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隨着曹軍首批船隻的靠岸,守軍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各級將官紛紛大叫着:“列隊,準備,敵軍上岸了......”
祖郎依然是那副姿勢,站在船頭,那怕現在敵軍的箭矢已經開始橫飛的能射中他了。但他還是毫不知危險的挺立在船頭,當他的船頭傳來一聲沉悶的撞擊響聲時,他立即大喜的說道:“終於到了!”隨即單手一招,大喝道:“跟我衝!衝啊......”
在祖郎的一聲令下,頓時左右兩旁船上的兵甲開始下船,並不作列隊等繁瑣的步驟,先發一步的向岸上同樣沒有列隊整齊的敵軍衝去。
太史慈的臉上也是一副輕鬆之色,但他不魯莽,見祖郎率部前衝了,他就在岸船上指揮着後面的部隊快速登岸。一刻鐘後,所有的水兵和山越族的士兵兩種存在,已經聚集在了岸灘某兩段百十米寬的河灘地域,並且古怪異常的分成左右兩排,正成長條形的衝鋒隊,對守軍展開廝殺、衝擊。而那一些正統步兵則在將官的呵斥下,紛紛被聚集在了中間位置。因爲他們的數量多,穿重甲,且攜帶重兵器,相對來說行動遲緩些,這就需要先衝上的輕裝水軍和山越兵保護他們的兩翼。還好守軍被剛纔的石彈攻擊和這會兒曹軍衝鋒的尚無陣型可言,所以也無人顧及到正在陸續登岸的重裝步兵。
而這時,不知不覺中,數量多達兩千的重裝步兵已經登錄岸灘,這麼多人在那裡集結、列陣,幾乎將整個通道堵得水泄不通!
“好!上去的兵甲,足夠我們發動第一波攻擊了。通知祖郎、太史慈仍要小心城中敵兵出城增援攻擊他們,讓他們先進入敵陣裡面,能進多少是多少進,站穩腳跟爲他們第一要務。”曹智站在船樓的頂層,目中閃動幾下後,望着那些視線內已經啓動的第二波登陸人馬,忽然說道。
禰衡、賈詡等人聽到這話,互望一眼,臉上喜色也收斂起來,知道真正的戰鬥要開始了。
將擾亂敵軍視線的第一波水軍和山越軍散去後,岸灘上正準備重新結集的守軍,此時終於發現了已成型的曹軍重裝步兵,均止不住不禁一怔時,那些身上籠罩的精緻黑甲下的曹軍重裝步兵,終於顯露出了他們的廬山真面目。
一個個身上套着發亮的全身黑甲,單手握着戈、戟、叉、矛等各種長兵刃,一手抄着一人高的鐵盾。而從黑甲中露出的氣勢,竟然是陣陣死亡的氣息。而且他們的頭盔是那種整顆頭顱都包裹住的,只露出的兇惡眼神,在黑甲的閃動配合下,顯得他們赫然一個個都是面目猙獰的樣子。
這些黑甲步兵一個個全無表情,一言不發的,身上都散發着淡淡的陰寒。太史慈站在陣後,望着這些黑甲士兵,雙目不禁微眯起來,暗歎:“自己要是早有這麼強勁的黑甲士兵,何來一敗再敗!”
片刻後,夾在重裝步兵中間的水軍和山越兵退下後,在太史慈一聲令下,“進!”曹軍黑甲步兵紛紛抄起鐵盾開始邁步向敵陣行去。重甲步兵衝鋒時,不可能跑得很快,但這沉重地腳步聲,和士兵們“呵呵”的低沉喝叫,對敵方造成的心理恐懼是巨大的。就像每一次整齊的重甲踏步,都是踩在守軍將士的胸口一般,是那麼的沉重、肅殺。
就在曹軍重甲啓動進入岸灘通道的一瞬間,對面的敵陣也不甘放棄的開始放箭,“嗤嗤”的破空聲大作,無數烏絲一般的箭矢從四面八方鋪天蓋地的激射而出。而曹軍陣中隨着高亢的“舉!”字傳遞聲中,四周的黑色光幕一閃之下就形成了。
曹軍重甲隨着令聲,更加密集的組合到一起,舉起手中的鐵盾。霎時,曹軍的方陣變成了一座堡壘,箭矢都無法穿透的鐵盾堡壘。這座堡壘在更高亢的“呵呵!”聲中,速度不變的朝前移動起來,彷彿什麼也擋不住他們似的。
對於如此龐大的鐵盾堡壘,相對這些一個個細長如針的箭矢,立時拿這鐵甲無法,但是還是不少箭矢會鑽進縫隙,射中曹軍士兵,但這絕對不能成爲這部鐵盾堡壘的致命危險。
片刻間,率先衝進敵陣中的數百重甲步兵,猛刺手中長兵刃下,一樣用長兵刃在近身猛捅曹軍的守軍,立時有幾百人大半身體都被洞穿的千瘡百孔,倒地而亡。後面涌進的守軍爲之一驚,但仍有不少守軍紛紛挺起兵刃,向着兩側的重甲曹軍殺來。此時原先退下去的水軍和山越士兵也揮動手中的兵刃,跟在重甲兵之後再一次殺入敵陣。
從黑色光幕中掙扎、碰撞了半刻後,第一波重甲曹軍和後面的水軍、山越兵退下。剛想喘口氣的灘地守軍,發現岸邊已經集結了第二波重甲步兵向他們邁着沉重的步伐和低沉的喝叫聲衝殺而來。
就這樣在四輪源源不絕,無窮盡一般的曹軍新登陸重裝重甲步兵的衝擊下。鎮守岸灘的守軍司馬悲憤的長嘯一聲,不得不放棄岸灘,催促着部下,全部拼命般的向另一端的城內狂奔而逃。這一戰他們盡了職責,五千人的守軍,在損失過半下,擋了敵軍數輪攻擊,拖延了敵軍近兩個時辰,城內的佈防應該都到位了。但笮融對面曹軍勢大之下,採取了保守態度,並未對城外的守軍派遣增援,只是在此時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再等一時半刻,城外的守軍就該絕望了,他們一聽撤退的命令,如喪家之犬般,轉身便跑,還那來斷後、隊形可言。
此時,看見丟盔卸甲的守軍敗退城內,曹軍的一部分兵將也有些殺瘋了,追着潰退的南昌守軍後面跑。勝利之師就是不一樣,縱然是重甲步兵,全力飛跑起來,也一個個速度驚人,氣貫長虹似的。
他們氣滾滾的追着逃入城的敵軍士兵,不少人一下衝過了奔逃中的敵軍。企圖擴大戰果,一舉攻入城內。太史慈在後面叫也叫不住,因爲這些人是跟着剛殺上癮的祖郎衝過去的。就在這時,異變驟起!從四周城牆上浮現出一張張彎弓,破空聲從四面八方傳出。
箭矢對於一個個落單,不成陣的曹軍士兵就十分有效了。凡是被箭矢射中的靠近城牆的曹軍士兵,紛紛身體一僵的倒地而亡。這時祖郎纔想起曹智不讓他們追擊的命令,於是火速率部退了下去。
而對於未能及時逃入城,被他們截斷分割包圍在外的敵軍士兵,正要等待他們投降時,這些落單的敵軍士兵也發了瘋似的,不但不投降,有的直接扔了手中的兵刃,一撲過去,露出滿嘴的尖牙和妖物一般撲到着曹軍士兵滾做一團,互相扭打、撕咬起來。
一向以兇殘著稱的祖郎看着這一切,心中有些吃驚,目中兇光閃動下,大聲呼喝手下的兵士:“殺光他們,一個不留!”
在中軍逼近之下,曹智站在船樓上自然看得清楚。有人違反他的命令,銜尾追敵去了。等岸後,看到那些奇形怪狀的一具具屍體和正在被搬運下來傷兵的情形,曹智知道後面的戰鬥之慘烈,有人竟然是被咬死的。
當然數以萬計的曹軍士兵集結在南昌城下,笮融的南昌城也不是絲毫抵擋之力沒有,在一開始只是錯手不及之下,而且在曹軍兵力多餘守軍數倍的情況下,才旗開得勝。
祖郎看曹智這麼快也上了岸,這一下就有些驚慌起來。
“蠢貨!以爲打敗城外這點散兵,就所向無敵了嗎?難道不知道城內纔是敵軍精銳所在,他們會任由你追擊着城外的殘部入城嗎?”曹智冰冷的聲音,在一見祖郎、太史慈後就轟響,震的跪拜在地的祖郎和太史慈雙耳嗡嗡作響。
兩人只是低着頭,不敢說話,對就是對,錯就是錯,這是武將的風采。那怕這錯裡面沒太史慈什麼事,他和祖郎同屬此戰前鋒將,部隊違反了命令,受了不必要的損失,他依然沒有分辨半句的同祖郎一起跪拜在請罪的行列中。
曹智咆哮了幾句,禰衡輕輕在曹智耳邊進言,“祖將軍也是立功心切,還請主公準他戴罪立功!”
曹智長吐一口氣後,對着祖郎道:“這衝上岸灘的第一功和你犯得錯,功過抵消!前鋒將一職由雷公暫代!”
“領命!”祖郎面無表情重重應命,然後繼續目無表情挺立入將佐的行列。
雖說禰衡等人還想勸,但見曹智剛發完火,此時進言肯定不是時候,也就都閉了嘴,想着等曹智火氣過去後,再說!
曹智我行我素盡顯大將風範的繼續排兵佈陣道:“樸胡!”
“在!”樸胡出列躬身應命。
“你速率部繞過南昌,直往東北端設防、堵截,防止孫策從柴桑切入!”
“領命!”
“楊車!”
“末將在!”
“你率部開始清理南昌城外圍,肅清殘敵,佔據各個交通要道及出入口!”
“領命!”
“其他各部將領隨我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