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白的月光,從落地窗外照了進來。她的臉色是慘白的,有幾縷長長的頭髮灑在雪白的枕頭上。雪冷的月光,雪白的牀,雪白的被單,雪白的枕頭,雪白的病服,加上慘白的臉。也就是那幾縷頭髮顯得那麼突出!她整個人也顯得那麼像一個正在墜入凡塵裡的靈魂!有一種虛無縹緲得讓人有種極其不真實的幻覺!
穿着白大褂的醫生顰眉看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男人。
“你們到底對她做了什麼?以至於讓她的精神出現了這樣的狀況?”
男人沉默了許久,最後才冷森森地答道:“不是被嚇到的?”
醫生冷笑:“嚇?虧你想得出來!”
“……”
“這孩子,一定經歷過了許多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她很堅強,但是那只是一種表象。”說到這裡,醫生頓了頓,再次看了一眼身邊那個冷鼻子冷眼的男人“不要以爲她一直都很快樂,也不要以爲她一直都很樂觀!要知道,她內心中那隻裝着痛苦記憶的盒子,是會打開的!人類的心理是最奇妙的東西。我不是心理學方面的專科醫生,如果你願意,我爲你介紹幾個知名的心理醫生。或許在他們的幫助下,這孩子會看淡那個“沉重的盒子”也不一定。”
說到這裡,醫生順着男人的目光,看向了躺在病牀上的女孩子的眼角上……
一顆鑽石一樣的淚珠緩緩從她的眼角滑出。這顆“眼淚鑽石”雖然璀璨,美麗。但是,在月光下閃動着卻是淒冷和酸楚的流光……
伸出食指,輕輕擦掉那顆“鑽石”,他看着她那蒼白的臉龐有些怔仲。
醫生看着那個渾身冷漠的男人嘆了口氣:“你想好了嗎?”
冷漠男人斜睇了一眼醫生:“什麼意思?”
“這孩子或許並不適合你!因爲,你無法給她安全感!你無法給她最平凡的生活!”醫生聳了聳肩對此表示遺憾。跟着這個傢伙註定要和無盡的爭鬥和危險爲伍。這個女人能承受嗎?那樣的可怕可是常人難以想象的呀!
“……”
“對了……這個世界上,有一種珍惜叫——”醫生轉過身幽幽地呢喃着最後兩個字——
“放手!”
“……”他站在月光中看着醫生走出病房,順手帶上門之後。他這才轉過身看着她……
他記得在小巷子裡,他們被一羣大漢圍住的時候。她就曾身體發抖,細柔的小手緊緊地拉着他的襯衣,頗爲自責地說過:
“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那時,他沒有在意……
後來,在街上他們被圍住了之後。她說的是:“求你們了,快走,別管我……是我連累了你們……會死的……你們再在這裡呆下去……你們會死的……會死的……”
看到她空洞的雙眼時,他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修長的手指在她那細膩柔滑的臉頰上游走着……流連着……
放手?
想到這個詞語,他冷眼倏然微眯,一股雷霆萬鈞之勢瞬間從他的身上噴涌傾瀉……那駭人的氣勢讓人不得不相信,他就算想毀掉地球都沒有人能有那個力量和他相抗衡。
雙手撐在她的頭側,俯身靠近她。清麗的五官,長長的眼睫、緊閉的雙眼,蒼白得像失色的花ban的脣……
月光下,她那細柔的肌膚上的汗毛像是水蜜桃上的絨毛一樣。一股異樣的甜香從她的肌膚上散發出來。像是受到了某種蠱惑,他那冰冷的脣輕輕印在了她的脣上……
翌日
當她從冗長的睡夢中清醒過來後。她敲着發脹,發痛的腦袋,想了半天才想起自己昏睡之前發生的事情。唔……脖子還有些痛。好像被什麼東西砍了似的。她偏着頭,鼓着腮幫子,睜圓大眼睛想了半天,最後將這一責任歸咎爲因爲睡覺時睡姿不大優美,導致睡失枕了所致。
擡頭掃了一圈兒病房,她發現牀頭櫃上好像放着一摞什麼東西。她抓了過來一看……只看了一眼,她便苦笑不已!
有了這些東西,她就能正兒八經地走出埃及,以過去的身份活繼續生活着。
她不想去想冰山大哥爲何會突然將這些證件幫她張羅妥當。也不想去想冰山大哥爲何會不告而別,更不想去去想自己爲何會昏睡在醫院的病牀上……
冰山大哥是一個肯那樣幫助她的外人。她不是傻瓜,不是不懂報答。只是她這個人是掃帚星轉世。凡是真心和她走近的人,愛着自己的親人。他們都沒有一個……想着自己以往的“彪炳”篇章……她不自覺地心頭髮冷。
她真的很害怕……他是個好人,她不能連累他
“你不對我們老大好奇?”
“每一個人都有秘密!”
“爲何我要告訴你他的名字,而你卻拒絕?”
“名字,是這個世界上最短的符咒,這符咒能讓人生,也能讓人死!”
醫生站在偌大的醫院裡看着天上的白雲,嘴裡呢喃着卓婉瑩給他的答案!
許久,醫生苦笑了一下,彷彿嚼明白了話裡的意思。對着天上一架飛往法國的直升機嘆喟道:“老大!我真服了你了!”
血雨腥風,將會再次降臨人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