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每次咱們跟蹤去他們時,對方都很是狡猾,根本尋不到對方蹤跡,就連墨五也是束手無策,每回都會跟丟。要麼是對方有高人相助,要麼便是熟悉咱們的人。王爺,看來,我們被人盯上了。”
墨奕殺氣騰騰的說道,屋內溫度瞬間下降好幾度。
楚謹瑜柔情似水的看了什麼樣一眼,再一個鋒利的眼刀子飛向墨奕,不長眼的東西!
墨奕自是看懂了楚謹瑜的意思,忙收起渾身殺氣,歉意的看着宋明月。
“無妨,你們談正事,我閉目養神。”
宋明月笑了笑,趴在桌上開始假寐起來。
楚謹瑜長臂一伸,將宋明月撈到了自己懷中,溫聲道,“這裡暖和些,現在睡吧。”
瞧着墨奕等人想笑不敢笑的模樣,宋明月臉紅了紅,雙手不規矩的掐向楚謹瑜腰間的軟肉,楚謹瑜忙收起內力,讓她掐個痛快,免得將她的手掐痛了。
瞧着楚謹瑜如此配合的樣子,還有大家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宋明月尷尬的伸回手,躲在楚謹瑜懷中緩緩眯上了眼。
楚謹瑜示意大家輕聲些,隨後自己輕聲道,“先查出與我們一起動手的到底是何方人馬,至於另外一方,只要沒有與我們有什麼正面衝突,便暫且隔着。”
不知道爲什麼,楚謹瑜直覺的另外一方應該也是保護宋明月的人,只是目前還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罷了。
不過,他第一感覺便是當日在船舫上面與宋明月談笑風生,看起來與宋明月感情很好的那位黑衣男子,魏川。
雖無證據,但是魏川給他的感覺很是神秘。那樣的男子,定然不會是一個簡單的人。
管你是什麼人,只要想從我身邊搶走明月,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事!就算本王拼了性命,也要陪在她左右,護她周全!
不能讓別的男人爲明月做一點點事情!
想到此,楚謹瑜想要除掉此次幕後之人的決心更加堅定了,不能讓別的男人搶了功勞,成爲爲明月剷除危險的人!
楚謹瑜危險的眯着眼睛,輕柔的聲音,此刻聽起來毛骨悚然,“若是查不出那幕後之人,便將散播謠言的所有人,一個不留。”
“王爺,不可啊!那樣的話,有許多無辜百姓遭殃,您若是被查出來,也會被世人詬病啊!請王爺三思!”
墨奕一驚,忙跪下請求道。
天啦,王爺是瘋魔了不成?雖然知曉暗中有人推波助瀾的在各處散播了謠言,以此來污明月小姐的名聲。
可是,可是愛湊熱鬧、愛聽八卦是老百姓的天性啊,若是一個不留,那京城……恐怕是要血流成河了,而且多數都是無辜的老百姓早遭殃……
“請王爺三思!”
墨二等人也忙跪地請求道,此事若是真如此做了,那可是會引起民憤啊!於王爺日後發展萬分不利。
“詬病又如何?爲了保護她,我什麼事情都可以做。”
楚謹瑜溫柔的理了理宋明月額前的碎髮,一字一句的說道。
爲了你,我甘願墮落成魔。
“王爺……”
“不必多說,我意已決。去吧!”
楚謹瑜擡起頭,堅定的說道。
“楚謹瑜……”
宋明月忽然伸手捉住了他冰涼的手掌,輕聲喊道。
“你醒了?可是我吵醒你了?”
“不是,我根本沒睡。其實,你不必爲我這樣做。不就是點子名聲麼?我不在乎的,反正又不能當飯吃。我不想你爲了我去造殺戮,平添些不必要的麻煩。”
她只是不想讓墨奕等人尷尬,是不能嚴肅的討論正事,因此才說閉目養神。但其實她根本就沒有睡意,在聽聞楚謹瑜如此一番話,更是心神不寧起來。
“你不是麻煩。”
“我有法子,可以讓大家輕易查探出那幕後之人是誰。”
宋明月思索良久,沉聲道。
“不知明月小姐有什麼好法子?”
聽到宋明月如此說,墨奕等人均是眼前一亮,太好了!王爺不用冒着被天下人唾棄的風險去做事了!
雖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可是,王爺要做的,豈止是一番大事……
“我手中有樣東西,可輕易引出那幕後之人。只是,還需要大家冒險去做。”
宋明月從楚謹瑜懷中下來,認真道。
“只要明月小姐吩咐,屬下等莫敢不從。莫說是冒險,就是丟了這條命,爲了王爺,也是值得的。”
墨奕雖面無表情,但語氣中的激動顯而易見。
“楚謹瑜,你怎麼看?”
宋明月轉過頭,看向正瞧着她出神的楚謹瑜問道。
“我都聽你的。”
薄脣輕啓,一句深情、包含了無限炙熱情感的話,令宋明月展開了笑顏。
“行,我手中有一味藥粉。名叫赤蝶,是我自己研製培育出來的一種蝴蝶,赤蝶的生命很短,只有短短數日。它們死後我便將其研磨成粉,無色無味,但一旦沾染上,沒有半年時間,不會輕易掉落。而且,不論是水、還是火均不能使其消失。其用處便是用來跟蹤、或是尋人。”
宋明月看了一眼楚謹瑜,頓了頓,繼續說道,“你們只需要在自己身上撒滿赤蝶,而後引出那夥人馬,與他們交上手,而後快速撤離。他們自會沾染到你們身上的赤蝶,一刻鐘後,我會放出手中的活的赤蝶,它們會循着那夥人身上的赤蝶而去,咱們自然就可以知曉那幕後之人到底是誰了。”
“明月小姐好計謀!這樣一來,既不用咱們冒着被發現的風險動用暗處人馬,也能將對方的底細摸得清清楚楚。”
墨奕激動的說道。
“不錯,好計謀!”
墨衛隊均是贊成宋明月的法子。
墨奕看着正在沉思的楚謹瑜,不解的問道,“王爺,難道你有其他想法麼?”
“沒。我在想,還有另外一路人馬的底細,咱們最好也要摸個清楚。不知對方是敵是友,得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楚謹瑜沉聲道。
“不錯,王爺的想法,屬下贊同。”
墨四當先贊同。
“屬下贊同。”
“楚謹瑜說的不錯,以防萬一。否則,在你們交手的時候,另一方出來落井下石就不好了。這樣吧,咱分兩路行動。一隊引出幕後人馬,交手撤退。另一方暗中保護這一隊人馬,避免有人受傷,或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宋明月認真的說道。
“嗯,明月說的不錯。墨奕,你儘快召集人手,分兩路前行。我與明月回相府拿赤蝶,咱們戌時七刻在東城門相會。”
楚謹瑜勾了勾脣角,冷聲道。
“是,王爺,明月小姐。”
墨奕恭敬的答道,帶着大家出門佈置任務去了。
“你對我的赤蝶有信心嗎?”
瞧着楚謹瑜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宋明月挑眉問道。
“不是對赤蝶有信心,是對你有信心。咱們走吧,時間不多了。”
楚謹瑜勾着脣角,心情很好的摟着宋明月往丞相府而去。
半刻鐘後,所有人都被安排好了人物,聚集在了城東百鬼林,安靜的等待着楚謹瑜與宋明月的出現。
“王爺,明月小姐。”
見楚謹瑜與宋明月飛身而下,所有人激動地看着兩人親密的牽着手。
這裡面多數都是當初楚謹瑜遇害後結識的年齡相仿的同伴,幫助楚謹瑜回到了京城。因此,對楚謹瑜來說,他們不僅是他的下屬,更是他的朋友、兄弟、親人!
所以,這些人平日裡看着楚謹瑜冷冷清清的一個人,時不時還要忍受毒發的折磨。身邊沒有個知冷熱的可心人,很是心疼。
以前也不是沒有給他送過丫鬟,可奈何他愣是將人家給安排到了馬房整日給馬喂草料!
尼瑪,明明安排的給你喂草料,不對,是安排來照顧你的姑娘家,他怎麼就不懂得憐香惜玉呢?到馬房喂草料的姑娘已經有了十來個了。
無奈,大家只好歇了這心思。繼續看着他獨來獨往的裝冷酷,後來才知曉,原來王爺心中一直藏着一個姑娘!
今日,終於見到了!
不錯,這相府大小姐以前雖未露過面,大家也不知曉王爺的心上人是她。今日見到了,果然襯得上王爺的一表人才,風度翩翩。
特別是那股沉靜如水的氣質,簡直是與王爺絕配了!
此時已是深夜,且這樹林因傳聞鬧鬼,名爲百鬼林。甚少有人深夜前來,所以大家也就不顧忌什麼了。
宋明月見大傢伙一副公公婆婆相看兒媳婦的炙熱眼光看着她,不自在的乾咳兩聲,朗聲道,“今日咱們相聚在此,都是爲了明月的事,麻煩大家了!不過你們既是楚謹瑜的人,我也就不客氣了。咱們早些個出手,將那些個狗孃養的龜兒子拿下,一鍋端了!看看他們日後還敢不敢猖狂,哈哈哈哈,大家說好不好?”
說着,宋明月開心的鼓起了掌,“大家說我說得對不對?”
啪啪啪,拍了半天也無人理會她。
只見衆人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盯着她,宋明月尷尬的收回了手,憋着嘴往楚謹瑜身邊走去,不滿意的使勁掐了好幾下他的小蠻腰。
這次可真是用力了,痛的楚瑾瑜既要顧着面子不能大喊出來,又不敢使出內力護體,只得咬着牙硬生生扛着。
你們這些人,那是什麼表情?惹惱了我的明月,還害得我被掐,等回去再一個個收拾你們!
楚謹瑜咬牙切齒的拍起了手,衆人一見,也忙代表性的拍了幾下。
是誰他媽的剛剛說這明月小姐沉靜如水的性子來着?剛剛她發話說的話說的什麼些話?
狗狗狗狗狗孃養的龜兒子些?還有些啥?
還有掐的王爺呲牙咧嘴的那小模樣,哪裡有半絲沉靜如水的氣質?哎喲,真是閃瞎了他們的眼啊……
“你們,還不快遵照吩咐行事……”
被掐的忍受不了的楚謹瑜滿頭大汗的咬牙說道。
“明月小姐,您叫我們當牛做馬都行,您快些兒撒手吧,咱們王爺痛的就要暈過去了。”
一位年輕的男子糾結的捂着嘴,心疼的看着楚謹瑜,大膽對宋明月道。
宋明月見楚謹瑜真疼了,這才冷哼一聲放了手,又愧疚的伸出手替他揉了幾下,一羣楚謹瑜的狐朋狗友,真以爲自己不心疼嗎?!
宋明月吸了吸鼻子,強裝嚴肅道,“那你們都過來吧,將東西拿去撒在身上,就可以開始行動了。不過動作要快,撤退也要快,避免受傷。撤退後還是到這裡來集合,我好放出赤蝶。”
“是,明月小姐。”
墨家隊兒的漢子們接過宋明月手中的一堆藥包,一個個認真的往身上撒去。那藥粉果真神奇得緊,拿在手中是灰白色的,撒在身上立刻便消失不見了。
卻沒有人去懷疑宋明月這藥粉管不管用,因爲,他們相信楚謹瑜!
日後,不論是輪尊敬、還是信任,都會將宋明月放在與楚謹瑜相同的地位!捨命相護!
楚謹瑜見大傢伙都收拾好了,道了聲注意安全,便摟着宋明月飛身上了身邊的粗壯大樹,兩人你儂我儂的看星星去了。
墨家隊兒的漢子們鄭重的擊了幾拳,各自消失在樹林深處。
這棵大樹至少已經有了上百年了吧,枝繁葉茂,宋明月安靜的窩在楚謹瑜懷裡,等待着墨家漢子們的迴歸。
“他們會沒事嗎?”
她擡起頭,擔憂的看着楚謹瑜。畢竟都是爲了她,若是有人出事,她這輩子也不會心安。
“沒事。”
楚謹瑜輕輕地勾起脣角,將她的小腦袋繼續按到懷中,細心的辨聽着遠處的打鬥聲。他相信,大家會平安回來。
不多時,十七位墨家爺們兒一臉凝重的回來了。
“王爺。”
墨奕在樹下輕聲喚道。
楚謹瑜帶着宋明月飄然落地,“可有人受傷?”
“無一人受傷,只是……明月小姐,您可以將赤蝶放出來了。”
墨奕臉色有些凝重,沉聲說道。
宋明月點點頭,將懷中一隻玻璃罐打開,一隻只灰色的蝴蝶得到自由,紛紛朝着能吸引它們的氣味源飛去。
“墨五,你與墨二追上去,注意安全,使用隱身術。”
楚謹瑜嚴肅的吩咐道,順便攏了攏宋明月的披風,怕她着涼。
墨二與墨五收到命令,站了出來。不知兩人使用了什麼方法,不多時,只見兩人化爲一股青煙消失在了原地,只聽到不遠處樹枝搖晃的聲音。
宋明月驚訝的合不攏嘴,“天啦,楚謹瑜,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是我機緣巧合下得了一本關於修行這種隱身術的秘笈,無奈我身子骨不行。他們也全都失敗了,唯有墨二與墨五練出來了。只是,估計墨五天聖骨骼驚奇,精通此術,墨二隻能堅持半個時辰便要現出身形來。”
楚謹瑜淡淡的說道。
“好厲害!估計天下還沒有人會此術吧!”
宋明月讚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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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謹瑜輕聲笑了笑,帶着大家安靜的站在原地等待着。
“主子,他們還在百鬼林候着。”
山頂上,一名黑衣人抱拳,恭敬的站在一位渾身散發着霸氣的男子背後,回稟道。
他只監視着楚謹瑜一行人還在百鬼林,卻錯過了墨五墨二隱身的那一瞬間。因此,也就不知道爲後來的事埋下了個隱形炸彈!
“是嗎?楚謹瑜的耐心可真好,不過,估計他們還不知曉朕早已識破他的真面目,並設了個計中計來個甕中捉鱉吧!”
此人狂妄的笑着,清冷的月光照在他的臉上,赫然便是早已該在宮裡歇息的楚謹灝!
“不錯,主子此招,可將賢王手下的可用人手一舉殲滅!實在是高明。”
黑衣人恭敬的拍着馬屁。
“楚謹瑜隱藏得可真是深,若不是這次,朕還真不知曉他背後竟有如此多的可用之才!不過,朕太瞭解他了,無論是做什麼事,他都會去調查個水落石出才行。更何況,這次他是想着在明月面前討個好罷了!哼。”
楚謹灝因充滿恨意而扭曲的臉,因說着宋明月的事而又充滿了溫柔,兩種極端的表情一同出現在他的臉上,襯得怪異無比。
明月啊明月,最後,你還是會屬於我的!
“只是主子,現下看來這賢王武功也是不俗,咱們能得手嗎?”
黑衣人剛剛見識到了楚謹瑜摟着宋明月時施展出來的高超的輕功,擔憂的問道。
“怎會得不了手?朕可是知道楚謹瑜的致命弱點。你先去弄些酒罈子來,隨後,將他們引至山腳下,往下丟酒罈子便是。我就不信,他楚謹瑜這次有三頭六臂!若是飲了這麼多酒,就算是不會毒發身亡,也要讓他好生的受一番折磨!”
楚謹灝眯着眼睛,緩緩的吩咐道。
“是,屬下這就去。”
黑衣人盯着楚謹灝臉上狠辣的表情,心裡打了個冷戰,忙領命而去。
“楚謹瑜,就算明月暫時在你身邊又何妨?朕遲早會把她搶過來。你不就是覬覦朕的江山,還想着爲你母妃報仇麼?來吧,朕等着你!這次,就是弄不死你,也要讓你生不如死!”
楚謹灝嘴角扯起一絲陰狠的笑容,咬牙啓齒道。
“王爺,他們就在山頂,那幕後之人身邊有一名武功很是高強的男子,屬下與墨五不敢靠的太近,因此沒有看到那人的面容。墨五還在監視着,屬下體力不支便先回來報信。”
墨二滿頭大汗、臉色蒼白的對着楚謹瑜回稟道。
“嗯,辛苦了,你先回去歇息。不準拒絕,這是命令。”
楚謹瑜拍了拍墨二的肩膀,沉聲道。
墨二猶豫了下,只得應了聲,回了王府歇息。
“這裡太危險了,我先送你回去。”
楚謹瑜低下頭溫聲對着宋明月說道。
“不,我要與你一起。”
宋明月堅定地搖搖頭,拽着楚謹瑜的手不鬆開。
“可是夜深露重,就算我能保護你不受傷,也怕你着涼了。”
“我哪裡就那麼嬌滴滴的了?我身上帶了些應急的玩意,說不定還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呢!而且,我不想一個人回去整晚擔心你,我要與你一起。”
宋明月死命的拽着楚謹瑜的手,一副打死也不會去的模樣。
楚謹瑜動容的將宋明月摟進了懷中,對着大家輕笑着道,“一隊背後包抄繞上山頂,一隊跟對本王正面應敵,大家準備好戰鬥了麼?”
“屬下等早已準備好,堅決跟隨王爺。”
墨家爺們兒們霸氣的答道。
“好,咱們出發吧!”
楚謹瑜牽着宋明月,率先走在前面。
今夜,註定是個血腥的夜晚。
今夜,註定會有傷亡。
宋明月側着頭,定定的看着楚謹瑜完美的側臉,心中一片感動。爲了維護自己的名聲,爲了保證自己的安危,他竟會做到此種地步。
“主子,他們果然朝着這邊來了……主子你快看,好多蝴蝶!”
黑衣人正向楚謹灝稟報,一擡頭便看到了好多灰色的蝴蝶。
“蝴蝶?這個時節蝴蝶出來的還甚少,怎會突然有這麼多?而且,還是灰色的?此事,怕是有古怪!通知大家,保持警惕!”
楚謹灝擰着眉頭,望着眼前翩翩飛舞的蝴蝶百思不得其解。
“主子,他們已經到了山下,咱們要不要動手?”
另外一名黑衣人前來回稟。
“主子,屬下覺得此時大有古怪,暫時撤退比較好。”
先前那名黑衣人認真的盯着眼前的蝴蝶,他心裡總有一種揮之不去的不祥的預感。
“不行,幾人都到山下了,給朕準備好,先準備弓箭。”
楚謹灝一想到可以好好地折磨楚謹瑜,便什麼都拋到腦後了,根本不聽黑衣人勸解,一意孤行的命令道。
“是。”
瞧着黑衣人一副敢怒不敢言,卻不情不願的表情,楚謹灝面色不渝的看着他,他這才慢吞吞的應了聲,下去吩咐了。
“哼,楚謹瑜,朕要讓你有來無回!百鬼林,朕不介意你成爲這百鬼中的一員!”
楚謹灝狠狠的一掌擊在了身邊的一顆大樹上,幾人合圍的百年古樹,瞬間轟然倒地。
“停,本王覺得有古怪,今晚這百鬼林安靜的有些過分。大家散開一些,在山頂,多半會朝着咱們放箭或是滾石。大家都注意安全,警惕一些。”
聽着今夜這百鬼林安靜的有些詭異,就連一聲鳥叫都沒有,楚謹瑜停下來,將宋明月摟在懷裡,回頭叮囑大家。
墨家爺們兒們點點頭,正要回話,一支羽箭嗖的一聲,破空而來……
“放箭!”
山頂的黑衣人,眼神生冷的盯着山腳下移動的一行人,冷淡的下令。
隨後,直直的走回了楚謹灝身邊。這黑漆漆的夜晚,對他來說,有如白天般明亮的緊。
一支支尖利的羽箭帶着內力破空而來,楚謹瑜一隻手將宋明月緊緊的摟在懷中,另一隻手不停的彈開對準心臟而來的羽箭。
看着一支支擦身而過的羽箭,尖利的箭頭泛着詭異的綠色,宋明月有些驚懼、又有些熱血沸騰的抱緊了楚謹瑜,第一次經歷如此驚心動魄的情景,真是令人永生難忘啊!
約是感覺到了懷中人兒的緊張與害怕,楚謹瑜邊彈開羽箭,邊低聲對着宋明月道,“別怕,有我。”
宋明月擡起頭,看着楚謹瑜因臉色不渝而繃緊的下巴,心裡莫名的踏實下來,她大聲道,“這箭有毒,大家當心!”
墨家爺們兒們驚異的看了宋明月一眼,不由的佩服起她的細心與見多識廣來。同時,更加的聚精會神的對付起面前絡繹不絕紛紛猶如箭雨般的羽箭來。
嘭。
一聲脆響在山腳炸開,濃郁的酒香瞬間氾濫開來,宋明月聞得出,這是上好的女兒紅……
接着,她感覺到楚謹瑜身子一緊,腰板挺得更直了些。
一聞到酒香,墨家漢子們警惕的望着四周,手下更快的掃落着絡繹不絕的羽箭,圍在楚謹瑜身邊,將她們倆保護在最裡面。
宋明月想起了,楚謹瑜體內的毒,引起毒發的藥引子便是,酒……
普天之下,知曉楚謹瑜此弱點的只有三兩人。就目前看來,大概便是皇宮裡那位了吧!
宋明月擔憂的擡起頭,便看到楚謹瑜苦笑着望向自己,她心裡驀地一疼,緊緊抓着楚謹瑜冰涼的雙手,堅定道,“我陪你。”
楚謹瑜身子輕輕一顫,深深的將宋明月攬在了懷裡。
接二連三的酒罈,甚至酒缸,朝着大家紛紛砸下來。
墨家漢子們一要躲避羽箭、二要躲避酒缸的碎片,三要躲避着不被酒缸砸到,最要緊的是,要保護裡面的兩位!
一時之間有些吃力起來。
一位墨家漢子不小心被一隻超大的酒缸砸的滿頭是血的暈倒在了地上,場面開始變得緊張,楚謹瑜無奈的對着大家道,“大家保護好自己便是,我還能堅持。”
墨家爺們兒們對他這句話視若無睹,只一人撤出保護圈將倒地的漢子拖出危險範圍,放到安全地方,又立馬加入進來。
楚謹瑜嘆息着看着不遠處那位兄弟的傷勢如何,並未注意到身前一支羽箭朝着懷中的人兒而來……
待他發現時,羽箭赫然已經離宋明月的背心不足五寸!
他慌亂的將宋明月往側邊一帶,羽箭噗嗤一聲插進了自己的胸膛……正在此時,一隻酒罈飛快的朝着他飛來。
箭頭刺入身體的聲音是那麼的明顯,宋明月驚恐的瞪大了眼,還未來得及說話,一隻酒罈便飛了過來。
“楚謹瑜!”她不顧一切的擋在楚謹瑜身前,楚謹瑜還未來得及將她推開,酒罈便嘭的一聲砸在了宋明月頭上,一列鮮血噴濺了出來。
宋明月虛弱的微微一笑,軟趴趴的從楚謹瑜身上滑落在了地上。
飛濺出來的液體噴的楚謹瑜滿頭滿臉、滿身,甚至,濺入了他因憤怒擔憂而張大的嘴巴……
“王爺!明月小姐!”
墨奕回過頭,驚恐的喊道。
正在此時,羽箭停了下來,酒罈也紛紛消失了。
山頂傳來一聲聲廝殺聲。
墨五帶着墨家爺們兒,憤怒的衝上了山頂,與楚謹灝的人對幹了起來。
楚謹瑜望着突然出現的楚謹瑜的人,且他們還幹勁十足、自己的人瞬間便倒下了一個有一個,不悅的被身邊的黑衣人保護着離開了。
待墨五帶領大家殺完山頂殘留下來的人,忙返回山腳。
山腳瀰漫着一股濃郁的酒香,老遠便能聞到。若是不能沾酒的人,多吸幾口氣便能醉倒。
他擔憂的加快腳步,趕回山腳後,只見所有人都圍在一起,唉聲嘆氣。
楚謹瑜目前與宋明月一樣昏迷不醒,墨奕大着膽子將他胸前的羽箭給拔了出來,胡亂找了些草藥止住了血。
又給宋明月的後腦勺止住了血,卻拿昏迷的兩人沒了辦法。
楚謹瑜此刻雖昏迷着,大家都知曉,他很快便能醒過來,若是醒來了,那後果……
不敢想象。
楚謹瑜每次毒發,功力都會大增十倍不止,所有人都對此束手無策,因爲打根本就打不過。就算用鐵鏈給他鎖上,也無濟於事,楚謹瑜定會見了血才能遏制毒素蔓延。
隨後會昏睡好幾日,纔會徹底清醒過來。
可若是現在,立馬就帶他回王府,也是不現實的。因爲王府距離這裡的距離,就算是以最快的腳程,也要半個時辰。
且宋明月與楚謹瑜兩人本就受傷,若是顛簸,怕是會失血更嚴重。
想到此,大家無奈的湊在一起想法子。
“咱們先找個山洞,把王爺和明月小姐安置下來才行。這裡酒氣瀰漫,怕是對王爺只會有更大的壞處。分幾個人去尋找三洞,再幾個人回府請向老頭來爲王爺和明月小姐醫治,剩下的,咱們得大好精神,今夜,怕是還會不太平。”
墨奕環顧了一下四周,冷靜的吩咐道。
幾位墨家漢子忙四散開來尋找山洞、回王府拿藥請向老頭,墨奕等人再次守着楚謹瑜與宋明月。
很快,有人回來覆命說前方不遠處有個山洞,也寬敞明亮。
墨奕忙與大家將楚謹瑜與宋明月移了過去,剩下一個人在此駐守,等待着向老頭的到來。
更快的是,楚謹瑜開始掙扎了。墨奕忙命人扯了好幾根結實點的藤蔓過來,將楚謹瑜的雙手捆綁好,加快腳步往山洞而去。
到了山洞,墨奕打着火把先進去查探了一番,發現裡面乾燥且無毒物出沒,這才命人將楚謹瑜與宋明月擡了進去。
墨奕大着膽子想,若是王爺併發,這荒山野嶺的可真是難辦。王爺平日裡那麼喜歡明月小姐,若是讓兩人單獨待在一塊兒,會不會能讓王爺遏制毒素蔓延?
爲了證實自己的猜想,也爲了日後楚謹瑜若是再次犯病他們舉手無措,墨奕吩咐人將宋明月放在楚謹瑜身邊,兩人靜靜地躺着。
自己忙站在門口,與幾名墨家漢子認真的守護着立馬相依相偎的兩人。
索性,向老頭很快便罵罵咧咧的來了,墨奕還正擔心着怕兩人傷勢加重。還好,來的夠快。
“發生什麼事了?大半夜的不讓人睡覺,硬把人從暖烘烘的被窩裡拽出來,跑到這荒郊野嶺的地方來治病!治什麼病?誰有病?我看你們一個個的都有病,都得治!好好地被窩不鑽,硬半夜跑出來跟人打架!一個個小屁孩,好的不學,淨跟着瑜小子學些壞的!打輸了吧?受傷了吧?活該!老子真是受夠了!”
向老頭一路便是如此罵罵咧咧過來的,聽得回去請他的那個墨家小子一路是哭笑不得。此時看到墨奕等人了,向老頭便又開始教訓起來了。
“瑜小子在哪裡?看我不去扒了他的皮!還有明月女娃,在哪裡?還不帶我去看看,想直接讓他們血盡而亡嗎?!”
見墨奕與衆人一樣,都是一副無奈的模樣看着自己,向老頭氣不打一處來,又開始埋怨了。
墨奕忙領了向老頭向山洞裡走去。
“這他媽是什麼破地方?不知道弄回府嗎?走快點,給他們上了藥我還要回去睡覺呢!這哪裡比得上府中的大牀舒適?!”
墨奕知道此時不能接話,若是一接話,便又要被罵的狗血淋頭。天知道向老頭怎麼那麼能罵的,罵人的詞兒不帶重複的!
向老頭見楚謹瑜與宋明月兩人親密的躺在一起,羨慕的抹起了淚,“瞧瞧,這些年輕人啊,可真是不顧忌我們這些老人的面兒,真是羨煞旁人!”
說罷,又蹲下來仔仔細細的檢查了兩人的傷勢,只是上了些止血散,包紮好就完事了,“好了,這麼點子小事也要勞煩我,真是討厭!你們好生在這山上待着吧,我便回府睡大覺去了!”
“就這樣?”
墨奕瞪大了眼,專程回府去請他過來,就這樣隨意一包紮就可以了嗎?!
向老頭,我念書少,你可別騙我啊!
“不然你還想怎樣?幸好別人咋來的是酒罈子,可以防止傷口感染。若是砸來的是個醬油罈子,他們這會子可就要上西天了!這止血散,每隔兩個時辰給他們上一次。”
向老頭沒好氣的說道,冷哼一聲,扔下一包藥粉,一抖鬍子甩袖便走。
墨奕瞧着他遠去的背影無語凝噎,忙將藥粉收拾好。
見楚謹瑜與宋明月還在昏迷中,便也放下戒心,走到山洞口與其他人一起坐着小憩起來。
不多時,楚謹瑜緩緩睜開了眼睛,一雙不同與平常的血紅的眸子,映着山洞內明晃晃的火把。他輕易掙開了雙手的束縛,感覺身邊有人的呼吸聲。
楚謹瑜緩緩轉動着血紅的眸子,緊緊的盯着躺在自己身邊的女子,雙手快速的掐向女的細長的脖子。
“楚謹瑜……”
女子似是做了什麼美麗的夢,嘴裡輕輕地呢喃道。
楚謹瑜?楚謹瑜是誰?
這個名字爲何這樣熟悉?爲什麼腦子裡抽痛的這樣厲害?!
楚謹瑜雙手觸電般的抽了回來,鬼使神差的,輕輕撥弄着女子額前的碎髮,嘴邊盪漾着一絲溫柔的笑意。
血紅的雙眸,溫柔的神情,如此詭異的搭配。
楚謹瑜只覺得自己一靠近身前這女子,心中就有一股衝動壓抑不住的要破口而出。腦袋越來越痛,痛到他壓抑的低吼起來。
擡起頭,雙眸越來越紅,最後,徹底變成了一片血紅。
他控制不住的再次伸出雙手,狠狠掐向了女子白嫩的脖子,用力,再用力……
“咳咳,咳,楚謹瑜。楚謹瑜!你幹嘛,楚謹瑜!我是明月啊,楚謹瑜。”
宋明月被卡的呼吸困難,難受的睜開了眼。入眼便是一雙詭異的血紅的眸子,平日裡對自己溫柔多情的雙眸,此時淡漠的無一絲情感。
她知道,楚謹瑜定是毒發了。據說,他毒發時,功力增強數十倍,六親不認。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甚至,不見血不會收手。
此刻,宋明月心中沒有害怕,沒有恐懼,有的只是對楚謹瑜的心疼。瞧他痛苦的神色,他定是比自己痛苦數百倍吧。
想到此,宋明月眼角滑落下一顆顆心疼的淚珠,緩緩的伸出雙手攀上楚謹瑜掐在自己脖子上的雙手,宋明月困難的輕聲叫道,“楚謹瑜,謹瑜……”
再次失去了意識,腦袋無力的垂在楚謹瑜雙手上。
驀地,楚謹瑜腦子裡面好似斷了一根弦。瞧着面前美麗的少女無聲息般的將頭垂在自己手上,再回想起她剛剛淚眼朦朧的那幾句,“謹瑜,明月……”
謹瑜,明月。
楚謹瑜心裡一抽痛,難道?面前這女子,便是明月?
怎麼可能,明月救了自己後,便帶着自己的初吻消失不見了。
可是,爲什麼看到面前這女子這幅模樣,自己的心這樣痛?楚謹瑜鬆開宋明月,任由她緩緩滑落倒在地上。
用力捂着胸口,壓抑的難以呼吸。
楚謹瑜痛苦的低吼兩聲,一個閃身,消失在了洞內。
坐在洞口閉目養神的墨奕等人,因着山洞很大,洞口距離洞中還有一段路程,因此沒有聽到楚謹瑜醒來的響動。
就連楚謹瑜消失在山洞,他們也只以爲是一陣山風呼嘯而過,緊了緊衣裳,繼續小憩。
次日清晨,百鬼林一片迷霧茫茫,就連鳥叫聲,也甚少聽見。山風吹過,樹梢刷刷作響,好似有什麼怪物在前行。
就算是白天,看起來也甚是駭人。
墨奕猛地睜開眼,率先朝洞內飛奔進去,入眼的境況,驚得他嚇出了一身冷汗。
只見宋明月身下一片乾涸的血跡,宋明月依舊昏迷不醒。可是看她的樣子、待着的地方,分明是被人動過了。
而更令他驚恐的是,王爺,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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