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來遠號的尾部主炮被敲掉後,鎮海號所率領的分艦隊與俄國艦隊的戰鬥徹底失衡!用不了多久,來遠和濟遠就會崩潰,而隨後在兩艘俄國新式戰艦的夾擊下,鎮海號被摧毀也只是一個時間問題。不過恰在此時,致遠號的到來,讓已經傾斜的天平又重新回去了點!
不得不說,威廉懷特爵士的設計產物還是很不錯的,單純從技術上來說,在1887年,能在一艘2000噸出頭的戰艦上按上3門210炮和4門150炮,並且保證有18節以上的航速及比較好的適航性外加2到4寸的穹甲,這個性能在當時絕對算得上一流水平!(因爲北洋沒錢,所以買的時候少了2門150炮)當致遠號上的3門8寸炮和側弦的2門6寸炮投入戰鬥時。致遠號上水兵的高超素質和相對更強的火力讓局勢又重新平衡起來。
“見鬼,後面兩個慢吞吞的傢伙怎麼還沒上來?”珍珠號艦長埃文斯基低聲咒罵道。就在1分鐘前,2發8寸高爆彈一發命中了珍珠號的艉樓,另一發則打在了一門6寸炮的下方,雖說厚重的裝甲擋住了這一擊,但是巨大的震動和燃燒還是廢掉了炮位下的揚彈機!隨着中彈數量的增加,戰艦上的火勢有了進一步擴大的趨勢,雖說關鍵部分被裝甲保護,短時間內還沒有威脅,但是戰艦其它地方可是要被燒成灰了!
“大人。您看後面是什麼?”就在北洋艦隊逐漸搬回局面的時候,一名傳令兵指着身後海面上突然出現的兩個模糊的身影說道。
“糟了,俄國人的援兵到了!”沈壽昌心中暗叫不好。遠處的那兩個影子肯定不是徐傑的艦隊越不可能是林永升的艦隊,林大人的艦隊不會那麼慢。徐大人的戰艦不會那麼小!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俄國人的兩艘慢船了!現在北洋艦隊本身就已經處於不利的地位了,再加2艘船。那北洋艦隊陣線很可能立即崩潰!
“我們怎麼辦?”就在濟遠發現對方的同時,鎮海號上的葉祖硅和丁褶謙也發現了那兩艘戰艦的身影。一旦對方加入戰列。那結局將是災難性的。豆大的冷汗從葉祖硅頭上流下來。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繼續堅持,再多等幾分鐘!也許情況就會改變!”葉祖硅深吸一口氣說道。
“老葉,再晚點可能就跑不了了!”丁褶謙有些驚慌的說道。
“我們航速不夠快。如果現在走。不但鎮海4艦可能一艘都跑不出去,恐怕前面的定遠和鎮遠也會被夾擊!那時候,就全完了。”葉祖硅頓了頓接着說道:“如果我們能保證陣線的穩定,至少在我們垮掉之前,北洋艦隊還不會全軍覆沒!定鎮說不定還有機會撤離。”
因爲北洋艦隊本隊的切入位置不一樣,加上天氣因素,所以,葉祖硅不知道,此時的定遠和鎮遠比鎮海帶領的3艘戰艦還要慘!但是葉祖硅的決定所帶來的影響卻是十分巨大的。因爲鎮海等4艦堅持戰鬥,使得位於戰列後方的4艘俄國戰艦無法迅速與留裡克號和巴揚號匯合。而在海戰中,戰機稍縱即逝。正因爲時間上的延誤,使得歸遠3艦可以在幾乎沒有外力干擾的情況下,將留裡克打傷,使其因爲大火而暫時退出戰鬥。
而留裡克號的受創,讓馬卡諾夫對局勢出現了誤判。在留裡克號發生火災,巴揚號被中創。而且在林永升艦隊已經殺到,徐傑艦隊可能隨時殺到的情況下,在不清楚後隊戰況而下達撤離命令。這本身是無可厚非的。而因爲這一切,最終讓北洋艦隊本隊避免了遭受更加沉重的打擊!
“大人,來遠艦和濟遠艦脫離了陣列,開始向俄國增援艦隊方向前進!”就在這時,傳令兵大聲說道。
“什麼?”葉祖硅和盯褶謙大驚失色,急忙跑到觀察孔旁向身後望去。只見已經失去後主炮的來遠號和濟遠號同時打出旗語:“各位努力,吾先走一步。”隨後,來遠號和濟遠號脫離了戰列向後面兩艘俄國巡洋艦駛去。
“他們這是在爲我們爭取時間啊!”盯褶謙心中猛的一緊。他知道,來遠號和濟遠號此去可謂是自尋死路。雖然剩下的鎮海號和致遠號要面對2艘各國7000噸級巡洋艦,但是綠松石號和珍珠號已經交戰多時。尤其是後面的珍珠號,開始以一敵二問題不大。但是當致遠號加入後,三艘戰艦的苦味酸高爆彈卻將後者的非防護區燒得夠嗆。戰鬥力暫時有所下降。所以致遠好本身並不太危險。
但是後面上來的兩艘俄國戰艦可是還未遭到任何打擊,其中一艘是5000噸級巡洋艦,另一艘是3000噸級巡洋艦,前者有12門6寸炮。後者有6門寸炮!而來遠和濟遠所有火炮只有4門8寸炮和1門6寸炮。俄國人在火力上佔有壓倒性優勢!雖說俄國人的船比較老了,但是來遠號和濟遠號在海戰中已經受損,航速上也跑不過這兩艘老艦。可以說,雙方一旦交手,結局在交手之前就已經定下了。
面對幾乎是必死的結局,來遠號和濟遠號沒有表現出一絲的猶豫!兩個北洋艦隊的老兵拖着已經殘破的身軀,在波濤中奮力前行,用自己單薄的身軀去迎擊遠比自己強大的多的俄國戰艦!用自己的生命用官兵的熱血爲北洋艦隊爭取一個生的機會!哪怕只是短短的幾十分鐘時間!
“爲了勝利,沒有什麼不是可以犧牲的。平遠號,經遠號,靖遠號已經離我們而去了,因爲他們的堅持,北洋艦隊贏得了一場又一場的勝利,現在輪到我們了,我們自然不能讓先烈們看笑話吧?”邱寶仁頗有些自嘲的說道。
短短十幾分鍾後,北洋艦隊和俄國艦隊中最慢的戰艦之間的交戰正式拉開序幕!戰鬥剛一開始,密集的彈雨就將來遠和濟遠壓得擡不起頭來。每發射一發8寸炮彈,對方都會以8發以上的6寸炮彈回敬,雖說俄國人的精度不高,但是足夠高的射速完全彌補這一切。
“拼了。”面對這種局面,沈壽昌看了一眼同樣在彈雨中掙扎的來遠號,“離開隊列,我們發動魚雷攻擊!”旁邊的傳令兵點點頭,轉身跑去,臉上沒有一絲的恐懼和猶豫。幾分鐘後,濟遠號再次脫離了陣型,向着不遠處的俄國艦隊橫切過去。在鍋爐室的司爐們拼命的將煤填進鍋爐中,配合上強壓通風送進的大量空氣,濟遠號的航速被提到了最大!如同一支離弦之箭一般向着俄國艦隊中的科爾尼諾夫海軍上將號衝去!
“瘋子,這簡直就是一個瘋子!”俄國人一邊咒罵一邊盡力規避,同時,兩艘戰艦上幾乎所有可以用的速射炮都瞄準了濟遠號。6寸炮和3磅炮的炮彈如同下雨一般落了下來。隨着距離的接近,越來越多的炮彈落到了濟遠的甲板上!脆弱的艦體已經很難承受如此密集的打擊,不是傳來的金屬斷裂聲和甲板上的大火預示着這艘已經有10多年艦齡的老艦終於支持不住了!
終於,濟遠號船首的雙聯裝8寸炮在10幾秒鐘內被3發6寸炮命中,整個炮罩被打得四分五裂。2門8寸炮也終於停止了轟鳴。一門被炸成兩段,飛起的半截炮管將濟遠號的前甲板砸出了一個大洞,另一門8寸炮的炮架被擊毀,火炮從炮架上滾落了下來。
“就差一點了。”沈壽昌看着不到500米遠的敵艦,眼神中充滿了遺憾。雖然距離不遠了,但是濟遠也沒有機會了,船首中彈太多,密集的6寸炮彈幾乎將濟遠的整個艦艏都打沒了,大量的海水從破口處涌入,即使損管人員再努力,濟遠號也無法再前進半步,隨即,船首慢慢的沉了下去,尾部高高翹起,螺旋槳還在不甘的轉動着,但是結局一定。
“我們繼續射擊嗎?”一個俄國軍官問道。
“算了,對方已經戰沉,射擊落水人員違反了國際慣例。”科爾尼諾夫海軍上將號的艦長伊萬諾維奇搖搖頭說道,一個真正的海軍只得所有人敬仰。戰爭的目的已經達到,那麼無謂的殺戮就不需要了。這個觀點在俄國艦隊中很另類,但是伊萬諾維奇還是打消了屠殺落水士兵的念頭。
“另一艘清國軍艦也要發動碰撞戰術!”就在此時,來遠號也開組馬力衝了過來!“看來我們是在和一羣亡命徒交戰!他們根本不懂戰術!”一個參謀咬牙切齒的說道。
“規避,保持距離。”伊萬諾維奇平靜的說道。此時,平遠的航速也提不上去了,自己只要保持距離,就能用艦炮摧毀對手。
“艦長先生,前面的珍珠號突然發信號,要求艦隊撤離!”就在此時,副艦長指着遠方的珍珠號上發出的燈光信號說道。
“出什麼事情了?難道北洋快速艦隊感到了?”伊萬諾維奇看着遠處的珍珠號自語道。就在此時,綠松石號放棄了與鎮海號的糾纏高速脫離。而珍珠號也停止了對致遠號的炮擊追隨綠松石號離開戰場。
“看來出事了,我們走吧,一分鐘也不要耽擱。”伊萬諾維奇命令道。
“可是來遠號已經快被擊沉了!”一個軍官表示反對。
“再不走,我們可能就走不了了。”伊萬諾維奇沒有理會對方的意見,繼續命令道,他有一種預感,戰鬥,纔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