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沉醉在這遙遠卻美好的夢境之中,完全不知道身後有人走了過來。
殷冷在她的身後站了很久,直到景黎起身。
他用力的捏着她的手腕,“我有沒有說過,讓你不要隨便動我的東西?滾出去,沒有我的同意,以後不許進書房一步。”
心底涌現出一股鑽心的痛,這種痛遠遠超過幾乎被捏碎的手腕。
景黎胳膊稍微一動,發出骨頭裂開的聲音,眼淚倔強的凝聚在眼底,景黎咬了咬下脣,轉身就跑了出去。
殷冷沒有追她,只是靜靜的坐在景黎搭建的臨時畫板前。心底最深處隱隱的抽痛。
突然,他看見了上面尚未乾的墨跡,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看着指腹處染上的顏料,他的眸子倏的縮緊。
趕緊起身追了出去。
景黎從書房跑出去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地方可去。她縮在牆角,將頭埋在兩tuǐ之間。
一直以來,她都清楚他的心底,藏着另外一個人。只是,是她自己不肯接受現實,是她自己不斷的在自我催眠。
她以爲,他們不會有再多的關係,僅僅是因爲她有了他的孩子,僅僅是因爲,她現在沒有地方可去。
可是,他一寸又一寸的,霸道的佔據了她的心。明明知道這是世界上最傻的事情,但是,她仍然一頭栽了進去。
眼淚無聲無息的流下,這種痛,遠遠比親眼看到那
兩個賤人同時背叛她的時候更痛。是一種沒入呼吸和骨髓的痛。
手不自覺的撫摸在肚子上,所有的夢在剛纔殷冷出現的那一刻打碎,她不敢想孩子出生之後,該如何自處,留下亦或者離開。
她已經失去所有,不想連能抓在手中的東西也失去。
那樣的生活對她來說生不如死。
殷冷粗魯的推開門,看到蜷縮在牆角的她,不知道爲什麼,他鬆了口氣。
走到景黎的面前,蹲下身,嘴脣張啓了幾次,才輕聲說道:“地上涼。”
“我願意。”景黎擡着頭,那雙帶着淚的水眸爭奪着躍入殷冷的眼睛,“我想出去不行,我想去工作不行,我在你的地盤上在你的手掌心裡,連這個自由也不能有麼?”
殷冷突然想起之前她跟自己提過的事,原來,她是想要去工作!
景黎只覺得身子一空,殷冷居然將她打橫抱起,他抱着她走到牀邊,景黎不停的掙扎,可是,他的力氣大得讓她感到害怕。
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她張嘴對着殷冷的手臂咬了下去,可是,他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小心的將她抱在腿上。
“對不起!”
眼淚還在眼底打轉,景黎卻是驚訝的擡頭看着他!
他是殷冷,商界無人不識的殷二爺!只要他不高興,隨時可以讓一個集團從盛京消失的商場霸主。他,居然在跟她說對不起?
“我不知道原來你是想要出去工作,但是,景黎,你聽我說,你的身體不好,現在還懷了孩子,我留你在家,是不想讓外面的人傷害你。”
“我是景黎,不是其他人。”景黎瞥開眼,不想看到他眼裡的一絲虛情假意,因爲,光是那一絲,就已經足夠讓她萬劫不復。
她不想再做另一個女人的替身,殷冷若給不了她想要的一切,她情願從來都沒有得到過。
得到再失去那種感情她有過一次,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她更不想日後在生不如死的生活中度過殘生。
她也有自己的自尊與驕傲,那是她僅存的一點資本。
殷冷心裡一抽,他沒想過她居然會這麼敏感,更不知道原來他在不知不覺中傷得她這麼深。
“我知道!”
簡短的三個字,更像是一句承諾。
景黎與他四目相視,這一夜,殷冷留在了她的房裡,只是抱着她,靜靜的睡。景黎從最開始的全身僵硬,再到最後安穩的在他的懷裡睡着了。
從那之後殷冷也慢慢的儘量多抽時間陪伴這景黎,他會陪她出去吃飯,兩個人都像是故意忘記那天晚上發生過的不愉快。
不吃飯的時候,陸森毅會幫他們開車,裝出一副不敢打擾他們二人恩愛的樣子,可憐兮兮的模樣讓景黎大爲不忍,憐憫之心爆棚,衝殷冷擠眉弄眼道:“我們去吃飯順便帶上他吧?他那麼可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