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還笑。”葉安可咬牙切齒地白他一眼,又坐回到沙發上,拿起了雜誌。
陸庭揚微微調整了一番姿勢,看着她,眼含笑意地說:“雖然你生氣的樣子挺可愛的,不過爲了寶寶的發育,還是開心點好。”
無恥。
葉安可對着書無聲地說,陸庭揚隔着好幾米都能聽見她磨牙的聲音。
又過了一會兒,陸庭揚算着時間,覺得蘇煜早就該回來了,可現在都還沒見到人影。
他們連行李箱都拎了過來,所以一定是下了飛機就直奔這裡,連午飯都沒吃。
想着,陸庭揚輕咳了兩聲,試探性的對葉安可說:“老婆,幫我拿一下手機。”
葉安可從雜誌中探出頭來,挑釁一般的衝他揚起了眉,好像在說:“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幫你。”
陸大少從來不覺得向自己老婆低頭有什麼可丟人的,所以立刻柔聲道:“老婆,拜託,幫下忙。”
“在你沒向我承認錯誤之前,別和我說話。”說完,葉安可又將注意力轉向雜誌。
陸庭揚吃了個閉門羹,靈機一動說:“我腦袋突然有點疼。”
葉安可的心一慌,幾乎是下意識站起身來,“我去幫你叫醫生。”
說完這句,她纔開始懷疑,“你該不會是裝的吧?”
陸庭揚內心虛了一下,表面卻依舊緊皺着眉頭,裝作痛快的樣子,好像連話都沒力氣講,真真是把戲演的很足。
葉安可是真的害怕了,賭氣歸賭氣,她還是很擔心陸庭揚的,於是立刻拉開門,準備去叫醫生。
就在她準備出去的那一刻,陸庭揚叫住了她。
“我緩一會兒就好了,不用去叫醫生。”他擡手擋着額頭,假寐着說。
葉安可沒聽他的,毅然決然的走了出去,陸大少在心底暗叫一聲“糟糕”,他用錯計了。
在長長的走廊找了一圈,葉安可纔看到一間辦公室,她將腦袋探進去,用一口流利的英語問道:“請問陸庭揚的主治醫生是在這兒嗎?”
雷奧從一疊厚厚的文件中擡起頭來,看到她,微微驚訝了一剎,隨之問道:“你是揚的什麼人?”
“我是他的妻子。”葉安可微笑着說,然後直奔主題道:“庭揚說他腦袋有點疼,你過去看一下吧。”
她說話的時候,語氣裡有掩飾不住的着急,雷奧顧不得震驚她是陸庭揚妻子的身份,放下手中的筆,立刻跟她去了病房。
陸大少聽到門響,立刻蹙起了眉,手指還按着太陽穴。
雷奧的腳步定在原地,眼尖如他,又有那麼多的經驗,怎麼可能看不出來他是裝的。
正常人頭疼的反應都是閉着眼,敲自己的腦袋,不單是皺眉,整張臉都會擰巴在一起,哪會像他表現得這麼浮誇,皺眉都皺得這麼帥。
雖然不知道陸庭揚裝的目的,雷奧還是很仗義的沒有當着葉安可的面戳穿,簡單的做了個例行檢查後,他對葉安可交代道:“因爲受過創傷,所以病人現在的大腦皮層很脆弱,輕易不要的刺激他,凡事儘量順着他的意。”
畢竟是專業醫生說的話,葉安可哪敢質疑,更何況他說的也有道理。
“行,我知道了,謝謝醫生。”葉安可鬆口氣,衝他禮貌地說。
雷奧揚起脣,輕輕地執起她的手,做了個吻手禮。
陸庭揚看到這一幕,眼珠子都瞪園了,但礙於自己在裝頭痛,不好發作。
而葉安可更沒想到醫生會如此的輕浮,一時間都怔住了。
雷奧看着她錯愕的神情,很有紳士風範的微微一笑,作出瞭解釋。
“這在我們國家是再正常不過的禮儀,實在是因爲陸夫人你長得太漂亮了,我情不自禁。”
她僵硬地點頭,看着他走了出去。
陸庭揚立刻朝她命令道:“現在就去洗手。”
葉安可聽到他的聲音,緩緩回神,反駁道:“他吻的是自己的手,又不是我的。”
“那也不行,誰讓他碰了你。”
“碰一下也不行啊?那你被凌薇苒親了這筆賬該怎麼算?”
葉安可故意反問,誰知她話音未落,竟然看見陸庭揚用力地咬起了脣,用力之大,求秒間就滲出了鮮血。
她嚇得趕緊跑過去,將手指伸進去,想把他的牙齒與脣分開。
可他卻一直不鬆口,依舊緊緊地咬着。
葉安可忍不住衝他大吼,眼淚順着眼角往下滑,“陸庭揚,你瘋了嗎?”
陸庭揚沒想到她會哭,連忙鬆開脣,替他擦起了眼淚。
“傻丫頭,有什麼好哭的,我這是應得的懲罰,你不捨得咬我,那我只好自己來了,別哭,嗯?聽話?”
任由陸庭揚怎麼說,葉安可還是哭個不停。
他無奈地舒了一口氣,慢慢的將她的腦袋壓向自己的胸膛,手掌溫柔撫摸着他的秀髮。
“都說了懷孕期間不要不開心,萬一我們的孩子生出來也是個愛哭鬼怎麼辦?”他半開玩笑地說,語氣裡盛滿了心疼。
葉安可吸了吸鼻子,擡起頭來,揉着眼睛問他:“你還沒告訴我,怎麼會突然過來做手術呢!”
“那天早上,就是我讓喬森去給你送早餐的早上,其實我出了車禍,腦袋撞了一下。”陸庭揚說着,看她臉色很驚慌,又安慰起了她,“不用緊張,都過去了,並沒有什麼大問題,不過是裡邊有淤血要清除。”
“你爲什麼當時不告訴我?”葉安可輕輕捶了下他的胸膛,“而且那個凌薇苒居然比我知道的都早,她又是怎麼知道的?”
“我買早餐的時候剛好遇到了她。”陸庭揚選擇保留了凌薇苒跑過來救他的事。
“這麼巧啊!”葉安可轉了轉眼珠,有些半信半疑的樣子,不過她也沒說什麼,而是道:“你快點把傷養好,然後我們回國。”
“嗯,我知道。”陸庭揚神色凝重的點頭,看了眼牆上的表,心想蘇煜這傢伙是死外邊去了嗎?
葉安可拿紙巾替他輕輕地擦了下脣,看他皮肉外翻,心疼得不敢直視。
陸庭揚這傢伙怎麼能對自己這麼狠,明明他對她又那麼溫柔。
“唉。”
聽她突然嘆了口氣,陸庭揚有些奇怪的問她怎麼了。
葉安可沒急着回答,而是先將他脣上的血輕輕擦掉。
看着潔白紙巾上沾染的血跡,“以後你要學着自私一點,別凡事都爲我着想。”
“遇見你以後的人生都不再是爲我自己而活了,所以你要我自私原諒我做不到。”陸庭揚虛弱地擡起手,用手掌蹭了蹭她的臉頰。
葉安可嘟了嘟嘴,想到自己推門進來的時候,只有凌薇苒一個人在,又忍不住問:“這些天,都是她在這兒照顧你的嗎?”
“不是,我找了一個男護工,他出去買午飯了,至於凌薇苒,我不知道她怎麼得知我在這兒的,還有,她吻我,只是一個意外。”陸庭揚窺探着葉安可的神色,淡聲道。
“我本來都快忘記這茬了,你又提。”
葉安可話音剛落,病房的門就被推開,緊接着,一個身穿天藍色格子衫的少年拎着塑料袋走了進來。
“好帥。”葉安可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
緊跟着進來的黃珊珊立刻隨聲附和道:“我也覺得非常帥!”
陸庭揚和季洛凡兩個大男人的臉一前一後的黑了。
尤其是季洛凡,現在是怎麼看蘇煜怎麼不順眼,剛剛黃珊珊拉着他出去,把他甩在身後不說,還親密地挽着他的胳膊,聊得那叫一個熱乎。
“這位就是陸少夫人吧?你好!”蘇煜有禮貌地打招呼。
葉安可回以微笑,陸庭揚卻不高興地扯了下她的袖口,看到她對別的男人笑就覺得礙眼。
蘇煜大概是看出陸大少不高興了,不敢再看葉安可,趕緊將飯菜擺上桌。
“這些菜是給你們吃的,你們快趁熱吃吧。”
“你好貼心啊,知道我們都沒吃飯。”
葉安可的話剛說完,季洛凡就拆起了臺,“這是珊珊讓買的。”
黃珊珊瞪了他一眼,立即反駁道:“哪有,明明是蘇煜聽說,我們一下飛機趕過來,覺着肯定沒吃飯,便點了這麼些菜好不好?”
“呵,呵呵。”季洛凡冷笑了兩聲,然後未說一句話拉開門走了出去。
蘇煜見他離開,有些尷尬,連忙想跟上去追,黃珊珊卻從後面拉住了他。
“沒關係,我們吃,不用管他。”
蘇煜有些爲難,“珊珊姐,他應該是你男朋友吧?”
“不算是,追求者之一罷了。”黃珊珊不屑一顧的說。
季洛凡其實並沒走遠,就靠在門一旁的牆上,所以黃珊珊那話他自然是聽見了。
心微微抽痛了一下,他譏諷地揚起了脣。
追求者之一……
果然是好臉給多了慣的。
黃珊珊啊黃珊珊,你等着瞧吧,我不會再那麼有耐心的慣着你了。
季洛凡在心中默默發狠,但能不能做到那就要另當別論了。
病房裡的四個人全解決完午餐之後,黃珊珊便硬拉着蘇煜出去,美其名曰的說人家兩口子想單獨相處,他們不能留下來做電燈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