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不好了,皇上出事了!”
楊柔一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不顧身上的疼痛,鞋子都來不及穿的滾爬下牀,“驚慌什麼?皇上怎麼了?皇上怎麼了?!”
“娘娘,娘娘您摔痛沒有,娘娘您沒事吧?”
銀珠快速的進了內殿,看到柔貴妃從牀上撲倒了下來,忙爬上去扶起她,慌亂地問道。
“我沒事,你剛說皇上怎麼了?皇上出什麼事了?皇上不是出鸞鳳殿的時候還好好的麼!”
柔貴妃緊緊捏着銀珠的手,大大的眼睛裡盛滿了擔憂,緊張地問道。
一來,她是擔心皇上的身子,皇上就是她的天!皇上若是出了什麼事,她難以想象自己會做出什麼令府中人擔憂心疼的時候。
二來,如今既然進宮了,不能再隨着自己的心性做事。她的所作所爲,皆是代表了護國將軍府!
若是皇上是在自己的鸞鳳殿出事了,被那起子有心之人捕風捉影的拿捏住把柄,陷害到自己頭上。
自己是沒什麼,一條命而已。若是殃及了護國將軍府,那後果,自己不敢想象……
她也知道,自己一進宮便是如此顯赫的位份,暗中有多少人在緊緊的盯着自己,要把自己拉下這個位置。
因此,柔貴妃心中又是緊張,又是憂慮。
“回娘娘,早朝的時候皇上不知怎的突然七竅流血,而後從龍椅上一頭栽了下去,之後,便一直昏迷不醒了!”
銀珠不顧柔貴妃捏的自己雙手生疼,緊緊的扶着柔貴妃,生怕她也出什麼事。
這些年,自家小姐對皇上芳心暗許,自己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心腹丫鬟,自是知道的。
所以,此刻,銀珠心中很是擔心。
“七竅流血?可曾宣太醫了?現下如何了?快着人去請太醫,不行。本宮得親自去看看才放心快,給本宮更衣梳洗,本宮要過去看看皇上!”
柔貴妃聽完銀珠回稟,身子不由自主的哆嗦起來。
眼前一黑,差點倒了下去。銀珠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她晃晃腦袋,語無倫次的吩咐道。
“娘娘您不能去啊娘娘!奴婢回來的時候皇后娘娘已經趕過去了,而且,而且宮中有人謠傳說是您動的手腳,毒害了皇上。說您心腸歹毒,仗着皇上寵愛,入宮第一日便是如此的爲所欲爲,還敢毒害皇上!所以,娘娘,您要三思而後行啊!”
銀珠着急的拖出了手忙腳亂的要自己更衣的柔貴妃,擔心的說道,“娘娘,您若是現在過去,指不定會有人將罪名給強硬安到您的頭上,到時候,您就麻煩了啊娘娘!”
銀珠苦口婆心的勸道。
“本宮若是現在不去,別人纔會覺得是本宮做賊心虛,到時候纔是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柔貴妃着急的掙開了銀珠的雙手,忙道。
她怎會直說自己是因爲擔心皇上身體,非要自己看看纔會放心?
“可是娘娘,您不要忘了您進宮之前夫人的囑託,您身後可是整個護國將軍府,還有丞相府與秦國公府啊,娘娘!夫人說了,深宮之中哪裡會有真愛?更何況是後宮佳麗三千的帝王。恕奴婢直言,自古帝王無真心,兒女情長,終究會是夢一場!娘娘!”
銀珠見柔貴妃仍舊一意孤行,知道此時她是擔心楚謹灝多過護國將軍府的命運。索性把心一橫,毫不客氣的直言道。
“你……銀珠,我真的是隻是去看看而已,你說的我都知道。你放心吧,我記得母親的教導。定會小心行事,不會叫人拿了把柄,更不會失了分寸的。”
柔貴妃聽聞銀珠一席話,身子一震。
是啊,他是帝王,擁有後宮佳麗三千的帝王。他生病了自有皇后擔心,而自己只是其中一名妃子而已……
而自己,身後還有那麼多人的性命與自己連在一起,不能胡來。
“娘娘,恕奴婢直言。皇上生病了,自有皇后娘娘關心着急,您只要做好分內之事就是了。否則,會惹人閒話的。您,您千萬不要效仿那商朝的妲己啊!”
銀珠見說動了柔貴妃,不由的趁熱打鐵將自己想說的話一個勁的全說了出來。
“你說的沒錯,銀珠,謝謝你及時敲醒了我。這樣,你快給我更衣梳洗,我還是得去看看。一則,我身爲後宮一員,皇上病了,自是得去關心探望一番。二則,皇上是在我鸞鳳殿出去後出事的,就像你所說,現在宮中已經有些風言風語,說我是暗中毒害了皇上。既如此,我不得白白讓人潑了污水給我,還會連累到父親他們!”
柔貴妃擡起頭,眼中滿是執着。
進宮第二日,便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若是自己就這樣白白被人污衊,以後豈非人人都以爲自己好欺負?
呵呵,果然如母親所說。這後宮之中忍心歹毒,稍微有什麼差池,便會丟了性命!
不是說自己歹毒麼?不是說自己仗着皇上寵愛便爲所欲爲麼?
既如此,本宮就給你們看看什麼是爲所欲爲!我楊柔也不是那任人欺負之人!
“是,娘娘,奴婢這就爲您更衣梳洗!”
瞧着柔貴妃似是與在府中不一樣了些,銀珠心中暗自欣慰。隨即,朗聲答道。
收拾妥當後,柔貴妃帶着不少的宮女太監婆子,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朝着勤政殿而去。
此時,錢皇后坐在楚謹灝窗邊,擔憂的看了一眼面色憔悴昏迷不醒的楚謹灝,緊緊握着他的雙手,緊張的看向吳太醫問道,“吳太醫,皇上如何了?究竟是不是中毒?!”
吳太醫放下手中的銀針,輕輕搖了搖頭,擰着眉頭有些爲難的說道,“回娘娘,皇上體內並無任何毒物!”
“既沒有中毒,那爲何皇上會在早朝的時候突然七竅流血,還昏迷不醒?!” шшш ¸тt kān ¸¢O
錢皇后疑惑的問道。
“回娘娘,這也是老臣疑惑的地方!皇上的跡象,很像是中毒所致。但是,您瞧,這銀針並未有任何變化,因此,說明皇上體內並無毒素。”
吳太醫捏起剛剛所使用的那根銀針,解釋道。隨後,又放下銀針,撫了撫下巴上的山羊鬍,眉頭緊鎖道,“只是,老臣還查探不出皇上究竟是爲何會七竅流血,甚至昏迷不醒。”
“會不會是食物中毒所致?本宮記得,曾經在一本古醫書上面看到過,說是有些食物是不能混搭的。否則,也會招致中毒。”
錢皇后聽完吳太醫的話,沉思片刻問道。
“不錯,皇后娘娘此言很是有理!可否讓老臣看看皇上早上用了什麼早膳?”
吳太醫眼前一亮,忙點頭。
錢皇后示意陸公公將楚謹灝所食用的早膳端上來,讓吳太醫檢查一番。
不料,陸公公卻是爲難的擰起了眉頭,並未去吩咐人將皇上所食用過的早膳端上來。
“陸公公,怎麼回事?”
錢皇后見自己的示意被陸公公視若無睹,有些不快的問道。
難道,因爲柔貴妃的進宮,因爲皇上對柔貴妃的寵愛,所以這陸海全竟敢不把自己堂堂中宮皇后放在眼裡了麼?!
“回娘娘,不是奴才懶惰。而是,而是皇上早晨出了鸞鳳殿後,回到勤政殿只是用了一碗小米粥,還有小碟醃黃瓜。您瞧,這還在桌上擺着呢!”
陸公公見錢皇后面色不渝,忙解釋道。
隨後,見桌上有些不整潔,急忙繼續道,“是皇上說很久不曾進了這樣清淡的食物,吃了後感覺神清氣爽,這小米粥與醃黃瓜很是開胃。眼見着早朝時候到了,皇上便命奴才暫時不要撤了這小米粥與醃黃瓜,他下了早朝後再回來享用。”
“放肆!皇上乃九五之尊,就算是用了這些平常人家吃的小米粥與醃黃瓜。皇上本就腸胃不好,若是下了早朝回來繼續用,小米粥早已涼透,你怎能讓皇上下了早朝後繼續回來享用?陸海全,本宮見你這差事做的愈發糊塗了!”
錢皇后一聽,頓時扭起兩道柳葉眉,一掌拍在身旁的牀頭小櫃上,威嚴的喝道。
“皇后娘娘饒命,奴才做事考慮不周全,辦事不力。都是奴才的錯,皇后娘娘饒命!”
陸公公嚇得一個哆嗦,忙跪地求饒。
“哼,本宮暫且不追究你的過錯。你說,皇上早上只進了小碗小米粥與小碟醃黃瓜?在鸞鳳殿沒有吃任何東西麼?”
錢皇后冷哼一聲,厲聲問道。
“回娘娘,皇上醒來後便直接回了勤政殿,在鸞鳳殿並不曾進過任何東西!”
陸公公趴在地上,滿臉冷汗的回答道。
“是嗎?那本宮問你,昨晚皇上在鸞鳳殿吃過什麼東西?當時可有任何不舒適?陸海全,你與本宮從實招來,否則,本宮饒不了你!”
聽完陸公公回話,錢皇后在心中略一思忖,眯起雙眼沉聲問道。
“呵呵,皇后娘娘這話,可真讓臣妾感到惶恐呢!”
柔貴妃剛一進門,就聽到錢皇后如此咄咄逼人的問話。太監還來不及稟報裡邊,柔貴妃便已經跨過門檻,直接向裡面走來,順帶冷笑着說道。
衆人循着聲音,這才見到昨日才進宮的這位貴妃娘娘的真容。
只見這位貴妃娘娘長相極爲溫婉動人,一顰一笑都有着大家閨秀的模樣,渾身洋溢着一股知書達理的氣息。
衆人不由得在心中暗暗點頭,這位貴妃娘娘果然名不虛傳,難怪皇上如此寵愛!
柔貴妃輕步上前,朝着錢皇后端端正正、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道,“臣妾貴妃楊氏,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安!”
說着,自顧自起身,暗暗觀察起眼前這位平日裡看起來並不多言多語的皇后。
錢皇后同樣也在心中觀察着這位之前見過沒幾回的柔貴妃娘娘,每見一回,都覺得她帶給自己的感覺不一樣。
就如此時,竟感覺到這位溫婉的貴妃娘娘身上傳出一股震懾人心的威嚴氣息。再看這些宮人們看這位貴妃娘娘的眼神,竟讓自己感到地位受到了嚴重的威脅!
不行,誰也別想搶走自己的皇后之位!
錢皇后清清嗓子,維持着自己皇后的體面,朗聲道,“柔貴妃不必多禮!來人,賜座。”
柔貴妃坐下來後,對錢皇后道,“皇后娘娘不是命人查驗皇上早上所用膳食之中有無毒藥麼?臣妾也很是擔心皇上身子,正好,吳太醫就在這裡。吳太醫,勞煩您查驗一番吧!”
說着,柔貴妃對着吳太醫溫婉一笑,吳太醫忙恭聲道,“貴妃娘娘有禮,此話老臣愧不敢當,老臣這便開始查驗!”
吳太醫看也沒看錢皇后一眼,忙走到桌子旁,拿出銀針對着桌上的小米粥與醃黃瓜小心翼翼的驗了起來。
半晌,走到錢皇后身前回話道,“皇后娘娘,貴妃娘娘。這小米粥與醃黃瓜搭配並無不妥,甚至還有清潤腸道的功效。而且,這飯菜裡面並無任何毒素!”
說着,亮出了那根並未變顏色的銀針。
“哦?那,皇上究竟是怎麼病倒的?陸海全,昨夜皇上用的什麼膳食?”
錢皇后擰起眉頭,有些不滿的瞟了一眼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的柔貴妃,沉聲問道。
“皇后娘娘,昨夜皇上用了什麼膳食,臣妾倒是記得很清楚。不如,拿紙筆來,臣妾一一寫下來,再由陸公公看看可有出錯或是遺漏的地方。如何?”
柔貴妃心下冷笑,這便是想把責任推到她的頭上麼?
“這,不妥吧。陸海全,還是由你來寫比較合適。”
錢皇后狀似爲難的看了一眼柔貴妃,又對着暗自納悶的陸公公道。
“是,皇后娘娘。”
陸公公忙拿來紙筆,開始寫了起來。
柔貴妃似笑非笑的看了錢皇后一眼,怕自己暗中做手腳?好吧,自己也不是有意想寫下來的,只是隨口一提罷了。
隨後,柔貴妃看向在牀榻上依舊昏迷不醒的楚謹灝,心下嘆息。
又心疼,又無奈。
差不多一盞茶的功夫,陸公公便將昨夜楚謹灝所食用的膳食名字全部寫了出來,規規矩矩的遞給了錢皇后過目。
“嗯,吳太醫,現在你看看,這些菜品之中所用到的菜類搭配,可有不妥之處?”
錢皇后接過來一看,上面不僅寫出了菜品名字,更將每道菜所需用的菜類全部寫了出來。錢皇后滿意的點點頭,遞給了吳太醫。
吳太醫接過去,仔細的瀏覽了一遍,這才放到桌子上,恭敬的回道,“皇后娘娘,這些菜品之中所用的每種蔬菜、肉類搭配都無問題。”
“什麼?那爲何皇上會如此?!”
錢皇后震驚的站了起來,驚聲問道。
“皇后娘娘,現在着急也沒有用。當務之急,咱們還是先讓吳太醫看看皇上的病,能不能儘快醫治好吧。得儘快讓皇上醒過來,再調查事情的真相也不遲!”
柔貴妃淡淡的掃了一眼眉頭緊鎖的錢皇后,緩緩說道。
“貴妃娘娘所言極是,老臣很是贊同!皇后娘娘,既如此,老臣便來先看看能不能將皇上喚醒吧!”
吳太醫讚賞的看了一眼柔貴妃,轉頭對錢皇后道。
“是啊皇后娘娘,奴才也贊同貴妃娘娘的主意。”
陸公公見錢皇后不語,忙瞅準時機說道。
錢皇后有些不悅,憑什麼要聽楊柔的?自己纔是皇后好不好?!
可是,一見牀榻上病怏怏的楚謹灝,心中一軟便妥協了。只是,自己若是如此輕易的被楊柔牽了鼻子走,日後,這面子往哪放?!
就是現在直接得罪了楊柔,也有些麻煩。
於是,下不來臺的錢皇后,冷聲對着陸公公道,“狗奴才,本宮還未發話,哪裡輪到你插嘴了?!”
陸公公一個哆嗦,連忙請罪。
柔貴妃見錢皇后指桑罵槐的罵自己,倒也毫不在意,只是認真的看着給楚謹灝把脈的吳太醫,心中焦急不安。
於是,後宮之中地位最爲卓越的兩位娘娘,這才第一次過招,錢皇后便已敗給了柔貴妃。
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柔貴妃初進宮,便已經如此高調的打敗了差不多每回都旗開得勝的錢皇后。
成爲後宮之中人人巴結的,真正的貴妃!
可想而知,接下來,日後的生活中,錢皇后會如何的想方設法來暗害柔貴妃了!
好半晌,吳太醫才停下診脈的手,斟酌着寫下一張藥方,對錢皇后道,“皇后娘娘,老臣確實是不知皇上患了何種病。因此,對皇上的症狀,有些束手無策。只是,老臣斟酌着寫了讓昏迷之人很快醒來的幾種藥材,先讓人煎了給皇上喂下試試吧!”
瞧着吳太醫真的一副無能爲力的模樣,錢皇后擺擺手,命人將藥方拿下來抓藥去了。
柔貴妃看了一眼吳太醫,緊張地問道,“吳太醫,此藥方若是不能讓皇上醒來,皇上喝下後,可會有什麼不良之症?”
“回貴妃娘娘,按理來說,是不會的。只是……”
吳太醫有些爲難的撫了撫長鬍子,欲言又止的說道。
“只是什麼?!”
錢皇后也有些緊張,忙出聲問道。
“只是,皇上若是餵了藥還不醒來的話,這期間千萬不能進任何食物。只是過一個時辰給他喂些水便是,以免出現脫水之症。否則,便有可能讓皇上從此以後性情大變,或者會……”
吳太醫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錢皇后與柔貴妃,斟酌着說道。
只是後面的話,仍舊有些不敢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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