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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明澤的老子葉朋中,上半年的時候,也遭到了軍統的暗殺。雖然倖免於難,但也差點死了。現在,葉明澤又被暗殺,看來,漢奸還是不好當的。一個不好,就要橫死街頭。
朱慕雲馬上安排人,將葉明澤送到醫院。至於地下躺着的那位保鏢,因爲已經斷了氣,朱慕雲就沒讓人移動。至於鄧陽春掉落的那把馬牌擼子,朱慕雲則拿了過來。這把槍,雖然是葉明澤的保鏢打落的,但現在到了他手裡,就是他的功勞了。
同時,又給大澤谷次郎打電話彙報。大澤谷次郎當個特高班副隊長,沒幾天的功夫,就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可以想像,葉明澤的死,會掀起一陣血雨腥風。朱慕雲向大澤谷次郎建議,馬上封鎖法租界。
對憲兵分隊的一切可能的行爲,軍統應該都已經預料到了。他們敢在法租界殺人,就應該做好了準備。大澤谷次郎才上任不久,朱慕雲很擔心,他會因此而受處分。雖然大澤谷次郎不太懂特高班的事情,但有這個副隊長在,等於朱慕雲在主持特高班的工作。
大澤谷次郎對特高班的大小事務,都會提前與朱慕雲商量。剛開始,朱慕雲還有些煩。但是,很快他就發現,這是一個好現象。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對大澤谷次郎的前途,很是擔憂。
這是發生在法租界的惡性案伯,必然會交給憲兵分隊來處理。大澤谷次郎作爲新上任的特高班副隊長,肯定會面臨很大的壓力。甚至,如果案子不破的話,將有可能再次被處分。這是朱慕雲,不願意見到的。
當然,大澤谷次郎上面,還有小野次郎。誰讓小野次郎,還兼着特高班的隊長呢。真要是有處分,小野次郎的處分,一定會比大澤谷次郎嚴重。
朱慕雲遇到問題,不再是處理具體事務。而是從大形勢來考慮,葉明澤遇刺,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影響。會對憲兵分隊、政保局,甚至整個古星市,帶來什麼樣的影響?只有考慮到大局,才知道具體的事務,應該如何處理。
隨後,朱慕雲才安排諸峰,率領憲佐,朝着鄧陽春逃離的方向追捕。他又給憲佐班打了電話,通知張光照和程吉路,將所有憲佐,全部發動起來,在整個法租界搜捕軍統,以及一切抗日人員。
但朱慕雲清楚,所有的安排,都只是徒勞。當然,摟草打兔子,說不定會有其他收穫。至於想抓到鄧陽春,就不那麼容易了。
這樣的行動,一定是提前踩好點,而且設計好了安全的撤退路線。不要說,被朱慕雲故意耽誤了,這麼長時間。就算當時就追出去,也只能無功而返。葉明澤的保鏢,當時就追了上去,可是他會有發現麼?
只是,但該做的樣子,還是要做。除了留下一人,守護現場外,其他人,都被朱慕雲派去追擊。至於葉明澤,這位中江實業銀行的總經理,其實,在送他上車的時候,朱慕雲就發現,葉明澤已經死掉了。
然而,朱慕雲依然果斷的下命令,讓人送葉明澤,迅速送到醫院,馬上進行搶救。不管如何,也要盡最大努力,挽救葉明澤的生命。他判斷葉明澤死了,說不定只是假死呢。這個時候,也是表現的最佳時機。
至此,朱慕雲總算鬆了口氣。葉明澤一死,他辦公室的那二十根金條,算是省下來了。如果葉明澤晚死一天,那二十根金條,就永遠也回不來嘍。葉明澤也夠慘了,都要離開古星,去江西當省長了,任命都已經下來,結果卻死在這裡。
想必,葉明澤的死訊一出,必將極大的震懾其他漢奸。雖然朱慕雲對軍統的做法,並不贊同。但是,高調刺殺這些漢奸,確實能讓現有的漢奸,心驚膽戰。讓他們不敢把事情做絕,不至於鐵心給日本人賣命。
大澤谷次郎接到朱慕雲的報告後,馬上下令,封鎖整個法租界。同時,他帶着一隊憲兵,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現場。朱慕雲一直在等着,見他來了,馬上迎了上去。
“報告大澤谷隊長,中江實業銀行總經理葉明澤,剛纔在匯豐銀行門前臺階,遇到軍統行動處的襲擊。葉明澤身中兩彈,正緊急送往醫院搶救。我憲佐班的人,正在追捕軍統人員。”朱慕雲大聲報告着說。
“我已經下令,封鎖整個法租界。”大澤谷次郎點了點頭。如果朱慕雲不在電話裡說起,他恐怕還不會下這樣的命令。
“開槍的,是軍統行動處的鄧陽春。”朱慕雲低聲說,跟在鄧陽春身邊的兩人,很面生,他從來沒有見過。
“鄧陽春?”大澤谷次郎詫異的說,不是說軍統的骨幹,都轉移了麼?難道說,他們又回來了?這些軍統人員一回來,自己的工作,就會變得繁重。
朱慕雲向大澤谷次郎,詳細介紹了,自己的所見所聞。當然,他在彙報的時候,將自己的行爲,進行了“藝術加工”。
當時,見到鄧陽春開槍,朱慕雲馬上就衝了上去。鄧陽春的動作很快,連開三槍。朱慕雲見到葉明澤中槍倒地,“勇敢”的衝了過去,伸手要搶鄧陽春手裡的槍。而鄧陽春,見到朱慕雲衝上來,嚇得落荒而逃,回手就是兩槍。朱慕雲閃身躲開,子彈擊中了他的車子。
子彈打中朱慕雲的車子,留下了兩個彈孔,這可是實實在在的東西。朱慕雲領着大澤谷次郎,去看了彈孔。望着黑洞洞的兩個彈孔,朱慕雲確實心有餘悸。如果不是自己躲得快,就要死在鄧陽春的槍口之下了。
不行,得跟鄧湘濤說說,一定要管好鄧陽春這個瘋子。否則的話,自己要是被軍統的人幹掉,那就太划不來了。
“朱君,你還是很勇敢的嘛。”大澤谷次郎微微頜首着說。
“多謝大澤谷隊長稱讚。”朱慕雲微笑着說,他其實在大澤谷次郎面前,倒也無需掩飾。可是大澤谷次郎等會,肯定得向小野次郎,甚至是本清正雄等人彙報。自己現在的彙報,就是爲他做一個藍本,到時候大澤谷次郎再彙報的時候,就能突出自己的“勇敢、忠誠”了。
“還有其他發現麼?”大澤谷次郎問,剛纔朱慕雲的彙報,讓他終於平靜下來。朱慕雲的安排很合理,自己只需要加派人手,到時挨家挨戶的搜查,就不會給人留下把柄。
“這是鄧陽春留下的手槍,只開了三槍。擊我車子的子彈,是他拿手下的槍射的。”朱慕雲將鄧陽春的擼子,遞給了大澤谷次郎。
“這種槍,倒是軍統人員的最愛。”大澤谷次郎點了點頭,地下黨喜歡用駁殼槍,而軍統,卻偏愛擼子。
“大澤谷隊長英明。”朱慕雲奉承着說。
“別說這些了,你怎麼看此事?”大澤谷次郎將朱慕雲,拉到一旁,低聲問。
“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着。你只是副隊長,一切有小野次郎呢。”朱慕雲也低聲說,小野次郎攬權不放,雖然可以更好的控制憲兵分隊。但像現在這樣,出了大事,他也得第一個頂上去。
“喲西。”大澤谷次郎微笑着說,是啊,自己雖然主持特高班的工作,但隊長卻是小野次郎。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上面真要是懲罰,小野次郎的責任更大。
整個憲兵分隊的人,因爲葉明澤被殺,全部行動起來了。法租界已經被封鎖,但是,法租界這麼大,就算憲兵分隊的人,全部出動,也不可能找得到軍統的人。他們就像鑽入了地下,一下子就消失不見。
果然,沒過多久,本清正雄和李邦藩,以及小野次郎,都趕到了現場。本清正雄帶來了一個憲兵中隊,而李邦藩,更是將政保局的警衛隊,和行動隊的人,全部帶了過來。法租界因爲第一時間,就被封鎖,軍統的人,很有可能還在法租界。
此時,葉明澤的那名活着的保鏢,也回來了。葉明澤帶了兩名保鏢,其中一人,脖子上中了一槍,已經死在當場。他不可能有葉明澤的待遇,既然死了,也就沒必要再送醫院了。剩下的這名保鏢,與鄧陽春交過手,與軍統的人,也近距離見過面。
可是,當鄭思遠盤問他時,竟然連當時的詳細情況,也回憶不起來了。他滿腦子,都是與鄧陽春交手的那幾個動作。至於事情發生的具體經過,幾乎是一問三不知。
“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當的保鏢?”鄭思遠一直在盤問保鏢,可是問完之後,一點可用的線索都沒有,這讓他很沮喪。
反倒是朱慕雲之前的彙報,將事情的經過,介紹得非常清楚。當時鄧陽春一行三人,是從臺階兩側,突然出現。他們開了槍後,這名保鏢才反應過來。而當時的朱慕雲,正以百米衝刺般的速度,衝向鄧陽春。
當時的朱慕雲,幾乎就是一個孤膽英豪,可是這樣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鄭思遠總覺得,不那麼可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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