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經過精心改裝後的汽車,行駛在崎嶇的盤山公路上!莽莽青山,樹影森森,松濤陣陣!
墨綠色的車身很有裝甲車味道,而實際上,這輛車也確實能夠在戰場上行駛,也能確保車裡的人能安全無虞!
天上下起了雨夾雪,寒冷的氣息像是無孔不入的觸角,緊緊抓住人類那脆弱的神經末梢,促使人從內心深處感到深深地顫抖。
她擡頭從後視鏡裡可以看到,馮叔叔緊繃了臉掌控着手裡的方向盤。阿姨抱着她和婷婷。嘴裡呢喃着溫柔的話語,輕輕地安撫着懷裡的孩子們。阿姨的懷抱很溫暖,她和婷婷不一會兒就不再發抖了。
這時阿姨纔開口:
“覲熙!你父親……真的……”
馮叔叔點了點頭冷笑:“難以想象是吧?策劃這場殺戮的人確實是我父親馮玉亭!可笑的是,他居然還道貌岸然地指責其他的侍衛家族沒有及時來救援。”
“我們既然已經知道了真相……”
“這件事情他必須要保密,任何一個知情的人……以他的爲人看,他是不會放過我們的了!”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寶寶絕對不能出什麼事情。她可是皇夫人的孩子。”
“將寶寶送回家,然後找皇先生商量,下一步該怎麼走。皇先生的勢力很大,馮玉亭再囂張也是暫時有所顧忌的。只要我們能有喘息的機會,然後再揭穿馮玉亭的真面目!”
“是啊!皇夫人和皇先生不想打擾宗主和寶寶相處,因此纔沒有來接寶寶回家的。現在我們送寶寶回家,就可以順便找皇先生了……”
“嗯!”馮叔叔點了點頭。
這時,路邊上響起了鞭炮一樣的槍聲!毫無疑問,他們被襲擊了!車子裡所有人的心陡然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媽媽……”
“阿姨……”
兩個孩子驚恐地抱在一起向女人的懷裡躲。
“孩子們別怕……我在這兒……乖……覲熙……是不是……”
“他們追來了!”馮叔叔冷靜地點了點頭。從懷裡掏出了手槍!一邊還要使出了渾身解數飛奔在九曲十八彎的盤山公路上!時刻擔心着山上的人丟下來的炸彈!
那“咻咻咻咻……”飛過他耳邊的子彈聲,和子彈打在鋼鐵車身上的那些“鏘鏘鏘……”聲,讓人聽了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阿姨狠狠的抱着孩子們。徒勞無功地試圖捂住兩個孩子的耳朵!
馮叔叔搖開了車窗,一手掌握着方向盤,一手拿着手槍向車窗外射擊。“嘭……”一聲巨響,一輛車子滑出了車道撞向了路邊的一塊巨石上。然後,火焰瞬間燒紅了半邊天。馮叔叔開着車子快速掠過那堆火光,繼續往前狂奔。
從車窗外飄進來的雪和冷雨打在了她的臉上。她伸手抹了一把!很冷……而馮叔叔那緊繃的側臉也一直烙進了她的腦海。阿姨在哭,默默地流淚。她知道,阿姨在害怕。但是阿姨卻一點兒沒有放開自己。阿姨的懷抱是那樣的溫暖……
婷婷和她抱在一起,婷婷在哭。卻還要不停地對她說:“寶寶不怕!姐姐會保護你!”婷婷大她三個月,因此婷婷一直都說自己是寶寶的姐姐!她一直堅持自己是寶寶的姐姐……一直堅持……
“姐姐不哭!寶寶沒事!阿姨不哭!我們一定會安全的!”她安慰着她們。面對着槍林彈雨,她能做的似乎就是這些了。因爲,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做什麼了。她不只一次在想,要是自己能有哥哥那樣厲害就好了。至少,還能幫助馮叔叔對付那些來襲擊他們的壞人。可是,她現在只能安慰阿姨和婷婷姐姐。
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你是不是真的逃走了?是不是因爲寶寶太調皮了,你逃走了?
她一邊擦着婷婷和阿姨臉上的淚水,一邊如是想着。
車子突然顛簸了一下,阿姨低呼一聲。看了一眼馮叔叔,然後眼淚越流越多……更加努力地抱着懷裡的孩子們。她也想看看馮叔叔怎麼了。但是,被阿姨摁進了懷裡。她只聞到一陣血腥味!
車子被其他車子攻擊而滑入了車道外頭的樹林裡去了。樹枝拍打車窗玻璃的聲音,像是憤怒的耳廓子一樣。劈劈啪啪永不停歇……讓人的心提到嗓子眼兒……甚至無法呼吸!
當車子終於停下來之後。
阿姨快速將她和婷婷兩個孩子的衣服對調了。然後,艱難地將車門打開。藉着車子裡的燈光,她看到天上下起了鵝毛大雪!雪一片一片的像是漫天飛英……
風停了!
雪肆無忌憚……
阿姨抱着穿着她衣裙的婷婷哭泣着:“婷婷!爸爸媽媽對不起你!你穿着寶寶的衣服快跑……”
婷婷漂亮的雙眸看着她,笑着抱着她:“寶寶!姐姐會保護你的!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她伸手,抱着婷婷……可是婷婷將她一把推開,阿姨將試圖去拉婷婷的她抱進了懷裡。緊緊地禁錮住!一個手裡拿着槍的人跑到了車子這邊,查看了一番……然後大吼:“那個跑了的丫頭是天司家的!”
“不要啊!不要啊……你回來……不要……嗚嗚嗚……”她伸着小手,試圖去拉那個跑開了的小小身影。
“沒錯!天司家的丫頭跑了!”
“殺了!”
“嘭!”一聲槍響之後,不遠處的小小人兒頹然倒在了雪地裡!
“阿……”阿姨……不要啊!她哭泣着,阿姨捂住了她的嘴!一陣鬨鬧,一羣人往車子這裡跑了過來!
“馮覲熙死了!”
“這女人是馮覲熙的老婆!”
“殺了!族長交代,只要他們的女兒!”
“嘭!”又一聲槍響!
阿姨顫抖了一下,抱着她的雙手緩緩鬆了!溫熱的溫度在她的背上蔓延開來……
阿姨的嗓音依舊那樣溫柔……
“活着……就有希望……”
這是阿姨,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站在莽莽雪地裡看着漫天的鵝毛大雪!她感到自己是那樣弱小,婷婷倒在了不遠處,阿姨躺在她的腳邊,叔叔在車子裡不動了!
可是,他們之前還是好好的呀!
怎麼,現在都不理她了呢?
她被人拉着,她無力反抗!
回頭,她看到有人將阿姨和婷婷的屍體丟進了車子裡。然後,一把火將車子點燃了……
轉眼間,這片火海發出了巨大的噴泉,直射着火熱的舌頭衝向冷眼旁觀的天宇。火柱在頂上鋪展開來,形成熊熊烈焰的枝條和羽毛。然後風借勢飄送着它們。讓他們變成了金線,變成了一團團毛髮和火星。夜色變得更加明亮,整個夜空似乎不僅浮現着亮光,而是浸透了火焰。嗶啵聲不絕於耳……
紛飛的火星子在夜空中閃爍着,她感到臉上的淚好冷!
“對?...
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們……對不起……對不起……”她不停地呢喃着……
後來,她聽到了一陣密集的槍聲!
拉着她的人不知何時放開了她。
她怔怔地站在雪地裡,仰頭看着天上的雪!
風吹動她的頭髮和身上的衣裙……
她站在雪地裡,身上染滿了阿姨的血。
周圍不知何時靜了下來,很安靜,很安靜……
她突然想起飛雪表姐曾經對她說過的話:“寶寶!你今後一定要堅強!”
她沒有哭!
她只是很安靜地站在茫茫雪地裡。表姐說一定要堅強。
因此,她不哭!
可是,她的心好疼!
真的好疼……
她甚至不敢轉身去看身後那片沖天的火……
雪很大
風突然吹了起來
好冷……
陽光由窗簾的縫隙射入,灑落室內。玫瑰插花放在她的牀前。屋子裡瀰漫着甜絲絲的香氣。
暖暖的陽光,烘得人全身酥軟,柔和的光線。穿着白色絲質睡衣的她靜靜地躺在牀上,那黑緞子般的頭髮披散在牀單上!膚色雪白,紅脣粉嫩如花瓣,長長的眼睫毛猶如兩把小扇子。
雪嫩的肌膚活似剛凝固的果凍,由白裡透出水漾的紅暈,細緻的嬌俏模樣彷佛輕輕一碰就會滴出。
她臉頰下的枕頭一片淚溼!
她睜開了雙眸!
很平靜!
看上去她很平靜,但是她臉上卻滿是淚水!
她笑了笑,可是淚水越來越多!
“寶寶!姐姐會保護你的!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婷婷曾經對她這樣說過!
“姐……姐……姐姐!”她柔嫩的脣緩緩吐出這幾個字!
環視了一圈兒房間。
她伸手將臉上的淚水抹掉。衝進了衛生間將衛生間的門關上,快速洗了把臉。她不想讓他知道她哭過……她不想讓他爲她擔心!她不想讓他爲她操心!
背靠着衛生間的牆壁,她緩緩蹲下了身子。將頭埋在胸前。
雙手狠狠地掐抱着手臂。手指狠狠陷入臂肉……
手臂不疼!
因爲,疼的是心!
“叩叩叩……”
洗手間的門被人用指節輕輕敲響了幾聲。
她霍然擡頭。心知,一定是他開完了視頻會議,從書房裡回臥室瞧她不在牀上睡午覺。於是在找她了。她像平日裡一樣懶洋洋地應了一聲。然後,起身看着鏡中的自己!
好好地洗了把臉之後,她在鏡中露出各種笑容。像過去一樣“鍛鍊”臉上的肌肉。過去,她是害怕大舅會擔心她。現在,她是害怕冷紫辰會爲她操心!
於是,她笑了!
笑着走出了洗手間……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絲質襯衣。微敞的衣領襯上他白瓷般的肌膚透着一股寒雪一般的氣息。當他確定她安然無恙地站在他的面前了之後。他走上前來,輕輕將她攬入懷中,柔韌的而結實的身軀緊緊地貼上她的嬌柔,低頭呼吸着她芬芳的氣息,屬於他的灼熱體溫包圍了她。
“呵呵……我沒事!沒有做噩夢!真的!”
“……”
他看着她,以指尖描繪着她柔軟的脣瓣。
“呵呵呵……”她失笑不已,伸手揉了揉他精緻的臉頰“你最近太緊張了!”
“……”
他那原本就森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銳利。
某兔子嚥了口唾沫!她的目光被他緊緊纏住,根本掙脫不開,只能愣愣地、專注地看着他。
而他,則像是要徹底看透她的心思一樣,仔細看着她臉上和眼中的每一絲變化。絕不放過任何一絲細微的細節。
最後,他薄薄的脣張開,冷森森地吐了三個字!
“你撒謊!”
“我……”想要騙他實在太困難了!爲了讓他不再追究,她咬了咬脣。突然抱住他的脖子,柔嫩的脣貼在了他的薄脣上。
他的大手輕撫她柔滑細緻的肌膚,描繪着她的下顎。他的自制力驚人,沒有被她那幼稚的誘惑而上鉤。
“這招不管用!”他的脣在她的脣上張合着。冷颼颼地對她的行爲下了最後鑑定。
“我……冷紫辰!”她垂下了明亮的雙眸嘆了口氣。
“嗯?”
他離她好近,他噴出來的灼熱鼻息打在她的臉上讓她忍不住輕輕顫抖着。雖然他們的關係很親密了,但是她依舊很羞澀。她想躲避,他霸道地捏住了她的下頜,逼她正視他!看着他!
“我……”她攪動着小手!
慢慢地……羞澀褪去!
她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馮叔叔,阿姨和婷婷……她眼中就倏然起了一層水霧。淚珠如雨下。可是,她依舊在笑。很堅強地笑着……
那樣的笑扯痛了他的心……
“我真的是不祥的對嗎?”
“不!”
“我會害死很多人是嗎?”
“不是!”
“凡是和我有關係的人都會死是嗎?”
“不是!”
“可是,我好害怕!”
他那一貫冷然的雙眸微微柔和,輕輕地張開薄脣貼上她那張合不停的蒼白柔脣……將她所有的話語都吞進了胸膛……
脣舌溫柔到不帶任何侵略地安撫着她的每一根神經,讓她的情緒慢慢平靜了下來。直到她最後緩緩地,在他的熱吻下閉上雙眸,柔順乖巧地承受他最親密的掠奪!
一點一點地吻掉她臉上的淚珠,他緊緊地抱着她,在她耳邊呢喃:“我在這裡!”
“冷紫辰!”
“嗯?”
“我想爸爸媽媽了!”
她敏感地察覺到,他身體有點兒僵!
她馬上補充:“我想去墓地看他們了!”她沒有提及自己的親生父母。他一定以爲,她沒有想起太多!她這樣以爲。
而他的身體也漸漸不再僵硬!
“我陪你!”
她在他懷裡乖馴地點了點頭。
……
下午的陽光透不到地面,方纔還陽光明媚的天上突然跑出了薄薄的雨雲佔據了天邊。霪雨紛紛,天氣突然變得陰暗了不少。墓地沒有雜草叢生的景象。草坪經過悉心修剪,綠草沾滿小水珠,閃亮如同大片翡翠鋪在地上。青石磚鋪出小徑,引領訪客走進墓園。不遠處的教堂像是守護着這片墓地的護衛。
靜靜地,矗立着。
一排一排的墓碑,像是一個又一個默默站立在這片死亡之地裡的守望者。他們中有窮的,有富的,有平凡的,有顯赫的,有男的,有女的,有美的,有醜的,有年輕的,有老的,有正常死亡的,有非正常死亡的……
一座墓碑代表一個亡者……
史蒂文破天荒和馮震站在一起。靜靜地看着眼前的那兩座墓碑。
墓碑上名字是:卓逸軒,鍾縉婷。
從墓碑上的照片上看,那個叫卓逸軒的男人確實和馮震有幾分相似。
馮覲熙!
卓逸軒就是馮覲熙!
史蒂文看着身旁的馮震。馮震臉上的表情很複雜。史蒂文仰天嘆了口氣……
雖然他和馮震向來不和,但是他至少還沒有忘記自己的家族使命和誓言。
“馮震!”
“……”
“那個頂着卓婉瑩這個名字的丫頭確實是少宗主!”他見到過天司家的老總管周承棟,也和老總管談過。但是,他又自己重新調查了一遍。雖然花了不少人力和財力。但是,這是必須的。
最後的結果毫無疑問!
那個自認爲自己精明一世的馮玉亭,居然被早就死了的皇傾城耍了十五年!
多麼可笑……
“你終於肯相信了麼?”馮震瞟了一眼史蒂文。
對於馮震的諷刺,史蒂文大方地聳了聳肩:“和你鬥了這麼多年,已經成習慣了和你對抗。突然要和你合作了有點兒不習慣!”
“彼此!”馮震毫不客氣地回擊了史蒂文。
史蒂文笑了笑,然後回頭看到卓婉瑩和冷紫辰向這邊走了過來。然後罕有的,吊兒郎當地吹了聲口哨。
馮震自然也看到了來人是誰。
“看到了嗎?”史蒂文突然開口。
“什麼?”馮震看着那個抱着花的卓婉瑩,神情有些怔仲。
“‘伯爵’的目光在警告我們什麼!”史蒂文斜睨了一眼馮震。
馮震半眯着眼睛:“老頭子曾經派了個叫戴維斯的心理學專家,在取得鍾縉超的信任後,呆在她的身邊。爲她做過催眠。因此,有些事情她已經忘記了。”
“你怎麼知道的?該不是那死老頭兒派在你身邊的眼線,最後被你揪出來了之後告訴你的?”
“……”馮震決定不回答史蒂文的這個問題。
“催眠?那不是會把心裡的很多事情都會說出來?那麼,那個心理醫生應該已經知道了那孩子就是少宗主纔對不是?”史蒂文迷糊了。
馮震冷哼一聲看了一眼史蒂文:“你知道那個心理醫生是誰的人?”
“難道不是馮玉亭的人?”那是誰的?
“皇傾城!”
“……”史蒂文倒抽一口涼氣!又是皇傾城!那個男人都死了那麼多年了……
“既然是皇傾城的人,你說戴維斯會幫助誰?”
“那孩子!”毫無疑問嘛!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着事兒?
史蒂文嘆息着。他也不得不承認,那個姓皇的男人實在是太可怕了。要是他活到現在,那全部的人還不被他耍個半死?
“也正是因爲這一點,後來老頭子發覺戴維斯可疑了。這纔出手將躲在廟宇裡的戴維斯殺了。”馮震嘆了口氣。
“原來殺戴維斯的人是狐狸老頭。哼……一方面出錢請我殺戴維斯,一方面自己動手!最後把所有人搞得雲裡霧裡的。那老頭兒的表面功夫確實做得很到位。”
“兩面三刀是他的長項!今後,你會更加體會得到的!”馮震冷笑着拍了拍史蒂文的肩膀。一副哥兒兩好的模樣。史蒂文抖了抖肩膀瞪了馮震一眼,馮震垂眸警告似的冷哼:“待會兒,你最好不要多嘴!要不然我們會被‘伯爵’殺掉的!”
史蒂文回瞪馮震:“你以爲我是傻子麼?”
馮震冷哼:“誰知道?”
史蒂文皺眉,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適時對馮震的譏諷加以反擊:“我看倒是你,好像對那孩子表現出太多關注了。雖然我們是侍衛,但是我們不能干涉太多宗家的事情!這是侍衛守則!”
馮震一愣!脣畔漾起了一絲莫測的笑意!
但是,他的手卻輕輕地捏緊了兜裡的那隻錦盒。
手有些抖……
而他臉上卻一片雲淡風輕!
在那個飛英若雪的月夜!
那仰頭看着那漫天的若雪飛英的少女嘆息着對他說:“要是沒有這個家族,那麼你們應該會有更好的明天!
我在想,那個時候你們應該會得到屬於自己的快樂,屬於自己的幸福,屬於自己的微笑,屬於自己的人生旅途……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爲了某個人而活着,爲了某個人而奮鬥着,爲了某個人而拋卻自己的性命。而你們捨棄自己這一切的時候,卻僅僅是因爲強加在你們身上的家族規矩和信念!告訴我……”
……
“要是你現在就獲得了完全的自由了。也就是說,沒有枷鎖的束縛;沒有責任的桎梏;沒有固有的信念的存在,沒有從先祖那裡繼承過來的誓言……你已經完完全全自由了,你會做什麼?”
如今,當他站在墓地裡,看着那個抱着花束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女子的時候!
他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伯爵”手裡撐着一把黑色的大傘。渾身冷冽,卻默默爲她撐起了一片天空。遠遠看去就像一尊冰山一樣的守護神。
卓婉瑩抱着花往父母的墓地走來,一眼看到了馮震。認出了,他就是扔了她的藤籃的男人。雖然她大致想起了馮震是婷婷的哥哥。但是,她依舊感到恐懼。她的身形頓了頓,冷紫辰站在她的身邊。伸手,溫柔地將她的發別到耳後。
“別怕!”
冷冷的兩個字!卻像是有魔力一樣。她抿了抿脣,乖乖地點了點頭。她知道馮震恨馮叔叔,阿姨和婷婷!
但是,如今……
她鼓足勇氣走到了墓碑前站定!對馮震和史蒂文有禮貌地點了點頭。然後勇敢地站在馮震的面前,仰頭……
對着馮震露出了一個粲然的笑容!
柔柔地,很乖巧地喊馮震:“哥哥……”
馮震的身子顫了一下。苦笑……
看着那個蹲在墓前,伸出小手撫着墓碑上照片的女子!
史蒂文走到冷紫辰的身邊極其輕聲問了一句:“你是不是皇傾城的人?”
“……”
冷紫辰將手裡的傘全部移至那個蹲在墓前發呆的丫頭的頭頂。自己卻淋在雨裡。冷森森地站在當地,目光始終落在那個嬌小的女子身上。似乎他永遠都要這樣看着她。徹徹底底把史蒂文和馮震當成蝦米!
“真是個有夠冷酷和高傲的傢伙!”
史蒂文聳了聳肩。對冷紫辰這樣一個新加入的同盟者……
呃……毫不掩飾地表示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