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輪馬車上。
莫林盯着催促車伕的羅裡安,皺眉疑惑道:“羅裡安,你怎麼知道奧麗莎要出海?”
“用你的靈感啊!”羅裡安答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竊賊’的能力是部分竊取,那麼你只是竊取了我靈感的一小部分,爲什麼你的靈感卻比我本身大部分的靈感更加有精確?”莫林疑惑道。
羅裡安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其實那些畫面很模糊,但與我的預感結合起來,再經由我的分析……智商、邏輯思維、男人的第六感,你懂嗎?”
羅裡安指着自己的腦袋,手指不停的畫圈。
智商這東西,真的很難解釋。
……
莫林頓時不想說話了。
馬車飛快朝着碼頭飛馳,等到羅裡安二人到達碼頭時,奧麗莎的二位帆船已經出海。
羅裡安和莫林看見奧麗莎站在甲板上,目光凝望着東南方向。
“我們得趕緊跟上,奧麗莎肯定是從科茲莫勳爵那裡知道了不少關於這個案件的詳情,或許她這就是要去找某個與這整個案件關聯的人!”羅裡安道。
伯尼很快租來一艘二位帆船,羅裡安三人立刻上船,讓船長跟着奧麗莎那艘船。
……
由於出發先後及航速原因,羅裡安他們的船一直跟在奧麗莎所在那艘船後很遠。
但奧麗莎所在那艘船好似沒有發現有船跟着一般。
當然更大可能是奧麗莎不在乎羅裡安他們跟沒跟着。
途徑鯨聚島,轉向正東,最終奧麗莎的帆船在一個小島上停下。
奧麗莎一人獨自下船。
羅裡安所在的帆船晚了七八分鐘才靠岸。
“科茲莫小姐人呢?”羅裡安問前面那艘船的船長。
“就在島上,不過在島上那裡我們也不知道!”船長說。
“你們知道她爲什麼來這裡嗎?”羅裡安問。
船長搖頭道:“不知道,不過科茲莫小姐上次也讓我們送她到這裡來!”
上次奧麗莎來過這裡?
羅裡安心頭不禁一震,什麼情況?
快速問完情況後,羅裡安和莫林、伯尼兩人一起沿着船長所指的方向追尋奧麗莎的蹤跡。
羅裡安三人穿過一片樹林,很快就看到了晨光中的海德勒教堂。
它如同紅光下的幽靈,詭異而冷暗。
它黝黑又粗糙的表面,如同千萬年無人的遺蹟,好似老人粗糙滿是褶皺的肌膚。
這他孃的絕不是一個好教堂!
這是羅裡安看到海德勒教堂心裡冒出的第一句話。
羅裡安三人走至海德勒教堂的門口,便看見教堂大門敞開,裡面黑漆漆一片。
奧麗莎正站在教堂正中,手中拿着左輪槍,槍口正對聖臺位置。
羅裡安三人見事不妙,立刻掏出槍來,衝入了教堂之內。
“組長、羅裡安、伯尼,你們……對不起,我不想欺騙你們的,但這件事情涉及我父親的安危……”奧麗莎道。
“奧麗莎,現在不是道歉的時候,你還是跟我們說清楚到達怎麼回事吧!只要科茲莫勳爵不是嫌疑犯,我們自然也會幫助你保證他的安全!”莫林道。
“謝謝你,組長,不過這件事具體內情,我現在也搞不清楚了,我只能來問傑弗裡神父!”奧麗莎說着轉頭看向聖臺。
此時聖臺的黑暗中,身穿深藍色教士袍的傑弗裡神父緩緩走出。
羅裡安的槍口立刻對準傑弗裡神父。
莫林、伯尼也是如此。
“奧麗莎,你又來了?你回去問過你父親了嗎?他是否告訴你真相?”傑弗裡神父道。
“請問神父,你是?”羅裡安不待奧麗莎回答,率先發問。
“我叫傑弗裡,是這座教堂的神父,請問幾位先生是?”傑弗裡笑道。
“我們是奧麗莎的朋友,我叫羅裡安,這位是莫林,這位是伯尼!”羅裡安介紹道。
“請問傑弗裡神父與奧麗莎有什麼關係?或與科茲莫勳爵有何關係?”羅裡安問道。
“算起來,我應該算是科茲莫的叔叔,我曾爲她取名。麥卡錫是我以前的鄰居、朋友、兄弟,我們曾患難與共!”傑弗裡道。
羅裡安面色微變,嚴肅道:“那你上次把奧麗莎引來這裡到底有什麼目的?你與帕斯頓、波魯克之死到底有什麼聯繫?”
說着羅裡安的槍口已然正對傑弗裡神父。
某些他想不通的事情彷彿開始串成一條線。
就如同他看過的桃總的一部電影裡,某位偵探所說,每一個案件都像一個甜甜圈,而甜甜圈的中心空白,便是那個案件的最終奧秘。
看似那對姐妹是一切的源頭,但羅裡安潛意識當中卻認爲那對姐妹出現的太突兀,而傑弗裡神父出現得更怪異。
如果說那對姐妹是填補甜甜圈的甜餅,那傑弗裡神父很有可能就是這個甜餅中心的小孔。
傑弗裡神父面對突如其來的黑洞洞槍口,不但沒有任何緊張,反而展顏一笑。
他緩緩將手中《海之聖典》放下,清晨的陽光正好從教堂的門口射入,照亮整個教堂。
這次沒有藍色的觸手,渾濁的水團,有的只是紅色的光輝映照教堂。
傑弗裡神父捏着掛在胸前的三叉戟掛墜,望着紅色的光芒,彷彿徜徉於其中。
他說:“那是一個重新冒險的時代!我們沒有像大航海時代戈蘭博一樣發現世界找到東方的雄心壯志,我們卻擁有爭奪未知財富的野心和貪慾。”
“我們在漫長的航海路上,用廉價的手工製品、衣物換取黃金、珍珠和寶石,不過那少的可憐,我們追尋《黃金島》小說裡的寶藏。
我們歷經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了那個地方,那是一個長滿銅紅色玫瑰的地方。那裡的原住民們熱情好客,他們把杜松子、桂皮還有果實一起蒸餾,最後蒸出芳香撲鼻的美酒,他們拿那種美酒來招待我們。
我們望着蒼茫大海給他們講七海之神統治七海的故事,但他們完全不相信。
他們說,眼睛創造了一切。他們族羣裡的老者指着我們的眼睛,然後溫柔的撫摸着我們的眼皮說,沒有眼睛,一切都不存在。
我們說,盲人依舊可以摸到、可以感覺到。
老者說,你不是盲人,你不會知道,在盲人的世界裡,就是沒有世界。
然後我們的船長就不說了,也不許我們與老者政變,他說這是原住民們得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