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誰也不會想到,著名的油畫大師薩蘭克先生,居然會選擇居住在寧靜而幽靜的郊區小鎮上。
靳如歌是三年前來到這裡的,因爲她出道的《禁歡》一舉成名,又被薩蘭克先生直接收爲徒弟,於是,善良的師父便開始手把手教她學習正統的浪漫派系油畫。
爲了更好的學習繪畫,也爲了方便照顧靳如歌的身體,恩師父子毅然將她帶回了這個小鎮,給了她獨立的房間跟美術作畫室。
在生活跟學習上,靳如歌受他們父子恩惠頗多,他們都是豁達且正直的人,從未對她提起過任何非分的要求。
甚至,在靳如歌還沒有能夠從美術學院畢業的時候,就已經成爲了恩師美術工作室的員工,成爲恩師的得力助理,有自己獨立的辦公室,並且直接受命於恩師。
在這個圈子裡,有很多後起的新秀都想要成爲該工作室的員工,但是,薩蘭克先生用人的脾氣太古怪了,眼光犀利,標準嚴苛,極少有幸運者能夠加入。
三年的時光,從指縫中溜走,靳如歌不敢去想,如果沒有恩師父子的扶持,沒有慕希宸一路不離不棄的陪伴,她一個人,帶着孩子,要怎麼熬過來。尤其,油畫給了她全新的生活,豐富了她的人生,充盈了她的靈魂,也綻放了她的氣質。
女人做了母親,性格上所有的棱角都會被磨平。
慕希宸至今還記得,第一眼看見靳如歌的時候,她那副天真純潔,短短的頭髮,大大的脾氣的模樣。
轉眼間,跟她已經相識三年了,在法國追隨她的腳步,也已經整整兩年多了,看着眼前對着鏡子化着淡妝的精緻女人,慕希宸真的很難把她跟一個兩歲半男孩的媽媽聯繫在一起。
他想,就算是凌予現在站在靳如歌的面前,也不會認出她來吧?
“已經很漂亮了,你老師的生日而已,又不是去相親,化那麼迷人做什麼!”
慕希宸高大的身影謝謝地倚在門口,看着靳如歌如此完美無缺的樣子,再回想起每次丹尼爾覬覦靳如歌的眼神,他心裡就一陣陣地不舒服!
“好了,在法國,約會聚會工作什麼都要化妝,化妝是對對方的尊重!你來了兩年多,怎麼還不知道?”
靳如歌將鏡子前的瓶瓶罐罐全都塞進化妝包裡,然後放入抽屜。
轉身正對着慕希宸的那一瞬間,頃刻間迷暈了他的眼。
他臉蛋紅了紅,微微一笑:“呵呵,只是不想你這麼招蜂引蝶的!”
靳如歌白了他一眼,這兩年多了,這傢伙一直陪在她身邊,給她幫助跟鼓勵,照顧跟支持,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畢竟慕希宸真的爲她付出太多了,而他本身的條件,也是如此優越。
“希宸,你趕緊回國去吧,不小了,該結婚了,你別老是圍着我轉,我們不一樣的。”
“打住!別再說了!”
慕希宸忽然不悅地板起臉來,步步朝她而去。
他相信,他的真心她都能感覺得到,也相信,只要自己堅持下去,就一定可以得到她。
就在慕希宸步步緊逼,想着,要不要趁着她這會兒心情好,說些心裡的話的時候,房間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丹尼爾的脖子上,騎着一個很漂亮的東方小男孩,而這個東方小男孩的脖子上,隱約能看見掛了一根紅繩子。
“媽咪!”
靳如歌微微一笑,無限寵溺的目光投射在這個孩子的身上,丹尼爾微微蹲下身子,靳如歌伸手去抱孩子,兩人之間的互動顯得格外自然而有默契。
再加上一個小寶寶在中作潤滑劑,慕希宸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兩大一小,怎麼看都覺得不是滋味。
丹尼爾曖昧地看了慕希宸一眼,然後說:“你不是說要跟我公平競爭的嗎,自己偷偷跑過來,躲在如歌的房間裡,不大好吧?”
“什麼叫我偷偷跑過來?”慕希宸不樂意了“我做的事情比你多好吧,你就知道從孩子下手,天天哄着孩子!你最適合做保姆,而不是做丈夫!”
丹尼爾不甘示弱,不以爲然地伸手輕輕捏了捏小寶寶的臉蛋:“如歌在乎孩子,我對孩子好,孩子喜歡我,願意讓我當他爸爸,這樣如歌跟我結婚,孩子不會反對,如歌也不用爲難,不是很好嘛?”
兩個大男人,就這樣你一眼我一語,跟孩子一樣,吵來吵去的。
小寶寶伸手捂着自己的耳朵,一臉無奈地看着靳如歌:“媽咪,他們好吵,他們是不是都想要嫁給我?”
靳如歌撲哧一笑3a“天凌怎麼會這麼想?”
寶寶放下小手臂,嘆了口氣3a“慕叔叔總是拿冰淇淋哄我,要我帶着媽咪跟他走,丹尼爾叔叔總是哄我逗我,跟我做遊戲,然後說要我帶着媽咪嫁給他。”
靳如歌一愣,黑了半張臉一掃面前的兩個大男人,太過分了,她兒子三歲還不到,就這樣毒害她兒子?
寶寶又說:“媽咪,我是不是太搶手了?”
靳如歌語塞,搖了搖頭,抱起兒子然後去衣架旁邊去皮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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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希宸眼疾手快衝上去,提起她的皮包然後說:“如歌,我幫你拿。”
靳如歌沒說話,抱着孩子又走到門口,換下拖鞋,準備穿高跟鞋,丹尼爾立即蹲下身子就要捧住她的腳,大有要幫她穿鞋的意思。
“住手!”
靳如歌忽然大叫了一句,然後把寶寶放在地上,讓他自己站着,彎下腰自己換鞋。
慕希宸幸災樂禍地看了眼丹尼爾,面上無限風光,心裡卻滿滿的苦澀。
他不會忘記,靳如歌生產那天,他捧着她的腳給她穿鞋,她迷迷糊糊地看着他,叫他凌予。
他想,凌予以前一定沒少捧着她的腳,幫她穿鞋吧,這應該是靳如歌心裡珍藏的記憶,所以如今,就算凌予沒了,也無人能夠取代那樣的記憶。
眨眨眼,靳如歌已經穿好了高跟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丹尼爾:“對不起,我剛纔不是有意要兇你的。”
丹尼爾咧嘴一笑:“是我不好,我們快走吧,給父親過完這個生日,還要趕飛機去東京跟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