直注意着蕭子衿的凌花面色僵了僵,首次將目光挪到了自稱獨孤翊的人身上,男人長相俊美,目光凌厲,恐怕不是善茬,早已聽聞這獨孤翊是一個殺手,平日只怕難以相與,這宮主的外甥女怎會與他如此親密…
若是宮主知曉,恐怕會心生不悅,畢竟她早已給蕭子衿物色好了另一半。
凌花停下腳步,帶着一絲戒備,“這位公子還是不要跟上去了吧,酬勞我們會及時給你的,移花宮之人不喜有外人踏入。”
這是不讓他再往裡面走的意思了,獨孤翊站定,伸手摸了摸蕭子衿的腦袋,輕聲道,“三年之約,不許忘了。”
蕭子衿也不是傻子,早早就察覺凌花對獨孤翊的敵意了,她點點頭,“不會忘的。”
三年之約?什麼三年之約??凌花目光沉沉,不停的掃視着告白的兩人。
“那我走了…”
獨孤翊頓了頓,“到時候我會在你們山門口接你。”
蕭子衿又怎麼會看不出獨孤翊的留戀,她伸手環住了他的脖子,給他了個擁抱,“再見。”
“大庭廣衆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凌花拉開兩人,冷冷的瞥了獨孤翊一眼,拽着蕭子衿的胳膊就離開了。
遠處似乎還隱隱約約傳來蕭子衿的抱怨聲,可佳人的蹤跡卻無從尋覓,獨孤翊眸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等到周圍再無動靜,方纔快步離開。
不算大的庭院裡,因爲有了她的存在,熱鬧的彷彿集市,而無人陪她時她便自言自語,將各種物件整出奇奇怪怪的動靜,他在時,蕭子衿便會絮絮叨叨說上好些話。
獨孤翊坐在牆頭上,看着黑燈瞎火的院落,心出有些落寞,他跳下院牆,走到了自己的房間裡,燭火亮了,將這屋子也照的亮堂堂的,他隨手翻了翻,發現那小丫頭似乎買了不少東西給他。
各式各樣哄小孩兒的玩意,疊的整齊的白袍,木盒中束髮的簪子等等,光是看着都令人心生愉悅,獨孤翊勾了勾脣角,喜滋滋的試起了衣服和髮簪。
他是殺手,平日不可暴露身份,大多時間裡,都是一身黑袍,乍一穿上白色的袍子,他還有那麼一點點不習慣,蕭子衿的眼光是極好的,挑的這件白袍款式新穎,襯得他愈發的丰神俊朗,風度翩翩,撇去沉悶的顏色,誰也看不出這位貴公子有另外一重身份。
烏黑的髮束了起來,碧綠色的簪子穿插其中,盈盈翠玉,清爽雅緻,獨孤翊立在鏡前看了許久,才默默的離開房間,走進另一間屋子。
前些天他不是沒有來過,可剛剛看完自己房間,才發覺她這裡那麼簡陋,似乎都沒花什麼心思,他走到窗前,將書籍整理好,一張紙不經意掉到了地上,獨孤翊彎腰撿起,只見那紙上寫滿了字,看那字跡娟秀,恐怕是小丫頭寫的。
方纔的疑惑解開了,他有些明白了蕭子衿到底是哪裡來的錢,給他買了那麼多的東西。
可她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在傷心之餘淡淡的說了一句,我要走。
若是當初任由她獨自離去,獨孤翊恐怕腸子都會悔青了,萬幸他們還有三年之約,三年以後,無論她想要什麼,他都願意陪着她。
幾個僕人擡着轎子,慢悠悠的從蕭子衿面前走了過去,透過那輕紗,她便已經認出來那位姨母,見那些人漸行漸遠,她連忙追了過去,湊到了轎子旁邊。
“姨母~你等我一下,我有事跟你說。”
來到這裡已有月餘,她和這位姨母也不過見過一次而已,倒不是她不願意去見對方,而是她這位姨母不願意見她,只交給了她基礎功法,便從此不聞不問,任由她自己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