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處雪山之上,一人端坐於此,琴置膝上,然然而彈,雖是滿面風霜之色,衣衫破敗,然氣質絕佳,仙風道骨,亦不失神仙一流的人物,衆人仰頭相看,但覺神清氣爽。
琴音渺渺,直達天際,穿山掠林,清揚四方。
雪,依然沒有停下,我又冷又餓,也不知道這是哪裡,走了這麼久,連半個人影也沒見到。
此時,已經精疲力竭,再也走不動,坐下來,腹中也已忘了飢餓,想今生或許就此與世永決,不禁悲從中來,濤濤洶涌而至,不時不能自已,淚流滿面,悲天慟地之際,置琴於膝,作離別曲。
琴聲幽幽咽咽,悲傷不已,又憂鬱忿悶,難以遣懷,琴音激揚,伴嘶嘶飛雪,天地共感之。
琴聲,就是這麼來的。
我自暗傷,只顧傷心自己的,哪知身處絕頂之顛,而谷中數百人,皆仰頭望之,或是驚疑,或是感嘆,一時竟沉靜下來,靜聽這天不速之各的天外之音。
王蒙心疑這是什麼人,怎麼這麼膽大,絕頂又這麼高,道路全是冰雪,他是怎麼爬上去的,莫非是神仙?又遠遠仰望,不可看得真切,隱隱之間,又飛雪之中,倒真有幾分似真似幻,不由讓人有些想法。
只顧仰頭張望,側耳傾聽,一時間竟忘了要槍殺朧,朧也聽到了這琴聲,想會是誰,有人來救自己?藥師聖天手?從未見過他撫琴,莫非是霧隊楓琴?他不是早已死了嗎,難道——
冽冽風中,苦寒之境,獨自闇然神傷,幽幽之中,再次彈起那支唯一可以不卡帶的曲子,那是琴姬所教,可她現在在哪裡,或者已經消失了,也未可知。
茗兒等三人疑慮不安,渴望着是來了救星,飄雪和金正妍尚好,只是茗兒一起陪我練琴,太多次聽過我彈琴,略聽了一會,突然感覺很熟悉,這不是——何從曾經彈的那首曲子嗎?
茗兒發現了這一點,驚喜交加,趕緊告訴飄雪和金正妍,兩人半信半疑,遠遠張望,只可惜雪片紛飛,山顛又高,什麼也看不清,但三人仍是願意相信看到了我的身影。
悲嘆一聲,甚是無奈,想我傷心之際撫琴一曲,竟誤打誤撞,找到了想要找的人,可謂天意也。
“何從哥哥!”大家正安靜着,突然茗兒喊了一聲,不由把衆人的神給收回來,有人喝道:“吼什麼,再吼殺了你!”
茗兒瞪了他一眼,繼續喊了,而且聲音更大,那喝她之人知道她和王蒙的關係,也只是敢瞪眼,不敢動手,飄雪見安全,清了下嗓子,也喊起來。
王蒙走過來,道:“你在喊誰?”
“是我哥哥,這琴是他彈的。”茗兒回道。
“你哥哥?”王蒙很是納悶,道:“他怎麼在山顛之上,這裡到處都是冰雪,他是怎麼上去的,又不是神仙?”
“他就是。”茗兒道,“他是神仙,你說要不那麼徒,那麼高,他是怎麼上去的?”
王蒙擡起頭來,飛雪茫茫之中,山顛若隱若現,一個凡,想爬上去是很難的,而且還坐在山顛之上彈琴,搞什麼搞,擺空城計嗎?當自己是諸葛亮,可惜我不是司馬懿,話雖然如此,不過仍是很想見一見這個玩空城計的主是個怎生的模樣,喝了兩個士兵過來,道:“爬上去看看,把他給我抓下來。”
兩個士兵領命過去,這裡茗兒和飄雪繼續喊着,滿懷深情地,可惜風雪相阻,又距離太遠,我又全神投入地撫琴,追憶着那些曾經美好的往事,又哪裡能聽得到。
兩個士兵纔過去不久,就折回來,王蒙喝道:“怎麼回事?”
士兵吱吱唔唔道:“沒有路,雪全結了冰,根本沒辦法爬上去。”
王蒙不信,帶了一些人,親自走近,這裡地形險奇,平日也不好上去,這兩天又趕上暴風雪,完全封上了路口,又結了冰,確定無可爬可處,仰望着頭,心中生疑:這人倒底是怎麼上去的?
才一略想,忽然想起一事,趕緊折回來,朧,果然不見了,又往後跑,見茗兒等三人尚在,心裡這才略略一安,但仍心急敗壞,舉槍衝着空中開了一槍,茗兒被嚇了一跳,喊了一半又止住。
茗兒和飄雪的喊聲我雖然聽不到,但槍聲可就不一樣了,感覺猶如在耳邊一樣,嚇了一跳,手一抖,琴不由從膝上滑倒下去,繼續下滑,我趕緊伸手去摸,身子怎麼也跟着下滑,想止住,卻已經止不住,越滑越快,嚇得趕緊護住頭。
在衆人的視野裡,一個人從天空中,貼着冰凍的山壁飛了下來,那懷景,簡值就是電影裡的輕功一樣,而且是絕世輕功。
一直滑呀滑呀,滑得我頭暈目眩,最後又重重地摔在地上,差點暈過去,正摸索着爬起來,蹲在那裡摸那把琴,看看摔壞了沒有,一遼急促的腳步聲衝過來,有人喝道:“舉起手來。”接下來就是一陣亂踢,本已麻木的身子,立即被踢得緩和了過來,感到一陣陣刺心的痛。
“走!”我被槍頂着後背,押了過去。
天哪,我仰頭張望,雖然什麼也看不見,心想好歹是見到人了,可惜一看就不是好人,哪能一見面就拳腳相加,還用槍逼着走路,這不擺明了欺負我視力不佳,二等殘廢嗎?小心我告你。
“何從哥哥?”茗兒老遠就認出了是我,趕緊喊了一聲。
“茗兒?是你嗎?”我聽出是她的聲音,一時間,說不出的欣喜。
“還有我,飄雪。”飄雪也喊了一聲。
“飄雪!”我喊了一聲,向她走過去,可惜被擋住了,數支槍頂着我。
“你們還好嗎?”我喊道。
“好,我——很好。”茗兒欲說話,不想激動地淚水涌了出來,說不出話。
我也一時萬分激動,不知問些什麼好,又何況是這樣的境遇,還有什麼好,她們三個落在對方手裡,我現在也成了階下囚,想想,真是有些好笑。
我想問起金正妍的,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她沒有說話,難道已經——不在了嗎?想到這裡,心裡一痛。
王蒙全舒了口氣,喝道:“好了,我來問你,神仙,”說到“神仙”,自己冷笑了一聲。
“你是怎麼爬上去的?”
“我?”我本不想理他的,不過如果想活命的話,我想還是老老實實的好,道:“是一隻巨鷹把我帶上去的,它想吃我,結果沒吃成,就是這樣。”
“不是吧?”王蒙很失望地道,“還以爲你是神仙。”
說着,衆軍士鬨然大笑。
笑過之後,我被綁起來,一起隨軍前行,命,算是暫且留下了。
傍晚趕到一處荒廢的村莊,由於戰爭,村子裡的人死的死,逃的逃,早已是人去村空,呈現出一片蕭條之色。
這裡,已是深入森林的最後一個村落,本來是世個桃源一樣的生活境界,此時,恐怖分子的到來,立即將這裡變成魔鬼之所。
藥師聖天手的存在,讓王蒙非常不安,一方面要研究下一部的作戰計劃,還得同時對付一個神鬼莫測的忍者的暗殺,加派了人手巡邏。
夜,再一次降臨,雖然身爲階下囚,但總算是見到了她們,而且朧也被救,心裡還是感到溫暖,只是金正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