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博率領的重慶鋤奸小組,一直在等着古星站的消息。但鄧湘濤將他們安排住下後,就一直沒有消息。他們一行四人,被九頭山劫持,所有的隨身物品,都被土匪搜走。他們的槍支、電臺,在客輪上遇到土匪時,就已經沉到江底。與重慶聯繫,只能通過電報局。
“高組長,這是重慶的最新命令。”鄧湘濤拿着一封總部最新電報,找到了高文博。
唐新到重慶的第二天,總部就發來了電報,讓高文博的鋤奸小組,聽從古星站的命令。
“鄧站長,既然是總部的命令,我們執行就是。”高文博說,他原本是來古星處決唐新的,但沒想到唐新並沒有叛變。柏小毛反而叛變了,並且由唐新親手處決。
“這段時間,就請你們安心住下。有任務的話,會請你們出手的。”鄧湘濤說,有了總部的電報,他就不會再擔心高文博的鋤奸小組,會擾亂血戰計劃了。
“鄧站長,總讓我們吃乾飯也不行。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們自行挑選一名漢奸,進行暗殺。”高文博說,天天待在房間裡,哪裡也不能去,實在是太悶了。
“不行。”鄧湘濤斷然拒絕,如果高文博的行動,影響到了血戰計劃,那就得不償失了。雖然處決漢奸很重要,但相比之下,清除內奸更加重要。
“那天天待在這裡,兄弟們會悶壞的。”高文博說,他們都是行動專家,最擅長的就是殺人。幹活的時候,需要精神高度集中,整個人的神經,會繃得緊緊的。所以,只要有機會,他們就會放縱自己。喜歡賭錢的,就去賭場。喜歡女人的,就爬到女人的肚子上。
“這樣吧,明天我安排你們住到法租界。”鄧湘濤沉吟着說,關於鋤奸小組的行動,時機暫時還不成熟。
“太好了。”高文博高興的說,古星的法租界,也有四十多年了。雖然不如上海的十里洋場,但比重慶還是好得多。
高文博的鋤奸小組,不再天天嚷着要行動,鄧湘濤總算是鬆了口氣。血戰計劃到目前爲止,還是很順利的。隨後,鄧湘濤又去了滕昊祖的住處。對鄧湘濤的突然到訪,滕昊祖已經習慣了。
“唐新到了重慶,馬上就被關押在童家橋看守所。這隻算盤,再也不能爲虎作倀了。”鄧湘濤咬牙切齒的說。
“唐新招供了?”滕昊祖心裡一喜,如果能屈打成招,那就太好了。
“暫時還沒有。但鯽魚傳來消息,政保局確實有一位重要的情報員,落到了我們之手。我懷疑,那位重要的情報員,就是唐新。”朱慕雲搖了搖頭,唐新在六水洲上,經受住了政保局的酷刑,軍統的刑具,與政保局不相上下,唐新如果這麼快就招供,那就不正常了。
“站長果然英明。”滕昊祖奉承的說,鄧湘濤說者無心,可是聽在他耳中,卻獲得了一個重要情報。
“不是我英明,而是鯽魚的情報準確。”鄧湘濤搖了搖頭。
“站長,既然算盤已經清除,接下來是不是要有所行動了?”滕昊祖一臉希冀的說。只有軍統動起來,他纔有機會找到鯽魚。而且,唐新真的被確定爲算盤的話,自己又安全了。如果時機合適的話,上次的計劃,可以再次執行。
滕昊祖覺得,如果鄧湘濤突然被俘,或者被殺,最有可能接替古星站長的,必定是他自己。掌控古星站,不但能讓軍統在古星永無作爲,而且,也能順理成章的,拿到鯽魚的線索。也就是說,除掉鄧湘濤,變成了當務之急。
“不急,我們有鯽魚的情報,還怕沒機會行動麼?”鄧湘濤笑吟吟的說。
鄧湘濤走後沒多久,滕昊祖馬上與姜天明取得了聯繫。今天鄧湘濤的消息,實在太重要了。唐新雖然還沒有招供,但有鄧湘濤的懷疑,再加上政保局那邊推了一把,唐新就算渾身長滿嘴,也說不清了。
“唐新已經被關起來了,看來你的配合,已經開始發揮作用。”滕昊祖說。
“詳細說說看。”姜天明說,滕昊祖竟然知道了自己在局裡會議上的講話,這說明潛伏在政保局的那條“鯽魚”,就在上次的與會人員當中。要知道,那次的會議,級別很高,全都是處級以上幹部。
而且,更讓姜天明擔憂的是,與會人員當中,有不少人,是滕昊祖之前就認識。這其中,就包括他從特工總部帶來的那些心腹。或許,唯一沒有問題的,就是因故缺席的陳旺金。作爲總務處的副處長,陳旺金原本也不他的懷疑名單中。
“姜局長,既然唐新已經被認定爲算盤,上次的計劃,可以重新提上日程了。”滕昊祖說,只有擔任古星站的站長,他纔不用擔心再被人識破算盤的身份。也只有掌控整個古星站,他的安全,纔算有了真正的保障。
“唐新還沒有被最後確定爲算盤,如果我們一旦行動,說不定重慶爲了保險,會重新派一個站長來,那纔是得不償失。”姜天明說,滕昊祖的想法他很清楚,但是,現在還不是除掉鄧湘濤的最佳時機。
此時的鄧湘濤,並沒有懷疑滕昊祖是算盤。如果鄧湘濤被抓,唐新又沒最終定性爲算盤,那麼滕昊祖的做法,反而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鯽魚這麼快,就知道了我們的情報員,落到了軍統手裡。我想,你應該對鯽魚,有懷疑的對象了吧?”滕昊祖說,鄧湘濤今天說的話,非常重要。
“現在看來,鯽魚很有可能在局裡的上層。”姜天明嘆息着說,這樣的結論,讓他不寒而慄。上次參加會議的人,可都是政保局的重要幹部。
“怪不得鄧湘濤這麼自信,原來鯽魚的地位,果然不低。”滕昊祖嘆息着說。
“除掉鄧湘濤,會給你帶來危險。如果因此而讓重慶,把懷疑的目光放到你頭上,那就壞事了。而尋找鯽魚,現在看來,範圍已經縮小到了十數人。我相信,只要再透露幾次情報,不能確定他的身份。”姜天明說,他可以跟不同的人,說不同的情報。到時候,滕昊祖向他反饋軍統得到的情報,就能知道是誰出了問題。
雖然滕昊祖很想秘捕鄧湘濤,從而讓自己快速上位。但姜天明不同意這個計劃,他只能作罷。古星站各個單位,幾乎沒有橫向聯繫,他這個副站長,看似是鄧湘濤的副手,實際上,跟光桿司令無異。
陳旺金從上海回來了,將姜天明的妻子以及堂弟,都帶到了古星。雖然古星不如上海繁華,但是,姜天明在古星權勢熏天,他們能在古星,過上更好的生活。陳旺金爲了給姜天明一個驚喜,特意沒有提前彙報這件事。他悄悄回到政保局,得知朱慕雲在辦公室,馬上跑了過來。
“回來啦?”朱慕雲見到陳旺金,高興的說。看到陳旺金眼中,充沛着興奮的有些不知所措的目光,他就知道,陳旺金的上海之行很順利。
“回來了,局座夫人被我帶回來了,同行的還有局座的一位堂弟。”陳旺金得意的說,他相信,自己的心意,姜天明馬上就會感受到。
“局座的堂弟?此人你打算如何安排?”朱慕雲問。
“我只管把人帶回來,怎麼安排那是局座的事。”陳旺金說,他不過就是總務處的副處長,平常也就是購買分配辦公用品、修建房屋、保管各種器材、對外交際、職工伙食、代發工資等等。安排姜天明的堂弟,他的權力還不夠。
“他叫什麼名字?在上海是幹什麼的?”朱慕雲佯裝不知的問。
“叫姜偉新,是局座的堂弟,親叔叔的兒子。至於他在上海,好像沒幹什麼正經營生。一副油頭粉面的打扮,白天基本在家睡覺,晚上纔出去活動。不是泡在舞廳,就是在咖啡廳。”陳旺金介紹着說,雖然他也覺得,這個姜偉新可能有些問題,但他怎麼也沒往男友方面想。
“在上海,我們沒有辦法。但到了古星,就得給人家準備個事幹才行。否則,就算有局座的賙濟,他的日子也不好過嘛。授人魚,不如扔人以漁。”朱慕雲說。
“這方面你腦子活,你給想個法子。”陳旺金說,朱慕雲在這方面,真是比他聰明些。
“先徵求他的意見吧,如果他想經商,我們給他介紹貨源和客戶。如果他沒有本錢,可以先借給他。如果他想辦廠,就去準備幾家工廠。如果他要從政,可以以市政府給他安排個職位。”朱慕雲想了想,說道。
“這我還真沒問,但看他的樣子,恐怕工作越輕鬆越好。至於賺到的錢,自然也是越多越好。這樣的的人貪圖享受,恐怕不是一時能改變過來的。”陳旺金說,想要在古星賺錢,雖然也很輕鬆。可如果什麼事都幹不了,他們也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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