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大叫一聲,隨手撿了一塊石子扔過去,可惜方位拿捏的不準,俺畢竟也不是幹這一行的,力度和方位不能像儀器那樣的精確,石子擊在利姆露的腰上,她哎呀一聲,身子一晃,可惜匕首仍是刺了進去。
我趕緊上前,在她還沒有摔倒之前將她攬在懷裡,道:“你在士什麼?”
匕首沒及柄,刺得相當得深,不過我剛纔那一擊,使她下手失去準度,沒有刺在心臟上,但也緊貼着心臟,甚是危險,若是再偏一點點,只怕性命不保。
既管如何,利姆露露還是痛得昏死了過去。
我抱着她一路狂奔,直撲進院子裡,三人見利姆露露橫盛在我懷裡,胸中深深地插着一柄匕首,手臂下垂着,嘴角還益着血,如死了一般,嚇壞了,剛纔發生的事情一股腦兒全忘了,趕緊上前幫忙。
茗兒立即上樓拿藥箱,娜可露露速度跑過去開門,讓我把她抱進房裡,平放在牀上,然後展開急救。
夜,格外地安靜。
窗外,下着細細的雨,聽娜可露露說,在這裡是極少下雨的,要下的話基本上都是雪,大雪,中雪,小雪,還有暴風雪,像這樣的小雨,是極少見的,一年也下不了幾次。
雖然少見,但並沒有欣喜的感覺,一絲一毫也沒有,而這雨,也並不覺得輕靈,只感覺很沉重,沉得地快要讓人喘不過氣來。
我想着娜可露露對我所說的話,不明白爲什麼事到如今,還會有這麼封建的思想存在,讓人感到可恨,而又可憐。
利姆露露自殺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爲父親已經將她許給了木原,兩個木原死了,她必須爲她陪葬,所以這纔會一大早就去木原的墳前,就好像是當着他的面一樣,來了斷自己的性命。
傻,真的很傻,幸虧我誤打誤撞走到那裡,又時間恰好,如果晚一步的話,一切都來不及了。
世界上最可恨的不是人,而是禁錮着人的思想,它們就像魔鬼一樣約束着人的行爲,讓人變得殘忍,就像我們那些善良的教師和家長一樣,用心良苦地折磨着我們的下一代,所謂的培養,其實則是毀來,培養出來的只是一個個行屍走肉,冠冕堂皇的衣冠禽獸。
在這個世界裡,除了自由和平等,所有的思想都是可怕的,教育是無用的,是可恥的,我們總把過去的思維稱之爲封建,殊不知我們當今的思想就像一個籠子,就像我們的家一樣,看着那些繁華的城市,那些所謂的家,一個一個不都是籠子嗎,這就是繁榮嗎,這就是進步嗎,可笑的經濟社會,可笑的人類,一切都被商業化了——
想着想着,自己不啞然失笑,好像想多了,種種想法,由他去吧,既然改變不了,不如隨他去,反正也和自己關係不大,不過眼前的問題得解決才行,要讓我眼睜睜地看着利姆露露再一次自殺,那我可真的成了千古罪人,會恨自己一輩子的。
燈,早已滅了,我躺在牀上,輾轉難眠。
窗外的雨,嘀嘀嗒嗒,無情地敲打着屋檐和臺階,直擊在我的耳鼓裡,不知道是不是黑熊來到我的窗下睡覺了,打呼嚕的聲音好響,吵得我睡不着。
其實我現在最要解決的不是利姆露露,而是娜可露露,因爲她們的思想是一樣的,也就是說如果是鐵木漢把娜可露露許給木原了,那麼自殺的極有可能就是娜可露露,而不是利姆露露。雖然娜可露露幫着我們救利姆露露,幫着上藥、纏繃帶什麼的,她一直都沒有說什麼話,我看得出,如果利姆露露再有這樣自殺的行爲,她可能並不會阻止,甚至還有可能幫助,當然,在她看來那是善舉,其則是謀殺。
有些事情,只是因爲觀點不則而已,事情的性質往往就會發生180度的轉變,一件事如此,人生,亦如此。
所以我讓茗兒搬到得姆露露的房間裡睡,表面上是說照顧她,端茶送水什麼的,實則是監視她,看着她,當然,這樣辛苦的活茗兒纔不願意做,不過當我說出做爲醫生要救死扶傷照病人等等之類的微言大義來,茗兒果然心甘情願地攬下這個活來,而且感覺很神聖很光榮似的。
雖然有茗兒陪着,但我仍不是十分放心,茗兒是個大大咧咧的女孩子,照顧自己尚且有不足之處,何況是她人,睡覺又豬一樣的沉,打都打不醒。
躺了一會,我決定過去看看。
外面,雨還在淅淅瀝瀝地滴着,我披了件衣服,先上要看了看飄雪,現在沒有茗兒在身邊陪着,她一定很寂寞吧。
我才敲了下門,飄雪就道:“誰?”
我推門進去,道:“就知道你沒睡着。”
飄雪聽是我,道:“我也就知道是你。”
我笑道:“當然是我,除了我還會有誰這麼關心你,這麼在半夜的來看你,陪你說話。”
“你就使勁誇自己吧。”飄雪說着用手支着要坐起來,我趕緊過去將她手臂放下,道:“就躺着吧,別凍着了。”將她手臂折進被子裡,又塞好邊,自己也伸了一隻手進去,只管握着飄雪的手,感覺暖暖的。
飄雪道:“怎麼了?睡不着?”
我嘆了口氣,不知道如何回答。
飄雪道:“還在爲利姆露露的事情爲難嗎?”
“是啊,不知道怎麼辦纔好,”我道,“說道理我會,可是在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有道理別人就會信服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飄雪道,“不過還要盡力去試,至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我笑着感嘆道:“還是飄雪善良啊,如果全世界的人都像飄雪這樣善良,那該有多好。”
飄雪瞟了我一眼,道:“就會說好聽的話哄我,應該哄的人可不是這兒呢。”
“是嗎?”我道,“除了你還有誰是值得我哄的。”
飄雪嘴巴向外努了努,道:“明知故問。”
我道:“原來是她呀,我當是誰,至於她,不哄也罷,再哄一次就更沒有記性了,越發地上臉起來。”
飄雪見我這麼說,趕緊抽出手來渥住我的嘴,道:“你聲音就不有小點麼,免得又生事端。”
我拿開飄雪的手,道:“纔不怕,她敢再耍她的大小姐脾氣,我非把她扔在雪地裡不可,不,用繩子把她綁在樹上,讓她跑不了,凍個一夜,凍個半死不活的,第二天去看她的時候,她直求饒,那纔有意思,對吧。”
話才說完,正要放聲大笑,不想猛地有人甩簾子進來,道:“要綁誰呢?你就那麼恨我嗎?”
一回頭,竟是茗兒站在身後,眼睛盯着我,似要噴出火來。
真的是茗兒嗎?我不由揉了揉眼睛,媽呀,果然是她。
我趕緊笑道:“你啥時候回來的,剛纔我進來的時候怎麼沒見你躺在牀上?”
飄雪見我這麼說,立即明白了,指着我笑道:“原來如此,我說你怎麼敢那麼囂張呢,”又衝茗兒道:“你知道他剛纔說你什麼來着嗎,你可得好好管管你老公才行,我也是來幫你。”
“不是吧,有沒搞錯。”我說着趕緊站起來,意欲跑出去,可哪兒能逃呢,茗兒已經攔住了去路,喝道:“剛纔是誰說要把我綁起來,扔在雪地裡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