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去休息一陣。有麻煩了再來叫我。”阿里·鐵貝林說了一聲，便又離開船長室。
“是。吾王陛下。”副船長及船長室內的人都齊聲迴應。
羅裡安注意到阿里·鐵貝林的臉色並不如前，顯然是維持六個船長室的正常耗費了他不少靈性和精神。
阿里·鐵貝林確實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至於整個艦隊的航行，其實也不需要他親自監督。
按照羅裡安的猜測，艦隊會一直重複之前的狀態，繞着大漩渦航行。
除了一些必須要他親自出手的麻煩，在找到出路之前，他大可不必費心。
可能出現的麻煩也只是遇到幽靈島、大漩渦、灰燼島這三種情況。
他們現在就相當於迷失在了這片黑暗的海域。
解決眼前危機的辦法，只能是早點構造出航行路線的模型，以圖早點找到離開這片海域的辦法。
如果長時間無法找到離開這片海域的辦法，他們將面臨的，就不僅僅是幽靈島、灰燼島的影響。
食物會慢慢被吃完，神眷者們的靈性會漸漸枯竭，艦隊航行的動力會逐漸消耗殆盡。
他們最終會像迷失在漆黑迷宮裡的人，綿軟無力地倒在地上，永遠無法找到出口，永遠被留在這片漆黑的海域。
要麼成爲滯留在海面的死船，要麼被幽靈島或灰燼島的吸引力拖至島上，死亡擱淺，要麼被大漩渦扯進漩渦中心，被巨大的力量攪碎，屍骨無存。
羅裡安將幽靈島記錄在自己的數據之中。
他發現這次繞行幽靈島的時間比第一次繞行幽靈島時要長一倍。
第一次大概三個多小時，這次竟然耗費了六個小時。
這並非因爲艦隊的航行速度的原因，艦船的航行速度與之前並沒有多少差別，不應該會出現這麼大的時間差。
他根據觀察到的幽靈島的景象，產生了一種猜測。
第一次繞行幽靈島時，他們其實並沒有繞幽靈島一週，而只是繞行了一個半圓，所以時間上，這次比上次長一倍。
從幽靈島上景象的變化，他大致可以確定這一猜測。
那麼如此說來，第一次進入幽靈島吸引力範圍前，他們航行過了一段空白海域。
他在想這段空白海域是否不再艦隊迷航後重復的航線之內呢？
但這卻只是他的一種猜測。
這種猜測的可能性並不大，因爲他們在之前同樣航行了很長時間的空白海域。
他無法肯定，艦隊進入黑暗海域時是否就已經陷入了一個幽靈島、大漩渦、灰燼島的死循環裡了。
其實他現在已經能確定一條出路。
那就是他們進入黑暗海域時的那個洞口。
不過他們現在的目標是青銅時代號，自然不能走那條出路。
如果迫不得已情況下，他們也能從那條出路出去。
但這也只是他的一種猜想。
其實這種想法也是不太可靠的。
因爲自從綠色國王號艦隊進入黑暗海域後那個洞口就已經消失了，他們進入死循環後，也丟失了那個洞口的方位。
現在他們連自己處於什麼位置，在朝什麼方向航行都無法確定，想要找到那個洞口也就難上加難了。
……
綠色國王號艦隊依舊照常航行着。
在漫長的航行裡，他們多次躲過了大漩渦，多次遭遇灰燼島和幽靈島。
羅裡安的記錄上一寫滿整整好幾頁。
他找到了一些規律。
但這些規律全是時間規律。
他發現繞行幽靈島和繞行灰燼島的時間基本相同。
從離開幽靈島到大漩渦的時間，與離開灰燼島到大漩渦的時間基本相同。
因爲航行速度基本保持不變，大致可以證明幽靈島到大漩渦的距離，與灰燼島到大漩渦的距離基本相同。
但同樣也存在着很多奇怪的地方。
幽靈島和灰燼島的出現並不規律。
遇到幽靈島、灰燼島的次數和遇到大漩渦的相比起來簡直是少太多了。
這一點讓羅裡安以及副船長安排的一起研究航線規律的人員都十分困惑。
如果他們只是在幽靈島、大漩渦、灰燼島三者之間不斷繞行，那麼遇到三者的概率應該是基本相同的。
記錄上呈現的規律就應該是幽靈島、大漩渦、灰燼島、大漩渦、幽靈島、大漩渦、灰燼島……這樣一直循環下去。
但記錄上卻是幽靈島、大漩渦、大漩渦、大漩渦、灰燼島、大漩渦、大漩渦、幽靈島、大漩渦、大漩渦、灰燼島……
中間大漩渦的出現概率太高了，三者的出現完全無規律可循。
羅裡安最初的設想是一個八字形的航線，但卻很快被否定了。
衆人也都提出了各種各樣的模型，但沒有一個能與記錄的數據對的上。
一時間構建這個死循環的模型變成了一件十分疾手的工作。
同時漫長的航行也消耗了大量的食物和淡水。
時不時出現的幽靈島給船員們帶來了嚴重的身體負擔。
灰燼島也時不時出現，雖然有了防備，衆人都待在船艙裡，可飄來的灰燼仍然讓一些人受到了影響。
雖然接觸量並不多，但對身體的損傷在短時間內是不可逆的，一些人身上開始出現嘔吐、頭昏，甚至粘膜出血的症狀。
雖未首次接觸灰燼的那些人那麼嚴重，可仍然帶來了健康危害和心裡負擔。
大部分時間處於黑暗中，以及壓抑、恐慌的氣氛，致使船上的人心理也備受壓力，變得緊張、敏感、易怒。
幽靈島的多次也讓阿里·鐵貝林的靈性一次又一次的被消耗。
船長室裡的神眷者們的靈性也隨着沒有停歇的航行而逐漸消耗。
在這片黑暗的海域，靈性無法得到彌補，無法恢復，神眷者們也開始逐漸感到了疲憊。
國王艦船長室的衆人感到壓力彷彿一座巨大的山石壓在自己的肩膀上。
他們的內心彷彿被一隻無形的魔爪緊緊攥住，懷錶上的指針沒跳動一下，那隻魔爪便收緊一分。
最初爲了不破壞航行規律，羅裡安提議艦隊不要隨意改變方向。
可長時間的數據記錄下來，卻未能找到任何規律。
衆人一再要求改變方向，羅裡安數次據理力爭，一直維持着航行方向不變。
但隨着時間不斷推移，衆人的情緒越發難以控制。
最終羅裡安在失望中，在衆人的強烈要求，甚至乞求下，只能選擇改變方向。
先是在遇到大漩渦時朝右航行。
但一切方向的改變並未帶來任何收效，艦隊仍然在幽靈島、大漩渦、灰燼島三者間無規律航行。
還有一件事情說來更奇怪，他們該向右邊繞行之後，竟然發現魔狼號艦隊竟然在他們的左邊。
魔狼號艦隊竟然也改變了航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