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在賢王府與向老頭對弈的楚謹瑜,在聽完墨奕的話後,濃眉緊皺,不悅的問道,“可查清楚背後之人了?”
“還未曾,屬下已吩咐墨四與墨五前去調查,務必在今日給王爺一個滿意的答覆。”
墨奕汗涔涔的小心翼翼的答道,他當然能聽出王爺此時的不滿。
風雨欲來。
“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膽,查出來給本王好生款待!”
楚謹瑜陰沉着臉,動作依舊無比優雅的在棋盤上落下一顆黑子。
哪裡鑽出來的狗東西,竟敢暗中對付他的心肝寶貝兒?哼,本王不發威,隨便一隻阿貓阿狗都妄想欺負到明月頭上了?
既然將爪子給伸出來了,本王便讓你再也縮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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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瑜小子,你這樣隨時隨地一身殺氣騰騰的模樣,到底是跟誰學的?就不怕嚇到你的心上人嗎?”
瞧着楚謹瑜板着臉一副都不要惹老子的模樣,向老頭不滿的瞪了他一眼。
楚謹瑜冷哼一聲,甩袖離開了,留下向老頭幾人面面相覷。
“王爺,你去哪裡?”
後知後覺的雞蛋小跑着追到門口,大聲喊道。
“去哪裡還用問嗎?當然去尋他的心上人,你儂我儂去了,哈哈!哎呀,老頭我若是再年輕個五歲,也就泡妞去了!”
說罷,向老頭收拾好棋盒,揹着雙手優哉遊哉的回房去了。邊哦組,嘴巴里還哼哼的哼着小曲兒。
“年輕個五歲你不也還是六十歲?還拉的下那張老臉去泡妞嗎?”
雞蛋撇撇嘴,朝着向老頭遠去的背影嘀咕道。都這個時辰了,倒是他的雀兒,估計早已在王府門口等着了。
佳人相候,不能遲到啊!雞蛋拔腿便跑向大門口。
王府裡面就沒有一個正常人,只希望明月小姐日後嫁過來能整頓整頓王府風氣,墨奕聳聳肩,只得也追到丞相府去了。
“小姐,你先吃點水果再研究吧。”
看着宋明月聚精會神的研究着一堆瓶瓶罐罐、一堆『藥』材將近一個時辰了,頭也沒擡一下,佳音心疼的端上一盤葡萄,勸慰道。
“不用,你放那吧,我等會兒吃。”
宋明月仍舊是專心致志的鑽研着那一堆『藥』材。
他媽的,楚謹瑜到底患的是什麼怪病!這麼多『藥』材,愣是沒有一種能給自己感覺能解他身體裡面毒素的『藥』物!
佳音心疼的嘆口氣,默默的關上門走出去了。
“你在做什麼?”
驀地,熟悉的溫潤嗓音在靜謐的房間響起,宋明月手上動作一頓,緩緩回過頭看向突然出現的男子。
“楚謹瑜,你想嚇死我嗎?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想你了,就過來看看你。”
楚謹瑜緩步走上前,從背後將宋明月摟進懷裡,深深的聞了幾口她烏黑的發上淡淡的茉莉香,滿足的嘆息道。
聽到他如此直接的話,宋明月心裡軟得一塌糊塗,轉過身緊緊回抱着楚謹瑜,一言不發的將小臉緊緊貼在楚謹瑜的胸口。
此刻無聲勝有聲,濃濃的情意在房中蔓延。
“對了,我來,是何你說件事。”
兩人沉默良久,楚謹瑜率先打破了這份難得的寧靜。
“什麼事?”
宋明月擡起頭,烏黑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楚謹瑜好看的下巴。
“那件事,不是我做的。我只是,出手教訓了她。”
楚謹瑜思索片刻,直接說道。
“我知道不是你,謝謝你這樣保護我,還替我出氣。”
宋明月滿足的繼續將臉貼在楚謹瑜懷中,“我知道你不能看到別人傷害我,我也知道你定是會爲了我教訓宋霞。但是我更知道,你不會爲了我的名聲,反而將我推到風口浪尖。”
聽完宋明月這一席話,楚謹瑜身子猛地繃緊了,長臂更加用力的將宋明月窟在自己的懷中,不想放開手。
原來她這樣瞭解他!
“我已經派人去查了,定會將幕後之人查出來。”
“嗯。”
午後的陽光透過半開着的窗戶,懶懶的撒在緊緊相擁的兩人身上,多麼靜謐而又美好的一幅畫!
可惜,美好的總是短暫的,偏偏被有些不長眼的人給打破了。
“宋明月,你給我出來!宋明月,你有膽子做,沒膽子承認嗎?宋明月,你給我出來!”
此時如瘋『婦』般的宋霞,套着一件鬆鬆垮垮的裡衣,直接跑到明月樓來鬧事來了。
本就經歷了那樣的事情,雖胡大壯沒有嫌棄自己,可是自己卻越來越厭惡與男子親熱,偏每每胡大壯還要湊上來煩自己。
這兩日又聽到外邊的傳言,所有人將自己罵的狗血淋頭、宋明月還被稱讚,如此明晃晃的被打臉,簡直是要氣死她!
本想着自己已經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了,也不在乎什麼了,魚死網破便是,還能拖着宋明月一起沒名聲!
想到此,宋霞越覺得此法可行,在落霞院嘔的吐了幾口血了,胡大壯還是如此的不識眼『色』,那就別怪她了!
她命秋痕在胡大壯的飯裡面下了蒙汗『藥』,而後自己一腔熱血的跑過來,偏偏守門的婆子死活不讓她進!
在幾次破門而入都撞不過眼前這肥壯的婆子後,萬般無奈,宋霞索『性』把心一橫,不要臉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潑叫罵起來。
“我怎麼攤上了這樣一個妹妹?你在這裡等着,我先出去打發了她。”
宋明月無奈撫額,美好心情瞬間被宋霞毀了,她不耐煩的嘆了口氣,對楚謹瑜道。
“我與你同去吧!”
楚謹瑜伸出手,輕輕替她撫平眉間的褶皺,溫聲道。
“別,你若是再出去了,她又會攥着這個話題不撒手。你本身的麻煩已經夠多了,我不想再因爲我的事讓你煩心。”
“你的事再麻煩我也甘之如飴。”
話音剛落,楚謹瑜便已經消失在了宋明月房裡。
宋明月無奈的走出去,結果,卻並未發現楚謹瑜的身影!這傢伙,跑哪裡去了?
宋明月邊在心裡猜想着,邊往大門處走去。
“宋明月,你終於敢出來了嗎你,啊。我可是是你的妹妹,你居然將我害成這副模樣,你心裡就沒有一絲愧疚嗎?你還是不是人了!”
一看到宋明月的身影,宋霞便爬了起來,潑『婦』罵街般毫不講理的咒罵起來。
“噓。”
宋明月伸出食指,沉聲道,“宋霞,天下所有事,有因纔有果。你若不是有了害我的念頭,你若不是出手來害我,又何至於遭了報應?”
“報應?什麼報應,宋明月你不要轉移話題,你將自己的親妹妹害成了這副模樣,居然還在這裡大放厥詞!”
“害人終害己!宋霞,好好兒的給你講道理你不聽,還好意思跑到我明月樓來大吵大鬧!你敢說,這麼多年以來你叫我的每一聲大姐姐,都是真心的麼?!你敢說,你沒做過一件害我的事情?人在做天在看,要不要我一件件數給你聽?把所有人都當傻瓜是不是?”
宋明月看似咄咄『逼』人的將宋霞『逼』得一步步後退,心中卻還是在猜測着楚謹瑜到底跑哪裡去了!
宋霞看着宋明月兇狠的眼神,再聽着她話中貌似有種蠱『惑』人心的東西。心中不禁回想起這麼多年來對宋明月的種種傷害與欺騙,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
“你,你少唬我!”
宋霞嚥了口口水,梗着脖子強裝鎮定。
“呵呵,我還沒無聊到這種程度。”
宋明月抖了抖袖口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冷笑道。
“大小姐,老爺夫人差老奴過來請你,賢王造訪,指名讓您過去呢!”
柳伯氣喘吁吁的小跑過來,大聲喊道。
楚謹瑜竟是去大搖大擺從大門進來了?還專程造訪,指名讓她過去?
宋明月好笑的搖搖頭,忙往前院去了。
看着宋明月腳步輕快的走遠了,宋霞緊緊攥着袖口,一張小臉氣得變了形。
憑什麼!
憑什麼宋明月就是衆人手心的寶,而自己,卻被所有人棄之如敝履!
想到楚謹瑜的俊朗風度翩翩,再一想到胡大壯的粗俗蠻橫醜陋不堪,宋星星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
宋霞扣緊手心,得不到就更應該想法子去得到纔對!若是成爲了賢王的女人,那自己不就是賢王妃了?!
到時候,宋明月定會哭斷腸!若是求得自己高興了,還可以賞她個側妃噹噹!
其他人,算什麼?
越想越興奮,隨後,宋霞撣了撣身上的灰塵,立馬興奮的跑回落霞院梳妝打扮、策劃做賢王的女人去了。
“明月,還杵着做什麼,還不進來給賢王請安。”
宋明月好笑的站在門邊看着楚謹瑜與宋自懷客套着,宋自懷見了,心中暗暗鬆了口氣,忙喚了宋明月進來。
夫人親自下廚準備晚膳去了,女兒一來,自己就不用單獨面對這給人無限壓力的賢王爺了。
他就懵了,平日裡看起來雖不和氣、但也不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賢王,怎的小小年紀便有如此能震懾人心的氣魄!
看來,這賢王的將來,不可估量啊!
好在,明月一進門,賢王身上的氣勢便全部收回去了。此刻的賢王,看起來纔是那個溫潤的『藥』王爺嘛!
“明月見過賢王。”
宋明月似笑非笑的走前,向楚謹瑜行禮。
“宋小姐不必客氣。”
楚謹瑜溫和的笑着。
看着兩人故作矜持的客套,宋自懷撇嘴了,你們倆什麼關係?還用得着在我面前裝麼?不過自己身爲長輩,不好明說吧……
於是,宋自懷清咳兩聲,道,“明月,你帶賢王去院子裡轉轉吧,我去看看你娘準備的晚膳如何了。順便,去給你祖母請安。”
說罷,又朝着楚謹瑜客氣道,“老臣便失陪了,王爺見諒!”
“宋丞相客氣了,你自便。”
楚謹瑜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溫和的說道。
宋自懷暗自對着宋明月使了個眼『色』,忙出了門。站在門外,心裡才真正的鬆了口氣,看來,日後賢王到府上來,得明月親自接見纔是。
又想着,女兒長大了啊!自己有這麼個好女婿,真是滿意!
宋自懷理着下巴上的鬍子,滿意的微笑起來。邊哼着小曲兒,邊大踏步往廚房走去。
在去廚房與楊『露』涵卿卿我我了一番,順便向夫人稟報了寶貝女兒與賢王的最新進展。宋自懷邁着大步,又往安年居走去。
到了安年居時,老太婆與宋自潔正在屋外曬太陽。
見了宋自懷過來了,宋自潔冷笑了兩聲,陰陽怪氣嘲諷道,“大清早的這門外的喜鵲便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娘說今兒個肯定是有貴人造訪。果不其然,我說是誰來了呢!原來這貴客便是我的親哥哥呢!”
“胡說什麼?”
宋自潔那一番話聲音不算小,因此宋自懷肯定是聽到了。老太婆看着宋自懷不滿的臉『色』以及慢下來的腳步,轉頭向宋自潔斥責道。
宋自潔癟了癟嘴,沒有說話了。
“貴客?我原以爲你纔是偶爾回孃家一次的貴客。不曾想,多日不見,你這嫁出去的女兒竟成了府中的主人,我竟還成了貴客?”
宋自懷畢竟是丞相,這嘴皮子功夫也不見得比女人差。
“哥哥,我可是你的親妹妹,你竟如此對我麼?”
宋自潔板着一張臉,不悅的問道。
“你也知道你是我的親妹妹,你可有把我當做你的親哥哥?”
宋自懷更是不滿,直言道。
老太婆無奈的看着在自己面前翻臉鬧嘴皮子的兩兄妹,她知道勸也是勸不住的,以前又不是沒勸過!
只是,自己看了也堵心,自己的親生孩子在自己面前大動干戈。心裡總是難受的,因此,老太婆默默地回了屋裡休息去了。
吵吧,吵吧,吵會子兩人消了氣就沒事了。更何況,指不定兩人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把心中的隔閡給消除了呢?
如此想着,老太婆便放心的歇息了。
“哥哥,你可在乎過我與孃的感受,你把我們當什麼了?你有多久沒來向娘請安了?你可知道,娘心裡的苦楚?”
宋自潔自以爲是的爲老太婆打抱不平,對着宋自懷斥責道。
“我把你們當什麼?你日日去你嫂嫂的鋪子上做首飾,可有收過你一分錢?你自己去也就罷了,每回都是帶着一羣人去,你可有滿足過?更不提你搶佔相府莊子、其他鋪子的事情,你以爲母親能爲你瞞多久?”
“哥哥,我是你妹妹!拿你幾套首飾、佔你幾個莊子怎麼了?你怎麼就如此小氣?我看,現在你眼裡只有楊『露』涵那賤人,還有宋明月與……”
“啪。”
宋自潔梗着脖子強詞奪理的說道,話還未說完,便被宋自懷狠狠地一耳光給打懵了。
“你居然打我?這麼多年來,就連娘都沒有碰過我一下,你居然打我?!”
宋自潔捂着臉,不敢置信的喊道。
“我打你怎麼了?你不該打?瞧瞧你那副尖酸樣子,是跟誰學的?口口聲聲的把你嫂嫂叫什麼話?你與那些石井潑『婦』還有什麼區別?這一巴掌,我是替父親打醒你,怪當初沒有教育好你!”
宋自懷心中雖有些心疼,但也不至於氣糊塗,直言道。
“我叫楊『露』涵賤人怎麼了!你就這樣護着她!”
宋自潔尖聲叫道。
“宋自潔,她是你我的親人!我不准你這樣罵她,你可知道,你每回做的錯事,我和你嫂嫂都知道,只是一直由着你。還有你每回回來找母親拿了多少銀子?由此甚至是『逼』得母親將庫房裡的東西拿出去變賣。你每回回府見了你嫂嫂不恭不敬,在背後是怎麼罵你嫂嫂與明月的?還要我一筆一筆的給你數出來?你嫂嫂說你當初一個小姑娘嫁出去生活不容易,咱們能幫扶的便多幫扶着。因此,這些年來,你嫂嫂都沒有與你計較!你就是這樣報答你嫂嫂的?”
“她會對我那麼好?哼,她那是同情我,可憐我!可憐我嫁到了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府裡,所以才憐憫我!”
“你,簡直不可理喻!你今日就回你的齊國公府去,日後若是無事,不要再回相府,免得見到你就生氣!”
宋自懷氣的渾身發抖,恨鐵不成鋼的指着大門讓宋自潔滾蛋!
“你……哥哥,你是要趕我走麼?”
宋自潔淚眼朦朧,難以置信的盯着宋自懷。
“不錯,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日後,若是要去鋪子上拿什麼東西,咱們親兄弟明算賬。也不準再背後向母親要銀子!若是我發現了,你就再也不是我宋府嫁出去的女兒!”
宋自懷冷着臉,狠下心腸說道。
宋自潔太過執『迷』不悟,給她講道理是已經講不通了,她也未必都聽得進去!只有用這種極端的處理方法,看看才能不能點醒她。
古語有云: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女人就等於麻煩。這話還真沒有說錯!
真不知道當初善良單純的妹妹是怎麼變成這副樣子的!也不知道她對涵兒那麼深的恨意是怎麼來的!
簡直是不可理喻!
“哥哥,在你心裡,楊『露』涵就是那麼重要麼?重要到你要將你妹妹掃地出門!”
“你們都是我的親人,都重要。我不是維護誰,只是看事實說話!你對你嫂嫂不敬,便是對我不敬!我不想大家鑽在一起便吵架。所以,自潔,你回去吧!日後若是有麻煩,直接來找我。不許來爲難母親,更不許再去鋪子上強取豪奪,否則,別怪我不念兄妹之情!”
“好!好!好!既然你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再待在宋府也便是厚臉皮了。我走,我走就是!日後,你別後悔今日對我的所作所爲!我也再也不會踏進你宋府一步!”
咬牙切齒的說罷,宋自潔狠狠地瞪了宋自懷一眼,甩袖便走。
宋自懷深深的看了一眼安年居的主屋,終是沒有踏進去,也是滿臉怒氣的轉身離去了。宋自潔的貼身丫鬟五兒忙進屋裹了她的包袱行禮,向老太婆請辭。
“什麼?潔兒走了?”
老太婆聽了五兒的回話,一翻身從牀上坐起來,驚訝的問道。
“是的,老夫人,奴婢告辭。”
五兒恭敬地說完,朝着老太婆磕了幾個頭便起身告辭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太婆驚訝的看向旁邊伺候的下人,幾人唯唯諾諾的縮着脖子不敢答話。
春喜見老太婆緊緊地盯着她,只好小聲回稟道,“不知道大老爺與姑『奶』『奶』爲了什麼事吵了起來,最後越吵越厲害,大老爺……大老爺便出手打了姑『奶』『奶』一耳光,姑『奶』『奶』氣的便罵了起來。隨後,隨後,大老爺便叫姑『奶』『奶』回齊國公府,姑『奶』『奶』便走了……”
“什麼?自懷竟然還打了潔兒一耳光?!放肆,放肆!兩兄妹間有什麼深仇大恨,值得他動手給潔兒一耳光。還將潔兒趕出府?自懷人在哪裡?還在外面對不對,讓他給我進來!不對,我現在不想看到他,讓他走!滾回他的『露』涵院去!以後也莫要來給我請安了!”
老太婆氣的拍牀板,這一個兩個的冤家,怎麼就不能讓自己省點心?
老太婆心裡想着,自己在歇息,潔兒被氣走了,兒子定會心裡內疚不敢面對自己。因此也不好意思進來給自己請安,一定站在門外等自己氣消了纔會進來。
春喜等人面面相覷,低着頭不敢回話,也沒人站起來出去給老太婆傳話。
“怎麼?瞧我老太婆老了,使喚不動你麼了?我剛剛說的話,沒人聽到麼!”
見衆人不遵從她的話做,老太婆不悅了,沉聲道。
春喜左右瞟了兩眼,見無人說話,大着膽子上前回道,“回老夫人,大老爺他,他……大老爺已經回去了。”
“你說什麼?!”
春喜話音剛落,便被老太婆氣憤的『操』起牀頭上的花瓶砸了過去,悲劇的春喜被砸了個滿頭滿臉都是血。
她忍着劇烈的疼痛,朝着頭頂『摸』了一把,見都是血,臉『色』蒼白的兩眼一翻嚇暈過去了。
“沒用的東西,把她給我扔出去!哼,都滾,無事不要進來在我眼前晃!”
老太婆頂着一張氣的變形的老臉,恨聲道。
衆人忙手腳麻利的爬起來,擡着春喜下去了。
老太婆氣的直哆嗦,宋自懷這樣一來,讓自己的臉面往哪放?想了一個時辰了,還是越想越生氣,叫來了吳嬤嬤,咬牙切齒道,“你把鑰匙給他們送到『露』涵院去,就說從此以後府中的事情我不管了!叫他們好生『操』持,也莫要再管我的死活!”
“老夫人,別生氣,當心氣壞了自個兒身子。您要想清楚啊!若是就這樣交了出去,您和姑『奶』『奶』的日子可就不好過啊……”
吳嬤嬤苦口婆心的勸慰着。
“哼!若是再不交出去,別人恐怕都要衝到我屋裡來搶了!你沒看自懷今兒個這一手,估計大多還是爲了提醒我,如今府中是誰在做主麼!他根本不過問我的意思、也不在乎我的想法便趕走了潔兒,不過是殺雞給猴看罷了!我若是再不交出去,那以後的日子可就真的是不好過了。”
老太婆黑着臉沉,聲道。
“可是,可是……”
吳嬤嬤仍猶豫不決,她也不想交出去啊!若是交出去了,日後府中的油水她可就又要少撈許多了!
“沒什麼可是的,給他們送過去。”
老太婆戀戀不捨得看着那一串鑰匙,最後閉上眼狠下心腸道。
“是。”
吳嬤嬤低着頭,不情不願應了聲,慢吞吞的往『露』涵院走去。
看來,老夫人是不管事的了,還是要找棵大樹靠着,日後在府中的日子才能過的安心些!
想着,吳嬤嬤又開始有些期盼起來,腳步也更加快了起來。
到了『露』涵院,一大家子人正圍在一桌用晚膳,桌上吃的開心的居然還有賢王!賢王竟也在此!
因此,吳嬤嬤更加堅定了心中那一抹想法。
只見她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賢王萬福,老爺夫人,少爺小姐安好。老奴遵循老夫人囑咐,來將庫房鑰匙送過來。”
說罷,垂着頭將鑰匙高高的舉在頭頂。
楊『露』涵看了宋自懷一眼,見他臉『色』又黑了一層,卻還是微不可見得點了點頭。
於是,楊『露』涵朝着莫姑姑示意了一下,莫姑姑忙走上前將鑰匙收了起來。
吳嬤嬤眉開眼笑的回道,“老爺,夫人,老夫人說日後你們要好生『操』持府中大小事務,她就撒手不管了。老夫人還說,也莫要再管她的生活了,如今她年邁,對其它事情是已經力不從心了。”
宋自懷擰起了眉頭,他當然知曉老太婆這是在給他施加壓力,責怪今日他將宋自潔攆回齊國公府之事。
但是,事到如今,他怎能低頭?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以前讓涵兒和兒子女兒受了委屈,今日自是不能再讓人欺辱他們。
想到此,宋自懷不悅道,“即使如此,那你便回去回話吧。讓老夫人好生休養身子便是,府中一切事務不必她多『操』心了,身子要緊!”
吳嬤嬤尷尬的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接話。
楊『露』涵輕輕的瞪了宋自懷一眼,和善的對着吳嬤嬤道,“倒是辛苦嬤嬤跑一趟了,莫姑姑,將我房中那一盒昨兒個哥哥送過來的百年人蔘拿過來。”
莫姑姑忙去取了拿過來給她,楊『露』涵接過,放到吳嬤嬤懷中道,“這盒人蔘雖只有百年,卻也是難得的東西了。你拿回去給老夫人燉了,就說這是我和老爺的一點子心意,希望她身子骨能健健康康的。至於府中大小事務,讓她不要太費心,我與老爺也定會好生『操』持。”
說罷,又示意莫姑姑給了吳嬤嬤一些碎銀子。
吳嬤嬤又驚又喜的接過碎銀子與人蔘,殷勤道,“那老奴便不打擾王爺與老爺夫人,少爺小姐用膳了,老奴還要回去覆命這便告辭了。”
莫姑姑打着簾子送了吳嬤嬤出去,吳嬤嬤討好的朝着莫姑姑笑道,“夫人可真是個好心腸的人,莫妹妹跟了一個好主子啊!”
“呵呵,這天黑路滑的,吳嬤嬤一路走好,我便不送了!”
說完便揭了簾子進屋了。
“呸,什麼東西,也敢對我甩臉子!”
吳嬤嬤氣不過,朝着莫姑姑的身影啐了一口,終究是不敢得罪,灰溜溜的抱着人蔘回了安年居覆命。
這一番添油加醋的話說出來,惹得老太婆自是又是一頓好宣泄,將屋中的東西都給砸了個遍!
楊『露』涵那賤蹄子!送什麼人蔘來,明明就是來譏笑自己失了掌家大權,還在兒子面前得了個好罷了!
可憐她的潔兒,此時不知過得如何。事情沒有辦妥便被趕回了齊國公府,回府有沒有受大家的白眼與嘲諷。
宋自潔呆呆的坐在未曾點蠟燭、一片黑漆漆的屋子裡,自嘲的牽起了嘴角。
拍着胸脯保證的事情沒有做到,還是帶着一臉的手指印灰溜溜的回了府,自是被所有人冷嘲熱烈了一番,甚至當衆被齊慧啐了一口,說自己沒本事還說大話,讓人笑掉大牙!
自己好歹還是齊國公府少夫人,外面叫的好聽的還叫自己齊夫人呢!如此當衆被欺辱,臉上當然掛不住。
就因爲與齊慧回了兩句嘴,便被自己深深愛着的夫君當衆又甩了兩耳光,兩邊臉頰腫的像是豬頭般。
而後,又被老夫人罰着兩日不準吃飯。
呵呵,這便是她在齊國公府的生活,這就是齊國公府的少夫人!
想着,便自嘲的笑出了聲,越笑越大聲,最後,笑到淚流滿面。
“喲,少夫人這是怎麼了?可是夫君剛剛那兩耳光打痛了你?唉,夫君也太不憐香惜玉了些,若是打的少夫人成了傻子,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一聲嬌滴滴的女聲傳來,隨後,映着外面的月光,宋自潔看到幾個打扮的妖嬈的妖媚女子走了進來。
剛剛說話的爲首的那名女子是煙花場所中的女子,只見她刻意扭着細軟的腰肢,人未到身前,便已聞到一股濃濃的脂粉氣味。
因着她嗲嗲的語氣齊恆很是喜歡,便擡了她做第十八房姨娘,最近一段時間很是寵愛,所以府中好一個姨娘都以她爲首,整日裡與自己找茬作對。
“哎呀,妹妹這就不懂了,夫君只對你一個人憐香惜玉,對別的女人,哪裡會在意這些?”
另一位姨娘捂着嘴,看着宋自潔諷刺的笑道。
“是呢!夫君最寵愛的可就是妹妹你了,哪裡會多看別的女人一眼?”
幾位姨娘你爭我搶的討好着面前那十八姨娘,狠狠踩着宋自潔的尊嚴面子。
真是諷刺啊,早些年進府的姨娘,在正方夫人面前討好一個新晉的姨娘,踩着正房的面子說正房是別的女人……原來自己早已走到這樣一個不被所有人瞧得起的地步了,宋自潔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並未接話。
“哼,也不看看她那副樣子,夫君會多看一眼麼?真是看了就倒胃口,還有身上是什麼氣味?難聞死了,走走走,噁心到我了!”
十八姨娘矯『揉』造作的捂了捂鼻子,嫌棄的走遠了,幾位姨娘忙小跑着跟上。
宋自潔仰起頭回想着與齊恆成親這麼多年以來的點點滴滴,眼角滑過一滴眼淚,心裡一片寒涼。
齊恆,原是你先對不住我的……
“王爺,有消息了!”
正在院子裡陪着宋明月散步消食的楚謹瑜,耳朵輕輕動了動,對着宋明月溫聲道,“外面起風了,當心着涼,我先送你回去歇息吧。”
說罷擡腳望明月樓走去。
“停!”
宋明月拽着他的袖口,仰起頭不滿的問道,“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沒。”
楚謹瑜輕輕搖了搖頭,輕聲道。
“別想着騙我,是不是幕後之人找出來了?”
“明月,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聰明。”
楚謹瑜伸出手『揉』了『揉』她潔白的額頭,無奈嘆氣。
“快說,是不是。”
宋明月嘟着嘴,一副可愛模樣,對賣萌可恥這一句話不以爲然。
“嗯,墨奕說有消息了。”
“什麼消息?人在哪裡?快帶我過去看看,我保證不打死他!”
宋明月急得跳腳,第一次被人這樣暗中使壞的算計,心情很是糟糕,早就想打死暗中使壞的那個逗比了!
“走吧。”
楚謹瑜摟着宋明月柔軟的細腰,顧不上心猿意馬,縱身消失在了夜空中。
賢王府此時是燈火通明,所有人一副很凝重的表情,就連向老頭,也不再上躥下跳的罵罵這個、嘮嘮那個。
“王爺怎麼還沒回來?”
墨三擰着眉,看向墨奕道。
“我已千里傳音給了王爺,估計很快就會回來了,大家先等等。”
墨奕其實也是心急如焚,可是爲了安撫大家,只得強裝鎮定道。
其實,楚謹瑜的這一隊暗衛人馬都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爲何此時都如此不淡定?
很快,楚謹瑜摟着宋明月到了賢王府,瞧着下面燈火通明的樣子,楚謹瑜直覺此事怕是大有玄機。
因此,也就迅速進了王府,直接到了正廳。
“王爺,您終於回來了。”
墨奕率先迎了上來。
“王爺……”
“哎喲,瑜小子,你可終於死回來了!老頭我也就不擔心了!你們慢慢談事情吧!誒,這女娃是誰?”
向老頭打了個哈欠,開口道,最後,忽的眼睛一亮,直勾勾的看着宋明月道。
墨奕等人這才注意到楚謹瑜懷中還摟着宋明月呢,忙行禮,“明月小姐!”
向老頭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般繞着宋明月走了好幾圈,嘴裡砸砸吃驚道,“原來這女娃就是瑜小子的心上人啊!不錯,有眼光!女娃娃,我來個自我介紹哈……”
話未說完,便被楚謹瑜一甩衣袖扇出了屋外,瞬間房門緊閉,直留下向老頭一個人在外面跳腳怒罵楚謹瑜不尊老愛幼。
罵了半天也沒人理他,只得悻悻的回房歇息去了。
宋明月朝着墨奕等人文靜的笑了笑,便坐下來不再言語,好奇的打量着楚謹瑜王府的佈置,這還是她第一次進賢王府誒!
整個佈置看起來都如那日的船舫一個格調,簡單、優雅、大氣,她很是喜歡。
“說罷。”
楚謹瑜親手給宋明月斟了一杯茶,沉聲問道。
“回王爺,咱們的人今日在京城四處仔細查探了下,發現最先傳出謠言的人便是城東一間茶坊的老闆,隨後這謠言便在茶坊四處傳了起來。等到我們趕到那家茶坊的時候,發現茶坊老闆早已關了茶坊,街坊說早在前兩日茶坊老闆便說要去南郡探親。咱們派人隨着茶坊老闆的足跡尋去,卻發現茶坊老闆不知爲何暴斃在了半路上一家客棧內。”
墨奕表情凝重,沉聲回答到。
楚謹瑜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茶坊老闆這條線索斷了,隨後,咱們便接着在城東那一塊調查,可不知爲何,又有人傳出說第一個傳出這謠言的人,是城北的一家酒樓,咱們又派人尋過去後。傳出謠言那人,同樣也突然暴斃。”
“不錯,王爺,而且屬下還發現了一件事。咱們雖是在暗中調查,可是不論走到哪裡,總感覺到同樣暗中還有人在監視我們!墨五做了試探,果然有人上當。”
墨三抱着劍,也擰着眉頭說道。
“嗯,有人也在暗中查探我們。”
墨五仍舊是沙啞着嗓音,面無表情,酷酷的回答道。
“只是不知道那暗中的人,到底是哪一方人馬,是敵還是友。”
墨奕看着楚謹瑜,分析道。
“王爺。”
楚謹瑜還未說話,墨二與墨四急匆匆的帶着一身寒氣從外面飛奔進來。
“王爺,屬下又有新發現。暗中不止有一路人馬在監視咱們,還有另外一路人馬。不過,就目前看來,有一方是在暗中相助我們、但也是在暗中試探我們!”
墨二快言快語,立馬將最新消息告知了楚謹瑜。
“說來聽聽。”
楚謹瑜平靜地說道,絲毫不將所有人的焦急放在眼裡。
“因爲有一路人馬感覺到咱們已經發現了他們,便與咱們交起了手,因對方人多勢衆,且咱們不知道對方是何人,抱着活捉一兩人的念頭與他們交手。咱們有些束縛,他們卻招招致命,咱們險些不敵,是另一方人馬出手相助了我們。待將對方殲滅後,相助我們的那一方卻快速消失了,到現在咱們也還沒查出到底是誰的人。”
宋明月在心裡嘆息,到這裡將近兩年時間了,還是第一次遇上這樣的驚心動魄的事情!
就目前看來,真的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不過,只要是待在楚謹瑜的身邊,哪怕再危險,她也不覺得害怕,更不會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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