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蕭蓉蓉畢竟第一次接手府中事務,而且自從那個石頭城的富戶的兒子叫趙三的上門來鬧過事後,府中那些奴婢看她的神色都透着異樣,即使是刻意討好的笑容,那笑容在她看來也顯得異常古怪。
雖然她們畏懼她明着對她都恭恭敬敬,娘子娘子喚個不停,但蕭蓉蓉知道她們在心中笑話她。
蕭蓉蓉打等主意,等府中的事務她都上了手,日子安定下來,她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把這些奴婢打發賣了,再重新換一批奴婢調教,那些敢在背地上對她議論的賤婢,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還有蕭炎和蕭玉,如果沒有她們,她蕭蓉蓉會落得如今這個下場。
她要在金陵城找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是不可能了,只能望遠的找,要麼就是自貶身價,找一門家世不顯的人家中去,她人生的這個污點是洗也洗不清了,唯有這兩父女拿命才能補償。
有蕭炎蕭玉這對父女在世的一天,蕭蓉蓉斷定她的日子就不會有順心的一天,所以必須除掉她們。
可明天就是大年夜了,這府中人心散亂成一團,爲了凝聚人心,熟悉府上上上下下的各產業鋪子的人事物和帳冊,蕭蓉蓉已經兩天沒有閤眼了,她的心中亂無頭緒,心情也一直都很煩燥,沒有多餘的心力再去對付她們,只能先放過她們,讓她們多活兩天。
所以當肖老夫人那邊派人過來叫蕭蓉蓉過去伺疾,蕭蓉蓉當場就擺了臉色。
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人,根本不值得她花費那麼多時間去應付,祖母這一癱後半輩子可都要躺在榻上的,雖說祖母平時待她不薄,但她不可能把後輩子的時間都花在她的身上。
偶爾去看看她敬敬孝道還行,至少也可以平了府中的議論。
不然這不孝的罪名她還真是當不起,德泰帝最重視的就是這仁孝禮義,這面子工程她怎麼也會裝一下,現在祖母想她天天去,她又沒瘋,怎麼可能會幹這樣的事情,當她身邊的奴婢梅香主動要求過去代她伺疾時,蕭蓉蓉想也不想就滿口答應了下來,還當即就叫梅香去了榮祿堂。
肖老夫人那邊可真是食到了自己種的惡果,她歪着嘴“啊,啊”的怪叫,一兩天的這些奴婢還貼心的服侍着。
時間這麼一久,這些奴婢見無人來理肖老夫人,特別是如今管事的蕭娘子居然對肖老夫人撒手不管,把一個癱了人全交給她們這些奴婢負責。
每天要爲這個滿身皺兒巴結的老太婆擦洗,端屎端尿的,這些個奴婢的不光臉色不善了起來,就連這
嘴上也一直碎碎念個不停。
肖老夫人平時高高在上,對這些奴婢刻薄兇狠。犯一點點小錯,不是罵就是打。
現在好了,她癱倒了,不要說用心伺候了,這些奴婢不給肖老夫人冷臉已經算是不錯了,有幾個更是消極怠工了起來。
肖老夫人叫得越大聲,這伺候的奴婢擺的臉色就越大,反正也沒人會來管,自己怎麼高興怎麼來。
肖老夫人一輩子在這後宅當中呼風喚雨,不可一世,何時受到過這樣的閒氣。
可憐肖老夫人口不能言,氣得額頭的青筋根根暴起卻是一點也沒有用。
此時,肖老夫人無力地喘着氣,心中又急又氣,脣口乾燥的不行,一雙渾濁的老眼緊緊地盯着榻前几上的茶杯,又“啊,啊”的叫了幾聲,室內只有叫梅香的一個小奴婢,她冷眼看了她一眼,語氣輕漫地問道,“老夫人是想喝水?”
肖老夫人舔了舔乾渴的嘴脣,用力點了點頭。
這梅香是三年前進的府,她的姐姐綠柳以前是肖老夫人的貼身奴婢,
在肖老夫人與那些公爺姨娘的爭鬥當中,她姐姐綠柳被肖老夫人拉出來逼她用計陷害姨娘,等東窗事發,她的計謀被識破,綠柳被肖老夫人又拉出來當了替死鬼,可憐她的姐姐才十五歲,正是大少的年華,就這樣生生地斷了性命,這叫梅香如何不恨。
之後她爲了幫姐姐報仇,混進了寧國公府,一直在蕭蓉蓉的手下伺候,長期地潛伏了下來,只等一個機會。
蒼天有眼,惡人有惡報,這個老毒婦居然沒等她報仇就癱倒在了牀上。
可癱了又怎麼樣?她姐姐鮮花一樣嬌嫩的年紀就死在了這個老毒婦的手上。癱了怎麼能夠償還姐姐鮮活的生命。
一條命沒了當然要用另一條命來償還, 一條行將就木的命抵一條鮮活奔放的生命已經便宜這個老毒婦了。
這老毒婦當真是惡毒無比,在這三年當中,她看着她壞事做盡,只恨老天爺不長眼睛,讓惡人如此逍遙自在。
她吃着最好的用着最得好的,卻幹着全天下最毒最骯髒的事情。
肖姨娘還是她親侄女呢,還不是被這個毒婦利用最後死在了她的手上,而她連眉頭也不皺一下,人命在她手上比之稻草還不如。
虧她還整日裡佛珠在手,滿口仁義,梅香在心裡呸個不停。
她觀察了老毒婦三年,這恨意也整整隱藏了三年,而且隨着這時間的流逝,這恨意只深不淺。
這三年梅香日等夜等,終於等到了這麼一個機會,前幾天蕭蓉蓉把她派到了肖老夫人的身邊,當時她差點仰天長笑,不過她最終還是剋制了下來。
今天她來了,她來爲姐姐報仇了,老毒婦的死期到了。
梅香的眼睛如同一條毒蛇死死地盯着肖老夫人,恨不得變成一條毒蛇,一口就咬死這個老毒婦。
被這樣的眼神盯着,肖老夫人不禁打了一個寒戰,心中隱隱不安了起來,這個奴婢看着她的眼神太可怕,那眼神恨不得把她拆骨入腹。
只一會的功夫,那眼眸中的陰寒之色就不見了,肖老夫人吃力地擡頭再一次揉了揉眼睛,只見此奴婢輕輕拿起茶杯笑吟吟地端到她的面前,肖老夫人心中猜想,難道剛纔只是她的錯覺,她眼花了。
肖老夫人再使勁揉了揉眼睛,那奴婢筆直俏生生地站在那裡,哪裡還有一絲陰狠之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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