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蘇城一向知道向安之的酒量,自從她在他面前灌了一瓶洋酒進了回醫院之後,但凡有他在的場合,便滴酒都不再讓她沾,可這一次,他卻任由方姐把她灌得酩酊大醉。
方姐也喝得有些高了,卻還算清醒,指着靠在戴蘇城懷裡不省人事的向安之,報怨道:“戴先生你真的,也不知道給老婆擋擋酒,你看都把人喝成什麼樣子了?”
“不都是你灌的麼?”戴蘇城低頭看着懷中睡得如嬰兒般無辜的向安之,隨聲說道。
方姐顯然不大愛聽他這話。“哎?你是她男人哎,我灌她你就讓我灌啊?要是有人想把她搶走,你也就拱手相讓唄?”
“除非我死。沒有人能把她搶走。”他淡淡的迴應道,臉上也沒什麼變化,只是眼底沉澱出的那一抹近乎於瘋狂的偏執和殘忍,讓人不寒而慄。
方姐晃了晃腦袋,再定睛看時,卻又只是平常模樣。她撓了撓頭,難道眼花了?
“方姐,幫我們準備一個房間吧,安之需要在你這裡休息一下。”方姐正在糾結納悶,聽見戴蘇城說。
她回過神,輕快答應道:“嗯好,書房可以吧?”
戴蘇城點點頭,懷裡的向安之不安的動了一下,伸手緊緊抱住他的胳膊,他伸手做了個噓的動作,方姐了馬上噤了聲,輕手輕腳的出去了。這裡戴蘇城垂眸看着向安之紅樸樸、如桃花般明豔的小臉,像貓一樣縮在她的臂彎裡,從未有過的嬌憨可愛,不自覺的彎起脣角,眼底涌上無盡的溫柔,心裡某個地方瞬間柔得像一灘化開的水。
她長年心思沉重,無人分擔,也不願與人分擔,好像一個人什麼都拋得開,捨得下,輕鬆無比,而事實上,或許連她自己也沒有覺察到,她活得有多累。
如果能偶爾讓她完全放鬆的安然入睡,就像現在這樣,即使是用酒精麻醉,他也不介意。
向安之這一覺睡得很長,從中午一直睡到後半夜,被嗓子裡火燒一樣的灼痛感折磨醒,迷迷登登的想從牀上爬起來,剛動了一下,一陣猛烈的眩暈噁心感,又讓她重重跌了回去,瑟縮成一團,本能的呻吟出聲。
“安之?”牀頭燈啪一聲亮起來,戴蘇城機警的支起身子,傾俯在她上方。“要喝水嗎?”
他拂開她額着的亂髮,看到向安之半埋在枕頭裡,皺皺巴巴的一張臉,一副難受至極的樣子,他馬上坐起身,把她扶起來抱在懷裡,溫聲輕語的問道:“很難受嗎?”
向安之半眯着眼睛,模模糊糊的點頭,更深的扎進他懷裡,似在尋求一絲安慰,孩子一般。
戴蘇城頓時懊惱起來,後悔不該給她喝那麼多酒,一邊拍着她的背,一邊伸手倒了杯之前準備好的溫開水,小心翼翼的端到湊到她脣邊:“來,喝口水就不難受了。”
她信以爲真的喝了一口,再喝一口,頭仍舊痛得要裂開一般,他再哄她喝第三口,她緊抿着嘴巴,任性的搖着頭,怎麼也不願意再張嘴了,兩隻小手胡亂的揪住他胸前的衣服,囈語般道:“……戴蘇城……你又欺負我……”
戴蘇城僵硬着身體,強行抑制住某種男性的衝動,無奈的盯着她在他胸前摸索的手,低低地咕噥了一句:“到底是誰在欺負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