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伯承又出來了一趟,悉悉索索的似乎是在拿東西,然後又進了浴室,開始洗澡。
他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坐在牀頭,我假裝剛剛睡醒的樣子,嚶嚀一聲,慢慢的張開眼睛。
對上樑伯承的目光,他笑了笑,聲音低沉,很好聽,他說,“睡醒了?”
我點點頭,假裝不經意的滾進他的懷裡,樑伯承將我接住,他只穿了一件浴袍,剛洗完澡的緣故,浴袍下的皮膚有些發涼,我被涼的“嘶”了一聲,樑伯承輕聲笑了下,將被子掀起來,把我結結實實的抱在懷裡。
我其實心裡是懷了鬼胎的,今天晚上的事讓我有些不安,只有結結實實的擁有才能讓我感覺到安心。往日裡我是從來不會主動的,今天難得的主動,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做。
我雙手勾住樑伯承的脖子,趴在他的身上,低下頭,在他脖子上蹭了蹭,我的鼻子被他的皮膚蹭的很涼,我輕聲叫了一句,“樑伯承……”
像是小貓一般的語氣,樑伯承的身體緊繃了一下,我能感覺到他的肌肉瞬間繃起來的動作,但是也只是繃了起來,他什麼也沒做。
只是雙手在我腰間放着,輕輕摟着,也沒有說話。
我不甘心的暗自皺了皺眉,求歡這種事,以往我都不用做到現在這樣,樑伯承就忍不住了,根本不會給我施展才華的機會。今天卻突然柳下惠了起來,這讓我很沒有成就感。
更別提,還有他有事瞞着我這件事梗在我的心裡。
我頓了一下,摟着他的脖子,更加親暱的碰了碰他的胸前,然後從他身上爬下來,窩在他的手臂裡,雙手拖着他的另一條胳膊環過來,放在我的胸前。
我覺得我的臉都燒起來了,這已經是我能做到的極限了,樑伯承不可能不懂我的意思。
可是他只是喘息了兩下,手覆在我的胸口,連動都沒有動一下,他說,“小靡,時間不早了,快睡覺吧。”
我突然覺得有些委屈,“嗯”了一聲,不再動作,也不再說什麼,抱着樑伯承的一隻胳膊閉上眼,假裝睡覺了。
樑伯承伸出一隻手去關牀頭的燈,房間裡很久就陷入了黑暗之中,我窩在他的懷裡調整自己的呼吸,均勻而有節奏,彷彿已經睡着了。
黑暗中,我彷彿聽見樑伯承嘆息了一聲,然後更加抱緊了我。
沒過多久,樑伯承的呼吸聲就變得均勻起來,輕輕的吐在我的頭頂,應該是已經睡過去了,我卻一直睜着眼。
腦子裡想了很多,卻不知道思緒應該落在哪裡,樑伯承的不對勁就像是一根刺梗在我的喉嚨裡,不吐不快。
可是說出來,又不知道該怎麼問出口。
我現在什麼也沒有了,我媽不要我了,我的親人只剩下他一個,可偏偏,這個男人的心思向來深沉。
他不想說的話,沒人可以逼他說出來。
腦子裡亂糟糟的,心裡也是不安,可後來我就睡着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失去了意識。
第二天,樑伯承醒過來的時候,我知道,他幾乎是剛動了一下胳膊,我就驚醒了,睜開眼看着樑伯承,樑伯承的臉上閃過詫異,聲音輕柔,“我弄醒你了?再睡會吧,時間還早。”
我仰起頭來看了一眼掛在牀頭的鐘表,揉了揉眼睛說,“都七點了,不早了。我昨天答應了樑景,今天要送她去戒毒所,這幾天,我還得陪着她。”頓了頓,我伸手抱住樑伯承,說,“她戒毒的這些天,我可能得一直陪着她鼓勵她,估計抽不開身,沒有我盯着,你也要按時吃飯,按時睡覺。”
樑伯承皺了下眉,單手撐着頭側臥在我旁邊,另一隻手搭在我的身上,看着我說,“聽你這意思,要冷落我好多天了?”
我笑嘻嘻的看着他,“這哪算什麼冷落嘛,只不過是忙了一點,你看樑景那麼不容易,我得幫幫她呀。”
樑伯承伸出一隻手指點了點我的鼻子,語氣有些無奈,“以前跟男人爭寵,現在還要跟女人爭寵,我這日子,過的一天不如一天了。”
我只是笑嘻嘻的看着他不說話。
樑伯承嘆了口氣,說,“你看着安排吧,別讓自己太累了。”看着我點了頭答應他,他才無奈的起身,去浴室洗漱。
樑伯承的背影消失在浴室的門後,我嘴上的弧度才掉落下來,看着那扇緊閉的門,心裡有些發沉。
就連我說我要照顧樑景沒空顧及他,樑伯承都沒有多說什麼,看樣子,他真的有事。
至於爲什麼瞞着我,不用想也知道,想必又是所謂的爲了我好。
嘆了口氣,我仰躺在牀上,看着天花板,有些無奈。這樣的男人,好的時候那麼好,大男子主義發作的時候,又能把人氣死。
樑伯承離開之後,我也從牀上爬起來洗漱,既然他不想讓我知道,不想讓我擔心,那我就假裝什麼也沒發現,繼續做自己的事吧。
昨天答應了樑景,今天帶她去戒毒中心,我洗漱完,又買了早餐,就匆匆忙忙的趕到了醫院,到病房的時候,周紹文竟然已經在了,桌上放着已經吃了一半的早餐。
我愣了一下,看着周紹文,說,“那是你買的?”
周紹文點點頭,說,“你吃了嗎?要不要也吃點?我沒想到你會來這麼早,也沒給你買,不過還剩下不少。”
我笑了笑,不再多說什麼,提着早餐走進去,看着樑景說,“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吃飽了嗎?要不要再吃點?”
樑景抿嘴輕笑,她說,“小靡姐,你這麼多問題,你讓我先回答你哪一個?”
我也笑了,將早餐放在桌子上,就聽到樑景說,“我本來就沒事了,周先生買的早餐份量很大,我吃飽了。”
我說,“吃飽了就好,一會兒我就去給你辦出院手續,昨天晚上我已經聯繫好了一家口碑不錯的戒毒所,上午我們就去看看。”
回過頭去,樑景正站在不遠處的牆邊,定定的看着這邊,我不知道她的目光落在了哪裡,只是覺得她的表情有些微涼。
安排好樑景之後,已經是下午了,我跟她都沒吃飯,我拿了錢包正打算出去買點吃的,周紹文就回來了,手裡提着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