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等司湛北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家裡的大牀上。
母親看着他醒了，高興的流淚，卻絕口不提有關那口井的事情。
司湛北自己也沒提過。
在他心裡，多希望，那口井就是夢而已。
堂哥司浩南也來看他了，臉上依舊帶着溫柔的笑容。
但是司湛北再也沒有辦法，像以前一樣，那麼心無芥蒂的和他一起玩耍。
外人都說司湛北冷傲，脾氣不好，不合羣。
讀書的時候，他就經常一個人。
要麼不和你說話。
要麼，直接幹架。
這個情況，直到夜衡的出現，纔開始好轉。
爲了帶這個頑皮又傲嬌的弟弟，夜衡花了很長一段時間，司湛北纔開始接納他。
不知道是不是那次打架，司湛北寡不敵衆的時候，夜衡幫他捱揍。
還是因爲他每次不交作業，夜衡就一起寫兩份。
又或者是司湛北挑食，不吃食堂的東西，家裡的飯菜，也看着順眼才吃。夜衡爲了遷就他，每次都會帶兩份便當，讓司湛北挑。
其實以當年夜家在瓏城的地位，和司家不相上下，是不需要這麼討好司湛北的。
所以慢慢的，司湛北也放下了心裡的芥蒂，開始嘗試和夜家的小孩一起玩耍。
畢竟再怎麼裝酷，他也不過才四五歲的年紀而已。
小學，初中，高中，兩個人都是一個學校一個班。其實夜衡的年紀比司湛北大，不過爲了遷就司湛北，小學的時候，特地等了他一年。
可惜沒有等到高中畢業，夜衡就出事了。
他的最後一面，司湛北沒有見到。
因爲車子衝下懸崖，過了很久，纔打撈到車輛，警察說屍體，可能沉入海底，或者飄到其他地方去了。
反正搜尋工作做了好久，也沒有任何的進展。
在司湛北的堅持下，搜救工作每個月都會進行，直到一年以後，警方纔宣佈夜衡死亡。
他的衣冠冢，司湛北每年都會去拜祭。
如今那個藍玫居然告訴他，夜衡沒死。
怎麼可能。
但是如果不是夜衡，藍玫又爲什麼會一眼認出來，照片上，誰是夜衡呢？
“夜衡，你究竟在哪裡？”
低沉的聲音，輕飄飄的，可是每一個字，司湛北都說得無比沉重。
爲了鄭重起見，司湛北找來了寒北川，讓他帶來了測謊儀。
結果還是一樣，藍玫並沒有說謊。
在他指着夜衡照片的時候，測謊儀證明藍玫在說真話。
“我去，怎麼會這樣，夜衡還活着？”
寒北川大半夜的被司湛北叫過來，已經夠恐怖了。
沒想到還聽到一個更恐怖的故事？
“我也不知道。我現在心裡很亂。”
司湛北皺眉。
如果是夜衡的話，那麼他幫夜小晚，就解釋的通了。畢竟那是他的親妹妹，夜小晚有難，當大哥的，怎麼可以坐視不理呢。
那不是夜衡的性格。以前不管是司湛北闖禍，還是夜小晚，給他們善後的，永遠都是夜衡。
“如果夜衡沒死，他這些年都在幹嘛，爲什麼不回來？他應該第一時間找你纔是。”
寒北川這麼一說，司湛北的眼神沉的更厲害。
如果夜衡沒死，這些年，爲什麼不回瓏城來。
難道他也因爲當年的事情，心裡有芥蒂麼？
“行了，別想那麼多了。你和嫂子怎麼樣了？”
比起夜衡，寒北川可是更八卦百里無憂那邊。
他是在夜衡死了以後，跟司湛北才走的更近有些。
以前有夜衡和夜小晚在，別人想靠近司湛北，都沒什麼機會。
雖然司湛北覺得很好，不過在寒北川眼裡，總覺得夜家兄妹怪怪的，似乎是不想別人和司湛北走的太近。
反正寒北川因爲和司湛北家裡也是世交，從小關係就不錯。
他也是和司湛北在一個學校長大，夜衡對他表面客客氣氣，但是骨子裡的疏遠，寒北川也能感受的到。所以讀書的時候，他和夜衡以及夜小晚，關係並不怎麼樣。
加上夜衡的弟弟夜子塵，當年還和寒北川搶過女朋友，反正寒北川對夜家三兄妹，都沒什麼好印象。
“不怎麼樣。她還是誤會我和小晚，不肯放過小晚。”
一聽這話，寒北川一副看外星人的表情瞪着司湛北，索性直接擡手，摸在了司湛北的額頭上。
“你幹嘛？”
司湛北不耐煩的退後，直接和寒北川保持一步之距。
“我看你是不是腦子發燒了，腦子不正常。”
寒北川耿直道。
“怎麼，大半夜的，你找死？”
司湛北冷哼一聲，寒北川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你要是沒發燒，爲什麼會覺得，嫂子是因爲你，誤會的夜小晚？”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司湛北有些聽不懂了。
“字面的意思啊。你是不是傻啊，司湛北，嫂子當年出車禍，就是你和夜小晚剛好出國的時候，你不覺得，事情太巧合？”
寒北川真的是對司湛北無語。
平日商場上殺伐果斷的司湛北，隨便一個手段，就讓人瑟瑟發抖的司湛北。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單純？
之前初瑞雪死了以後，司湛北整個人近乎癲狂。
消失了半年時間。
外人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寒北川卻幾乎每一週，都被高明電話通知到不通的地方，給司湛北包紮傷口。
那段時間，寒北川都要因爲司湛北，對醫生這個職業，產生牴觸了。
好好的一個人，渾身都是傷，剛結疤，新傷又來，就沒有一處是好的。
其實那個時候，瓏城出現了很多初瑞雪死亡的版本。
當時爲了保護等等，所有的媒體都被封口，所以沒有人知道，那場車禍死亡的女人，就是司湛北的老婆，司家二少奶奶。
有的說，那個車裡的孕婦帶着孩子，和野男人私奔，所以被老公找人故意撞死。
有的說，親眼看到，撞人的車輛，是有兩個人的。但是後來，司機座位上，只有一個屍體。
當時司湛北一心求死的狀態，周圍的人，根本就不敢告訴他有關任何那場車禍的事情。
後來司湛北緩過來以後，也默契的不提當年有關那場車禍的事情。
如今既然初瑞雪沒有死，寒北川覺得，也是時候，算算當年的賬，司湛北身上的傷，總該有人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