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瑁對這番對比渾然未覺,他駐足在河邊,等了會兒,等待他在這七八里河灘上渡河成功的騎兵軍團,上岸向平原縱深集結,列好陣勢、隊形,在一鼓作氣殺向二十里外的曹軍營地。
張允聽明白了蔡瑁幾分意思,帶着幾分擔心的藉口道:“都督是要趁曹軍水軍配合未到位之前,對對岸的曹軍動奇襲嗎?”張允受蔡瑁一擊,本來低着的頭,猛的擡起,看了蔡瑁一眼,惡狠狠道:“是,我也聽說了,這次咱們一定要打個漂亮仗不可!”的確按照蔡瑁的設想,如果能就曹軍立足未穩,水陸兩軍又嚴重脫節之際,動一場以騎兵爲主的奇襲,這一戰將可以把這支敵軍打散意志,甚至可以打的潰不成軍,徹底殲滅這支進犯的曹軍也不無可能,那麼到時正對荊州西北門戶就安全了不說,曹智的勢力再這一地區也將豪無任何抵抗勢力,他們重奪宛城、南陽郡就都有可能了!而據他所知,曹軍的戰馬都比他軍中的矮小,聽說那就是北地馬的特色。
蔡瑁不明白這麼矮小的馬怎麼能是他高大戰馬的對手,就算對撞他們也絕對佔優。
但蔡瑁也不是魯莽之人,他連夜的登錄點,不但遠離曹軍營地二十里外的一處偏僻灘頭,而且還是臨近襄江、沮水的交匯之處。
蔡瑁還派了大量本來封鎖沮水的大型戰艦撤至兩翼護衛,而他們用的渡河工具就是度最快的小型快舟。
一夜忙碌,第二日的黎明,天邊與此同時出現了一條朦朧紅線來源,那條紅線,越漲越高,幾個呼吸間,就已經從天邊躍起,陽光的紅浪即將翻滾而來時,蔡瑁親自率領的一萬精騎,已順利渡過沮水河,來到了對岸。
“計劃是死的,人是活的,計劃趕不上變化,現在情況明擺着是因爲曹軍兩軍嚴重脫節,所以曹仁遲遲未敢渡河強攻我軍。
加之曹仁一路高歌猛進,實在太過順利,他已經驕傲的一點不把我們放在眼裡,竟連斥候偵騎,都懶的再派,他的輕敵之意,已經明顯的不能在明顯。
有這麼的好的機會我們爲什麼不抓住,打他個措手不及,錯過了這次,等曹仁的水軍到達後,可就沒這麼好打了!”蔡瑁指着地圖信誓旦旦的一口氣說完,轉見張允還在猶豫,便繼續道:“張允你擔心什麼?他文聘做的計劃就一定是最好的,哼,他都沒來這看實地情形,我們又何必照着他的計劃按部就班呢?張允兄啊,靈活用兵,因地制宜,這些話大概不用我在提醒你吧?”緊張地蔡瑁聽罷屬下的彙報,這才終於吁了口氣,然後忍不住仰天一聲大笑,對着地圖比劃了一番後,惡狠狠道:“這曹仁是在等後面的水軍,因爲他們的滯後,所以他才遲遲按兵未動,沒有渡河向我們起進攻!哈哈!!真是天賜良機啊!”))))※)還未等荊州騎兵和蔡瑁回過神來,一聲軍號聲從地平線處傳來,那赫然是曹軍的進攻號。
這一聲號響,立刻就將荊州軍中的短暫安寧打碎了!事情進行到現在,一些都很順利,好像曹軍並沒有現他們的蹤跡。
蔡瑁暗自得意自己未用划槳聲音很大的大型戰艦運送這支奇襲部隊,而是用小型的快舟,真是一個明智之舉。
“對,張允兄這可是我們絕佳的建功時機啊,你我就要一戰成名了!”蔡瑁信心滿滿道。
雖然剛上岸還未集結完畢的荊州騎兵有些粗亂,但是軍人彪悍善戰的本能荊州軍士卻不曾丟下,一聽戰號,及主將高呼,頓時就有將領變色,隨即大聲呼喝起來。
衆荊州將領長刀出鞘時,至看見那天邊的金色太陽一躍而出,一股同樣駭人的黑色浪潮,跟着那跳躍而起的太陽,蜂擁而出在荊州衆人的視線之內,並迅的迫近。
還未列陣完畢的荊州將士臉上頓時無比驚恐,彷彿是見到了最可怕的情景一般。
曹軍歷來以騎兵稱雄,尤其是曹仁組織的這支純北方騎兵,更是曹軍中騎兵的精銳,曾經在各項戰事中,荊州人都聽說過他們的威名。
聽說這支曹軍對於戰馬的馴養和挑選,都是有獨到之處的。
不得不說蔡瑁的做法極其穩健,不能說他這麼做是膽小,是按部就班,進攻前先派出探騎的做法,是相當得法的。
張允跟着咧嘴大笑的蔡瑁乾笑一聲後,道:“但是,主公有所交代,此番前來,我們要遵照文聘的作戰計劃執行,現在我軍主動渡河,是不是……”但蔡瑁自認爲他的這支萬餘騎兵,也是他陣中最優秀的。
一般來說,普通的軍中戰馬,也不過就是一人的高度。
但蔡瑁這支萬人騎兵所配備的戰馬也都是產自南方的優良品種,每匹馬都油光鋥亮,並且都非常的雄壯高大。
“對,這纔是我的好兄弟,下令,全體騎兵今晚過河!咱們過了河,直奔南曹軍駐地行走,一定能衝個曹仁潰不成軍!哼,這一戰,是生是死,是風光還是絕路,就看咱們的了!”蔡瑁意氣風道。
但未及他們多想,只見片刻前還只有數裡遠的“黑線”浪潮,剎那間如血崩般,一瞬間已經將天地連成一線,鋪天蓋地洶涌而來。
bsp;一時間,沮水的北方,天羅地網已經佈置完畢,只等這口袋紮緊之後,就要將蔡瑁和他的軍馬一口吞下了。
這種快舟雖然輕快,但因爲每次運載量有限,也着實忙壞了蔡瑁手下的水軍。
不得已,爲了增大,增快運送度,最後不得不把蔡瑁水軍中的大型戰艦,全部撤出沮水主航道,繞過一個航道彎退進了與之相連的漢江、襄江水域,以空出更大的空間,讓這些快舟平鋪在這段河道上,往返接送蔡瑁的人、馬渡河。
而作爲此次荊州軍的主帥蔡瑁,心中沒有因爲曹仁的輕視而感到任何不滿,相反卻是無比欣喜。
蔡瑁知道所謂奇襲,一定要用最快的反應部隊,那毫無疑問就是騎兵了。
所以他毫無爭議的先送一萬騎兵渡河,接着太陽升起時,在開始運步兵渡河。
“敵襲,敵襲,列陣,準備迎戰!”率先回過神來的蔡瑁振臂高叫着。
圍繞着樊城這塊三角平原的河流衆多,每過一條河流,就都是利於騎兵作戰的平原。
河套、河牀附近的的開闊地一馬平川,有着足夠大隊人馬排兵佈陣的空間。
這其實就是蔡瑁對陸軍的不夠了解,對來自北方的曹軍的騎兵更是缺乏瞭解。
南方的產馬的確因爲氣候、草資源充沛的原因,長的膘肥體壯,看起來光鮮亮麗。
北方的馬匹體形稍微小一些,卻是耐力見長,熱身快,短成的衝刺爆力雖說沒南方的馬匹強,但是長途行軍卻是能耐得住體力,吃苦耐勞信較之南方馬不知優越多少,而且北方的矮腳馬在戰場上的更有機動性和長跑性。
就在蔡瑁的斥候剛剛返身上馬,還未起行時,突然聽見前面傳來蹄聲,擡頭看去,嗡嗡作響的蹄聲就着初升的太陽,隆隆的震動了大地,讓聞聲的荊州士兵忽然感覺好像心口壓上了一塊萬鈞巨石一樣難受。
“是,是,呵呵!”張允再次尷尬的笑着。
“是!”蔡瑁的設想和臨時變通是好的,但他未成想過,此戰的關鍵是誰先渡河。
他從來沒想到過現在與他敵對的曹智會制定出於文聘幾乎一摸一樣的作戰計劃,而他先踏出的渡河這步,其實已經輸了這場較量。
“兄弟,你可別忘了,文聘這幫人可是一直在背後說我們是靠着關係才爬到今時今日的地位的呀!”蔡瑁眼神爍爍的盯着張允不陰不陽的說道。
第二天的曙光已經照拂在這片大地上,蔡瑁的臉色越興奮的注視着北方的遠端,那裡就應該是曹軍的駐軍之地。
待會兒蔡瑁就要率領這支帳下最精銳的騎兵,殺入大概尚在沉睡中的曹軍軍營,將那裡弄得慘叫四起,血染大地。
到時曹軍一定會如夢初醒,慌不擇路,抱頭鼠竄,而他蔡瑁將奠定此戰勝局,從而一戰成名,威名遠播。
“他們的水軍現在在什麼地方?”站在一張地圖邊的蔡瑁,轉再問進帳回報的另一名率隊的斥候騎兵的將領。
“曹軍水軍嚴重滯後,一部分已進襄江,大部分還剛離開淮河!”那名將領躬身稟報道。
蔡瑁回看了一會兒,見到正在陸續運送步兵過河的舟船,滿意的扭頭對着一名屬下將領道:“散出十名斥候遊騎,看看曹軍營地周圍,看看他們是不是還在呼呼大睡?我們也快行動吧!”而南方出產的馬匹,品種是那種體形高大的類型,但這種南馬,唯一的缺點就是熱身慢,身形高大,要它們迸出最佳爆力和短途的衝刺能力,就要讓他們有個百米的熱身,否則休想讓他們爆出強的衝刺能力。
而且南馬的長途奔走的耐力不足,卻最適合充當短途騎兵的坐騎,不能做長途奔襲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