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李邦藩還是張百朋,抑或是其他人,都對朱慕雲兼任二處處長不看好。二處當初只是一個空架子,李邦藩讓朱慕雲兼任處長,只是想讓他暫時佔着這個位子。慢慢再尋找合適的人選,比如說陽金曲。但是,想當處長,就得積極表現才行。
這就像是李邦藩,爲所有人烤了一張餅:二處處長。他希望,所有人都能積極主動工作,爭取這個處長的位子。以朱慕雲的能力,讓他兼管二處,其實只是一個過渡。
然而,朱慕雲上任後,宋鵬連續提供了一些重要的情報,這出乎李邦藩的意料。朱慕雲的能力雖然差了點,但這運氣,比任何人好。二處的這名敵勤,讓張百朋都開始眼紅。可是,他再眼紅,朱慕雲也不會把宋鵬讓出來。
“局座,你可不能太偏心啊。”朱慕雲苦笑着說。
“情報處蒐集情報的能力,比二處還是要強一些的。既然你們手裡有資源,給他們用用又何妨呢?”李邦藩安慰着說。
“看來,二處得搬到情報處,手伸不到的地方纔行。
”朱慕雲無奈的說,惹不起,我總躲得起吧。但是,整個古星,都在情報處的工作區域之中,無論二處去哪,都會受到情報處的掣肘。
二處目前在緝查一科的貨物檢查場內,朱慕雲還能照顧一下。如果二處去了別的地方,不知道會被欺負成什麼樣呢。當然,這也跟二處沒有破什麼大的案子有關係。原本,朱慕雲與鄧湘濤,已經商議好,由宋鵬傳遞情報,讓二處多立功。
但是,情報處卻在宋記茶館對面,開了家實惠飯館。宋鵬傳遞出來的消息,不但要給情報處一份。有的時候,情報處還要捷足先登。這次胡瑞的事情,就被情報處搶了先。
“在古星,除了法租界,情報處的手都能伸過去。”李邦藩笑了笑,他喜歡見到張百朋和朱慕雲爭權奪利,身爲一名領導者,他希望手下積極表現。而不是爲了敷衍自己,而坑蒙拐騙。甚至合起夥來,欺騙自己。
“法租界?局座,既然憲兵隊在法租界有聯絡處,我們政保局,是不是也可以在政保局設立一個辦事處?我們二處的人,全部調往法租界,專職對付法租界的抗日分子。”朱慕雲突然說。法租界的抗日力量很活躍,因此,也一直是政保局的重點偵查目標。
只是,法租界畢竟是法國人的地盤,日本人可以強行把憲兵派進去,但政保局要進去,法國人未必會同意。但是,如果二處真的能在法租界,對政保局的工作,也是一種極有力的推動。
“你的想法很好,但基本上不現實。”李邦藩搖了搖頭,政保局可以將偵查目標,放在法租界。可是,政保局卻不能在法租界設立辦事處。否則,會激起法國人的強烈抗議。
“只要局座支持,就沒有辦不成的事。”朱慕雲微笑着說。
“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了?”李邦藩問,投機鑽營的方面,朱慕雲比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
“憲兵隊在法租界,只設立了一個聯絡處。想必,本清大佐,希望特高課的人,也能進去。如果特高課的人進去了,我們的人進去,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朱慕雲說,讓二處龜縮在碼頭,並不能發揮二處的長處。
情報處和行動隊,甚至三處,其實都有精幹人員,整日出沒在法租界的旅館、戲院、妓院、煙館、舞廳、咖啡廳、飯店、茶樓、酒吧,四處打探着抗日人員的情報。如果能讓二處進入法租界,反而能抑制他們的行爲。對軍統和地下黨,反而能起到保護作用。
畢竟,馮梓緣是實打實的軍統人員,而朱慕雲,已經成爲一名堅定的**戰士。只要是關於地下黨的情況,他會想辦法,第一時間傳出去。
“你可能並不知道,法租界的憲兵聯繫處,是憲兵隊本部與法租界協商後,才設立的。本清課長,無權過問。”李邦藩搖了搖頭。
“本清課長也應該,想在法租界設立一個特高班吧?”朱慕雲微笑着說,憲兵都是日本人,但是,日本人越來越緊缺,特高課現在,已經有了警佐,由中國人充任。
“如果要設特高班,那就得在法租界設憲兵隊了。”李邦藩沉吟着說,一旦設立憲兵隊,人員就會多起來。
古星日本憲兵隊,是直屬華中派遣中最高司令官統領,
具體由古星日本特務總部代管。日本憲兵隊本部,負責管轄古星周圍的各地駐紮的憲兵隊。比如說安陸、黃陂等日軍駐紮較多的地方,都設了憲兵隊。
古星憲兵隊本部下設四個課,分別是庶務課、警務課、司法課、特高課。其中庶務課:管理財政、給養、人事;警備課,管理警備、交通,以及警察總局的指導工作,干預經濟處的事務;司法課,管理日軍軍紀。
而最重要的特高課,則負責管理日本人中,進步人士的思想動向,偵緝**抗日人員和新四軍及第五、六、九戰區派遣來古星的情報人員、物質採購員,蒐集軍事、政治、經濟各方面的情報。指導政保局的工作。
憲兵隊還設有情報室,經常出入舞廳蒐集情報,在各大旅社廣置聯繫員,調查、追捕抗日人員。
憲兵隊本部,又稱憲兵隊總隊,總隊長美座太的軍銜爲少將,下面四個課的課長,分別爲大佐。而下面憲兵分隊的分隊長,都是少佐軍銜。此時,法租界聯繫處的負責人,軍銜只是少尉。
“聯絡處升級爲憲兵隊,我們二處也順理成章,進入法租界協助憲兵隊工作,合情合理。”朱慕雲蠱惑着說,能把手伸進法租界,想必李邦藩也是很嚮往的。
“這件事,我可以向本清大佐請示。能不能成,我無法保證。當然,你也可以從旁協助。”李邦藩緩緩的說。
朱慕雲的話,確實讓他心動。政保局的工作範圍,包括整個古星。憑什麼法租界內,政保局的人,就只能暗中調查?甚至發現抗日分子,還只能通知巡捕廳,否則的話,就只能密捕。
“這件事,我恐怕無能爲力。”朱慕雲苦笑着說,但他心裡一動,已經明白李邦藩的意思了。自己剛剛成爲植村巖藏的特別情報員,如果自己的人到了法租界,對植村巖藏來說,也是樂於見到的。
“你忘記自己剛拿到的特務分室的證件啦?”李邦藩意味深長的說。
“對啊,我怎麼把這個給忘了。在我心裡,只記得自己是您的人。”朱慕雲奉承的說。
“既然有這層身份,當然要儘可能的利用。要不然的話,就算本清課長點了頭,也未必會是你的二處去法租界。”李邦藩說,駐紮法租界,這也算美差。
因爲,哪個部門進入法租界,就能擁有在法租界的檢查、逮捕、封查物資的無上權力。這種權力,甚至比法租界巡捕廳的巡捕,還要大得多。真要是批了下來,想必一處、情報處、行動隊,甚至三處,都會極力爭取。
“多謝局座提醒。”朱慕雲“恍然大悟”,感激的說。
雖然要把胡瑞,讓給情報處,但是,朱慕雲也是有收穫的。在李邦藩去特高課後,他就去了顯正街植村巖藏的特務分室。
“植村主任,根據我在政保局的經驗,古星的抗日抵抗力量,絕大多數,都藏匿在法租界。如果我們能把手伸進法租界,對打擊古星的抗日分子,將起到積極作用。”朱慕雲到了特務分室,說法自然又有所不同。
在政保局的時候,他得站在李邦藩和自己的利益上,考慮問題。而在特務分室,自然就得站在植村巖藏的位置上,替特務分室着想。朱慕雲是特務分室的特別情報員,在特務分室的檔案上,還有少尉的軍銜。當然,這個軍銜,僅限特務分室。
“怎麼伸進去呢?”植村巖藏問,自從吸收了朱慕雲後,關於政保局的情況,朱慕雲還是及時彙報。只是,朱慕雲負責的經濟處和二處,如果只瞭解經濟情報,朱慕雲確實能提供不少。可是,二處的作用,並沒有顯現出來。
“讓政保局在法租界設立一個機構,比如說,把我的二處,全部放進法租界。讓他們在法租界,直接行使權利。”朱慕雲說。
“法國人怎麼可能同意?”植村巖藏搖了搖頭。
“法租界到處都是抗日分子,法國人偵緝不力,我們完全有理由進去。”朱慕雲說,現在的法租界,其實到處都是政保局的人。只是,政保局在法租界,並沒有執法權。這次,他要的,就是執法權,而且二處獨有的執法權。
“這畢竟是政保局的事情,我不有插手。”植村巖藏搖了搖頭。
“政保局已經向特高課申請,如果特務總部需要聽取各方意見的話,我希望植村主任,能推薦二處進入法租界。”朱慕雲微笑着說。
“這倒沒有問題。”植村巖藏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