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齊刷刷的同一方向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男人舉止從容,恍若無人般,他那一雙被刺激染紅的冷冽雙眼始終停留在被圍在中間的女孩身上。
偶爾錯開視線,落在話筒攝像頭上的目光好像火山爆發一樣,灼熱的溫度刺燙記者的雙手。
大家不約而同,從心底裡油然而生出一股顫慄的感覺,是害怕,也是人的本能。
這個男人,此時處於暴走的狀態。
當他親眼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好像有一雙手掐住他的心臟,死死地捏住,讓他甚至忘了呼吸。
她慘白的小臉,無辜的眼神,隨風要倒下身子,時隔多日,她就被人欺負成這個樣子,簡直就是活生生的在打他的臉。
如果他不出現,她還要自己一個人堅持到什麼時候。
身爲男人,如果不能親身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還叫男人嘛?那叫廢物!
那種感覺再次來臨,他痛恨自己,更討厭她,爲什麼在第一時間,她爲什麼不告訴他!
“大……大叔……”
當親眼看到冷玦出現在她的面前,殷雪華的腦袋一片空白。
這種巨大的驚喜已經衝昏了她的頭腦,好像有什麼片段從她腦海中一閃而過。
漫漫青丘雪山,挺拔的身姿踏着寒風與飛舞的雪花而來,被風捲起的風衣帶着凌厲的弧度,一切就像是做夢一樣,那麼的真實。
當那一抹帶着暖意的大手附上她蒼白精緻的面孔。
這幾日的情緒彷彿找到了突破口,不受控制的,晶瑩的眼淚刷的一下子就流了下來,來勢迅速,冷玦措手不及。
渾身的線條緊繃着,那顆強有力的心臟彷彿落了空,滾滾而落的淚水帶着灼熱的溫度燙傷了他的手掌心。
憐惜,心疼無以復加。
以他們周圍,一片詭異的安靜,只有女孩抽泣的聲音斷斷續續。
“大大叔,你怎麼來了?”
雙眼朦朧,殷雪華第一句完整的話,不是傾訴也不是質問。
面對千夫所指,她依然保持着出新,她,不想因爲自己的事情拖累,男人。
可是,我親愛的寶貝,我愛你,即使你說一句,把心掏出來,我也毫不猶豫,手中拿着的刺刀毫不猶豫的指着自己的心窩。
只要你開口。
“對不起,我來晚了。”
雙目帶着痛色,粗糲的手指輕輕地拭去那彌足珍貴的淚水,涼涼的泛着光。
他的嗓音沙啞低沉,顯然怒火攻心。
他低着頭,墨色的發垂落下來,幾乎快要擋住眼睛,側臉雕斧,剛毅的線條流暢的區縣,上了年紀越來越有他特殊的魅力,獨特的味道。
沒有眼瞎的人都能從這個男人身上感覺到來自上位者的威嚴,以及優雅尊貴,舉手投足之間行雲如水,帶着不可違逆的窒息感。
有膽小者開始後退。
衆人低身議論紛紛,在此時,誰也沒敢先動手拍照。
站在外圈的殷雪燕,驚懼的看着場中的男人,不敢置信,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也許第一眼,她沒有認出,但她的角度,如果仔細看,就不難看出這是她好閨蜜顏如歌愛的男人,江城第一安寧國
際當家總裁,鑽石王老五,冷玦!
傳說,他神秘莫測,舉止低調,從來不在公共場合露面,甚至連現在發達串通世界的網絡,都很難找到他一句隻言片語,甚至包括緋聞,都像是空氣一樣,明明知道這個人的存在,卻連一丁點的片面都無處可尋。
蘇麗蓉站在一邊也傻了,光看男子英俊高大的背影,蘇麗蓉覺得這人一定是人中之龍,一定是所有灰姑娘仰望的存在,想着,她星星眼冒了出來,崇拜的關注着冷玦的背影,興奮激動地都忘了拍他的正面照。
“大叔……”
殷雪華剛要說什麼,冷玦一把捂住她的嘴。
柔軟的小嘴貼合着他手掌心的皮膚,呼出的熱氣,暖暖的。
冷玦搖了搖頭,目光幽深,殷雪華看不懂他的情緒,卻只能眨了眨眼睛,示意他把手掌拿開,自己不會說話。
捂着她的臉頰除了手掌心,涼涼的。
接着,一把摟住她瘦弱的肩膀,把她納在自己的懷中,寬厚的男性氣味包圍着她,侵入她的鼻息和胸腔,在她看過來的時候,他已經邁開步伐,首先邁出了第一步。
周圍的人迅速倒退,大家都用看不懂的目光看着他們,都不敢大聲說話。
舉目掃視,第二步,人羣已經讓出了一條道路,雖然很狹窄。
第三步,第四步,第五步……
眼睜睜地,男人摟着緋聞加身的女孩堂而皇之地從她她們中間走過,高出他們大部分人的高度,帶來了極大的壓抑,不可逾越的鴻溝。
殷雪燕站在外面,眼睜睜地看着她們走出了記者們的包圍圈,心裡的感覺告訴她,如果今天殷雪華被帶離這裡,那麼,以後再也沒有機會抓拍到她的新聞。
心裡又害怕又猶豫,她在做一個膽大的決定,能夠決定她的則是男人是否對這個十億買來的小賤人是否會如想象中的上心。
然而,冷玦沒給她這個機會,等他走到她的面前,也不過幾步路的功夫,那清晰可聽的聲音每一步擊在她的心頭上,咚咚咚,像是鼓,很有分量,讓她腿軟。
“你陷害她的,我會讓你十倍奉還。”
幾乎低在殷雪燕的身邊,帶着惡魔性質的話,呼之欲出。
殷雪燕硬生生地帶了個寒顫,幾乎站立不穩,如果不是強撐着那口氣,她幾乎就要跪倒在男人的腿底下,像只可憐的狗。
殷雪華也聽到了,但她卻閉上眼睛,當作沒聽到的樣子,她累了。
“你,我是顏如歌的閨蜜,你,不能這樣對我。”
一句話,她相信,男人說話言出必行,不管怎麼樣,她不想死的很慘,只能搬出顏如歌,希望看在她的面子上。
然而,她忘了,從頭開始,都是顏如歌的一廂情願,他,假如真的喜歡顏如歌,又怎麼不會公之於衆。
“顏如歌?她,算老幾。”
讓殷雪燕更心涼的話,就這樣從男人口中吐出,帶着不可一世的狂妄,帶着蔑視,彷彿他腳底下的螻蟻,只要他肯踩下去,她,一定會死的連渣都不剩。
殷雪燕的臉,嗖的一下子變的慘白如鬼,一下子力氣被抽空,再也不敢靠近男人一釐米,跌落在地,像是頻臨的蝴蝶,此刻,只有最後喘息的功夫
。
“大叔,我累了,走吧。”
旁邊的人兒,小手牽住他胸前的衣襟,拽了拽,柔軟無骨的讓人心疼。
“好。”
他無條件的遵從,眼中是溺死人的暖寵光芒,摟着她嬌小的身子,把所有目光隔絕在外,上了就近一輛車子。
先是體貼的幫她打開車門,讓她進去,然後等候在外的身子稍微停頓了一下,從出租車下來的原野以及另一個男人,匆匆而來。
他們無一例外都是精英中的原型,站在冷玦的身後,等候他的指示。
沒有感情的掃視了他們一眼,男人啓口,帶着毀天滅地的力量:“尚城,不要再讓我看到任何一家媒體。”
他的聲音不大,離着她們好幾米遠的記者們全都聽到了,大家不約而同的都想到了狂妄兩字,然而更讓他們大跌眼鏡的是看似他下屬的那三個人,竟然齊刷刷的說了一聲:是。
狂妄的人,狂妄的下屬,這個新聞算不算大。
真是笑話,他以爲他是誰,人羣中有記者不屑。
然而,下午,他們便笑不出來。
尚城媒體,腥風血雨。
江城。
一座獨立的別墅,二樓。
被窗簾籠罩住陽光的空間,一個嬌小的身子,躺在寬大的牀上,柔滑的錦被蓋住她的身子,只露出她的小腦袋,凌亂的髮絲散落在枕頭上,以及周圍。
她閉着眼睛,陷入沉睡,嬰兒般單純的睡顏暴露在空氣中。
坐在黑暗中,一直注視她的男人,始終情深如水。
手指間夾着的香菸,一直遲遲沒有點着,怕影響屋內人的睡眠,他忍着。
這樣的動作,他不知道保持了多久。
Wшw●ttκǎ n●CO
直到牀上的女孩兒忍不住嚶嚀一聲,他就像如臨大敵一樣,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直衝到牀的一旁,快要到了的時候,他又忍不住放輕了腳步,怕真的嚇着牀上躺着的人兒。
牀上躺着的人兒,所稱小小的一團,像是蝦米,環抱住自己。
冷玦知道,這是一種保護自己的姿勢。
髮絲黏在臉上,幾縷幾縷的,不只是額頭上滲出汗水,就連鼻子上都有,薄薄的一層,藉着朦朧的光亮,像是霧氣。
她輕輕地動了下眼皮子,終於睜開了沉重的眼睛。
入目的是男人那張俊顏,距離她只有半臂左右,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認真而專注,深情飽滿。
“大叔……”
她開口,嗓音沙啞,像是含着沙礫,不止疼聲音也很難聽。
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她閉着嘴巴不說話,只是眼神可憐兮兮又尷尬的望着他,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
在在乎的男人面前,女人都想把自己最美的一面給他,殷雪華也不例外。
“要喝水嘛?”
男人輕輕皺眉,注意到她的嗓子實在是乾啞的厲害,於是,他提議道。
“嗯。”
她點頭,輕輕地應聲。
看着他起身,轉過去,高大的背影背對着她,從桌子上拿起水杯,試了試溫度,可能是涼了,屋內又沒有垃圾桶,他一口灌進去,自己又從容的提起藍色的壺,給她重新倒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