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下水道鑽進去是很輕鬆的,我沒廢啥勁兒就下去了,但下到最後一截的時候屁股被頂了一下。把我給嚇尿了。一低頭,大師兄竟然在我屁股底下,真往上面爬。
這他媽的,我對大師兄可是有心理陰影,這冷不丁坐他頭上了。
我趕緊往上爬了兩下,說這麼巧啊,您打算出去?
他眸子清明,似乎沒發瘋。我頓時鬆了口氣,麻痹,嚇得我都坐他頭上了。
“你怎麼又回來了?”大師兄疑惑道。他還是髒兮兮的,但精神好了不少,有點老當益壯的模樣。
我說我是回來拜師的,他擺擺手:“自己進去吧,別擋路。”
我說我要拜你,他一愣,仔細看我。通道那邊師父們卻跑來了,全都着急:“師兄,你又要出去啊。”
大師兄有些不爽,悶聲悶氣的:“我就出去看看那些人躲哪裡,被人監視心裡難受。”
師父們勸他算了,還疑惑看我:“振宇你咋又回來了?”
我溜下去諂笑:“沒法子,我被人追殺,先來下水道躲一躲。”
他們愕然,然後說軍方盯上我了?我忙搖頭:“不是軍方。一個大家族的人而已,我不夠叼了,希望更加叼。”
他們對家族什麼的可沒有興趣,一個個擺手:“我們沒什麼可以教你了,你練個幾十年等叼了再出去吧。”
練個毛的幾十年啊,我搓着手靠近幾位師父,低聲開口:“大師兄還沒教我呢,幫我說說情通融一下嘛,一人一包衛龍。”
他們翻白眼,大師兄耳鼻靈敏,估計是聽到了,他就嗤笑:“你還想拜我爲師?以你的性子是學不來的。”
我頓時正經起來:“我去了趟西域。已經看穿了一切,坐禪功也是一種軟氣功吧。我已強行領悟了。”
他們全都詫異,大師兄眼中閃過異色。他貌似一直在打量我,這會兒就湊過來左看右看,然後嘖嘖稱奇:“你這性子竟然能坐禪,真是神奇了,在西域遇到了什麼?”
我遇到了朝拜者,但那貌似是錯覺,我就遲疑開口:“興許是禪地的神蹟吧,我也搞不懂。”
他們又對視一眼,然後大師兄點頭:“也罷,既然你有坐禪功了,就有了底子,你生性好鬥,學硬氣功最好不過。”
我大喜過望,撲通給跪了:“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大師兄邋遢着臉走回去:“我不收你爲徒,硬氣功並不高深,你學不來我的精髓,權當指點你一下。”
他的精髓還是軟氣功,那玩意兒玄妙得很,我也沒把握學好,當然不在意,能學硬氣功也就夠了。
這就學,硬氣功其實就是練筋骨和寸勁,像大師兄這種高手,硬氣功已經出神入化,手到氣來,一寸力一寸勁,吊打師父們沒話說。
但這也挺辛苦的,所謂腹式呼吸筋骨皆練,那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而且還要練骨勞皮,倒立沉血,肌肉一旦繃緊就是站一整天,這是所謂的站樁功,自己就如同一截木樁,呼吸吐納丹田之氣。
大師兄對我還是比較滿意的,誇我有天賦,可惜心性不好,不然就可以學軟氣功相輔相成了。
他並不因爲我能坐禪就對我刮目相看,依舊瞧不起我的性子。
我哭笑不得,如今這世道,想找個平靜似水的人何其艱難,那些江湖中人都攀附權貴了,更何況我一個混混呢?
不多想,連續兩個月都練習硬氣功,也總算是摸到一些門道了。但硬氣功不是速成法,摸到門道了就要自己每日勤加練習,師父幫不上什麼忙了。
四師父是最關心我的,她勸我留下來多練幾年,等小有成就了再走。
我嘆息:“我倒是想練成火雲邪神再出去呢,但時間不等人的啊,摸到門道了我就得走了,日後慢慢練吧。”
現在我也不錯了,筋骨結實不少了,傷口也全好了,更重要的是出招間總感覺有一股約隱約現氣,大師兄說這是氣功的力,練至化境能一拳打死老牛,而且是打爛內臟,外表沒有傷痕。
這也太叼了,我心中急切,四師父讓我穩住心態,然後她又打算教我功夫了:“現在的世道用劍已經沒什麼威懾力了,以前你沒底子,現在有硬氣功在身,我教你暗器吧。”
我一聽就驚喜了,四師父還會暗器?我說好啊,我立馬學。她撿起一顆小石頭,直接往摳腳男一扔,摳腳男正打哈欠,一下子被石頭嗆到了喉嚨,惹得衆人大笑。
這也太準了,我更是激動,四師父讓我稍安勿躁:“我沒有學習硬氣功,所以力道不足,只會個準頭,暗器也需要動用全身力道,尤其是手腕力要控制好,你認真學,不可急躁。”
我忙點頭,壓下性子跟她學。於是接下來的一個月裡,我邊摸索硬氣功邊學習暗器,這玩意兒真是不簡單,雖然看着是扔東西,但自己扔起來卻完全不同,往往手臂痠痛也無法仍中一個。
後來四師父外出去弄了些飛鏢回來讓我練,我也認認真真練了,等熟悉了就好多了,加上硬氣功越來越熟練,根本停不下來。
師父們也看出我的變化了,精壯男甩了一身汗衝我勾手指:“徒兒,跟我對轟一拳看看。”
跟他對轟是找死啊,但我此刻也興奮,當即扎個馬步深吸一口氣。
大師兄在旁指點:“初學者先站樁調動筋骨肌肉,這是所謂的運氣。”
我自然明白,當即運氣,精壯男並沒出手,等我運好氣了才一拳打出,我當即也一拳轟去,兩拳相擊,他稍微退了一步,我則一屁股滾到在地,手指骨痛得要命。
不過精壯男相當驚詫,看着自己手掌驚歎:“真是厲害啊,這是以氣御力?寸勁了得,我手腕都痛了。”
大師兄笑了一聲:“還不錯,但敵人可不會給你時間站樁的,還得繼續練,練到手起氣來才行。”
我說曉得了,要想吊打師父們還差得遠。
但我不打算再留了,我心裡已經按捺不住了。大師兄也沒挽留,我拜謝了他,然後叮囑他別挑釁那些狙擊手了,就算你有金鐘罩鐵布衫也是扛不住的。
他沉默不語,相當落寞。我便告辭離去,他卻又開口:“小子,我不能白教你,你得替我辦件事。”
我一怔,忙說好。他就嘆了口氣:“我有個徒兒,是學軟氣功和太極功的,當年我在秦嶺救了她一命,她那時候才十一歲,服侍了我三年,後來仇家找到她了,她不想連累我,我又被軍方盯上了,於是就此分別了,我總也放心不下她,你幫我找到她。”
幾位師父也頗爲驚訝,貌似都不知情。大師兄神色低落:“唯一惦記着的就是她了,她叫陳葉心,自己說是陳家的後代,父母被殺,她被下人護送逃命。”
我說好,盡力而爲,大師兄不再說話了,揮手讓我走吧。
幾位師父叮囑我小心,四師父更是關心:“能不打就不打,用暗器吧,你寸勁了得,一根筷子能戳死人了,甩個十幾根總能搞死敵人的。”
我擁抱了他們一下,說我還會回來了。就此離去,其實我還想去看看香香,但不知爲何覺得沒臉去看她,只得悶悶地離開。貞匠丸劃。
再一次爬出下水道,鑽出井蓋頓時神清氣爽,然後腦門一疼,被槍頂住了。
我嚇了一跳,手臂肌肉瞬間繃了起來,硬氣功的力已經運起來了,但是不敢妄動,因爲不知道有多少人。
“雙手舉起來,跟我們走!”有人命令,我緩緩舉手,目光四下一掃,三個高大的男子面無表情的盯着我,身上流露出軍人特有的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