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雄迅速地撥打了殷冷的電話:“喂,殷總,方思愷在停車場遇襲,現在我要將他送往醫院。”
一邊說着,一邊小心扶起方思愷,而這時,時與凌也趕了過來,看到滿臉血跡的方思愷嚇了一大跳,也不管智雄是誰,什麼時候冒出來的,和智雄合力將方思愷扛上了車,便迅速開往醫院。
殷冷聽完智雄的敘述,也驚了一驚,沒想到這個田娘,竟然如此固執,她和方思愷到底有着什麼樣的深仇大恨,值得她連人生一起賠進去?
殷冷很快恢復了以往冷靜,吩咐道:“先保證方思愷的生命安全,我馬上趕到醫院去,你派人去追蹤田孃的車,這次,我不能這麼輕易放過她!”他很確信,以智雄這種專業人士,早就將車牌號記了下來,現在就是反擊的時候了。
剛掛完電話,想要趕往醫院,卻被景黎急急叫住。
景黎跑過來,有些氣喘,臉頰浮現兩朵紅暈,殷冷不由緩下來,語氣溫和地問道:“怎麼了?好好說,別急。”
景黎只是緊緊抓着殷冷的手臂,有些焦急地說:“我查到了,方思愷是欣欣的親生父親!真的!”說着,手慢腳亂地拿出了一張DNA親子鑑定的證明給殷冷看。
殷冷緩緩勾起嘴角,果然,自己的推測是正確的,現在田娘和方思愷都誤會這個孩子是方井的,也該是時候解開了。或許,誤會解開,田娘就能放下心結。
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少女,殷冷開口:“謝謝你,景黎。跟我一起去醫院吧,去看方思愷。”
景黎也笑了,燦爛得如同綻放的陽光:“嗯,好啊!我帶欣欣一起去吧!”
殷冷凝視着景黎的背影,臉上越發溫柔,她只要在自己身邊,自己的心總是如此安定,彷彿有再大的難事,他只要牽着她的手,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
醫院急救室
“怎麼樣了?方思愷情況還好嗎?”殷冷急急趕來,看到急救室門口的時與凌和智雄,開口詢問。
時與凌低頭不語,智雄回答道:“失血過多,醫生正在搶救。還要等待。我已經叫人追蹤了那輛車,馬上就能有消息了。”
殷冷點了點頭,剛想說些什麼,這時從急救室走出來一個醫生,醫生面露焦急,看到外面圍着這些人,變開口問道:“你們誰是O型血?病人失血過多,庫存血量不足了,還需要400毫升。”
衆人聽了這話,面面相覷,好像,都沒有這個血型的。
這時,躲在景黎身邊的小女孩田欣欣輕輕地拉了拉景黎的衣襬,小聲說着:“媽媽,我是不是O型的?”上次帶她去抽血,她還問了那個醫生叔叔,叔叔說她的血是O型的,還誇她說這是萬能血呢。
殷冷似乎想了想什麼,走過來蹲下身,扶住田欣欣的肩膀,嚴肅地說:“欣欣,裡面那個,是你的親生父親,你要不要救救他?”
“我的親生父親?爸爸,真的嗎?”田欣欣也一臉認真,彷彿在她眼裡這是一件非常好並且非常重要的事。
看到殷冷沉重地點頭,田欣欣二話不說,蹦到醫生面前,擼起自己的胳膊,說着:“我要救我親爸爸,你抽我的血吧,我是O型的!”
景黎考不過去,有些擔心,也走過來問道:“醫生,小孩子抽血,不會有什麼影響吧?”
醫生正爲這個小孩的勇敢而震驚,聽了景黎的話,只是搖了搖頭,說着:“就是暫時的貧血,多吃點補的就會恢復。這孩子……”
看着小女孩堅定毫不畏懼的眼神,醫生也伸手拉住田欣欣的手,說道:“放心,我們會救好你親
爸爸的。”時間緊迫,也沒有再辦理繁雜的手續,直接拉着田欣欣進了急救室。
幾個小時過後,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戴着呼吸面罩面色蒼白的方思愷被推了出來,緊接着,睡得沉沉的田欣欣也被安置到了方思愷牀位旁。
醫生摘下口罩,釋然一笑,對着衆人說:“放心,沒事了,只是失血過多,右腿輕微骨折,內臟並沒有太大損傷,已經轉到普通病房了,再觀察幾天就可以回家修養了。”
聽到這樣的保證,全部的人都鬆了口氣。時與凌疲憊地站起來,剛想對醫生說什麼,就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裡不知說了什麼,時與凌的臉色也不輕鬆,只好轉過身,對殷冷說道:
“我有急事要趕往國外,阿愷就拜託你照顧了。”看着殷冷鄭重地點頭,像是想到了什麼,時與凌又接着道,“我知道阿愷還是深愛着那個女人,就是因爲這樣才一次次心軟,他已經將自己折騰成這樣,還請你多多關照他,別讓他再做傻事了。”
“我有分寸,你不用擔心。”
得到了殷冷的保證,時與凌也不再擔憂,轉身離去了。
在他們說話的空當,智雄似乎收到了田孃的消息,一臉凝重地對殷冷說道:“殷總,我已經收到了消息。田娘殺人未遂,因爲國外那個企業勢力的保護,現在已經辦好手續,準備搭乘私人飛機逃往國外。而且……”
智雄說着,像是有些疑惑地皺了皺眉,殷冷麪色一冷:“說!”
“而且據手下來報說,田娘似乎是被強制性帶往機場,手腳都被困住了。”
“派人將田娘抓住,多僱點幫手,絕不能讓她跑了!你現在和我一起去機場!”
說完二人就想離開,卻被景黎攔住:“等等!帶我一起去吧,既然方思愷還深愛着她,那我也想試試,試着勸說一下那個叫田孃的女人,若是她也還愛着方思愷,那必定是有什麼誤會,若是解開了。說不定就皆大歡喜呢?”
殷冷下意識地喊:“不行!”自己怕她受到危險,卻在看着景黎一臉想幫忙的表情之後心軟了。最終三人一起去了機場。
……
機場儲物間
智雄將殷冷二人帶到了儲物間,狹小的空間裡,一個頭發凌亂的女子被捆着手腳堵着嘴巴扔在了角落裡。看着殷冷與景黎走進,她也並不驚慌,臉上帶着絕望與冷靜。
景黎看着她,也心軟了,小心走上前,想將她嘴裡的毛巾扯出來,卻被殷冷攔住,用眼神示意智雄動手。
毛巾被拿走,田娘也是靜靜地坐在那裡,看也不看他們一眼。
還是殷冷先開口:“田娘,你知不知道,方思愷還沒有死?”看她眼神中一閃而過的驚訝,殷冷勾了勾脣角,“你知不知道,救他的是誰?”
田娘沒有說話,殷冷繼續說道:“是你的女兒,哦不,現在應該說是我的女兒了,田欣欣,救了他。”
田娘不可置信地擡頭,看着殷冷沒有半分溫度的臉,聲音有些顫抖:“你說誰?”
“我說,田欣欣,她救了方思愷,救了你最想殺的人。”
景黎看不下去了,殷冷這樣說話還怎麼調和啊,事情會越談越糟的。拉拉殷冷的衣襬,嚴肅說道:“殷冷,我跟她談談吧。”
受不了景黎那種求人的眼神,殷冷投降了,退到了一旁。
景黎就地坐下,緩緩開口道:“田娘,我知道,其實你並不是討厭欣欣,再怎麼說,她都是你十月懷胎生出來的,你終究是她的母親。”
田娘不屑地冷笑:“哼!不過是個野種,連正經身份都沒有,
早就該死!她早就該跟方井一起去死!”
景黎搖了搖頭,從身上拿出了那張親子鑑定的證明,說道:“你一直以來都錯了,她是誰的孩子,你竟然不知道。”看着田娘震驚的目光,景黎並沒有將證明給她看,而是問道:“你告訴我,你還愛方思愷嗎?”
沉默了很久,田娘悽然一笑:“呵,愛他……那又如何呢?我早就不奢求那種遙遠的東西了……在他罵我髒,叫我滾的時候,我對他……已經沒有任何奢望了。我本想報復他,讓他身敗名裂,讓他這輩子都死死的記住我,可沒想到,看到他的一瞬間,我想的,卻是和他一起死吧……”自嘲地笑笑,又自顧自說,“我是不是太賤了,賤到讓他如此踐踏我的心,也想和他在一起……”
景黎一聽有戲,眼睛都亮了,連忙將證明給田娘看:“不,不是這樣的,你看,欣欣是方思愷的孩子,你們還是有機會的,他一直愛着你,從沒有變過,只要你願意,你們隨時可以組成一個家庭,我會把欣欣還給你。”
田娘看到鑑定書,臉上是錯愕,震驚,不可置信,良久,才緩緩轉頭:“真的……還有機會嗎?”
“當然!我會幫你的!殷冷,快把她繩子解開!我們去醫院!”
……
醫院病房
當方思愷緩緩醒來時,看見的是那個一臉樸素單純的田娘,一瞬間,他以爲自己還在做夢。
田娘一臉擔憂,還有愧疚,看着方思愷還沒開口,就溼了眼眶,大顆淚珠吧嗒吧嗒地掉,抽抽搭搭地哭着:“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快點好起來吧……”
方思愷覺得自己聽錯了,擡起虛弱的手,撫上了田孃的臉,輕柔地幫他擦去了眼淚:“別哭……我不怪你……我這是,在做夢嗎?你怎麼……回來了?”
田娘一頭撲進方思愷的懷裡,撕心裂肺地哭起來,方思愷也不說話,只是安靜地享受這個突如其來的幸福片刻。
門外,景黎欣慰地笑了,轉頭對着殷冷做了個鬼臉,笑道:“你看,他們和好了!嘿嘿!”
殷冷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說着:“當然,你最厲害了。”
幾天後,方思愷在田娘細心的照料下終於出院了,二人言歸於好,恩怨一筆勾銷,方思愷知道自己的女兒是田欣欣後,硬要搶過來,而殷冷與景黎又不好對付,最終大家達成協議,田欣欣認殷冷和景黎作乾爹乾媽。
只是在多年以後,每當田欣欣地跑到景黎面前問起父母當年的八卦,都會被幹爹狠狠收拾一頓,然後父母一旁幸災樂禍笑而不語。
出院之後的方思愷正與田娘處在甜蜜小兩口狀態中,卻接到景士昌的電話,草草敷衍過之後,方思愷考慮起了母女倆的安頓情況。
實在沒辦法了,方思愷打電話給了殷冷。
“喂?怎麼?想通了要把欣欣送我了?”殷冷調侃的語氣傳來。自從上次幫了他以後,二人關係倒是越發好了。
“呵,你少臭美了,我怕景士昌察覺,想了想,還是讓田娘她們住到你那裡去吧。你覺得呢?”
“沒問題。”殷冷做事向來雷厲風行,二話不說就搞定了搬行李等一系列瑣事。
這件事終於圓滿解決,而景士昌那裡,方思愷一直在費盡心機地搜查證據,卻最終發現,當初那場車禍的所有賄賂,記錄,以及監控資料的證據全都被景士昌一點不剩地銷燬乾淨。
方思愷無奈給殷冷打了個電話,殷冷思考良久,冷冷說道:
“既然這樣整不死他,那就換個方式讓他身敗名裂!”
“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