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毒心思

豈料曾品正還未坐穩,陰十七便道:

“品正,這裡你最小,你爬到炕上來,坐到最裡面去,這炕幾除卻面向這最外面的,正好三面,一人一面,也省得葉大哥擋到你吃茶吃點心!”

葉子落側身讓過曾品正,曾品正依言爬上炕,在炕幾最裡面坐了下來,撇了撇嘴嘀咕了句:

“說得好像我有多嘴饞似的!”

陰十七一本正經地看已坐好的曾品正:“這裡你年歲最小,我們照顧着你些也是應當的。”

葉子落聽着只覺得很正常,陰十七素來很是疼愛曾品正,幾乎是將曾品正當做弟弟看待。

然曾品正一聽卻是有點兒異常地與陰十七對視。

倘若放在平日裡,這話他聽着約莫也就跟葉子落心中所想一樣,可昨兒夜裡陰峻剛剛跟他說過那些話。

這些話他不想說出來,也覺得沒必要說出來,可聽着她這樣難得正經認真地對他說,他又覺得陰十七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

紅玉與藍脂是她身邊的丫寰,他與陰峻屏退下人單獨說話的那會兒,定然是被她知道了,也猜到了些許什麼。

曾品正端起紅玉端上來給他剛沏好的熱茶,他接過茶蓋碗遞到嘴邊,都碰到碗沿了,卻是滴茶未沾,便又放下,輕聲道:

“沒事,我不過是如實與陰大哥說了,你與葉大哥趁夜色去往的地方,陰大哥什麼也沒問,只知道了你有葉大哥跟着護着,他便安心了。”

葉子落訝道:“昨兒夜裡峻大哥知道了?”

曾品正點頭。

葉子落看向陰十七:“也不知峻大哥會不會怪我,我這般……”

“這般隨我胡鬧?”陰十七接下葉子落話中的言猶未盡,“就像品正說的,沒事,哥哥既然不怪我,那自然也就不會怪到你頭上,何況我是去做正經事兒,又不是去玩兒的,父親信我,哥哥也信我,他們把這件血案交由我處理,自是半道不會多問,就連先前哥哥給我傳遞個事關血案的消息,也沒有直接與我說道,而是藉着黑子白子轉述過來的,可見父親哥哥是真的信我,即是信我,那我行事,他們應當支持,哪兒還會有什麼怪不怪的?”

話題轉回血案的案情上,關於陰峻與曾品正單獨說過話的事兒便這樣過去了。

陰十七也未再說或問些什麼。

雖然她也很想具體知道她哥哥對曾品正說了些什麼,讓他這樣顧忌,而不實話與她與葉子落說,但她也尊重曾品正,他不說總會有他的道理。

葉子落也頗覺得奇怪。

在世家大族中,像這樣屏退下人,主人們私下說話的事兒實屬平常,可他與陰十七夜探林掌櫃家這件事兒,紅玉、藍脂、白子都是曉得的,屏退了黑子還好說,畢竟黑子是陰峻身邊的人,可屏退紅玉三個知情人又是爲什麼?

難道陰峻與曾品正還說了什麼連紅玉三人都不知道的事兒,且這事兒還是不能讓紅玉三人知曉的?

不想讓紅玉三人知曉的事兒,也就是不想讓陰十七知曉,這陰峻會與曾品正說什麼不能讓陰十七知道的事兒呢?

葉子落心裡越想越奇怪,這奇怪也越想越變成疑惑。

葉子落能想到的,陰十七也能想到,只是與葉子落不同,她並沒有奇怪或疑惑。

在她心裡,她就覺得曾品正是她待若嫡親弟弟的人,陰峻更是她有着嫡親血脈的兄長,雖然與陰峻還不太像真正的兄妹倆,但這血濃於水的血緣是怎麼也逃不掉的。

所以她是什麼也沒多想,只覺得曾品正與陰峻想跟她實說的時候,他們便也實說了,不想說的時候,也自有他們的緣由,無論是什麼緣由,總不會傷害到她。

既是如此,她又何必非得去探究到底?

小黑鐵盒子上面的小鎖並不難撬開,葉子落一劍揮下,那小鎖也就應聲斷了。

打開小黑鐵盒子,裡面僅一塊玉佩與一封絕命書!

陰十七取出玉佩細看起來,那是一塊普通至極的玉佩,並不值錢,模樣也很平常,不平常的是玉佩背面凹刻了兩個小字——呱呱!

“呱呱?”曾品正轉聲念出來,“怎麼像是青蛙叫的聲音?”

葉子落猜道:“會不會是什麼暗號?”

“不知道。”陰十七左右再翻轉,仔細端詳着玉佩,除了背面這兩個小字,玉佩就是一塊荷花雕紋的普通青玉:“這荷花雕紋會不會也有含義?”

葉子落接過仔細看了看:“一時看不出來,不過你說的也有可能,許久不回京裡,我對京中諸事也不是盡熟,大明一直待在京裡,對京中諸事比我還要熟,待我讓大明去四處打探打探,說不定會有收穫。”

關於荷花青玉也就這麼定下了。

至於絕命書,陰十七看了一遍,便遞給葉子落與曾品正,兩人也相繼各看了遍,待兩人皆看完,她道:

“這是林掌櫃的絕命書,裡面的內容很顯然證實了我們之前的推想,他確實並不知道自已將會是林家攀附樓家的棄卒,但他是商人,嗅覺精明遠勝於普通人,即便不知情,他也隱隱感覺到危險的逼近,只是那個時候他已脫不了身,不得不硬着頭皮上,留下這絕命書也是爲了告訴秦府尹,說明他死得不明不白的冤屈,可惜這信中,林掌櫃隻字未提會是誰害他,只點明瞭絕對不會是綠倚害死的他,不然林家這個老牌大族……看來他雖不是什麼好人,卻算得上一個有擔當的男兒,便是預料到自已的死,他也爲自已妻兒立了一道屏障,終歸是沒有供出林氏這個大家族。”

“嗯!這回綠倚有救了!”曾品正言語中難掩高興,他也不是真爲綠倚高興,畢竟他與綠倚又沒什麼交情,他是高興陰十七剛進京歸陰家便招惹來的這一場麻煩,終於可以落幕了!

“也不能高興得太早,林掌櫃這封絕命書雖然可以證實綠倚非是殺人兇手,可到底所有指向都對綠倚不利,我就怕……”葉子落將林掌櫃的絕命書重新放下信封裡封好,頓了頓道:“我就怕會再有意外發生!”

曾品正問:“什麼意外?葉大哥是覺得林家與樓家不會輕易罷休?”

“他們繞了這麼大的一個圈子製造了這一場試探,意圖讓十七一歸陰家便揹負上災星的惡名,畢竟綠倚是被剛調派到十七身邊的大丫寰,他們這樣做,即是警醒其他世家,莫要以爲陰家女歸來,陰家便能再重現當年盛寵,也是讓十七在滿京城的百姓心中埋下一顆十七乃是爲邪爲惡的種子,誰與十七接近,誰都得倒黴喪命。”葉子落看着陰十七,“十七,這些原本我不曾想得這麼深,可昨兒夜裡我送你回來之後歸府,我大哥還沒睡,父親留了話讓大哥專程等我,說一定要好好給我提個醒。”

“葉世叔要皎哥哥留話給你的就是這些?”陰十七見葉子落點了點頭,她的心也沉了沉,她想起她與父兄一同用晚膳的那一回,父兄明明有話要與她說,卻又猶疑不定終是沒說的模樣:“怪不得父親與哥哥……他們應也是想到了,只是怕直接與我說,這樣惡毒的心思會嚇到我,畢竟我也只是初到的燕京,剛剛回的陰家。”

只是她父兄終歸不曉得她並非是真正的陰驕。

倘若他們知道其實他們的女兒與妹妹早已在五年前失蹤時,便被人害得魂離歸天,而她不過是自來現代的一抹死得恰恰好的遊魂,幸而附在陰驕這具身體裡得以重生,也不知他們是做何感想?

只怕他們再不會有那般的顧慮。

曾品正滿臉驚色,他深刻明白清譽於女子而言,是多麼的重要!

畢竟不曾生於長於皇城根下的京城,他不瞭解世家大族間的利益爭鬥,自無法想象那些人根本就從未見過陰十七,卻就能對陰十七生出這樣歹毒的心思來!

陰十七看了眼臉色沉如潑了墨的葉子落,又瞧了瞧又驚又怒滿身寒氣的曾品正,她自已倒是沒覺得有多動氣,只是心中有些感慨:

“這京城終是皇城天子腳下,是燕國政治權力的最中心,潑天的富貴傾刻可得,血流成河也僅在瞬間,這女子清譽何其重要,我要真得了這惡名,我還能在京城站穩腳跟麼?只怕這京城我是待不下去的,就連陰家指不定都得舉府遷移出燕京這個帝都!”

那些人的目的,無非也就是見不得她這個陰家女好,看不得陰家再起雄風罷了。

即是如此,她又豈能如那些人的意?

吃了一小塊糕點,又喝了一碗茶後,陰十七見葉子落、曾品正兩人還在各自沉默着,不禁分配起任務來:

“品正,你讓白子去找找黑子,讓黑子去問下我哥哥,就問林氏這個大家族最倚爲根基的產業是什麼?最得意寄以厚望的林家子弟又是誰?”

“這沒問題,十七姐,你是想……走非常道?”曾品正指着被放回小黑鐵盒子裡的那個信封,“可林掌櫃這絕命書……”

“這絕命書最多能洗清綠倚一半以上的殺人嫌疑,但林樓兩家再起什麼風波,我們卻是難以預料。”陰十七也不是不想從簡單的法子入手,她就是怕最後會是一場空:“要徹底救出綠倚,洗清綠倚的殺人嫌疑,就必須讓林家人自已站出來認下這個殺人罪名!畢竟一日真正凶手未出,綠倚便一日未能盡然洗清罪名,我更是一日未能脫得了干係!”

人本也就是林家人設計殺的,也不算冤枉了林家。

葉子落與曾品正同聽明白了陰十七的意思,她是想逼得林家不得不承認了這個殺害林掌櫃的罪,可林家怒既然設計了這麼一場試探,企圖製造出一個惡名來讓她擔着,林家又豈會那麼容易就範?

何況林家背後還有一個樓家!

“這件血案,樓家人自未發生到發生多日,樓家人可有誰曾伸過手?”陰十七問葉子落。

葉子落搖頭。

陰十七繼續道:“樓家是八大世家之一,即是能成爲八大世家之一,樓家的主事人就一定不是一個蠢人,至少不會蠢到自已滾進污泥裡去,樓從芝與林士珍的姻緣,樓家最多隻是暗示,倘林家事成,樓家可應下,這樣的暗示什麼憑證都沒有,一口氣一陣風,要吹也就吹沒了。”

葉子落反應過來:“所以林家事敗,樓家毫無干系,林家事成,樓家也沒什麼損失,不過是多了一個老牌大族作爲姻親!”

曾品正疑道:“這樣說來,自血案發生到血案結案,樓家都不會伸手?”

陰十七點頭:“不錯,所以我要對付的僅僅是林氏這個大族,絲毫與樓家無關。”

僅僅對付一個林家,身爲八大世家之首的陰家,即便已不無數代前的輝煌,對付一個京中大族卻還是綽綽有餘。

所以她首要要做的事兒,便是探清林家的弱點。

不做便罷,要做便得一擊擊中!

絕對不能給林家有喘口氣,有時間反應還手的機會!

即是陰十七決定的事兒,曾品正與京中諸人諸事皆無關,他自沒有意見,聽完陰十七的意圖與要滅林家威風,行以殺雞儆猴之舉,他更是雙手雙腳舉起贊同。

葉子落是葉家被指派跟在陰十七身邊的人,陰十七想做什麼,他素來都是聽從,何況此次林家有這樣意圖毀了陰家女的毒噁心思,他是恨不得親手取了林家族長的人頭回來!

別說陰十七是想重挫林家這個大族的根本,便是陰十七想滅了林氏整個嫡系,他都聽陰十七的。

葉子落道:“品正去探聽林家的弱點,那我去查林掌櫃留下的荷花青玉含義?”

陰十七拿着一塊菊花榚吃着,這還是一早她讓紅玉吩咐小廚房特意去府中花園摘來菊花現做的,剛剛蒸出來的糕點,她吃得滿口的清香,邊示意葉子落、曾品正也嚐嚐,邊道:

“這荷花青玉上‘呱呱’兩字的出處與含義,你讓大明探出來後,便來告知我,我親自去查林掌櫃留下這塊玉佩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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