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周紹文不住的看錶,已經好幾個小時了,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再次站起來,有些不耐煩的走來走去,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手術室上面的紅燈滅掉,手術室的門從裡面打開。
周紹文幾乎是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抓住護士的胳膊,“怎麼樣?怎麼樣?”
護士被嚇了一跳,差點叫出聲來,主治醫師從裡面走出來,將護士拉到身後,又把臉上的口罩摘下來,看着周紹文說,“手術很成功,周先生,你可以放心了。”
周紹文猛的鬆了一口氣,只是這口氣還沒有鬆完,就聽到醫生接下來的話,“只是樑小姐的體質太差,後續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嚴格來講,只要過了這幾天危險期,傷口不發炎不惡化的話,基本上就沒有什麼問題了。”
周紹文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看着他們將樑景推出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流了太多血,嘴脣蒼白,臉色白的近乎透明,睫毛微微的顫抖,似乎是要醒了,周紹文屏氣凝神的看着,可樑景卻沒有睜開眼睛。
跟隨着樑景一路回到看護室,衝着護士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先出去。
看護室的門重新關上之後,周紹文嘆了口氣,看着病牀上的小人,心裡有些異樣,他竭力忽略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聳了聳肩,他假裝若無其事的樣子看着昏睡中的樑景,聲音滿不在乎,“吃那麼多藥幹嘛?想死嗎?想死的話爲什麼不直接吃安眠藥?敵敵畏也行啊!吃這種能救過來的藥,又死不了,折騰別人也折騰自己,就爲了做個秀,你做給誰看呢!”
他只顧着說這些話,好像這樣就能證明自己並不在乎,可是他沒有看到,病牀上的女人,睫毛動了動,忽閃之間,卻並沒有張開眼。
似乎是覺得還不夠,周紹文坐在病牀邊,看着樑景身上的管子,冷哼一聲,“就爲了讓林靡更加喜歡你,繼續幫助你給你花錢,你就將自己弄成這個樣子好讓她同情心疼?樑景,以前我可沒覺得你心機這麼深,簡直是蛇蠍心腸!”
說完,周紹文覺得心裡痛快了一點,看了一眼仍舊緊閉着雙眼的樑景,他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走出了看護室。
“你們好好看着她,絕對不能再出任何一點意外,不然的話,我扒了你們的皮!”周紹文看着外面的護士和護工,出聲警告,又轉頭看了一眼裡面病牀上躺着的女人,然後轉身離開。
他下樓之後,原本應該依舊在昏睡的樑景卻睜開了眼,看着天花板,神色淡淡的,眼角卻滑下來一滴淚。
原來在別人眼裡,自己是這樣不堪的一個人,樑景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心裡的委屈從來沒有人可以說,即便是受了這樣的侮辱,也只敢在周紹文走了之後,才睜開眼偷偷哭泣。
她真的是個沒用的人,跟小靡姐差的太遠了,怪不得大家都喜歡小靡姐。
樑景越想越難過,越想越委屈,卻又不敢哭出聲。
很久之後,她的眼淚漸漸止住,目光變得堅定了起來。總有一天,她會變成一個小靡姐那樣的人。
沒過多久,護士就端着藥走進來,提醒她,“樑小姐,該吃藥了。”
樑景微微點頭,擡手碰了一下眼角,確定沒有溼潤的痕跡才放下手。
藥片是有安眠功能的,樑景本來就是提前醒了,身體很虛弱,吃了藥沒多久就陷入沉睡中。
周紹文離開戒毒所,開車往回走,一路上他都在出神,好幾次差點撞上迎面而來的汽車。
回到別墅的時候,林靡依舊在睡覺,周紹文拎着那份已經涼透了的飯菜,站在林靡的臥室外面,手擡起來在門前舉了很久,終究還是又放下了。
嘆了口氣,他提着飯菜轉身下樓,將手裡的東西扔在垃圾桶裡,然後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就去睡了。
第二天林靡起牀之後,在客廳裡坐立不安了一個上午,卻又不敢再去催促樑伯承的事,只能看着周紹文抱着個電腦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在幹什麼。
下午的時候,林靡終究是沒有忍住,問周紹文,“事情怎麼樣了?你至少跟我說說進展吧。”
周紹文聳聳肩,一副無可奉告的模樣,林靡頓了頓,拿了外套,扔下一句,“我去看看樑景。”
就要出門。
周紹文愣了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想要阻止她去戒毒所,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看着她走出大門。
半晌,他拿出手機給樑景發了一條短信。
“昨天的事,別告訴林靡,她會擔心。”
林靡從樑伯承的別墅裡出來,卻並沒有去戒毒所,她的心裡很煩亂,什麼都不想做。
打了個車,一直到樑伯承的公司,從外面看公司好像並沒有什麼異樣,似乎樑伯承的消失對公司的運營並沒有什麼影響。
可是走進大廳就能夠看出區別來了,這個時間正是員工吃了午飯回來上班的時候,往常公司大廳裡會有很多的人進進出出,可是今天回來上班的人寥寥可數。
就連接待處,原先的兩個人現在也只剩下了一個人。
林靡見到這樣的情景,心裡有些難受,站在大廳裡頓了一會兒,正想上樓去看看,就聽到身後有人叫自己,“林靡!”
林靡聞言回過頭去,看到陳助理驚喜的一張臉,她大步朝自己走過來,激動的抓住林靡的胳膊,笑着說,“你怎麼過來了?樑總的事解決了嗎?”
林靡頓了一下,搖搖頭苦笑道,“還沒有。”
陳助理的神色一下子黯淡了下去,有些失望的說,“這樣啊。”
頓了頓,陳助理拉着林靡,說,“你今天怎麼過來了?有時間我們一塊坐着說說話啊,我們倆好久沒見了吧?”
林靡點點頭,跟陳助理確實是好久沒見了,樑伯承沒出事的時候,自己就一門心思的想要做樑伯承背後的女人,一直也沒來過公司,如今樑伯承一出事,她也是直到今天才想起來到公司裡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