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娃窩在樑伯承的懷裡怎麼也不肯下來,林靡叫了幾次,她都搖搖頭,摟着樑伯承的脖子不肯撒手,樑伯承不屑的看了林靡一眼。
林靡心裡氣壞了,這個小白眼狼!
樑伯承看着林靡,輕咳一聲,面色不復對着涼涼的溫柔和藹,變得面無表情起來,酷酷的問,“她叫什麼?”
林靡頓了一下,看着樑伯承撇了撇嘴,說,“沒有,沒起名字。”
涼涼自從生下來,有很多人問過她的名字,每次林靡都用涼涼遮掩過去,事實上,因爲沒有大名,孩子現在連戶口都沒有上,可是林靡寧可這樣,都沒有給她起大名。
樑伯承皺了皺眉,看着林靡,沉聲說,“沒有名字?”頓了下,依舊覺得不可思議,又問了一句,“沒有大名?”
林靡搖搖頭,直視着樑伯承,心裡百味交加,她說,“對,沒有名字,只有小名,小名叫涼涼。”
涼涼,諧音樑樑,這是她給樑伯承的存在感,在涼涼很小的時候,她教給她的第一個字,不是媽,而是爸。
彷彿這樣,就能讓樑伯承一直存在她們母女倆的身邊。她一個人又做母親又做父親,稚嫩的想要給不知道這一切的樑伯承爭取點什麼,倔強的想給不懂事的孩子父親的安全感。
樑伯承深深地看着林靡,他沒有林靡那樣感性的思維,可是他看着林靡的表情,卻似乎覺得有些沉重,他不是很懂林靡的用意,可是心意相通之間,似乎也能明白她在想什麼,雖然他什麼也說不上來。
“爲什麼不起大名?”樑伯承沉聲問。
林靡看着他笑了笑,坦然的說,“大名等着你起,我起小名就夠了。你纔是我們家裡的大當家,孩子的名字,應該讓你起。”
說罷,她滿懷期望的看着樑伯承,想要看看他眼中的感動,畢竟自己這話說的那麼煽情,姿態擺的這麼低,他應該不會繼續生氣下去了吧。
樑伯承確實很感動,有一瞬間心裡像是被柔軟的羽毛輕輕拂過,這是林靡慣常會帶給他的感覺,只是這一次,格外的舒服。
只不過,腹黑的大灰狼繃住了。
林靡這個女人,倔強又傲嬌,一言不合就自己離開,他已經經受了兩次痛不欲生,可不打算再經受第三次。
兩年前她離開的原因,即便周家不說,林靡不說,可是看林靡現在的樣子,還給自己生了個孩子,他大概也能猜到了,他不恨她,也不怪她,因爲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自己。
可是樑伯承決定要教訓教訓這個動不動就離開他的女人。當初說好了所有的事一起承擔,並肩走過風雨,可是她居然獨自跑了,即使是爲了自己也不行。他得讓她知道知道,離開是要付出代價的,看她下一次還敢不敢這麼輕易的跑了。
沒有讓自己笑出來,樑伯承面無表情的看着林靡,目光淡淡的,沉聲說,“我樑家的孩子,名字是該讓我來起,你做的很好。”
林靡被噎了一下,眨眨眼看着樑伯承,這人不會吧,這麼無情?
她都這麼乖這麼順從這麼配合了,林靡自覺自己甚至比樑伯承懷裡的小白眼狼還要乖巧,可他竟然還不順着臺階走下來,是想幹什麼?
她林靡也是有脾氣的好不好!
冷哼了一聲,林靡雙手掐起腰,看着樑伯承,氣勢洶洶的說,“什麼你樑家的孩子,涼涼是我生的,留個大名給你已經很夠義氣了好嗎?你想怎麼着,造反嗎?”
樑伯承看着林靡的樣子,心裡有些想笑,看着兩邊對峙的姿態,就算是造反,也應該是你林靡造反吧。
只是臉上依舊波瀾不驚,樑伯承看着林靡,並沒有跟她爭論,只是淡淡的開口接着說,“我剛剛問過醫生了,涼涼已經退燒了,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了,我們就先回去了。”
說着轉身往病房外走,樑伯承走的不快,抱着小奶娃,一邊走一邊在心裡默默的數數,“一,二,三……”
林靡呆愣了三秒,隨即反應過來,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攔在樑伯承的身前,堪堪將他攔在病房門口。
樑伯承挑了挑眉看着她,“怎麼了?”
氣急敗壞的林靡並沒有看到樑伯承眼眸深處的一抹不着痕跡的笑意,她惡狠狠的看着樑伯承,“你剛纔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語氣裡已經有些威脅。
樑伯承一臉無辜的看着她,說,“涼涼是我的孩子,跟我走是應該的吧,你這是幹什麼?”
林靡冷哼一聲,“什麼叫跟你走是應該的?我們一沒領證二沒婚禮,只不過生了個孩子而已,而且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養到現在的,你不過就是提供了一枚小小的精子而已,現在有臉跟我搶閨女?呸,臭不要臉!”
林靡的無法無天讓樑伯承彷彿看到以前的她,聽了她的話心裡也是一疼,懷胎十月,獨自扶養孩子一年多,她過的一定很難。
心裡一軟差點就沒忍住將她擁進懷裡,可是樑伯承想到她能一次兩次毫不遲疑的離開,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有第三次,他不能允許那樣的事發生。
所以他看着林靡,淡淡的笑了笑,說,“那我們法庭上見?”
直到這一刻,林靡才知道樑伯承原來是來真的,她看着樑伯承,有些難受,好不容易重逢,她還有孩子做籌碼,可沒想到轉眼孩子到了他的懷裡,而自己竟然,毫無存在的意義!
這怎麼能忍!
可是這個男人是自己想要的啊……她還沒把人哄好,總不能真的跟他上法庭吧。
那多不利於家庭和諧。
軟了下來,林靡試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她看着樑伯承說,“那怎麼辦,涼涼還小,她需要媽媽啊,沒有我的話,她肯定適應不了的,這麼小的孩子,你真就忍心讓她那麼孤單嗎?”
樑伯承滿不在乎的說,“沒關係,找個保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