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曹智這支部隊還未和接應的于禁部隊接上頭,郭嘉剛剛表示出一點擔心。突然,一批斥候急速回報道:“後面四十里發現大量敵軍騎兵!”
“什麼人的部隊?”精神一震的曹智,收了玩笑的心情,立即問明着情況。
“應該是文丑一部的!”
“嗯,應該是他的,也只有他纔有這份速度趕上我們!”曹智點着頭像是自言自語着,接着又問道:“人數多少?”
“大約五六千人!”斥候隊長跪地據實稟報道。
“主公先走,其他人準備拒敵!”
在曹智身邊衆多的將領中突然一人越衆而出,對着張遼等一杆將領朗聲道。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曹智的堂兄,兼最重要的部下曹仁,也是此時此地除了曹智,軍職最高的人。曹仁剛剛從西線趕來向曹智覆命,他是隨他的前鋒軍先期到達官渡的。他的後續大軍還未到,但曹仁一聽曹智還未扯到官渡時,他不免有些擔心,於是就跟着荀攸的補給隊來到了這裡。
沒想到話都還沒來得及說上兩句,就有敵情臨近了。作爲至今未在對袁紹的新戰役中有所表現,又是自曹智之下軍職最高之人,曹仁當然在此時要義不容辭的站出來,讓曹智先走,他來斷後。
曹仁從來不是那種有困難就退縮的,無論是在曹操時代,還是現在的曹智時代,他都是一馬當先,當仁不讓,勇往直前的,往往都會迎着困難而上。在戰鬥中通常也是要求最艱鉅的任務,從不因爲自己的身份、身世,而專挑肥肉,戰功大的戰事來做,來承擔,而把那些難啃的硬骨頭留給其他人的。
曹仁在軍中受到的評價也是很好的,不像曹洪等宗室成員,通常行事囂張了些,處處透着少爺脾氣。
同樣曹智對於曹仁的賞識也是發自內心的,他在繼承曹操全部事業,成爲漢帝國第一權臣後,也把曹仁一路扶植成朝中最有權利的將領和官員。不但常常委以重任,還享有自自己之下,最高的軍權。
曹智如此信任和賞識曹仁,倒不是因爲曹仁是他本族的宗親。而是曹仁真有這份才幹和表現出讓他安心的行爲。
但此時對於斷後拒敵,曹智沒有順從曹仁的好意。他拍着曹仁的肩膀哈哈大笑道:“怎麼兄長怕我不是文丑的對手?”
“不是……”
曹仁大驚之下,剛要爭辯,就被曹智按住道:“開個玩笑。曹仁聽令,護送兩位軍師和前面的百姓繼續先行,張遼、趙雲、許褚、王平和我留下拒敵!”
“主公!……”
曹智的將令剛下,身邊一羣人呼啦全跪下了。
但在他們有心勸阻曹智之前,曹智已經板起面孔,準備以他最最上官的嚴令,不許屬下這些人反駁時,有一個人去突然笑了。而且當所有人把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時,這個人卻笑得更張狂,更是突出了。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同樣剛到沒多久的曹智身邊第二軍師荀攸。
“哎,公達何故發笑啊?”曹智疑惑看着荀攸,緩緩問道。
但荀攸卻沒回答曹智的問題,而是直接對着曹仁等人一揮手道:“你們都快走吧,不要等主公罵你們再走。軍令不可違,各位明白了嗎?”
荀攸的話讓衆人都明白曹智將會以軍令壓制他們時,又都疑惑的看着他。
小將曹休第一個沒忍住的問道:“那聽荀軍師的意思,你能名正言順的留下咯!你又何以肯定叔父不會拿軍令壓你?”
“你不記得你叔父說過,戰事之中,他身邊必須配一個謀士,爲其出謀劃策、提醒不可衝動的言論嗎?”荀攸眨着眼睛對曹休故作神秘道。
他的話音剛落,曹智也笑了起來。郭嘉在一旁搖頭,他們都想起了曹智的確曾經有過的任何一位主將出徵在外,身邊必須配備一名謀士的說法。
因爲曹智一直堅信,爲將者雖說不一定是笨蛋,但相對容易衝動,意氣用事,而有一個文職出身的謀士在旁提點一二,對與關鍵時刻的決斷、進退會有非常好的作用。
曹智自己就親身經歷過多次身邊還好有一二位謀士的阻止和獻計,纔在很多戰事中轉危爲安,或是完勝對手的。這種事情一多,曹智就有意將其引爲定製的想法,所以在很多場合都做出過這種言論,現在他的軍中也可以說已經在實行了。
其實不光是曹智喜歡這樣配置自己的軍隊,有實力的豪強,此時差不多都是這麼做的。像袁紹此次配置的沮授、郭圖等監軍,其實就是這種配置。只不過在袁紹這裡這些謀士成了監視實際軍將的上官,是比軍將權利更大的監督者。
而在曹智這正好想反,爲將的永遠是軍隊的第一領導人,而這些謀士的作用和職責是輔助那些將領,把仗打得更好,而不是領導。
荀攸正是抓住這點曹智的說法,繞着彎的提出了他留下陪伴曹智的合法、合理性。
“哎……奉孝賢弟,你就不要和我爭了,我先說的,就我留下了!”荀攸說罷,就先一溜煙的走向準備留下的軍隊將領中,不再理會郭嘉張大了嘴,伸着的一條手臂,和呆滯着準備爭辯的表情。
當郭嘉傻傻地將頭轉向曹智這邊時,曹智已經從他的呆愣中清醒過來。他無可奈何的朝着郭嘉笑着聳了聳肩,最終也只能把自己設立的定製延續下去,而把自己剛纔被荀攸打斷未完成的軍令繼續強加到了曹仁、郭嘉等一杆人身上。
就在曹智區分那部分兵馬留下,把部分先行時,又一個略顯幼嫩的聲音高呼道:“我也有權留下!”
“什麼人?誰?有樣學樣也不看看身份!”曹智循聲一看是曹休在叫嚷時,就免不了責罵道。
但曹休一點也不慌張的跑到曹智身前,煞有其事的對着曹智道:“叔父,你忘了,你曾經也說過,你上戰場時也必須又一個子侄在身邊的!”接着又馬上轉首對跟上來的曹真嘿嘿賊笑道:“你晚了一步,我先說的,你回去好好照顧傷員吧!哈哈……唉喲……誰踢我?”
曹休在得意忘形之際,只覺來自屁股一下重擊,直接把他踢飛和曹智、曹真對話的山坡,滾入坡下的草叢中。但當他氣勢洶洶的盯着一戳材草爬起身來,擼着屁股,扭頭一找,看清踢他之人,就蔫了,只能一邊揉着屁股,一邊嘿嘿朝着踢他屁股之人尷尬傻笑着。
因爲踢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親愛的叔父大人曹智。當然他們叔侄間的這種打鬧,不是經常,但也極有分寸,是絕跡不會傷筋動骨的。
“我猴年馬月說過這話了,要說過,也是說我老了之後……混賬東西,去,兩個都給我上馬,滾回官渡去,如被我發現不遵將令的,一律免除軍職,打發回家去!”
曹智面色嚴峻的說完,想晃點曹智的曹休,和一臉幸災樂禍的曹真馬上吐着舌頭,打着寒顫轉身灰溜溜的走了。
但剛要轉身宣佈結營準備迎敵的曹智,背後又有一個不協調的聲音響起。
“我可以留下嗎?”
“何人膽敢……”
寒着臉驀然轉身,正要訓斥何人膽敢又來渾水摸魚時,一個踉蹌而行的身影映入了曹智的眼簾,身後還跟着兩名押解的軍衛。
關羽!
作爲俘虜的關羽,一直被張遼帶到此地。張遼敬重關羽的武藝和英雄氣概,不但在從劉延和手中接收到關羽時,就爲他請了最好的郎中療傷,還一路專門派了一輛馬車,讓行動不便的關羽坐着舒適的馬車,一路做着曹軍的高級俘虜。
此時的關羽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走路還有點一瘸一拐。他在坡下一直聽着曹智和其衆屬下間爭相留下拒敵的劇情,直到衆人行將散去時,纔在看護軍衛的阻攔下,強行出了車廂,艱難步上坡地,要求面見曹智。
“喔,原來是關兄!”曹智對於張遼處理關羽的方法並沒有多大意見,相反聽聞他在顏良處的遭遇,和白馬城下的英勇表現,對關羽的敬佩之情,又是重燃了不少。
“關兄爲何要留下啊?”曹智揮退了跟在關羽身後監視、押解他的兵衛,和顏悅色的對着緩步而上的關羽問道。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親手宰了文丑,再去勸我大哥離開袁紹,重投你帳下!”關羽“紅着臉”,認真說道。
“哈哈,關二哥爲何又看中曹某了。曹某可是沒有第二個貂蟬再賞賜給關二哥啊!”
曹智的譏諷立即使關羽老臉一熱,不但使其想起了上次自己爲了一個女人而怨恨曹智的荒唐,而且也不得不承認上次他們的背叛的確是他們的不對。
但關羽的棗紅臉太有優勢了,他雖然低着頭,但曹智在黑暗裡實在分辨不出關羽是不是在羞愧,只能從他低頭尷尬的行爲中,想象出關羽是在爲之前的行爲羞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