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明明昨天才見過啊
蘇蘇愣在原地,只覺得自己近來越發怪異了。
楚縱歌看她一直看着自己,不解地摸摸自己的臉,以爲剛剛又一路策馬過來,臉上沾着了奇怪的東西:“怎麼,我臉上落着灰了?”
端王一邊走進來一邊問。
“沒有。”蘇蘇將盛水的東西放了回去,便去摸自己的平底鍋,想烙些餅來掩飾自己的失神。
端王走了一圈,看見了臺子上的牡丹,拿了起來走到蘇蘇面前:“你的麼?怎麼不戴上?”
蘇蘇微囧:“這些花兒我纔不愛戴,太大了,扔了吧。”
“那多可惜。”端王將牡丹的重整了整,便輕柔地替蘇蘇簪在鬢上,“鮮花配美人,你雖不合牡丹花,卻也別有風韻,我瞧瞧。”
端王替她戴好花,便用手捧着她的臉,凝視了一番,笑:“今兒真是畫裡的美人了,我都不認識了,你是蘇蘇嗎?”
蘇蘇更是窘得不行,推開他的手,別過臉去,面上一片火辣辣的。
“我不合牡丹,合什麼?”
端王想了想,認真答道:“方纔是我錯了,這世上任何一朵鮮豔的花,都合蘇蘇。”
他什麼時候這樣說話了蘇蘇更覺得連耳朵根都發起燙來。
近來,實在是太詭異了啊。
蘇蘇趕緊讓自己冷靜下來,咳了一聲,問:“對了,你剛剛在哪兒來着,還是城外麼。”
“是啊。”端王倒了一杯水喝,“又送了一批走,今天倒安穩得多,只是晉國送來的糧也不多,還要存些在國庫裡以備不時之需。”
“什麼不時之需?”蘇蘇有些緊張。
“那天想刺殺你的,已經審出來了,的確是西戎人,受人指使來鬧事的。”
“還有。”端王定了定神,嚴肅地直視蘇蘇,“我們查出來,這些災民裡,也混有別國的,還有些細作。”
“哪國的細作?”
“鄰國,西戎、洛國,都對宋國虎視眈眈,這次饑荒爆發迅猛,讓人措手不及,而他們已用了幾年時間囤積了足夠的糧餉,我想着,趁虛而入進攻宋國是早晚的事。”
“那怎麼辦?”蘇蘇有些緊張。
“因此我才更要用軍隊護送災民回去,一來,若是真的開戰,圍困平城,能少殃及平民。二來,災民中的細作若是趁亂煽動,能及時鎮壓。三來,宋國重兵現在都在平城,若他們又轉向別的城池,也能抵抗些許。”
這些都是軍中機密吧,卻都告訴了蘇蘇。
“你就不怕我也是細作,轉頭就告訴了別人去?”
“怕什麼,宋國在,你以後就是皇后,宋國不在,你能得到什麼比皇后更大的好處?”端王伸手過來捏了捏她的鼻子。
什麼蘇蘇的心震了一下。
這是什麼意思
其實這些天來的信號已經很多了,每一天蘇蘇都處在這種忽然的震驚中。端王他,和她那天在平城街上遇上的端王,已經不是一個端王了他很少再露出那種冷漠和傲慢的神氣,越來越愛說話,越來越愛笑,不再陰晴不定,時常神情溫柔。
蘇蘇雖心裡,還是用手拍了拍臉:“那平城真是太危險了,你可一定要小心啊。”
“知道,最近忙得很,恐怕不能時時顧及你,外面那些扎紅頭巾的人,就是保護你的麼。”
蘇蘇點點頭。
“可靠麼?”楚縱歌有些擔憂。
“沒問題的,可比巡邏營可靠多了,帶他們過來,還能順便保護保護災民。”
端王點了點頭,放下些心來。
“城外那麼忙,你怎麼還過來?”
端王輕撫蘇蘇的頭髮,一笑:“我這不是擔心你,你的小命那麼多人惦記,我不時時看一眼,怎麼能安心。”
想到以後就是秦朗時時在她身邊護她安全,楚縱歌心裡實在有些不是滋味,但近來平城真的太亂了,蘇蘇又不要自己派護衛給她,楚縱歌也是無可奈何。
說到端王過來,蘇蘇就想起銀雪那丫頭,眉開眼笑地對着端王:“我倒想起來了,你沒看出來,你那個洛道,已經將我的丫頭拐走了麼?”
“那個銀雪?”端王到沒有發覺。
“你也太不關心下屬了吧,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你可得小心你的那些機密,全都被洛道泄露給我的小美人啦!”蘇蘇忍不住開玩笑。
“英雄難過美人關?”端王復念一遍,柔眼看着蘇蘇,“確實難過。”
啊啊啊!又來!
蘇蘇的小心臟真的啊!
端王這幾天是泡在蜜罐裡了嗎!!端王府的溫泉水換成糖水了麼!把他泡的這麼膩!
他們可不是正經的才子佳人關係啊!
蘇蘇的臉,不爭氣地,又紅了。
過了幾天,衣裳和武器都連夜趕工做了出來,發放了到秦朗他們手上的時候,秦朗倒還算沉穩,別的幾個都激動得不行:“哥幾個風裡來雨裡去的,混了這麼些年,也這麼新的衣裳還沒穿過呢。”
“是啊,這下可比巡邏營還氣派嗯!”
紅色的騎射服一上身,簡直立刻一掃混混的流氣,個個挺拔了起來。
蘇蘇十分滿意,只是看着他們頭上的紅頭巾,雖然是銀雪新縫製的,已經漂亮了許多,但還是有那麼點不符合蘇蘇的審美。
個人又挑好了自己的武器,拿在手上比劃着。
那個猴子當場就耍了一套劍術,興高采烈地:“我要是從了軍,進了巡邏營,現在說不準也是個副尉了!”
衆人哈哈哈地大笑起來,那個胖胖的少年不留情地嘲笑:“你得了吧你,還副尉,虧你敢想。我看啊,我們秦朗老大,纔是這塊料呢。別說是副尉了,就是將軍也當得起!”
這馬屁拍的好!
秦朗原先在蘇蘇眼裡也不過是個有身功夫的混混罷了,現如今形象倒是一天比一天光輝起來。
“好了,銀雪,你明兒再去讓鐵匠打幾套頭盔和鎧甲來給他們戴上,更安全些。”
聽說還有鎧甲,衆人更是兩眼放光。
“這下殺敵都管夠了,立了軍功,大家一塊喝酒。”
“那可全是二小姐和老大的功勞。”
蘇蘇抿嘴笑,軍功,說不準以後真要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