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明華的任務,主要是щww..lā至於查找電臺,是聶俊卿的任務。他只要確保,這些知道消息的人,沒有異常就可以了。
“武尚天剛剛也出去了,去的是法租界方向。”孫明華說,他其實一直覺得,朱慕雲是個識時務者爲俊傑之人。
如果朱慕雲能像對待李邦藩那樣,向曾山效忠的話,政保局的事情就會很簡單了。可惜,自己提醒過朱慕雲多次,但朱慕雲似乎都沒有聽懂。或者說,朱慕雲拒絕了自己的建議。
“我們去六水洲吧,今天晚上,一定要抓個現行。”曾山冷冷的說,根據聶俊卿掌握的規律,今天晚上又是二號電臺與重慶的聯絡時間。..
“局座,此事要不要向特高課彙報?”孫明華提醒着說。
“等抓到人再說。”曾山擺了擺手,植村巖藏擔任特高課長後,還兼了一個職務,政保局的顧問。
這讓曾山心裡很不舒服,李邦藩當局長的時候,爲何沒有這個“顧問”呢?自己代理局長後,就增設了這個顧問,特高課在業務上領導政保局還不夠,竟然要把手伸到政保局內部。
曾山並不知道,李邦藩是日本人。他擔任政保局長,日本人當然很放心,自然也不用設什麼顧問。可曾山就不一樣了,他只是代理局長,日本人對他自然不會放心。
之所以要設這個顧問,就是希望政保局有任何行動,都提前彙報。日本人要把政保局完全掌控,植村巖藏除了擔任政保局的顧問外,還安插了朱慕雲這個秘密情報員。
武尚天確實是去憲兵分隊,三處的事情,與他現在沒有關係。可是,之前他可是分管三處的。三處出了內鬼,他責無旁貸。
“武副局長,你可是稀客。”朱慕雲看到武尚天的時候,笑吟吟的說。
餘國輝剛走,朱慕雲就向植村巖藏彙報了政保局的事情。他是植村巖藏的秘密情報員,向植村巖藏彙報工作理所當然。
朱慕雲能及時彙報政保局的工作,植村巖藏自然很滿意。同時,他對曾山的表現很失望。暫且不論自己是政保局的顧問,身爲特高課長,政保局發現敵方電臺,是不是要第一時間彙報?
朱慕雲不管植村巖藏如何生氣,他盡到了自己的職責。至於植村巖藏因爲憤怒,而影響,甚至是破壞了曾山的行動,就與朱慕雲無關了。
“沒打擾你的工作吧?”武尚天說,自從調到政保局後,他還是第一次來朱慕雲在憲佐班的辦公室。
“那怎麼會呢。”朱慕雲笑吟吟的說,武尚天確實影響到了他。
朱慕雲原本想與袁旺財見個面,可因爲武尚天的到來,只能往後推遲。
“三處出事了,可能有人暗中還在與重慶聯繫。”武尚天嘆息着說,他既像是特意說給朱慕雲聽的,又像是自言自語。
“早上曾山開會,就是說的此事吧。”朱慕雲說,他在武尚天面前,沒有再提“曾局長”,而是直呼其名。這也是變相表明他的態度,自己與曾山是兩路人。
“你也知道,以前我分管三處。曾山巴不得我出點事,我看他想借機生事。”武尚天對朱慕雲的態度很滿意,或許他們之前也有芥蒂,可現在爲了應付曾山,兩人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
“這件事是不是真的,還不知道呢?再說了,就算有人暗中與重慶聯絡,難道就一定是重慶的人?或許是三處在重慶發展了內線,通過電臺聯繫,源源不斷的從重慶獲取情報呢。”朱慕雲說。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武尚天眼睛一亮,程吉路向他彙報的時候,他並沒有任何暗示。
對武尚天來說,讓一名中統的人溜掉,不算什麼大事。但如果被曾山揪住了小辮子,後患無窮。
“植村課長是政保局的顧問,政保局的工作,應該及時向他請示報告。但是,今天曾山的行動,我敢肯定植村課長是不知情的。”朱慕雲篤定的說,他的意思很明顯,讓武尚天去找植村巖藏。
武尚天是政保局的副局長,向植村巖藏彙報工作,更是理所當然。如果武尚天再在植村巖藏面前,說幾句曾山的壞話。或許,曾山今天的行動就要泡湯了。
“不錯。”武尚天笑逐顏開的說,只要能破壞曾山的行動,他不在乎採取什麼手段。
武尚天走後,朱慕雲去了趟濟南路,在實惠飯館的地下室,他見到了袁旺財。朱慕雲告訴了袁旺財,陳秉南可能要出事的消息,讓他馬上轉移。
“朱先生,就這麼放棄,實在太可惜了。”袁旺財心疼的說,實惠飯館不但是九頭山的聯絡站,同時也凝聚着他的心血。
“暫時的放棄,是爲了更好的將來。你對外宣稱,因爲糧食統制,暫時歇業。你跟羅泉,正好去九頭山休息一段時間嘛。”朱慕雲說,其實從他的安全角度來說,袁旺財和羅泉已經不能再待在古星了。
朱慕雲的機密,袁旺財和羅泉都知道。他們留在古星,確實是朱慕雲的一大隱患。當然,他們對朱慕雲是忠誠的。可是,敵人的手段很殘暴,真要是進了審訊室,誰也不敢保證,他們就能堅貞不屈。
“好吧,我聽你的。”袁旺財說,既然朱慕雲已經決定了,他自然不好再多說。
“另外,你將陳秉南的家人也一起接走。我想,你很快也會接到中統的指示。”朱慕雲說,程吉路知道陳秉南出事,除了給陳秉南創造機會逃脫外,恐怕最擔心的,就是陳秉南的家眷。
陳秉南把家眷放在古星,確實是很好的掩護。畢竟,敵人見到他有家眷,自然會更相信他。之所以他是電訊科長,顧兆鑫只是副科長,也是因爲這個原因。
“沒有問題,明天我們就走。”袁旺財說。
“等不到明天了,今天你們就得走。陳秉南的家眷如果中統不好安排的話,你們直接帶他們去九頭山。”朱慕雲想了想,說。
很多抗日人士,面對敵人的酷刑,能堅貞不屈。可是,當他們看到家人落入魔掌時,很容易變節。
朱慕雲下午,接到了尹有海的通知,讓他去六水洲。朱慕雲很意外,今天晚上曾山有行動,怎麼還會通知自己去六水洲呢?這麼多人上去了,陳秉南哪怕再笨,也應該知道出事了。
然而,朱慕雲到六水洲上後才發現,不僅僅是政保局的人到了,植村巖藏與武尚天也到了。武尚天看到朱慕雲的時候,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顯然,植村巖藏之所以會來六水洲,是因爲武尚天的功勞。
當然,植村巖藏來六水洲,表面上並非調查二號電臺。他是以視察六水洲看守所的名義,把政保局的主要成員,全部叫到了六水洲。而電訊處的電監科,也藉着機會,將設備全部搬到了六水洲上。
“曾桑,發報的時候是幾點?”植村巖藏看了一眼手錶,問旁邊的曾山。
“八點半。”曾山說,看到植村巖藏出現在六水洲的時候,他就覺得事情不對勁。再看到植村巖藏身邊的武尚天后,他終於知道,爲何會不對勁了。
然而,到八點半的時候,二號電臺並沒有如約開機。這讓曾山開始緊張起來了,如果今天二號電臺不開機,以後再想找到二號電臺的機會就不大了。
快十點的時候,電監科依然沒有發現二號電臺。這讓植村巖藏很不滿,原本他對曾山就不滿,政保局的工作,竟然不請示報告,要不是曾山剛上任,他真想當衆給他幾巴掌。
“曾局長,你解釋一下,這是爲什麼?”植村巖藏冷冷的說。
“可能是改期了吧。”曾山說,他突然覺得,今天晚上二號電臺不開機是很正確的,政保局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此事,再想保密幾乎是不可能的。
“程吉路,你說說看,三處的陳秉南是否還在爲重慶服務?”植村巖藏轉而問程吉路。
“不可能。”程吉路鄭重其事的說,回到六水洲後,他就跟顧兆鑫見了一面。
程吉路直接與陳秉南見面,很容易引起懷疑。可是,通過顧兆鑫轉達的話,就要隱蔽得多。電訊科的人,或許發現陳秉南在私用電臺。可是,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電訊科的正副科長,都是重慶的人。
“程吉路,三處電訊科是不是應該下班了?”武尚天突然說,他到六水洲後,也與程吉路碰了個頭。他告訴程吉路,就算陳秉南真正重慶的人,現在也不能讓他露餡。
三處的性質本就不一樣,當初史希俠帶着他們投誠,其實是想換個身份,好公開對付**。中統對**很有經驗,如果三處的人,真要與重慶有聯繫,也不算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不錯,如果再不下班,就要令人起疑了。”程吉路忙不迭的說。
“不行,就算二號電臺沒露面,也要抓捕陳秉南。”曾山冷冷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