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兒!?”木原叫了一聲,快步走向她,只是走了一半,又止在那裡,甚至後退了一步,吞吞吐吐地道:“怎麼?——你還活着?”
我也非常欣喜,還欲說話,這時竹兒緩緩地轉過身來,臉上的表情冷若冰霜,從我的臉上掃過去,然後直盯着木原。
木原再次後退了一步,並且下意識地將右手按在劍柄上,殺氣瞬間瀰漫,我感覺情形不對,趕緊上前,站在二人中間,以便發生什麼突發事件,事以阻止。
我看向竹兒,她的眼睛依舊死死地盯着木原,目光裡全是憤恨,除此之外,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竹兒,這塊暖玉——”我說着從懷裡掏出暖玉來,遞給她,心想木原想要這塊玉,我不想給,現在他已知道暖玉在我手裡,而且以他和竹兒之間的關係,只要開口,竹兒是會願意給他的,那樣與其等他開口,到不如我提前將暖玉物歸原主。
聽我說暖玉,竹兒這纔將視線從木原的臉上移開,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暖玉,搖了搖頭,道:“我把它送給你了,我不要了。”
“你不要,我要。”話音未落,身後一陣勁風襲來,我一轉身,木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已衝到我身邊,伸手去搶我掌心的暖玉,我完全毫無防備,未曾料到木原爲突然發難,來搶東西,只覺手中一涼,暖玉已經被木原取了去。
“不能給他!”這是竹兒驚慌的聲音,木原取到暖玉,還未抓穩,竹兒飛身過來,凌空一腳挑踢在木原的手背上,暖玉被拋了起來,高高地飛揚在空中,於是接下來就是兩個人的戰鬥。
“你幹什麼?!”這是木原的痛斥。
“暖玉不能給你,給誰也不能給你這個禽獸不如的傢伙。”這是竹兒的迴應。
“你說什麼,你和這個小白臉倒底是什麼關係,爲什麼給他?難道你們暗中有什麼私情?”木原的問話有點失去理智。
“你——你——”竹兒氣得有點說不出話來,道:“我對你真心真意,你還這麼問我,我死了算了。”
“正合我意。”木原加快了速度,因爲暖玉已經開始下降。
“你們不要打了,有話好好說。”從他們的對話之中,可見竹兒和木原的關係非同尋常,我實在不便幫助某一人,免得到時都怪我,再說既然是這樣的關係,生氣或許僅是因爲竹兒把那塊暖玉給了我而已,也不見得會真的痛下殺手,致對方於死地。
於是我只能旁邊冷眼觀戰,不停勸解,可兩人對我的話無動於衷。
暖玉下落得很快,兩個人都縱身去搶,半空中哎呀一聲,木原一掌擊在竹兒的胸口上,人還未落下,鮮血已經噴了出來,竹兒身子後仰,直摔了下來,時間定格在這一瞬,裙帶飄然,秀髮飛揚,曲線玲瓏的身材——
“竹兒!”木原驚慌地叫了一聲,眉頭一皺,一種心酸心痛的感覺襲上心頭,伸手欲去攬竹兒的腰,可惜沒有攬到,這時暖玉劃過他的視線,他伸手去接那塊暖玉,於是竹兒就這樣摔下來。
當然,她是不可能就這樣摔下來的,因爲畢竟有我在,我縱身上去,接住竹兒,她全身虛熱,身體不停地在顫抖。
落在草地上,感覺手上溼溼的,一看,竟是一手的鮮血,竹兒經木原這一掌,後背上的傷口震開,血涌了出來。
我趕緊封住竹兒的穴位,竹兒只是伸着手,向木原道:“暖玉還我。”
哈哈哈
這笑聲——聽起來如此恐怖。
木原手握着暖玉,一臉的得意之色,瞟了一眼竹兒,完全沒有痛惜的表情,比咖啡貓還要冷酷。
“木原!”我喝了一聲,道:“你怎麼能夠下這麼重的手?”
木原不理我,只是冷笑着看了一眼竹兒,道:“賤人!你以爲有了暖玉就可以控制我了嗎,今日終於讓你死在我的手下,想想這麼多年來的隱忍,真是大快人心。”
“什麼——你——”我瞪了一眼木原,才欲鬆開竹兒,和他對質,竹兒又拼命地吐起血來,鮮血染紅了自己的衣襟,也染紅了我的衣襟。
“你——爲什麼這麼說?”竹兒望着木原,表情甚是驚訝。
木原哼了一聲,道:“你以爲我真的喜歡你,我接近你,無非就是爲了暖玉。”
“你——”竹兒的淚水滲了出來,臉上的表情難以名狀,道:“我真心待你,你怎麼能夠這樣對我?”
木原道:“跟你學的,爲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不過算起來你也不算吃虧,我畢竟陪着你度過了無數個的夜晚,通道你還不知足嗎?”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臉上帶着淫笑,而竹兒的臉剎那間漲得通紅,道:“你——你——”只是說不出話來。
“你他媽是人嗎?”我其實看不過去,罵了一句,道:“木原,現在竹兒都傷成這個樣子了,你還不趕緊過來救她,還說這麼傷人心的話,你真是禽獸不如。”
“禽獸不如?”木原的目光投向我,道:“你應該知道說這句話的下場,除了鐵木漢、那個老不死的和眼前這個賤人可以讓我敬畏三分,其他人我木原還從未放在眼裡,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今天就是你何某的死期。”
冷笑站,木原緩緩地抽了了長劍,這把劍他每天都抱着,我見過的次數太多了,但見到劍身,還是第一次。
那是一所文劍,像是春秋戰國時候的配劍,它不應該用來殺人,只是身份的一種象徵,此時木原將它撥出來,劍身閃着青光,咄咄逼人般地透着殺氣。
空氣速度凝結,殺氣彷彿要將空氣冰凍起來似的,木葉蕭蕭。
“木原,你不能——不能殺他。”竹兒的語氣裡有點乞求的味道。
“放心,他殺不了我。”我輕輕地將竹兒放下草地上,道:“你略等會,一會給你治病。”
竹兒囑咐道:“那你小心點,他這個人陰險得狠,下手從不留情,你要多加小心。”
聽了竹兒的話,木原冷笑了一聲,道:“說得好,原來我在你心中竟是這樣的形象,今天才算明白。”說着狠狠地咬了一下牙,將劍完全抽出,把鞘扔在草地上。
我低身摸了摸靴子,還好,茗兒送我的那柄短刀還在,我抽出來,兩個是一長一短兵器,所謂一寸長一寸強,又有一寸短一寸險,不知誰的武功高下,木原這個人向來城府很深,深藏不露,今日正好可能交下手,但代價是:輸了可能永遠都不會再有機會了。
正要動手,忽然一道靈光一閃,想起一件事,我道:“等等,我有話要說。”
木原遲疑了下,收了劍,道:“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