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七月中旬,天氣炎熱,鄉村環境雖然清靜幽雅,可是知了晝夜聒噪不休,叫人難以入睡,此時,於毒一樣未入睡,他的主帳營地的確安置在一處村落旁,但於毒沒睡着不是被聒噪吵得,先前是被對陣的曹軍吵得,這幫神經病不知在幹什麼?半夜三更的突然擂鼓,營地內還騷動異常,吶喊聲不斷。
這立時引起了黑山軍的不安,於毒也是披掛起身,命令部隊集合,應付敵軍可能發動的進攻,但等了半響,這會兒又偃旗息鼓,沒了動靜
。
“真他媽的!”無數黑山軍士兵咒罵着對面的曹軍,擾人清夢,黑山軍的士兵都苦戰了一天,身心都很疲憊,他們此時怨恨的希望對面折騰人的曹軍會受到天打雷劈。
於毒清楚天知道有沒有天譴,他在生氣之餘,只能下令解散,自己也是默默地打轉馬頭,回營去了,於毒今日很是失意,對一個將領來說,在一段戰役中初償敗績,總是會讓人情緒低落。
經過剛纔的虛驚一場,於毒回到自己的營帳,已是全無睡意,他穿着鎧甲,呆呆地望着燭火,回想這幾天的戰績,在展望到因爲曹軍援兵的加入所能出現的後果,不知不覺中竟出起神來。
就在這時一輛單馬套駕的普通馬車駛進了黑山軍的防區,車轅兩端各插着帶有曹軍字樣的小旗和一面示意和平的白旗,巡邏的士兵很快發現了這輛車馬。
“站住,來者何人!”
車廂內探出一衣着普通的儒生,對着黑山軍的巡邏士兵喊叫道:“我乃黑山軍白饒部軍師李儒,快帶我見大將軍於毒!”
“白饒部!”巡邏的士兵一驚之下,也有些愣神:“白饒部不是早被滅了嗎?怎麼還有他們的軍師來訪!”
疑惑歸疑惑,巡邏的士兵一聽是同屬黑山軍的自己人,也不敢怠慢,急忙向上屬的將官稟報了。
很快信息被上傳到左髭丈八這裡,下面的小校可能沒聽說過李儒的大名,但越往上的高級將領中,怎麼可能不認識李儒。
“白饒早被滅了,這個李儒早投了官軍,現在還來我們這裡幹嘛?這個不要臉的東西,還有臉自稱是黑山軍的人!”
正披甲而坐,面對燈燭出神的於毒,李儒突然出現在了燭下,李儒風雅的打一拱道:";將軍別來無恙!";
於毒大吃一驚,細看之下,才道:";哦!原來是李儒!恩?李儒你不是投了官軍嗎?來此何干呀?";
李儒瞅瞅跟進帳內的左髭丈八,欲言又止。
左髭丈八卻不客氣的大聲嚷嚷道:“他還自稱黑山軍軍師呢?哼......”
左髭丈八抖着他的兵刃,恐嚇着李儒,左髭丈八雖說在他的前陣防區內攔住了李儒,並欲圖質問李儒一番,只要李儒一言回答不妥,左髭丈八準備把李儒這個叛徒立斃刀下,但李儒沒給他這樣的機會,三言兩語就讓左髭丈八感到茲事體大,他無法決斷之下,就帶着李儒來面見於毒。
“哦!”於毒眼中寒光一閃,冷冷道:“像李軍師這樣的高才,黑山軍可是高攀不起的,如果我沒記錯,你前兩年就判了白饒,轉投了對面那個曹智吧!”
李儒隨着於毒的話語,不慌不忙的坐定後,道:";沒錯我現爲曹公帳下軍師,今日冒死而來,是特向將軍進一言,以將軍之才,乃世所罕有,奈何竟一直屈身黑山軍呢?";
“李儒,你敢來勸降我等,我看你是活膩了
!”左髭丈八一抖手中大刀,就要上前結果了李儒。
其實左髭丈八和他帳下的軍佐看到李儒的座駕,就猜到了幾分李儒的來意,此時左髭丈八也是藉着李儒真正道出勸降之意,就欲借題對李儒開殺戒。
於毒一擺手阻止了左髭丈八的衝動,似笑非笑的看着端坐的李儒,先是“呵呵”兩聲冷笑,續而哈哈大笑道:“李儒,我看你當官當糊塗了吧!我今天是被曹智殺了個小敗,但曹智援兵新到,我猝不及防,些許小敗何足掛齒,你看我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嗎?我有潰不成軍嗎?你想升官想傻了吧!竟在這兩軍對壘一陣之後就來勸降,我以前認識的李儒可不是如此沒分寸的!”
左髭丈八聽聞於毒罵的痛快,哈哈大笑着,道:“於大哥罵得對,李儒你今天甭說勸降了,我看你的小命也得交待在這,嘿嘿!”
李儒不理左髭丈八的威脅,躲開了於毒爍爍的目光,垂下頭來道:“將軍認爲以你手上區區兩三萬兵力,可能是曹公十萬大軍的對手嗎?”
“呸,李儒你不要妖言惑衆,你我都明白官軍那套虛張聲勢,別在我面前來這套,今天我也看了,你們陣中最多也就六萬人馬,我怎麼就沒一戰之力了!”於毒說到此處,側着身體頓了頓言語後,再次轉身時臉色陰霾的繼續道:“不怕告訴你,劉石帶領的後軍和張大帥親率的本部人馬還有三、四萬之衆,正快速朝此地趕來,用不了幾天,我們三軍會和,到時就該我派人去曹智帳中勸降了!”
李儒一直靜靜地聽着,一點不見驚慌之色,那怕一旁虎視眈眈的左髭丈八已經開始往光亮的刀身上吐着口水,並來回擦拭,一副準備動刀的樣子。
“黑山軍還有這麼多兵馬就好了…….”李儒喃喃自語一句,不待於毒等人爭辯,緊接着一改語調,慢悠悠地喏出一句,道:“那將軍是不可能判張燕,而歸順我家主公嘍!”
於毒向李儒所坐的方向一甩衣袖,義正言辭道:“我等和張燕兄雖說一直平輩論交,但共事多年,他雖爲帥,我爲將,但張兄一直待我等如親兄弟,你想讓我等背叛與他,簡直是癡心妄想!”
李儒面對於毒的一口拒絕,不但不生氣,聽完於毒近乎咆哮的激動言辭,動情撫掌道:";將軍真義士也!";
“嗯!”......
於毒和左髭丈八等相顧無語:“李儒這話什麼意思!”
就在李儒讚揚於毒的義氣時,青牛角、於氐根等將領也在獲知李儒來勸降的消息後,趕到了於毒的大帳。
李儒環顧左右,敲擊了幾下桌面,沒說話。
於毒“哼!”的一聲譏笑,對着李儒道:“李儒你還有什麼廢話就快說吧!我這可都是忠肝義膽的好兄弟,沒有你們官家的那些兩面三刀的告密者
!”
李儒點着頭微微一笑,不再遲疑,從懷中掏出一封信札,慎重地拆開上面的縫線,取下鯉魚形的夾板,把裡面一疊信紙雙手推倒於毒面前,認真道:“請大將軍過目!”
於毒沒立即伸手取看信札,瞥了一眼後,奇怪的問李儒:“這是什麼?”
李儒道:“這是我家主公寫給張大帥的合作條件!”
“合作、條件......”
青牛角、於氐根等聽到李儒之言時,皆一驚,雖說這些詞語還不能很明確的表達出什麼內容,但以李儒的文采,還不至於把勸降書說錯吧!此時這些人看向李儒眼神多少有了些變化。
左髭丈八相對在這羣人中最粗俗,最沒文化,他不太明白李儒拿出的是什麼東西,能讓於毒等人相繼變色,但他只聽明白了前半句:“給張大帥的信,爲什麼要給於毒看呢?”
這也是於氐根等稍有心機的將領的想法,並且他們還不是於毒的直屬將領,只是臨時調撥給於毒,聯合參戰的,這時李儒推出這麼敏感的一樣東西,他們不得不產生些許懷疑。
於毒貴爲“大將軍”在這夥人中智商也是最高的,他馬上推回信札,疑惑的問道:“既然是曹智給張大帥的信,爲什麼要給我看呢?”
“因爲張大帥看到這封信後,一樣會交給各位將軍過目,並與各位相商信上內容,李儒沒這麼多時間趕往燕山,當面把此信親交張大帥,在這裡就先讓各位將軍過目,各位也好心中有個定數,然後再麻煩大將軍以最快速度轉交到張大帥手中!”
李儒的話語再次震驚在場的所有人,他竟然要在場的所有人看這封信,還說就算張燕看了這封信,也是會召集他旗下所有將領相商。
什麼信這麼厲害,信中又是什麼內容。
一連串的好奇,一連串的疑問,一下子佔據了帳內所有人的涉獵之心。
於毒說實話也很想看看李儒說的神乎其神的信札裡,到底寫了些什麼?竟讓李儒對此信心滿滿,不顧生命的來他帳中交託。
“各位兄弟的意思如何!”於毒難得發揮了一次民主。
被問的於氐根、青牛角和左髭丈八對視一眼後,青牛角站出大聲道:“看,還怕這麼幾張紙咬了我等不成!”
“對,對!”左髭丈八贊成着,第一個閃到於毒的坐案前,抓起信札,就翻了開來,但他翻開信札後才意識到自己不識字。
“這他孃的鬼畫符,我不認識!”
“去,不認識,搶那麼快,你以爲搶地盤呢?”青牛角一把奪過左髭丈八手中的信札,嘲了他一句後,半轉着身,雙手恭敬的把信遞到臉色不善的於毒面前,道:“大將軍請!”
左髭丈八這時才意識到自己是多麼的眼中無領導,再怎麼說於毒也是此地最高將官,當然是應該由他先看,再怎麼也輪不上他先過目,這是對強盜和官員都適用的“尊卑”理論
。
於毒嗯着聲接過青牛角的遞過來的信紙,理也沒理不懂規矩的左髭丈八,擡手拿着信紙對着左右的青牛角、於氏根道:“兩位兄弟一起吧!”
左髭丈八對於於毒計較他那點小過失,很是不滿,沒辦法誰讓自己官沒人家高,還不識字,硬湊過去也看不懂,但左髭丈八也懂得變通,他沒在於毒等人身邊傻等他們把信上內容轉告與他,他唰的一下奔回李儒身邊,瞪着兇眼,逼問李儒:“你說,那信上到底寫的什麼?”
李儒一直悄悄地注意着於毒等人讀信的反應,突然被個左髭丈八竄過來,還真嚇了一大跳。
“哦,噢,左髭將軍待會兒問於將軍吧!”
“恩......”
對於李儒的敷衍,左髭丈八很不滿意,一隻手自然的伸向了李儒的衣領。
這時大概看了三分之一信內容的於毒等人,臉色一個個慎重非常起來,青牛角、於氏根甚至還有了喜色。
於毒也是從放鬆的斜坐,這時已變成挺直了腰板端坐,並把放在一手臂距離的信紙拉回到眼門前,生怕看錯了一個字似的,害的不想錯過任何信息的於氏根、青牛角,跟着向於毒臉頰兩側靠近。
“呃,左髭將軍請放手,讓李儒告訴你信上說了些什麼......”好漢不吃眼前虧的李儒知道惹惱了左髭丈八這種粗人沒啥好結果,反正是要讓黑山軍的將領知道的,不如趁於毒等人的表情在李儒預料之內時,也滿足一下不識字的左髭丈八。
李儒爲左髭丈八解說信上的內容時,於毒等人已快速閱讀完信,幾人表情不一,都有自己着的想法,放下信後,都沒說話,只是眼神不停閃爍的飄向正在爲左髭丈八轉述信上內容的李儒。
“什麼?你竟要我們幫你們一起去打袁紹的老巢,那誰去救公孫瓚!”左髭丈八在聽全李儒敘述的信上內容,剛鬆開沒多久的黑手又擼上李儒的衣襟,還一副生吞活剝了李儒的架勢。
“左髭丈八不得無禮,放開李先生......”於氏根在左髭丈八對李儒動粗之前,趕忙出聲阻止,另一個青牛角更是馬上轉到李儒的坐席處,硬是把左髭丈八和李儒分開。
左髭丈八的想法比較單純,他純屬想着對公孫瓚的江湖義氣,好像說出了要去幽州救援與他,不去會很丟面子,將來會被江湖同道恥笑。
而隸屬劉石帳下的於氏根、青牛角一來沒那麼重的江湖義氣,二來他們根本連公孫瓚面都沒見過,而李儒帶來的書信上說的很清楚,他們只要幫助曹智拿下鄴城,鄴城和城裡的一切財物都歸他們所有,他只要袁紹在鄴城的存糧。
這是多麼合算的買賣,不說整個鄴城的財物了,就拿他們聚衆造反的目的來說,他們一直追求的,爲的不就是反了漢室天下,他們來做主嗎?但這些年來他們黑山軍被袁紹打的東躲西藏,好幾年都躲在深山裡,那來一城一縣真正到他們手上過,更別說癡心妄想的得天下了,現在這個丹陽曹智竟主動聯合他們要取冀州州治鄴城,那是他們從來想都沒想過的事,如果能夠成功的話,他們不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入主冀州,不就有機會真正立足神州大地,甚至有朝一日稱霸中原,問鼎天下
。
這一切的想象和展望對於氏根、青牛角看來,都應先取得冀州的標誌,,鄴城爲目標,否則一切都是空想,但有機會實現多年的夢想,總比去救什麼幽州牧公孫瓚要來的現實的多,也更有意義,從他們馬上對李儒轉變稱呼來看,他們對李儒帶來的合作建議,很感興趣。
“於氏根,青牛角你們兩個王八蛋還要不要臉,竟想和曹......什麼來着!”氣急敗壞的左髭丈八直接提出自己的反對意見,但一時忘了曹智的全名。
“曹智,丹陽太守曹智!”李儒補充說明道。
“對,曹智,這種奸賊......”
“呸,左髭丈八別一口一個奸賊了,在官軍嘴裡你也是反賊呢?你以爲你去救了公孫瓚,人家就會叫你好了,不把你稱反賊了,別忘了公孫瓚也是漢家的官,等用完了咱們,說不定翻臉不認人,滅了咱們都有可能,這要想成氣候,咱們還得靠咱們自己!”於氏根不像他名字那麼土裡土氣,跟左髭丈八這種人扳扳道理,還是能說出一圈話來。
“放你媽的屁,於氏根你他媽就那麼想做官,盡往官家的大腿上抱,我去幽州救援公孫瓚是爲了江湖義氣,公孫瓚和咱們一樣是和袁紹作對的!”
“說你那媽的腦子缺根弦,就是他媽的缺根弦,我們和曹太守一起打鄴城就不是和袁紹作對了嗎?端了他的老窩,不是更好,那公孫瓚你見過嗎?你知道他一定是好人啊!”
左髭丈八被於氏根一輪口舌猛攻,問的接不上話,胸脖起伏急速加劇,臉色也是不醉自紅,突然左髭丈八一拍剛纔李儒坐前的几案,大吼道:“於氏根你個狗賊,有本事咱們手底下見真章......”
“那個怕你,走......”
“走......”
“啪!”於毒面前的几案直接被拍裂,聽得這聲響,帳中立時爲之一靜,連吵吵的最兇的於氏根和左髭丈八都一愣之下,停了腳步,轉身回望着臉色陰霾到極點的於毒。
於毒環視一圈帳內數人,同樣大吼道:“你們他媽的都屬狗的,別人扔根骨頭出來,你們就吵起來了,你們那根鼻孔聞着肉味了,都他媽給老子坐下,不讓別怪我他媽的不客氣!”
官大一級壓死人,被於毒用江湖術語罵醒半分的於氏根、左髭丈八等人,相互不屌的哼哼着,勉爲其難的坐到帳內左右兩側的席位上,雖說還相互瞪視,但在軍有軍規的黑山軍裡,對於於毒的咆哮,他們還是買三分帳的。
於毒在喝止這幫烏合之衆的屬下將官後,背對着李儒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足足一頓飯的時間,帳內寂靜一片,除了粗重的呼吸聲外,誰也沒再發聲音
。
李儒本是被青牛角、於氏根等保護着離開了坐席,站到了大帳的另一側,但在於毒把左髭丈八等人叫坐下時,竟沒人招呼他入座,這會兒於毒等需要理清思路,怎麼怎還得有一會兒,他今日車馬勞頓,站着着實有些累,於是李儒不請自坐,準備重新入坐剛纔的席案。
但李儒屁股剛粘上坐墊,於毒在這時突然轉身了,那啥事都不在乎的彌勒佛笑容再次展現在於毒的臉上,並開口道:“李軍師,在你誇誇其談允以我們諸多好處之前,我想先請問,曹智爲何要反袁紹,據我所知曹家兄弟可是和袁紹打小就是朋友,曹智此來冀州,就是助戰袁紹對付公孫瓚的,怎麼幽州都快拿下了,曹智卻在這時要和袁紹翻臉了呢?”
於毒不愧能做張燕手下的大將軍,稍稍一理清思路,問出的問題就一針見血。
對於於毒尖銳的提問,李儒首先當然不能坐下,他把剛墊下的半邊屁股,重新擡起,踱步到帳中,一路低頭沉思,顯得對於毒的提問很是爲難。
李儒在帳中轉了兩圈後,突然一停步,堅毅的眼神在多次閃爍後,李儒對着於毒等將領一躬身,低聲道:“請大將軍摒棄左右!”
於毒深深地看了躬身的李儒能有半分鐘,才向一旁一臉期待的於氏根一使眼色。
等待已久的於氏根立刻站起身,對着帳外大喝道:“來人!”
兩名站在帳外的軍士聞聲立刻轉入帳內,躬身應命道:“將軍有何吩咐!”
“傳令下去,從此刻起,大帳左右二十步內不準有人隨意出入!”
“遵命!”
不一會兒,李儒只聽帳外叱喝聲起,果然有黑山軍的軍士在帳外跑動,很快就把這座大帳圍了起來。
“李軍師,這樣可以了吧!”
“多謝大將軍及各位將軍體諒,但此事茲事體大,李儒萬萬不敢馬虎!”再次躬身的李儒謝過於毒等人之後,慢慢直起身體,極爲認真且慎重對着於毒的坐席朗聲道:“大將軍有所不知,袁紹邀請我家兩位主公出兵幽州時,曾經許諾,等拿下幽州,就分一百五十萬斛米粟給我們,不瞞諸位將軍,兗州去年適逢大災,郡縣都顆粒無收,大主公兗州牧曹操爲此才答應了袁紹所請來幽州助戰,我們的目標就是那批軍糧,袁紹曾保證一定如數給付我們一百五十萬斛軍糧,還說公孫瓚在易京存有三百萬斛糧草,只要拿下幽州給付不成問題,但等我們到了幽州才知道,幽州餓民遍地,聽說去年旱蝗兩災,幽州差點就顆粒無收,這還那來的三百萬斛米粟,但我家主公察覺的晚了些,等幫着袁紹打過鮑丘後才發現這一情況,這時,袁紹可能意識到我家主公有所察覺,就將我們遣回冀州,說是在中山國一帶防範並、涼二州和諸位黑山軍的兵馬增援公孫瓚,但等我們來到中山國,竟發現這哪是防範,諸位早已開進中山國,我們等於損兵折將的又一次被袁紹算計,這要是真和諸位打下去,誰贏誰輸倒是不重要,但我們兩家肯定是兩敗俱傷之局,我家主公對袁紹一再欺騙、算計我等,實在氣惱不過,於是就想到了去鄴城拿回我們應得的那份糧草,再回轉丹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