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雄離開後,景黎站在窗前久久陷入沉思。
景黎一直堅持自己的想法,智雄無奈又開始展開調查,他最先派人去監視程曄峰。
可是程曄峰爲人謹慎,絲毫不露出一點破綻,讓連續調查幾天的智雄頗感鬱悶。
就在他打算放棄的時候,景黎想到了新的調查方向,讓他主要注意下程曄峰身邊的人。
方向的轉換,讓他的調查很快有了進一步進展。
跟在陳曉峰身後的人,不知何時出現的,只是調查出這些人在最近一段時間都跟他形影不離,表面像保護他,可仔細觀察後發現,不像保護反而像控制。
智雄還注意道,這些人中有一個叫做虎子的人,身形高大長相有點醜惡,看見他的第一時間智雄就覺得這個人有問題。
因此,智雄乾脆親自去盯梢,然後他發現了一件古怪的事情,那就是,這個男人只和程曄峰一人交流,他從未發現這個男人和程曄峰之外的人說過任何一句話。
這個神秘出現的虎子,還有似乎被控制的程曄峰,一切都透着古怪。
智雄漸漸意識到,事情,也許真的像景黎說的那樣,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
那麼真相究竟會是什麼呢?
智雄好看的劍眉深深地擰起,英俊的面容透着疑惑和不解,爲什麼線索會突然斷了呢?難不成程曄鋒察覺了什麼?又或者是與程曄鋒打電話的那個不知名人士察覺到了什麼?然後將之後的線索都抹去了?
不,不會的。智雄自認爲他的追蹤十分隱蔽,在網絡黑客的大團體中,他的技術可謂算是個鶴立雞羣的佼佼者了,不會是身邊的人告秘了?程曄鋒在這裡藏了奸細?
腦子裡像一團亂麻的線,怎麼想都是死結,嘆了口氣,智雄招來身邊的助手,說:“你給我盯着程曄鋒的電話記錄,一有情況立刻報告!”
“是。”手下恭敬地應了聲。
智雄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憊,擡腳往內室走,剛想去休息一下,就有一個男子慌慌張張地跑過來,氣息不穩,但還是站直了鞠了個躬。
“又怎麼了?急成這樣?”智雄冷冷地問着,眉頭又開始緊鎖,內心有些煩躁。
男子緩了口氣,低着頭,像個做錯了事的人,但還是果斷地回答:
“老大,剛剛那個叫虎子的男人把程曄鋒救出去了!我們的人都被暗算了,他們居然用硫彈,現在弟兄們肺部都被感染了!”
智雄心裡一緊,硫彈是軍事武器,看來這個跟程曄鋒有交集的人真的來頭不小,依次推算,中國硫彈是禁止外流的,只用于軍事武器,外國入境也禁止帶入這樣殺傷力強大的東西,他絕對不是一個只在中國安身的普通貴族,如果不是軍人,那就是勢力跨越了歐亞兩洲的大亨,或者是亡命之徒的僱傭兵,不過這些僱傭兵需要的僱金都不低,以程曄鋒的手筆,還僱不起他們。
腦中飛快地掃過這些推斷,智雄的理智又回到
了眼前的事情上,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抓住程曄鋒和虎子。
智雄指着剛剛那個跑來的男子說道:“你,快去把那些受了傷的人送到醫院好好處理。”,接着又對另外那個助手吩咐道,“我剛剛交代你的監控,還是繼續執行。”
“還有沒有受傷的,挑幾個身手不錯的,跟我去抓人!”
下完這個命令,智雄脫了西裝,解了領帶,將襯衫上的兩顆釦子解開,挽起了袖子。打手氣場全開,在這裡,他是精英,在外面,他就是混黑道領頭。
利落地上了車,兩輛黑色的寶馬一路疾馳,向着程曄鋒逃跑的方向開去。
智雄看着窗外飛快變換的景色,淡淡地問着:“能找到麼?”
一個戴墨鏡的助手回答:“沒問題,我們將他抓進來的時候在他的身上安了微型跟蹤器,只要在方圓十公里之內,找到他綽綽有餘。”說罷,他腿上放着的筆記本傳來滴滴滴的警報聲,助手說着:“找到了,距離我們不到一公里。”
只見那個筆記本的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地圖一樣的熒光圖,有一個紅點不停地閃爍,而他們這輛車正在不停地接近目標。
智雄瞥了一眼筆記本屏幕,不經意地回答:“嗯,很好,全速前進,不要讓他跑了。”
大約三分鐘後,兩輛黑色寶馬終於在一架天橋上發現了那兩個人乘坐的一輛毫不起眼大巴。
“老大!就是那輛車了!他們一定在上面!”一個助手語氣有些激動地說着。
“嗯。”智雄仍是淡淡地,現在就是甕中捉鱉的時候,已經沒什麼高難度的事情了。頓了幾秒,他又繼續道,“攔住那輛車,可能他們還會用硫彈,最好準備。”
“是,老大。”助手向另一輛車下達了一個命令,只見一輛黑色的寶馬突然加速,然後超了那輛大巴,一個急轉彎,擋在了大巴前方30米處。
如果剎車及時,這個距離能很好地攔住這輛大巴。果然,司機因爲大巴上有許多乘客,一看這一情況,立馬死死的踩了剎車。
只聽輪胎摩擦地面傳來了一聲尖銳的響聲,然後大巴在寶馬的幾米處距離下生生停住了。前後門唰地一下打開了,涌出了大批驚慌失措的乘客,不一會兒,車裡的人就跑得差不多了。
智雄早已下了車,修長的身形懶懶地靠着車門,眼睛微微眯着,面部似笑非笑。他在等那兩個人出現。
幾個打手圍着車四周,帶上了防毒的口罩,眼睛死死地盯着車門。
過了幾分鐘,車內傳來腳步聲,一頓一頓分外清晰。
程曄鋒終於走了出來,頭髮凌亂面色蒼白的他顯得有些狼狽,後面繼而跟出來那個看上去強壯兇狠的男人虎子,他一隻手裡抓着一個小女孩,另一隻手不知從哪翻出一把小刀,抵住了她的脖子。小女孩面色發白,身體有些顫抖,有可能被嚇得太厲害,連聲音也發不出來。
智雄看見女孩細細的頸脖已經被鋒利的刀口劃
出了一道鮮紅的口子,如果虎子再用點力,她也許小命不保。
而智雄並未露出驚訝的表情,彷彿早就料到他會做出這種事情,只是眉頭微微一挑,有些不屑的樣子。
虎子的眼中掃過嗜血的光,看着智雄揚了揚下巴,意思再明顯不過:你放我們走,我放了她,如何?
程曄鋒也是一臉漠然地看着那個被嚇壞了的小女孩,眼中沒有一絲憐憫,只有自己即將逃走的一抹期待。
半晌,雙方都未說話。
虎子的耐心有些不夠了,他粗聲粗氣地怒道:“臭小子,別磨磨唧唧的,是個爺們就趕緊下決定,放老子走!不然,老子宰了這個小丫頭!”
說着,虎子抵在小女孩脖子間的手彷彿更用力了,血順着刀流到了虎子粗糙的手上,再滴在地上,被柏油路吞噬。
小女孩本是求救地看着智雄,可等了半天也沒有見他有什麼表示,不由有些絕望,慢慢閉上了眼睛。
智雄站直了身體,向着虎子走近,終於開口說道:“你覺得我是一個慈悲的人?”語氣淡漠,這個問題彷彿在告訴所有人,答案是否定的。
虎子一聽慌了神,拿着刀的手也微微顫抖,底氣不穩地反駁:“我他媽管你慈不慈悲,你要是今天抓了我,我就殺了她,地府好歹有條命給老子作伴!”
“行啊,你動手吧。”智雄隨意地回答,看也不看他一眼,反而視線轉向了程曄鋒,“無論如何,你們是逃不掉的。”
程曄鋒心裡一緊,知道這個智雄是混黑道的,沒那麼容易對付,腦中轉了轉,用手捅了捅身邊的虎子。
“你又他媽的有什麼事?!”虎子被逼急了,隨口就是粗話,也不管是不是自己人。
程曄鋒無視了他的語氣,小聲對虎子說:“用一個他毫不在乎的不相干的人威脅他是沒有用的,還不如用我們的命威脅他,橫豎都是死,不如賭一把。”
虎子眼中閃了閃,內心又有了自己的主意,反正自己哪一邊的都不是,看他們狗咬狗。
接着放開了禁錮女孩的一隻手,擡手利落地將女孩劈暈了,身形一轉,立馬勒住了程曄鋒的脖子,用沾血的刀鋒抵住了程曄鋒的脖子。
力氣實在過大,程曄鋒險些窒息,餘光瞥到虎子眼中濃濃的殺意,程曄鋒暗叫不好,破口大罵道:“你個王八蛋!你他媽來真的啊!”
虎子邪笑:“對,謝謝你給了我一個這麼好的點子啊,要是我能走了,一定多給你燒點紙錢,哈哈哈!”
還沒等智雄和衆人反應,虎子挾持着程曄鋒飛快地竄到了天橋的橋欄旁,虎子將程曄鋒的半個身子都探出去,程曄鋒所見的,只有讓他有些畏懼的茫茫江水。從這個高度掉下去,眼下又是秋冬之際,必死無疑吧。
“你瘋了!!你他媽放開我,你這個卑鄙的小人!”程曄鋒快被嚇死了,一反往日裝逼的貴族公子形象,面對死亡,他也不過是一個渺小的敬畏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