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除了這兩個字，伊若薇此刻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才能表達出自己內心的那份心情了。
“呵呵，這有什麼好謝的。我們也只是說說自己的想法而已，等你真成了大明星時，就是我們想和你說，你也沒空搭理我們了。”那人大大咧咧地揮了揮手，又和幾個人扯了起來。
伊若薇也閉上了眼，假寐了起來。一直到快到A城，那幫人也聊得差不得了，車裡才又陷進了一片沉寂中。只是這時的沉寂不似剛纔那樣，有着揮之不去的沉悶。此時人們都是隨意地仰靠在椅背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此時正是下午兩點多，太陽最毒辣的時候。儘管車子裡開着空調，從擋風玻璃裡折射進來的陽光，就像劣鐵般。眼前望出去的一切，都是白花花的晃眼。副導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拉下了遮陽板。
“張副導，這一路辛苦你了！”伊若薇側過頭看向這一路與她一樣，甚少開口的“柴可夫”司機，並伸手到後座的冰箱拿了一瓶水出來，灌了一口，使覺得快要冒煙的嗓子好受了一些。
“這不是我本分該做的事嘛，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我可是領都會公司裡給我發的工資的。”張副導也側過頭看了她一眼，臉上還是掛着那天浮潛時的那種諂媚的笑。
“嗯嗯，”伊若薇又喝了一口水，點了點頭，隨意地問着：“副導家也是A城的？”
“哪呀，我可是沒有根的浮萍，跟着劇組跑，可以說是四海爲家了。”張副導雙手把着方向盤，注視着前方的道路，邊似是頗有感嘆地說。
“張副導入行多少年啦？”
“都快十年了吧。”張副導思索了一會，似是在思索入行的年份。
“這麼久了？”伊若薇的語氣中有着掩飾不住的詫異。不是她看不起這個副導入行這麼多年還沒坐正，而是想起自己還是殷雪華時，雖然不敢說她見盡娛樂圈裡的導演什麼的，但是她那時也曾和現在這個導演合作過，但是那時她似乎沒有在導演身邊見過有這號人物的存在呀。所以她一直都以爲他是新入行的。
而很顯然他也是這樣誤會了她的意思了，因爲他先是聳了聳肩膀，而後又說：“我這輩子大概也就這個樣了，怕是都不會有扛旗的那一天了。”
“呵呵，”他們又不熟，這樣的話伊若薇實在是不知道要如何去勸導他，而且他們也沒有那麼的熟悉深交吧？於是她只是笑了笑，也沒有再說下去。更正確一點，她在這個劇組裡沒有一個人是相熟的。
副導見他不說話，也沒有再多說什麼。過了一會，見到A城快到了，才又問：“伊小姐待會要在哪下？”
“你們開這車是要到哪？”伊若薇問，腦海中並開始想着回家有哪幾路公交車。
“最後一站就是把車送回到公司，之前就是負責把一車人送回到A城。”
“喔，”伊若薇點頭表示明白，並報出了自己下
車的地方後，又把頭仰靠回到座椅上，閉上了眼，同時也閉上了嘴，終於了好不容易開啓的話題。
車廂裡似乎又重回到了剛剛的安靜中。
只是這時的氣氛似乎在隱隱中，又與剛纔不同了。那個原本一直在專心開車的“柴可夫”司機這時是不時地把臉側過來，看了伊若薇幾次，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伊小姐是不是認識很多的投資方？就像這次，你看那天你過生日，連張導都要親自過問。”轉頭反覆幾次看了伊若薇後，副導有些期期艾艾地說。這也是他這一次主動請纓，當“柴可夫”司機把人送回A城的唯一原因。
而他的話，車上的其他人聽到了都沒有任何反應，仍是維持着原樣，可，每個人也都是豎起了耳朵，打算細細聽着伊若薇是怎麼回答的。
“副導，我一點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片刻的的無語以後，伊若薇才淡淡地開口。“還是你沒有看出來這回鬧出來事後，張導是怎麼對我的嗎還是副導以爲這是在體恤我？？”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呀。這天下果然就沒有白吃的午餐的嘛。伊若薇轉頭看向副導時，姣美的容顏上漾開溫柔的一笑，卻也是讓人覺得寒意滲人。
“呵呵，”搔頭一笑，副導有些小尷尬，“張導不是這個意思的，況且他要平衡好劇組裡的進度，能者多勞，他要管的事可不僅僅在拍戲上。”
車內沒有再說話，車內的氣氛又再一次的滯悶了。
伊若薇一行人的車是從城北進城的，當頭兩個人下車後，伊若薇想，再往前兩站地的距離就該她下車，正好他們的車後面跟着的就是一輛回家的公交車，一下車就上車，連等車都不用。看來今天回家還是挺順的。
而，當伊若薇這樣美美地想着的時候，卻見副導一聲“哎喲，應該是併入左拐的。”車就華麗麗地直直往前而去了。
“伊小姐，不好意思，剛纔忘記併線往左拐，現在拐回去路不好走，我先順着路把他們送回去，然後再折回來送你，可以吧？”
自己雖然是不懂開車，不知道汽車的準能規則，但是最起碼的一點，就是要遵守交通規則這句話她還是懂的。
而她就算是看出副導是故意，可車在這一瞬間也要開出一截了，在這條直行線上找折回去的路也確實是不易，事已至此，她就是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可她除了點頭默認外，又還能怎麼樣？
“副導，謝謝！伊小姐，再見！”當車後座的最後一個人也下車，車門被“啪”的一聲關上後，副導打着方向盤掉頭。
已經是四點多了，太陽西斜，早已不再感覺到太陽炙人的熱度和晃眼的白花花了。副導也已經把遮陽板舉了回去。整個車子在淡藍天天空作底色下，看出去的景緻又是如此的恬淡、寧和。
伊若薇沒有說話，甚至，她故意把整個腦袋轉到了窗側，刻意地擺出的疏離與冷淡，周身散發的冷氣
，警示着生人勿近!
“伊小姐，”副導憋了一會，在不知多少次側過頭去看伊若薇後，咬乾裂的脣，終於還是開口：“我不是沒有才華，只是以前不明事理，一直都恃才無物，得罪了很多人……其實我手上是有好劇本的，就是一直被人故意打壓，找不到投資方，我也不是想高成本的大製作，我這個就是一個小投資，百十來萬。”
“……”伊若薇仍是不說話，她甚至是沒有動，仍是維持着剛纔的動作，彷彿那窗外有着什麼東西在吸引她的目光似的。而，其實副導的那些話，她更是一字不露地聽進去。
“你、你知道什麼叫做小製作大市場嗎？你知道我們國產的《瘋狂的石頭》嗎？又或者是《泰坦尼克號》？這個你肯定知道的是不？這些都是算小製作。但是你有看到嗎？因爲作品優秀，它們有那麼大的市場，你知道嗎？這些纔是真是的製作。它考試的是人，而不是機器 又是其他不三不四的東西……你知道嗎？我們現在在所有已經就緒，所有的一切事都已經就緒，就差起動的資金。”
伊若薇還是不語，但是，她已經把腦袋轉了回來，那雙原來一直盯着玻璃窗外的眼，在看向副導時，有過一絲盈動的光一閃而過。
“我……伊小姐，我真是沒有辦法了要不然我能打動你嗎？你說我一個大男人，對一個女人用這樣的招數，你說我還要不要這張臉了”副導見她好歹是有些動作了，也不知是覺得有希望了，還是因爲失望，竟然是這麼卑微的話也吐出來了，語氣是中掩飾不住的急切和希冀。
“我想，你這次的這張臉還是白丟了，你找錯我了。我真的沒有辦法。”伊若薇終於也肯開了金口，但是，卻仍是這樣冷淡的語氣。
“你——”副導雙眼一鼓，也不知是想說些什麼，但是到最後，卻又是硬生生地把話都嚥了回去。
伊若薇定定地看了他好幾一會，在確定他真的沒有話再對她說後，才又在眼底蒙上一層淡漠，再一次把所有的注意力投到窗邊不停地往後倒着走的風景中。
一直到伊若薇下車之前，車子始終處在一種詭異的沉默之中，但奇怪的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各懷心事，各有所想，這樣的沉默倒是沒有讓兩人覺得有多尷尬。
“好了，謝謝你，副導。希望以後還有機會見面。”當車子在公交站前不遠處停下時，伊若攻薇解開了安全帶，才轉身看向他，臉上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說：“希望到時如果你有機會拍你的那個劇本，我也能有幸參與。”
副導愣了愣，顯然一時對於伊若薇這樣的話沒有反應過來。
再見，謝謝您主送我們回A市。”伊若薇仍是笑，淡淡的。
“砰”的一聲車門被用力關上的聲音，才總算是把副導失落了的魂魄拉了回來。
伊若薇彎身在車窗前向他又揮了揮手，又示意他開車離開，她才又大踏步地往公交車站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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