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玲瓏的後背一寒,一股涼意漫上心頭。這人要是成爲朋友還好,如若成了敵人,她們還不是隻有被動挨打的份。
王小二見葉玲瓏面上終於有了異樣,心中一喜,果真如小娘子所說的,這事怕是成了,他終不負使命。於是笑笑繼續道,“我家主人還說了,即使我們不要求您中斷與秦氏綢緞莊的合作,最遲年後您也會主動要求與對方解除合同的,我們只是將時間提早了幾個月罷了。”
葉玲瓏心中更是大驚,自己打算與秦氏綢緞莊中斷合作的事情,沒有同任何人講過,這王小二的主人但憑自己的臆測就能判斷的如此準確,此人的心智當真可怕的厲害。
葉玲瓏喝了口茶,慢慢平復自己激動的心情。對王小二道,“既然你主子都這麼說了,我不與你們合作,倒是我的失誤了。”
葉玲瓏頓了頓,繼續道,“不過我還是很好奇,她憑什麼就確認我明年必會與秦氏綢緞莊中斷合作?還有她與秦氏綢緞莊到底有何仇恨,要斷了秦氏綢緞莊的活路?”
要知道秦氏綢鍛莊百分之七十的業務全靠她們玲瓏錦繡莊接手,也可以說是他們是依賴她們玲瓏錦繡莊而活,如果她們與其中斷合作,憑秦氏綢緞莊這幾年越來越差的業績,明年她們秦氏綢鍛莊必然垮臺。
“主子讓我告訴您,她說您不想玲瓏錦繡莊斷送在你的手中。如果你們繼續與秦氏合作只會拖累你們,商場如戰場,如果顧着昔日的交情,那你們自己也就無法生存。在生死存亡之間,她相信你定會選擇生。”
王小二笑笑了,“最重要的是主子她信任你,所以願意於您合作。後面十幅霓裳圖十日後她會派人送到您這裡,您提前中斷了合作,這是她對您的一點點補償。至於與秦氏綢緞莊的恩怨她會當面和您細說。”
看着王小二徐徐而淡,葉玲瓏內心震驚的無以復加,握着杯沿的手指也有點顫抖。雖說這店小二是爲其主代話,不過態度不卑不亢,進退得體有度。見其奴便可觀其主。
更不要說王小二的主人把她每一步的想法都計算算的如如精準,如同她親自在此一般。
要知道從她接手玲瓏錦繡莊以來,還是第一次碰到如此強勁的對手,她根本就無力反擊,也無從反擊。
她連對方是什麼人,是何底細也不知道,可對方卻對她瞭如指掌。怎麼不讓她膽戰心驚。這時葉玲瓏苦笑不語,這也是她接手錦繡莊以來第一次吃癟,雖然無奈但她只能承認。
這一次她真的敗的徹底。
見葉玲瓏低下頭沉默不語,王小二又誠懇地道,“葉當家的,我家主人說了,她只想與您交朋友,並非要與您爲敵,你儘可信她,而且等她得空,她會親自來這兒拜見您,和您商談今後的合作事宜。”
事情到了這一步,葉玲瓏心想若是不答應,那就是存心與其爲敵了,識時務者爲俊傑。
對方好意對她拋出了橄欖枝,她葉玲瓏也不是那不識好歹之人,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強的多,她遲早是要棄了秦氏綢緞莊,這次就當賣了人家一個面子。或許這對她們錦繡莊來說是一個莫大的機遇。
遂含笑對王小二囑託,道“小二哥,煩請轉告你家主人,霓裳圖我收下了,她的要求,我也應了。我葉玲瓏十分樂意與她做朋友,玲瓏錦繡莊隨時歡迎她的到來。”
這一次的見面,雖然一開始有點不愉快,但最終的結果雙方都很滿意。
王小二對薛青衣的認識又達到了一個新高度。
這時候他已經把薛青衣當成了他一輩子侍奉的主子來看,也再次爲自己能得其青眼而慶幸不已。自己的主子如此的神機妙算,如此的大才,他與有榮焉。
回去的時候,王小二踩着輕鬆歡快的腳步,哼着平時在“迎客來”聽來的小曲,感覺整個人輕鬆無比,又異常開心。
王小二回到”迎客來“時,夜幕已經低垂下來。迎客來裡,燈火通明,琴音梟梟。
王小二到得雅間門外,剛好遇到薛青衣和靈兒下來用餐。
看王小二喜笑顏開的樣子,薛青衣知道事情多半辦成了,她的臉上也浮現出絲絲笑意。
王小二恭敬地迎上前去,這時候也不便在多說什麼,只向薛青衣簡單交代了一下事情經過,薛青衣筆着點了點,對他道,“小二哥辛苦了,快去用餐吧。等下我和靈兒用完餐,你叫一下掌櫃的,我和他說說你的契約事情。橫豎明天沒有時間,今天就把這事給解決掉。”
好嘞,王小二笑嘻嘻地和薛青衣一同下樓。
簡秋白已經在樓下等她們,薛青衣和青兒隨簡秋白用了飯,王小二則進了廚房。
三人用餐完畢,各自回了房間。簡秋白繼續扎進他的《本草綱要》裡學習去。
薛青衣和靈兒則洗了臉,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湯。安置了靈兒後,王小二剛好帶着掌櫃的來到了雅間的外室。
王小二給薛青衣和掌櫃的各泡了一杯熱茶,退到了一旁。
絲絲熱氣在杯沿冒出了出來,薛青衣擡了擡手,對坐在她對面穿着一件青衫,長相儒雅的年輕掌櫃,笑道,“掌櫃的,先請用茶。”
這年輕掌櫃也不客氣,施施然舉起茶杯,輕啜了一口,對她客客氣氣地道,“聽王小二說小娘子有事和我商談,小娘子旦請直說不妨。”
“掌櫃的既是如此說,那我也不客氣了。”薛青衣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王小二,對掌櫃的道,“我在貴店也休整了幾天,明天就會和屬下一起回府。這幾天王小二盡心盡職,我對其十分讚賞,所以有個不情之請。”她停一下,繼續商討道:“我想爲小二哥贖回與貴店的契約,重新重用於他。聽說你們當家的神龍見首不見尾,所以我只能同掌櫃的商量一下,掌櫃的您看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