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裡安離開船長室後,便和衆人一起在甲板上等待觀察阿里·鐵貝林的海盜手下們處理牽扯着國王艦的所謂巨怪克拉肯。
崔斯特·託比、約翰·亞當斯、蘇珊·馬洛裡、謝爾蓋·柯索列夫他們在一起討論那位海盜將領“燈塔”先生所說的巨怪克拉肯。
羅裡安則沒有多大興趣參與討論,而是倚靠在護欄上,一邊聽衆人的議論,一邊四處觀察。
奧麗莎和辛西婭也在一旁的護欄邊,她們在低頭查看海里的動靜。
此時國王艦這邊的高臺上旗手正執兩面旗朝周圍護衛艦有規律的打航海旗語,他們手中是紅三角和黃三角組成的正方形旗幟,兩面都是這樣的旗幟。
前面的高臺上有三位旗手,動作完全一致,不斷變換着。
作爲常年在船塢裡待着的人,羅裡安熟悉這些簡單的旗語,他們有不同動作構成字符,然後由多個動作組合成單詞。
這些旗語組合起來,大致意思爲:克蘭肯在船底,槳被破壞,自行解決。
羅裡安想國王艦左右後三方也應該有這樣一座高臺,上面同樣也都有三位旗手執行着類似的旗語,不過內容是什麼,就得看海盜將領們如何下令,反正羅裡安因爲視角問題,無法看到。
在距離並不算遠的前方,普蘭特艦和雷伊艦的高臺上,同樣有紅黃旗在揮舞,沒有單筒望遠鏡,看起來就像六個移動的色團。
不過這六個色團運動軌跡清晰,動作簡單明快,羅裡安很快就明白了什麼意思。
對面是說:收到。
僅此而已。
旗語結束,旗手們很快原地站定,沒了動作。而側面一陣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卻引起了羅裡安的注意,羅裡安側頭看去,就見一羣隻身穿着綠色襯衣的海盜船員們正拖拽着巨大的細密網兜,網兜各處正流淌着嫣紅的血水,一股巨大的腥味兒撲面而來。
“好臭!”
衆人下意思掩住了口鼻,朝後退了幾步,想要避開這沖鼻的腥氣。羅裡安也掩住了口鼻,但卻沒有像衆人那樣後退,反而迎臭而上,朝着海盜船員們拖拽的巨大網兜而去。
因爲羅裡安幾人的身份,加之長官的吩咐,海盜船員們並未阻攔靠近的羅裡安,甚至連出口提醒都沒有。
他們知道羅裡安是船長室那些操控着船隻的長官一類的人,於是海盜士兵們只是恪盡職守,做自己的事情。
羅裡安靠近後,直接上去搭了把手,幫忙一起拖拽着網兜,海盜士兵們只是瞥他一眼,雖然不知道羅裡安想要作什麼,但並未出聲。
羅裡安自然並不是爲了幫忙,他只是爲了想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他邊幫忙拖拽着網兜,邊撥開細密的線繩,便見到裡面竟然是剛剛宰殺的肥豬,一隻豬鼻子正從他撥開的小口處露出來。
看一下網兜大小,估計有七八隻肥豬。
這豬鼻子上滿是鮮血,但是這些鮮血帶着濃濃的腥臭兒,並不像是豬血,反而更像是魚血、豬血等的混合,刻意讓這些宰殺的豬肉充滿腥味兒。
羅裡安立刻明白了這巨大網兜裡的豬肉是拿來作什麼的了。
它們是被用來吸引巨獸克拉肯的。濃重的血腥味兒會變成極具誘惑力的魚餌,相比這美味易得的魚餌,那巨怪克拉肯又怎麼會喜歡難以下嚥、毫無滋味兒的大船呢?
不過羅裡安很好奇,就算把巨怪克拉肯引了出來,船上的海盜們又該怎麼處理最少都有七八米長的大傢伙呢,不可能用大漁網將它抓上來吧?
如果是羅裡安穿越來之前那個世界,七八米、二十幾米、重達幾十上百噸的巨型海洋生物某國的捕鯨船就能輕輕鬆鬆捕殺,但那是依賴於現代化武器和設備。這艘國王艦雖然有着如此巨大之噸位,有神眷者坐鎮,羅裡安仍無法想象,到底要如何搞定那個巨怪。
當然如果不將之捕捉,只是簡單的殺死,那要輕鬆得多。
在投下去得死豬腹中加入大量的毒藥,就應該可以輕輕鬆鬆置巨怪克拉肯於死地。
當然如果大地法師阿里·鐵貝林和他的海盜手下們如果是一個環保主義者,考慮到大量的毒素會對其他海洋生物產生不良影響,也可以選擇引誘巨怪克拉肯離開海面,而後用火槍、大型魚叉槍、巨型弩箭等等。
不過羅裡安並沒有看到海盜船員們準備這樣的武器。
這樣看來,就應該是使用他所想的第一種手段了。
羅裡安幫忙將網兜拖拽到了國王艦的中段,見海盜士兵們丟了手,他也就丟手朝側面的甲板撤去。接下來的工作他可不參與了,只是來看看網兜裡到底是什麼東西。
羅裡安撤開後,那些船員繼續朝着拖出網兜的船艙裡走去,不久後又拖拽出一個巨型網兜,裡面應該也是數量差不多的肥豬。
羅裡安用一位海盜士兵遞給他的肥皂,先沖掉手中血水,然後用肥皂將腥味兒洗乾淨,纔回到奧麗莎幾人這邊。
“裡面是什麼?”奧麗莎問道。
“豬肉,塗滿混合血液的豬肉。”羅裡安回答道,“他們要拿那些豬肉做誘餌把巨怪克拉肯從船底引出來。”
“引出來,可引出來有什麼用?它吃完東西肯定還會鑽回船底的。”奧麗莎擔憂道,“我想那些海盜船員沒辦法搞定它吧!”
“應該是用毒毒死那個大傢伙。”羅裡安道,“也可能他們有其他辦法。”
奧麗莎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這種辦法我倒聽人說過。”
……
隨着那有巨大腥味兒的兩個網兜被拖拽到甲板上,羅裡安一行人的注意力全被吸引到這場巨怪克拉肯的絞殺戰上。
他們都在議論海盜士兵們到底要怎麼搞定這船底的巨大怪物。
此時,船員們正賣力的將巨大的網兜擡起,用力晃盪,然後猛地朝寬闊的海面上扔去。
飛灑着腥味鮮血,裝滿着剛剛宰殺的肥豬的網兜朝着深藍的海水裡急速墜落,嘩啦一聲,在海上砸起巨大的水花。網兜先被砸入了海水深幾米,而後又被浮力帶回了海面。
與此同時,第二個網兜也被如法炮製丟進海水之中。
網兜丟入海水之中後,鮮紅的血水在海水裡散開,染紅了不大不小一片海水。
隨着海水被染紅,船身忽然出現了稍顯猛烈的搖晃。
羅裡安幾人踉蹌了一下,連忙下意識扶住纏滿藤蔓的護欄,以防摔倒。
很快搖晃就停止了,船身穩定下來。
羅裡安嘴角忽然勾勒起一抹笑容,朝衆人說道:“巨怪克拉肯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