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辰帶着趙梅子回到四合院的時候,飯菜都已經上桌了,現在天氣暖,煮好的菜依舊熱騰騰的。
王主任已經坐在了主位上,幾位大爺一旁作陪,隨着兩口子的到來,氣氛頓時更熱烈了。
張滿多、呂文彪和三大爺王斯文都沒想過王主任真的能來宋辰的婚禮上捧場,大兒子張福已經娶了媳婦的一大爺張滿多心裡懊悔,早知道當初兒子結婚的時候他也去請這位王主任來喝喜酒了,宋辰都能把人喊來,他這個四合院一大爺,軋鋼廠七級鉗工豈不是更有這個面子。
院子裡的人不知道,街道的王主任和宋家還有另一層關係。
王主任是軍人轉業,當年和宋辰的老子是一個連的,因爲這份香火情,在街道覺得宋辰一個人佔着七十多平房子太浪費,想收走其中一間的時候王主任纔會站出來,拍板留下這兩套房子,全都落在宋辰一個人名下,以後誰也搶不走。
不過當年的那點情份也就值得王主任幫他做這件力所能及的事,想要攀交情讓他幫忙做其他事,恐怕就不能夠了。
而且王主任是個正直嚴肅的退伍軍人,看不上宋辰這麼年輕就混日子的青年,也就是他想着宋辰結了婚可能會爲了家庭爲了妻子變得有擔當,轉變態度好好工作,他才願意過來。
“到時候了?”
“唱禮,一大爺隨禮六塊錢,祝小兩口幸福美滿,早生貴子!”
“二大爺隨禮五塊錢,祝小兩口佳偶天成,三年抱倆。”
……
是的,呂文彪在知道一大爺隨了六塊錢後,咬咬牙又追加了三塊錢,他這個二大爺不能比一大爺差,在軋鋼廠裡,他是二食堂的掌勺,承擔全場四分之一工人的伙食,他的功勞哪點比張滿多這個七級鉗工差了,在院子裡,張滿多是一大爺,他是二大爺,呂文彪心裡是不服氣的。
五塊錢隨禮,加上幫忙免費掌勺,呂文彪覺得自己的隨禮比張滿多大方多了。
……
“徐大媽攜兒子兒媳隨禮七毛錢……”
唱禮單的是張滿多的兒子張祿,他家三兒一女,女兒最小,名字分別是張福,張祿,張壽,張喜,大兒子已經結婚了,現在是軋鋼廠臨時工。
二兒子初中畢業兩年了,街道安排的工作家裡一直都不太滿意,現在宋辰讓他幫忙唱禮,張祿這人嗓門大,平日裡大大咧咧的,這會兒也不露怯,把這件事做的像模像樣,很是在王主任面前露了把臉。
張滿多覺得光憑這一點,這六塊錢隨禮就值了。
相比較幾個隨了重禮露臉的大爺們的高興,徐寡婦在聽到張祿唱禮的時候就懵了。
這禮咋隨這麼重呢?以前隨份子不都是幾毛錢幾分錢的事嗎?
也是因爲這一點,她在心裡盤算了一下,覺得不划算,這才取消了酒席,要知道幾個大爺都隨重禮,她肯定大操大辦啊。
這點懊悔在聽到她家隨了七毛錢後,更是直接炸鍋了。
她肯定沒錢給,宋辰這賊小子絕對是從她乖巧懂事的兒子那裡騙錢了,這個奸賊,尖嘴猴腮的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
換平時徐寡婦肯定當場鬧起來了,扒宋辰的褲兜她都得把那七毛錢給要回來,可現在街道王主任就坐在酒席上呢,徐寡婦的氣焰頓時就被壓了下來。
這老太太頂天就是一個窩裡橫,只敢在這座四合院裡撒潑。
七毛錢,她的七毛錢啊!
徐寡婦盯着那碗油汪汪的豬肉燉粉條,又盯着那滿滿一大盤濃油赤醬的紅燒魚,這些都是挖她徐家的血汗錢買的,她一定要把本錢吃回來。
天殺的宋賊,這一場酒席他得賺多少錢啊,辦酒的風光是他的,辦酒的本錢是院子裡衆籌的,徐寡婦自詡四合院第一精明,這次她徹底的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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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文彪能成爲軋鋼廠最受歡迎的二食堂的掌勺,他的手藝着實沒話說,呂大膽現在還沒他爸的火候,但也不算差了,這一桌子菜色味道不比國營飯店裡的差,特別是那道紅燒鰱鱅,連呂文彪都誇兒子處理的好,一點河魚的腥味都沒有。
他們不知道,這是外掛的特色,給的東西都是極品。
每桌滿滿一大碗紅燒魚最受歡迎,就連魚湯都被拿來蘸饅頭了,一點渣都沒剩下。
有魚有肉,二合面饅頭管夠,就連王主任都吃的滿意。
在誇讚了他們四合院里人心齊,幾個大爺有擔當照顧院裡小輩之類的話後,王主任又指點了一下小兩口,大體就是讓他們好好過日子。
私底下,王主任還給宋辰塞了一個紅包。
原本他準備了五毛錢,已經算是比較重的禮了,誰知道大院裡的幾個管事大爺一個比一個大方,幸好王主任隨身帶了一點錢,又往紅包裡湊了一塊五,總共包了兩塊。
宋辰還是嘴上推脫,手上動作飛快將紅包塞進口袋,深怕別人反悔似的,看的王主任眼角直抽抽。
這一場酒席,宋辰的利潤又加了兩塊錢。
王主任嚴重懷疑這混蛋小子結了婚是否能改好。
看着酒席結束就勤快地收拾殘羹剩飯,已經很有當家女主人架勢感謝各位幫忙的大爺大媽,行爲處事處處周到的新媳婦趙梅子,王主任覺得自己之前對他的期盼可能會變成失望。
找了一個勤快能幹的媳婦,他真擔心宋辰越來越廢了。
這一場酒宴,院裡的大多數人都是滿意的,吃的好,再加上王主任對他們幾位大爺的表揚,完全值回隨禮錢了。
當然,也有憋了一肚子火的。
比如吃到褲腰帶都系不上的徐寡婦,又比如後院的白寡婦。
難得出門的白鐵剛看到了差點就成爲他媳婦的趙梅子,這姑娘黑瘦黑瘦的,白鐵剛都擔心晚上洗了燈只能看見她的牙齒,雖然是個常年吃藥的病秧子,可白鐵剛的心氣很高,他覺得如果不是身體差,他絕對不比院裡的優秀青年代表徐前進來得差。
趙梅子這樣模樣醜又是農村戶口的女人配不上他,幸好這門婚事沒成。
白寡婦就不一樣了,從趙梅子進門起她就盯着她帶來的那點東西。
一個不大的布包袱,看上去沒裝啥東西,讓白寡婦在意的是趙梅子拎着的那隻大母雞,這麼大的雞肯定已經下蛋了,他們後院的孤寡老太太江文氏就養了一隻老母雞,每天都能下一個蛋,老太太兩天吃一個補身體,一個月還能攢下十來個雞蛋拿去收購站換兩毛錢呢。
不是說趙家條件差,還是後孃當家嗎,怎麼捨得給一隻老母雞當陪嫁,而且老母雞都給了,恐怕那單薄的包袱裡還有其他壓箱底的錢吧。
這樣算起來,趙梅子的陪嫁即便比不上趙雪茹,那也不算差。
再加上大夥兒湊的禮金,雖然白寡婦只隨了五分錢,可不妨礙她幻想要是她兒子娶了趙梅子,其他的禮金就都是她家的了。
虧了,虧大了,白寡婦的心肝脾肺腎都擰巴了,整個人鑽進了死衚衕裡,惡狠狠地盯着志得意滿的宋辰,覺得他搶了自己的兒媳婦,還佔了她家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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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梅子着實是個勤快的人,下午在幾位大媽的幫助下收拾好了餐具餐桌,將借來的那部分還回去,然後就開始收拾起了自家的幾間屋子。
宋家有兩間房間,正房是招待客人以及吃飯的客餐廳,因爲正房是這座四合院最大的房間,所以還被隔了一半出來作爲主人房,宋辰的父母之前就住在這間屋子裡。
即便隔出了一間臥室,這間堂屋依舊很寬敞大氣,至於另一間,是宋辰的房間。
現在他成家了,可以從東偏房搬到主人房了,至於那間偏房等以後他們有了孩子,留給孩子住。
除了這兩間房間,宋家還自己搭了半間屋子,宋家二老活着的時候和東廂的張家商量,分了他們東側這邊的跨院,平日裡一家人就在那半間房裡燒水做飯,沖澡也在那間屋子裡。
原主父母去世後,他就沒有好好打掃過這幾間屋子,宋辰過來後就更不用說了,他不是那種能吃苦的人。
因此這幾間房子裡積攢了不少灰塵,竈頭上也有不少油垢。
趙梅子打水將幾間房間都擦了一遍,貼了瓷磚的竈頭更是被她擦得能反光,櫃子裡的舊衣服,有些是宋家二老留下來的,趙梅子問了宋辰,除了幾件留作想念的衣服,其他全都搓洗了一遍,等她有空了把舊衣服改改給倆人穿,這樣還省了做衣服的錢。
一整個下午,趙梅子就這樣忙裡忙外沒歇息過。
同住在中院裡的徐寡婦和一大媽都替她覺得累,徐寡婦看着當甩手掌櫃的宋辰,又看了看跟老黃牛一樣的趙梅子,瞬間覺得這段時間讓新媳婦洗衣做飯的自己就是天底下頂頂好的婆婆。
宋辰比她還造孽啊,這小子越來越壞了,他看中趙梅子,怕不是想找個丫頭使喚吧,娶個條件好的城裡姑娘可不會像趙梅子一樣能幹。
當然,宋辰也不是真的啥都沒幹,他至少很體貼地問了趙梅子一句要不要他幫忙。
就在一大媽和徐寡婦覺得他還算個人的時候,趙梅子自己拒絕了。
“你別動,放着我來。”
趙梅子真的不覺得這點活累人,在他們鄉下,爲了掙工分,那都是女人當男人使,男人當騾子使,趙梅子還是那種把自己累成騾子的女人,跟男人掙一樣的工分。
而且不僅如此,鄉下的女人還得承包所有的家務,這種事,男人都是不粘手的。
趙梅子覺得,只是做這點家務活,她就是掉進福窩了。
“你這手這麼漂亮,不是用來幹活的。”
趙梅子羞答答地說道,然後又低下頭,賣力地搓起了衣服。
一大媽和徐寡婦氣得仰倒,咋還有這麼實誠的姑娘,宋辰到底給她下什麼藥了。
等到了晚上該睡覺的時候,櫃子裡那些有黴味的舊衣服就已經全都洗完了,院子裡晾了一堆衣服,另外幾戶人家的掛繩也被趙梅子暫借了。
屋子也打掃乾淨了,小兩口吃了中午酒席的剩菜剩飯,趙梅子還燒了兩大鍋熱水,讓宋辰洗了來到這具身體裡後最舒服的一次熱水澡,熱水管夠。
這樣一個幹活麻利,性子爽朗的小姑娘,直到要睡覺了,才顯露出害羞的一面。
她看着已經躺在牀上,在幽暗的燈光下俊美如神明的男人,忸怩着走到牀頭。
這真是她男人?這真是她等會兒要染指的丈夫?
她是該先脫他汗衫呢還是先脫他褲子呢,這件事後媽沒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