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沈謙暴怒, 沒有人看見他的動作,只知道沈一諾突然臉一偏,然後嘴角就滲出絲絲血跡來。
花一秀臉色一變, 慍怒的叫了聲“老爺!”然後衝過去查看沈一諾的傷勢。
花姝芽和花一夕都齊齊一驚, 似乎都有些懼怕沈謙。
沈一諾搖搖頭, 連連安撫道, “沒事的娘。但是爹, 你們真誤會了。我和表妹是清白的。”
“表哥!你!大家都可以作證的!”花姝芽厲聲喊道,然後望着花婆婆。
花一夕好不容易從震驚中回神,“芽兒, 你還要不要姑娘家的臉面了!姐姐你看…”
花一秀本身就因爲沈謙不分青紅皁白大打出手而生氣,她就一個寶貝兒子, 雖然不常見面但是心疼着呢, 又看花姝芽一副毫無廉恥姿態, 心裡頓生厭惡,初見她在百花門白衣勝雪, 飄然若塵,現在想想實在是她眼瞎。
想到此,花一秀一邊撫摸沈一諾微腫的左臉頰,一邊接過寧兒送來的冷毛巾,“一諾, 你告訴娘, 是否和芽兒, 咳, 同房了?”
“姐姐你什麼意思?難道這種事情我們家芽兒會不顧姑娘家的清白亂說嗎!”
花一秀沒理她, 而是看着沈一諾。
“嘶,”沈一諾冷不丁被冰了一下, 無奈道,“娘,真的沒有。”
得到準信後,花一秀這才表情嚴肅的望着花姝芽,無聲的傳達着自家兒子是不會撒謊的訊息。
花姝芽捂着胸口,見花婆婆不幫腔,只得換人道,“寧兒姐姐知道,表哥當時下手可重了,我的…那裡都破了。”
“別說了!”花一夕打斷她的話,“真是越說越不像話!”
花一秀心裡冷笑,望着寧兒,不怒而威。
寧兒內心小小的哆嗦了一下,決定據實相報,“回夫人,花姑娘胸前的確有抓傷,像是被尖利的指甲弄破,當時公子…公子的手常年習武,是不會留有女兒家的指甲的。”
“你!你明明說幫我的。”花姝芽急的眼圈都紅了。
寧兒不自在的撇開臉,她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被收買呢。
花姝芽臉色慘白,還在做最後的困獸之鬥,“但是…當時表哥喝醉了,他的確抓我的…”
“PIA!”花一夕忍無可忍,甩了她女兒一巴掌,“我怎麼生了你這樣一個女兒!給我滾!”
事情最終以花姝芽哭着跑出去很快消失,花一夕不放心復又去追截止。
沈謙看着自家夫人兀自喝茶,不禁奇道,“我看夫人似乎一點都不擔心?”
花一秀挑眉,並未回答。良久才道,“小五小六,你們跟去看看。記住,遠觀就好。”
很快,外面的某處回答:“是。”
沈謙更是一臉的莫測高深。
沈一諾的臉上被沈青拿來的藥膏敷了一層,涼涼的,很舒服,他湊過去賣乖,“孩兒看娘也不是很喜歡花表妹,幹嘛還讓孩兒娶她?”
“臭小子,就算不娶你花表妹也要娶個女的,想讓我沈家絕後啊!”沈謙叫囂着又要衝上去打。
花一秀秀眉一豎,冷臉看着他,“老爺,兒子不是你生的,你可以不疼,是吧。”
“呃,夫人息怒。”沈謙立刻裝老實,岔開話題道,“不過麼,我看西王還挺順眼,那小孩也乖模乖樣的,就是一副病怏怏似的不討人喜歡。”
沈一諾臉色一白,“呃,是孩兒的錯。孩兒生氣,傷着他了。”
“什麼?”這下倆長輩都驚訝的互望一眼,沈謙道,“我看你一副挺寶貝他的樣子,也捨得?”
“爹!那是意外!”沈一諾黑着臉吼道。
“去,跟你爹兇什麼。”花一秀寵溺的摸摸他的頭,“娘見你這幾年過得不好,是不是因爲…”
沈一諾點點頭,蹭到他娘肩膀上,啞聲道,“娘,我…愛他。”愛的有些難以自控,要麼傷他,要麼傷自己。
被沈謙一打岔,沈一諾也不好問他娘和百花門的事了。他直覺他娘並不是很待見她們母女,但是畢竟是親戚,所以有些事情也不好說吧。
他拿着一面銅鏡坐在大堂裡左照右照的,有些煩躁的走來走去。
他爹和他娘去天黎堡了,順便住在那邊幾日,沈青和沈鶴一路護送過去,而他則以左臉右臉不對稱影響市容爲由拒絕出門。
“公子,與其看着你的臉,不如用熱毛巾多揉揉。喏。”寧兒冷不丁的出現,駭得沈一諾差點把鏡子摔了。
他很快調整表情道了聲謝接過,對着寧兒的背影道,“我這樣去見萌蛋,明顯嗎?”
寧兒轉過身,認真的看了一會才道,“我覺得小王爺若是問起,你大可回答爲了捍衛自己的清白被老教主打腫,這樣他就算對你有氣也消了。”
“讓你回答問題,你岔什麼呢?”沈一諾說是這麼說,嘴角卻咧的有些高。
寧兒靜靜地看了一眼,才嘆了口氣道,“教主,人與人之間,貴在坦誠相待。”
這次沒等沈一諾說話,她就收拾收拾和兩隻瓜、還有馬大嬸馬大叔去天黎堡了。
今晚爲了慶祝老教主和教主夫人回來,天黎堡將舉行一場短暫的迎接儀式,接下來便是晚宴。鋪子提前關門,落依她們也早早的回去了,天色還沒暗,整個大堂就剩下沈一諾一個人坐着了。
他還沒來得及品嚐寂寞孤獨的滋味,一直潛伏在收容所的小黑和十三打探完畢回來了。
“呃,怎麼鋪子這麼安靜,在我們消失了一個下午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十三嘰裡呱啦的一開口就將某人心中的寂寞全都驅散盡了。
沈一諾無奈的朝天翻了個白眼,懶洋洋的問,“你們怎麼還在這?”
“什麼?”十三莫名其妙的看着沈一諾,“我們不在這應該在哪啊?教主你腦袋抽了吧!”
沈一諾根本懶得瞪他,轉而看小黑,小黑頷首,短促而又快速的彙報道,“是這樣。周子齊和楊大叔用完午飯後,後者便開始午睡,他則拿出一本書認認真真的看了一下午,直到我們離開有人送晚飯進來了,他才慌慌張張的收起來。”
“什麼書?”難道是春宮圖?沈一諾無聊的想。
十三一副就知道你心裡在亂想的表情道,“《孟子》。”
沈一諾皺眉沉思了會,“繼續。”
小□□,“剛剛搬入八號屋子二層的那三個乞丐午飯後就開始四處串門,由於其他大屋只剩下部分女眷、傷殘人士和老人,有些受到言語攻擊和挑釁,他們還有敗壞挑撥收容所的嫌疑,所以兄弟們趕到的時候沒忍住,揍了他們一頓!”
“揍得好!”十三憤憤道。
沈一諾聽了只是挑挑眉道,“這幾個人直接關到收容所西邊那個小空屋子裡,讓兄弟們好好伺候一番。”
“是。”十三異常得意的抱拳。
“最後就是木材店的蔡老闆那一切正常。今晚將徹夜趕工做完所有的桌椅,明早會進行最後一次審查送到曹縣令府上。”
“嗯。不得大意,還得盯着。”沈一諾打了個哈欠,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去糕點房找點剩餘的食物充飢。
彙報完了正事,氣氛就漸漸冷下來了,因爲沒人說話。十三屁顛顛的跑到沈一諾旁邊,“教主啊,你是在享受寂寞嗎?”
沈一諾吞下一塊糕點,又去找水喝,“放屁!有你在哪還有寂寞!”
十三一驚,趕緊往小黑身後縮。
“得了!你們怎麼還不滾!”沈一諾稍稍填飽了肚子,拿起桌上的那面銅鏡又照了照。
小黑拉着十三說了聲告退就走,無奈某人還是不甘寂寞的喊了一聲,“喂!教主,其實從剛纔起我就想問,爲什麼你的右邊臉腫的像個包子一樣哈哈哈!”
“放屁!”沈一諾怒不可遏的扔掉了銅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