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巨熊從外面裡速度奔跑過來,茗兒嚇得要死,立即躲在鐵木漢身後,我顧不得其他,把飄雪的手塞進被子裡,驚慌跑了出去,正欲也那巨熊拼命,卻意外地見到一片和平的氣象。
熊坐在那兒,溫順地像個孩子,伸着舌頭親切地舔着娜可露露的手和臉,“不許舔!”娜可露露喝了一聲,道:“髒死了,教訓過你多少次,我不是你的食物,不許舔我,怎麼就是不聽話呢。”說着狠狠地就着熊有腦袋砸了幾下,雖然很用力,但對熊,尤其是那麼大足有三百公斤重的一隻巨熊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只是撓癢癢而已,不過巨熊還是表現了它害怕的樣子,縮着腦袋,身子也矮下去,左躲右閃。
“還敢躲!”說着娜可露露擡腳踢了它兩下,熊吃痛叫了一聲,只是也不敢呲牙。
娜可露露道:“站起來,讓我看看你有多高了。”
那巨熊果然站起來,像一個巨人似的,娜可露露撓了撓它的脖子,道:“這才乖,敢不聽我的話看我怎麼收拾你。”熊被撓的很舒服的樣子,左看看右看看,還叫了兩聲,聲音渾重有力,只是並無什麼威懾力。
只是見了我時停下來,眼睛盯着我,本已放鬆了一點,現在不禁又警惕起來,娜可露露順着它的視線,轉身見到我,道:“哥哥好,正要喊你吃飯呢。”
回過頭時,又拍了拍熊有腦袋,道:“看什麼看,不認識嗎,這位是我家來的客人,我喊他哥哥,你也得喊他哥哥才行,不許拿眼睛瞪着他,知不知道?”
汗!我啥時成了一隻熊的哥哥,那我豈不是熊哥了?無語中。
熊似乎聽懂了她的話,應了一聲,這才轉過頭去,看向其他地方。
茗兒這時才竊竊地從鐵木漢身後鑽出來,不想才一出來,熊衝着茗兒就吼了一聲,茗兒嚇得趕緊轉身要逃,一轉身撞到我懷裡,我拉了她的手,道;“不怕,來的時候不是說了嗎,說算是一隻熊來了,你一拳打過去,它也得趴下。”
“哦?”鐵木漢轉過頭來,上下打量着茗兒,道:“你有這麼厲害?”
茗兒還想不認,轉念一想,推開我,胸一挺,道:“那當然了,沒有武功哪敢到這裡來。”說着看了一眼娜可露露,我這才明白了茗兒心裡的小九九,是見了娜可露露與熊這麼親近,自己要是認了怕這隻熊的話,那也太沒面子了,爭強好勝的心理使茗兒說出了那樣的話。
聽茗兒這麼說,娜可露露不由上下打理了茗兒一下,雖然沒說什麼,但從她的眼睛裡我看到了一絲不服之色,我立時想到一件事情:在接下來的幾天或者更長的一段時間裡,這兩個年輕氣盛的女孩子會不會來一場武功的對決,就像當初茗兒和飄雪那樣。
與此同時,茗兒也打量了娜可露露一下,娜可露露轉過頭去,拍了拍熊,道:“趴下,讓我騎着出去玩。”
那熊果然趴下,娜可露露翻身騎在熊背上,熊挪動着巨大的身軀,要向外走去,鐵木漢道:“不是吃飯了嗎,還要去哪裡?是不是又想讓我罰你倒立?”
聽這麼說,娜可露露才不情不願地下來,嘴裡還嘀咕道:“罰就罰,又不是沒罰過。”
“在嘀咕什麼?”鐵木漢陰沉着臉問了句,這回娜可露露一句低着頭,一句也不敢再頂了,這可喜壞了茗兒,鼻子裡輕輕哼了一下,我想制止,但已經被娜可露露聽到了,瞟了茗兒一眼。
茗兒道:“這熊是你養的嗎?”
娜可露露神氣地道:“是啊,羨慕嗎,你有嗎?”
茗兒道:“有什麼好羨慕的,髒死了,再說了,跑得又沒有汽車快,騎着也沒汽車舒服,才產羨慕。”
茗兒的這話當然是反的,是故意說給娜可露露聽的,其實她看那隻巨熊的時候,眼睛都是發着光的,不知道有多羨慕。
我道:“茗兒,不能這麼說,能把一隻熊訓練的這麼聽話,娜可露露一定也是花了很多心血的,要尊重別人的勞動成果。”
“鐵大叔!”一個年輕的小夥子不知什麼時候走過來,站在柵欄外,親切地喊了一聲,鐵木漢看了他一眼,也不理,背過身去。
“大家來吃飯吧。”鐵木漢的妻子(鐵大嫂?)站在走廊裡喊我們,鐵木漢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我們一起走過去。
直進了走廊,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小夥子仍站在柵欄外,是很堅持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來幹什麼的,和鐵木漢是什麼關係。
說到吃飯,才聞到香味,一隻烤全羊,油滋滋地冒着熱氣,架在火爐上,茗兒纔看了眼睛立即就亮了起來,還有一大鍋湯,桌子上擺了很多碟子佐料,有胡椒粉、介末什麼的。
鐵木漢道:“森林野人家,也沒什麼好招待的,就是些平常吃的東西,不過都是野生的,肉可緊着呢,外面是吃不到的。”又對娜可露露道:“去冰窖裡把那壇陳酒搬來,我們家難得來過客人,今天得好好喝它幾碗。”
娜可露露得令,趕緊進屋搬了一罈酒來,壇口紅綢罩着,黃泥密封,娜可露露熟悉地拆開,才除下黃泥,就嗅到一股濃濃的香,沁人心脾,整個房間都瀰漫起來。
茗兒深吸了一口氣,叫好道:“好香。”
“哦?”鐵木漢不由驚了一下,望着茗兒道:“難道你也會喝酒?”
茗兒道:“那當然了,而且酒量很好,你這酒是不是摻有花蜜,怎麼那麼香呢。”
隨意的一句話,不由說得鐵木漢更驚,道:“你聞出來了?看來一定是個評酒的高手,我在酒時確實摻了花蜜,小娃娃可真不簡單哪。”說着對娜可露露道:“來給茗兒也上一個碗,看她能喝幾碗,女娃娃也喝酒,可真是難得。”
“就是,就是,”鐵大嫂道,“我長這麼大都不能喝酒呢,上次過節的時候,偷偷喝了一點點,還不到半碗就醒得不成樣子,躺了一天呢。”
娜可露露立即進廚房給茗兒拿了一隻碗來,同時對茗兒送了一個佩服的眼神來,在這兒茗兒終於找到了自信,臉上盡是得意的笑容,扭頭看了我一眼,一臉興奮的樣子,似乎在道:怎麼樣,我茗兒厲害吧,人家可都在誇我呢。
我笑了一下,指了指茗兒面前,茗兒扭頭一看,不由皺起眉頭來,感嘆道:“不是吧?這碗——是不是也太大了?”說着又看我,只是此時已經變換成乞求的眼神了,希望我能爲她解難。
我扭過頭去,不理她,心想讓你玩火,這下後悔了吧。
鐵木漢道:“大什麼,不大,這已經是最小的碗了,家裡還有更大的,嫌小了給你換去。”
娜可露露一聽立即要起身去拿,茗兒就坐在她身邊,趕緊扯住她衣服,道:“不用了,這就已經很大了。”又對鐵木漢道:“再說,你的酒這麼珍貴,要是被我一個人喝光了,那多不好意思啊。”
說着不由衆人都笑起來。
“來,滿上。”鐵木漢說了一下,娜可露露立即行動起來,茗兒偏着手擋着,想讓她少倒些,娜可露露偏不,還是給倒滿了。
你知道那碗有多大嗎,讓我形容一下,山東的粗碗是很大了,但比它還大,說是盆吧,當然沒那麼大,比拉麪用的大海碗還要大了一號去,估計這一碗酒足有一斤的量,還好是用罈子裝的,聞着味兒度數應該不大,若是中原(我怎麼也說中原了?)的瓶裝白酒,像是二鍋頭,非一醉千秋不可。(酒精中毒,喝死了:))
我應着鐵木漢端起酒來,這一碗酒,無論如何都是要喝的,人家專門搬出酒來,那是給足了面子,若拒絕若推三阻四的話,那未免也太沒有男子氣概了,這一碗酒我喝下去雖然有點懸,但也只得認了,大不了第二碗再推辭,總之第一碗是萬萬不可。
我們兩個都端起碗來,就等着茗兒了,茗兒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鐵木漢,一臉委曲的樣子,嘆了口氣,結果還是端了起來。
鐵木漢道:“我這個人識字不多,也沒什麼文化,粗人一個,也不太會說話,你們來我家做客,我非常高興,來,幹了這一碗。”
我本來想說兩句,說些他救了我們家飄雪一命的感謝話的,順便再說些委婉之詞,爲下一碗不能再喝打下堅實的基礎,不想這大漢話一說完,竟一仰脖,咕碌咕碌幾聲,一碗酒竟喝完了,我和茗兒不禁嚇壞了,對望了一眼,不知如何是好。
鐵木漢喝完了看着我,我還想說什麼,可又——乾脆一仰脖,一口氣也吞了下去,喝得太猛,差點嗆着,喝完了把碗往桌子上一放,鐵木漢大聲叫好,道:“好酒量,看你細皮嫩肉的,想不到也有這酒量,像個男子漢。”
一句話把我衝得發呆了半天,心時暗暗叫了聲險,還好這碗酒我喝了,要是不喝的話豈不讓這粗人小睢我了,細皮嫩肉怎麼了,男人就是男人,竟有這種思想,真是封建。
現在我們都喝光了,只剩下茗兒了,她的酒碗端了半天,本來就怕了,現在又見我們一口喝了下去,心裡更沒底了,看看我,看看鐵木漢,不知怎麼辦纔好,最後道:“你們喝得好快,我喝一半好不好?”
老實說,我也怕茗兒喝多了,不是怕她醉,是怕她喝壞了身子,這附近又沒有醫院,凡事都不方便,可這開口解救的事我不便開口,畢竟我和茗兒是一道的,正爲難間,不想鐵木漢說了這麼一句話,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