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智話音剛落,臺下衆將士是一片譁然,先不說朱斌、棗袛等人的大驚失色。曹安最先醒悟過來,拔刀往空中一揮,在將臺下的五十名親衛迅速衝了上來,臉朝外,刀刃橫胸,槍尖朝外,迅速將曹智等十來人圍了起來。臺下的另外一百五十親衛也是抽刀引弓地圍住了將臺,若不是曹智未發將令,恐怕立刻就要衝上前去,刺刀見紅了。臺下三千軍士目瞪口呆,不知所措,有些軍士在迅速地交談溝通。
兩方人馬都是一片憤然之色,劍拔弩張,一時間氣氛極爲緊張。
棗袛急了,再也坐不住了,急忙繞身行至曹智身前,急道:“智弟,朱斌雖說不對,但他隨我多年,在揚州更是效力數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此事全怪我平時管教不嚴,縱容了他們,還望智弟能法外開恩,減輕罰責。”
曹智正等着棗袛呢,這麼個老好人怎麼會見死不救。曹智當然不會斬了他,因爲沒有這個必要。朱斌雖說對他略有不敬,但是沒有犯下什麼滔天罪行,那些軍官雖然不爭氣,站錯了隊伍,可真要殺光了,又用誰來指揮那些兵?
曹智先朝棗袛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寬心。拎不清的棗袛還以爲曹智眼睛有毛病呢,一個勁還在那求曹智法外開恩,就差沒痛哭流涕了。
棗袛在向曹智替自己的手下求饒時,那幫挨罰的軍官都伸着脖子在旁冷眼旁觀呢。特別是朱斌,他們一個心思,“一個初來的都尉真敢殺司馬,不怕引起譁變啊?”
曹智揹負雙手,冷冷前望,始終不發一言。違令的軍官已被曹智的親兵隊摁倒在地,朱斌已經被綁縛了起來,朱斌掙扎着想爭辯幾句,被眼明手快的曹安一塊破布塞了過去。衆人這才知道曹智是玩真的,原本還裝控作勢配合違令軍官士兵也真的怕了,都站在原地不敢妄動。在臺上的其中一些軍官一看情勢不對,想想下一個會不會是自己,嚇得一個個聲淚俱下地大聲哭求起來。
曹智只能不去管他,提高嗓門道:“看在棗都尉的面子上,我就網開一面,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饒,朱斌擾亂軍紀、御下不嚴,致使軍紀煥散、有虧職守,爲正軍法、儆效尤,罰朱斌一百軍棍,暫免朱斌司馬之職,送州府短期培訓班學習,示學習情況再考慮復職。”
衆人剛剛一喜,一聽這話又呆住了。這位都尉好厲害的軍法。這還是法外開恩,這學習班又是什麼玩樣?
不要說他們,曹智也不知道這短期培訓班在哪呢?這是他臨時想出來的,先把他們送州府,讓陳溫管教他們去,陳溫不是要他快速磨合部隊,提升戰鬥力,總得幫着一起出點力。
一個沒有軍心、沒有士氣、沒有軍魂的軍隊,縱然士兵的體魄並不比敵人薄弱、武器不比敵人落後,又怎麼能打仗?少了一份鬥志、一份鐵血戰士的意志,那也只是一羣水牛,而不是一羣猛虎。
曹智命令剛下,朱斌已經被幾名親兵押上前,立即受到了執法,摁伏於地的朱斌,那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應,水火棍此起彼伏,一百殺威棒下去,饒是他們身強力壯,這番也要丟了半條性命。
這邊劈哩啪啦的執行着刑罰,曹智趁別人不注意,朝棗袛擠眉弄眼的一笑。站在臺上棗袛現在明白曹智眨眼睛的意思了,也跟着拿腔拿調的說:“對,是該好好罰罰這些不開眼的東西,打完讓他去培。。。。。。訓班,學。。。。。。學習。”這話對棗袛來說太拗口了。
下面從伍長到隊長的軍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愕然半晌,一致心想,“新官上任三把火,真是厲害,連棗都尉都站在他那邊了,還好自己沒跟着瞎摻和。”這些兵疙瘩也只是一時興起,受了朱斌等人的挑撥,想給新都尉一些難堪,真要讓他們造反兵變,他們也不敢。
無論這些原有軍官在這裡有多大的威望,都不可能會引起譁變。這營裡的兵士大都是揚州本地人,他們的家口眷屬不是在城內,就是在揚州境內。面對揚州刺史委任的都尉,如果還譁變起來,那可是無異於謀反,會累及妻兒老小的。
曹智看朱斌被打得差不多時,冷眼一瞅屁股打開花在一旁集中反省的幾個軍士,拋出一句“與朱斌一併處理,送州府。”要知道朱斌可是在這軍隊裡經營多年,怎沒有個親信、心服的?現在曹智可沒時間去拉攏他們,只能趁此機會把他們一鍋端了。
“現在本都尉命令,全體後退一步!”曹智見衆人太靠前了,不利於他接下來的發揮。
“全體兵士,席地坐下。”
果然,兵士們都聽命後退一步,坐了下來,連那些不是很服帖的軍官,也好漢不吃眼前虧地坐下了。曹智很滿意這種效果,見到基本穩定了局勢,順利接收軍權,接下來要開始收攏人心了。
曹智一清嗓子,訓話開始了。
曹智施施然地道:“諸位,不知者不罪,既然你們現在聽了我的將令,我也不爲己甚,弟兄們,對你們的官長,本都尉只是薄懲小戒,學習班一結束,只要表現良好,一定可以官復原職,我曹智說到做到。”大部分下級軍官都在頃耳細聽,曹智首先要安撫下級軍官的心。
“服從命令是軍人的第一天職,誰能告訴我什麼叫服從命令?”底下一陣騷動,不說是普通士兵,就是這些軍官們,對曹智的話也覺得奇怪,這誰不知道,還用問。越簡單的話語往往越能引起別人的關注,現代的騙子往往就是這樣,引得一些老頭、老太上當受騙,身爲警察的曹智當然懂得這些伎倆,軍士們不知不覺地被曹智的話吸引着。
曹智的目的是用譁衆取寵的方式,來洗洗這些軍人的腦袋。
“狗大家知道吧?它的特點是什麼?是絕對的服從命令,我希望大家都能像狗一樣服從皇上、朝廷、陳刺史和我的命令!因爲那是你們今後必須做到的,但是我要提醒大家,今後你們想要拍我馬屁的時候,如果把他是忠臣這句話,說成了他是狗臣,那麼恭喜你們,馬屁拍到馬腿上了,是會被踹一腳的!”曹智話音未落,底下已經鬨堂大笑了。
“好了我開了個頭了,能夠回答上剛剛那個問題的,出列上前,答得好,賞五十錢!”沒有麥克風的時代裡,對着三千人訓話是件很累人的事情,曹智玩了一下互動交流懸賞,藉以立信於人,也想借機休息一下。
“哄”地一聲,全場沸騰,卻馬上又變得鴉雀無聲。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在看誰會去成爲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這個都尉這麼變態,搞不好萬一被他找到碴,沒得到賞錢,吃一頓板子可就得不償失了。
曹智讓曹安從身上掏出了幾千銖錢,往桌上一扔,指着最前面的一名隊長,“你來答答看,不用怕,答錯了,也沒關係。”
那名隊長張着一臉憨像,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聰明人。但素來膽大。曹智一叫他,他左右看了看,後面的人又一起鬨,他立馬傻乎乎地跑了上了。
上了臺先朝兩名都尉施了一禮,報道:“第三隊副隊長李二見過二位都尉。”然後自顧自的在那摸耳撓腮的想着答案,憋了半天,傻兮兮地衝着曹智道:“歐不懂什麼叫服從命令,歐只知道在隊伍裡聽長官大爺的,在家聽歐老婆的,在歐們家叫軍令如山,不知這可不可叫絕對服從命令。”
“哈哈哈。。。。。。”下面的軍士鬨然大笑,這傻蛋把怕老婆的事都說出來了。
曹智和棗袛也被逗樂了,曹智忍着笑高喊道:“李二話說得雖說粗俗,但在理‘賞’。”曹安接過五十錢遞給那名嘿嘿傻笑的李二副隊長。
這樣也能拿錢啊!大家忍着興奮,一臉“貪夢”地望着曹智,立即就有幾個軍士躍躍欲試,走上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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