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的看着，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瞧着芯兒這個樣子，覺得她變了好多。
怎麼和我託付給韓明軒的時候不一樣了呢？
但是忘川給她吃那個，是不是代表……
我沒有忘記，他說再也不會碰我，那就是要娶了芯兒嗎？
我自己咬着嘴脣，看着忘川這樣，直到他問出那句話，那句可怕的，會讓產痛增加百倍的話。
芯兒沒有生過孩子不知道，生小獸不一樣，會有小爪子抓來抓去，生的時候也尤其的疼，我經歷過一次，其實這輩子都不想第二次了……
所以更別說百倍的產痛，若是再加上生產速度變快，一直不停的孕育。豈不是整個一生就變成了繁殖的機器？活受罪？
“想好了！”芯兒立刻就吞掉那個豆子，然後興奮的看着忘川：“那姐夫我們是結婚還是就這樣在一起！”
“問問你們的二幽王。”他指了指那邊的二幽王，一副成竹在胸之態。
芯兒十分鄭重的去請求：“二幽王，你是否能同意我留在人界？”
二幽王看着忘川：“你給她吃的東西，長期有效？”
“活着，就有效。”
“生一隻窮奇要多久？”
“幾個月。”
“普通冥獸呢？”
“幾天吧。”忘川笑了一聲：“畢竟你們冥獸也不是什麼高端獸。在龍豆麪前，應該都不算什麼。”
“可以縮短的這麼快嗎……”二幽王考慮了一下：“那她生了窮奇之後……”
“自然是把這東西取回來，不會遺留在別人手裡。”
“取不出來呢？”
“宰了。”
聽了這話，在場的幾個人，都同時打了個冷顫，以前的忘川能不能做出來我不知道。現在的絕對是能的。
“這……”二幽王考慮了一下：“用這隻人類冥獸，換你這顆龍豆！這隻小冥獸我們領走了，不用您的界珠也不用別的，只求龍豆不拿走！”
“這怎麼行，我豈不是虧大了。”他呵呵的笑，在我看來卻是一臉腹黑的城府。
“我們給您留靈契。從此這冥獸的靈魂也是屬於您的，冥界會從此斷了她的根！轉世無須經過冥界！刨除在外！這夠換了吧！”
二幽王冥思苦想之後，才說的這麼狠，彷彿每句話說出來，心都在滴血！
“用這麼一個靈魂，換一隻可以迅猛繁殖的冥獸。你們可真會算計。況且，冥界說話真的很不算數。”
“這……”二幽王似乎有些理虧：“的確，我們是有些賺。”他一咬牙：“幽洛，把界珠拿來！還給界主大人！”
“不行！”幽洛手一擡，拒絕！
“我說話你不聽？你乾的蠢事還少嗎？不要等着我處理你才甘心！”
“……”幽洛咬牙咬的嘎巴嘎巴的響，之後才伸手，交出忘川的珠子：“給！”
這個‘給’字裡面，簡直是帶着萬千的仇恨，卻全部攻擊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呵呵。”忘川伸手，拿回屬於自己的界珠，不屑的笑：“這東西對於我來說，沒什麼用了。”
說罷，便是把那個界珠，咔吧一聲揉碎，徹底幻化成面面一樣的東西，晶瑩剔透的消失在空氣裡面。
“您這是……”二幽王不懂忘川的意思。
“冥界人碰過的東西，我不要。”忘川搖頭，之後嘆息一聲：“不過罷了，這顆龍豆我瞧着也鬧心，送你們也好。靈契寫完就算交易，記住，再有違承諾，冥界就再別想有活物。”
“多謝界主大人。”
“雖然你們和人界相連，毀了冥界就是毀了人界。所以你們才如此肆無忌憚。”忘川轉身：“但，我也是說到做到的。”
“冥界定然是不會反悔！”
二幽王好像很開心，之後雲鳳開始在後面祈求幽洛，說不能讓芯兒去做繁殖的冥獸，幽洛滿臉冰寒，不說話。
芯兒看起來還不怎麼懂，有點懵，好像在想爲什麼會和先前說的不一樣，不是嫁給忘川麼，突然又被帶回去了。
我其實明白，但是我也不想說話。
忘川算計的就是冥界的貪得無厭，貪那一顆龍豆，定然會讓芯兒去做繁殖機器，而不是留下和他繁殖。
況且，她還是擁有諦聽純血的基因，這樣就可以一直生，一直生，爲冥界產出許多諦聽後代，說不定還能再出純血的。
只不過，因爲孕育的太快，所以生產的疼痛會增加百倍，這就算是一種懲罰了吧……
等到那時候，活着就會變成一種罪孽，死都死不掉。還要和各種品種的雄性繁殖，纔是難受。
我嘆了口氣，說實話，我覺得有點奇怪，她明明不是認錯了嗎？不是說很在乎我嗎？怎麼這回又變回原來那個樣子了？
我不解，但是也知道。現在順從忘川是沒有任何錯誤的，雖然他很暴力，他很混亂，但是至少沒有傷害過我，也不會做對我不利的事情。
我自顧不暇了，不會再以身犯險的去做什麼反駁忘川的事情。這樣就是在傷害他。
況且，腦袋裡一直有個聲音在告訴我，現在的芯兒其實才是本性，那天是在騙我。
這回可真是讓芯兒得償所願了，當初想男人想的要命，惹出一大堆的禍事。這回二幽王肯定不會讓她閒着，各種品種的冥獸雄性，都不會離開她身上的吧……
我想的明白，卻仍然很淡然，這些都與我無關。
所以我一直很安靜的坐在原來的地方，直到他站在我面前。略微弓腰，我就明白，伸手掛在他頸子上，之後被他抱起來，進屋。
進屋之後，忘川的臉色一直都很不好。把我放在牀上，然後站在我面前。
“我可沒有讓你罰站。”我笑了一聲，依然是無奈。
和以前一樣的感覺，剛纔還是運籌帷幄的大男人，這會兒，就有點怪異的緊張。甚至不敢坐。
“還疼嗎？”
“不疼了。”我笑了笑，知道他那天是沒控制住手勁兒：“我現在自己也有靈氣，好得快。”
“對不起。”忘川表現的依然很蔫：“不該打你。”
“沒事啦。”看見他這樣，我倒是覺得很不好受：“我欠揍。”
“那剛纔……”他看着我的眼睛：“我那樣做，你有沒有意見。”
“怎麼做？”
“我故意的。”忘川嘆了口氣：“我知道冥界一定貪得無厭，強行換走了它之後。都不會再出現在我們面前。”
“我知道。”我微笑，知他性子，剛纔便想到，隨即又問：“但龍豆真的是那樣的？”
“嗯。”忘川解釋：“龍豆產於雄龍體內，凝其欲，萬年結一顆。助產，孕育速度提升的不止一倍兩倍，而是百倍以上，吃下之後的雌性會一直處於繁殖期，每隔幾天就會經歷一次百倍的產痛，且會累積，而不是一直相同，下一次永遠比上一次難忍。”
“嗯。”我默默的聽着，微笑着看着他，說實話有點心酸，但沒有表露出來。
“因它是傲凡臨走的時候留的，他的意思或許是以爲我有一天用得上，窮奇也是稀缺的品種，只不過我根本不打算生，小崽都是意外。”
我依然微笑：“那這個豆真的好可怕。”
我不敢想象我吃了是什麼樣，特別還是一直不拿出來，可怕。
“本來我也是打算丟掉，那不是好東西，禍害雌性，致其性淫，我當初以爲，他給你吃了這種東西……”
說着說着，忘川開始憤恨，之後眼睛裡面又露出怪異的情緒。
“沒事。”我立刻站起身，抱住他。摩挲着脊背：“你安靜點，不要激動，別怨懟傲凡，我總有一天可以證明給你看，我們真的沒有什麼，安靜。別想這些事。”
忘川很久之後才安靜下來，我看到他不是那麼激動了，才解釋。
“其實，我沒反對，就證明我根本是不拒絕你這樣做的。”我嘆了口氣：“冥界貪得無厭，芯兒始終是和冥界一夥的。這個我管也管不了，她用人類的身份住進來，就是我妹妹，我要管。她用冥獸的身份走進來，你就可以隨便處置，與我無關。”
忘川低頭看着我，可能和前幾天的我一樣遲鈍，在理解，我又是微微一笑，按照九焱的話回覆他。
“我很愛你，也很信任你，你做什麼事情。我都會無條件相信，也不會反駁。”我深吸一口氣，聽着胸膛裡面咚咚的心跳聲，覺得世界十分美好。
忘川一直沒說話，最後才又確定一樣的問了一句：“我這樣對待你妹妹，你真的沒有恨我麼。”
“沒有。”我搖頭。繼續對他微笑，讓他遲鈍也能看懂我的意思：“她或許會很喜歡，能夠成爲爲冥界繁殖的冥獸，她可能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榮耀桂冠，全都給她了。你是功臣。再說，我都是你說了算的，我該慶幸你沒給我吞那東西，組個窮奇小分隊。”
他笑了：“怎麼捨得給你吃。”
我也笑着，是啊，也只有這樣。我才能安慰自己，不管這事兒，我自個兒老公才最重要。
至於芯兒，她本來生來就是冥獸的使命，愛怎樣怎樣，和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