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北舒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青草香,阮筠婷知道他是經常躺在草坪上,要不就爬樹的。這樣一個自由如風,與傳統的古代男子都不同的人,阮筠婷打心底裡喜歡親近,可是他所說的男女之情,她不懂,也確信並沒有對他生出這樣的想法。
連續兩日,兩個男子與她提及所謂愛情。阮筠婷不免在想,愛情到底是什麼?這個問題對於她來說還是太深奧了。面對如今的情況,她有些擔心。若是問題處理的不妥當,她與蕭北舒建立的那種無話不談的好友關係很有可能會破裂了。
輕輕的掙開他的懷抱,後退了一步,阮筠婷仰起頭看着他含着急切又強作鎮定的臉,半晌不知該如何言語,儘量不傷害他,卻要將意思表達明白,斟酌了許久才道:
“蕭先生,對不住,我給不了你任何迴應。”
蕭北舒眼中閃過失望,可略微想想,又釋然了,道:“對不住,是我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和處境。你如今已經訂了親,還是皇上賜婚,你喜歡誰不喜歡誰,都已經不是你自己能做主的。別說你現在對我沒有感覺,就是有感情,又能如何?我說什麼,也不過是給你增添煩惱罷了。我是太自私了。”
“不要說對不住,你沒有對不住我。”他這樣一說,阮筠婷反而覺得很抱歉,嘆息道:“蕭先生,你有經天緯地之才,將來會有更好的女子與你婚配的,我不過是個黃毛丫頭。你值得最好的女子。”
這是最誠實的話。因爲若是不出什麼大的意外,戴明的婚事她是逃不掉的,這是她的無奈。
蕭北舒聞言卻搖頭,坐回了圈椅。“罷了,今日的事說過就算了,你不必多想。更不必有負擔,人的心是管不住的,我喜歡上你是我的自由,你不喜歡我也是你的自由,我不強求你,你也不必強求我,如何?”
阮筠婷聞言又不知能說什麼了。對於感情。她雖然生存三世,可到底是個初學者。
見她眉頭緊鎖滿面糾結的俏模樣,蕭北舒搖了搖頭,失笑道:“你當真不用多想,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即可。”
可以這樣嗎?阮筠婷挑眉。
蕭北舒心中略有負罪感。單純的小姑娘被他的一番話說的心緒不定的,還很有可能被他拉入自己的麻煩圈子中,他這麼做是不是錯了?
蕭北舒深吸一口氣,現在的氣氛過於緊繃,已經失去他們相處的自然了,這是蕭北舒不願意看到的。心下糾結,面上恢復往常的模樣,轉移話題道:
“蘭舟來信了。說他很好,讓咱們不用掛懷。”
阮筠婷聞言驚訝的道:“他什麼時候來信的?”君蘭舟離開這些日。她還仍舊不太習慣。
蕭北舒笑道:“我是今兒個一早收到的信,若是他也給你寫了信,這會子信應當到你家中了。”
“原來如此。”阮筠婷笑彎了眼睛,還真有些期待回府的時間了。
散學後阮筠婷照常去莫府伺候筆墨,自從經過上一次她很不“仗義”的讓莫大人自己給他的“耳朵”想辦法,莫大人就暴露出了惡劣的本性:每天都要爲難一下她。今日竟在墨塊上塗滿了膠,阮筠婷拿了墨塊就覺得不對,到最後廢了好大的力氣纔將墨塊掰下來,逗得莫大人哈哈大笑,阮筠婷則是無語的滿頭黑線。心中倒很是理解皇上爲何總喜歡惡整莫建弼了。因爲這個人,真的是很欠“收拾”。
回到徐府裡已經到了戌時,雨也漸漸停了,阮筠婷下了馬車,在繡鞋外套上木屐,快步往靜思園走去。木屐和青石板路面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冷風撲面而來,裙衫勾勒出她纖瘦的身形。
趙林木家的和嬋娟早已經等在靜思園門前,遠遠的見嫋娜的人影近了,忙小跑步迎了上來。
“姑娘回來啦。快披上披肩,這會子風冷着呢。”
“多謝趙嫂子了,今兒紅豆怎麼樣??”
趙林木家的屈膝行了一禮,“勞姑娘還記着,小紅無礙的。”紅豆本名小紅,趙林木家的一時半晌改不過來,阮筠婷也索性讓她這樣稱呼,還自然一些。
三人進邁進門檻,趙林木家的到廚下忙活去了,阮筠婷進了堂屋,笑着道:“今兒可有我的信?”
紅豆恰好端着茶盤進了屋,聞言和嬋娟對視一眼,面色有些凝重的點頭,“是。”
“姑娘。”嬋娟也緊繃着小臉,從懷中掏出一個白色的信封,上頭是君蘭舟熟悉的字體:阮姑娘親啓。
可是信封卻是被拆開過的!
“姑娘,下晌常媽媽將信送來就已經是這樣了。奴婢們沒有拆開。”嬋娟解釋。
她屋裡頭的人都不識字,拆開她的信做什麼?這事定是三太太做的!
她的私人信件,三太太憑什麼看!來自現代的她如何能接受這種侵犯隱私權的事?這是三輩子以來從來沒遇到過的!阮筠婷只覺得胃部和胸腔裡有一團火轟的一下燃燒起來。三太太這種行爲當真是踩到了她的底線。
阮筠婷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氣結的狠狠一拍桌子,怒罵道:“太過分了!”
“姑娘,姑娘息怒啊。”嬋娟緊忙拉過阮筠婷的手,揉着她通紅的手掌:“姑娘莫生氣,氣壞了身子可怎麼好。”
阮筠婷胸口起伏,氣的直喘粗氣。怒衝衝的就往外頭走去。她倒要與三太太好生理論理論,她憑什麼私拆她的信!
“姑娘,姑娘您去哪兒啊!”
“姑娘,您慢着些!”
紅豆和嬋娟急步追了出來,一左一右拉住了阮筠婷。
紅豆臉上的腫還沒消,說話更是含糊不清。可仍舊抓着阮筠婷的手道:“姑娘,您要去找三太太嗎?您要三思啊!”
“是啊姑娘,您這樣去了也說不出個什麼道理來。”
阮筠婷的腳步便漸漸慢了下來。
是了,這裡是古代。她一個閨中女子,如何要跟封建社會的大家長講“人權”和“隱私權”?三太太拆看了她的信,說不定還找得出冠冕堂皇的理由。說什麼她是爲了她好,是爲了她的閨譽,是怕她年少無知受人蠱惑。
這麼貿貿然去了,定然對她不利。就是這件事告到老太太那,老太太也會覺得三太太做舅母的關心外甥女是對的——你一個閨女家的,與外人通的什麼信!
阮筠婷胸中的悶氣發泄不出,雙手緊握成拳。眼前都看得到有小星星在飛。閉了閉眼,頓覺生在古代實在是太無奈,身爲女子更是無奈。想要什麼隱私權?這話說出來就是大逆不道的。若生在小門小戶的反而還享福了,聽蘭舟說,窮人家的漢子也都是隻娶一個媳婦兒。沒有納妾的。她都不如重生在窮人家,嫁給個販夫走卒。忙碌充實的過一輩子,就算種地也沒什麼不好。現在她倒是穿金戴銀錦衣玉食,可這份閒氣哪裡是一般人能受的起的?沒被氣死,那完全是因爲她心寬!
“姑娘,您消消氣,莫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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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阮筠婷冷靜下來,紅豆才長吁了一口氣。嬋娟也是抹了把腦門子上的汗,兩人扶着阮筠婷回了屋。
阮筠婷坐在圈椅上。喝了口茶強壓怒氣,手氣的有些發抖,將信拿了出來。
可展開來看了半頁,阮筠婷突然撲哧兒一笑。
因爲信的開篇寫着:“若你不是阮姑娘,那說明你失了品格,毫無道德可言。有空不妨好生想想怎麼管好自個兒,少將手往旁人的屋裡伸!”後面纔是信的正文,其實無非是報平安的話,又囑咐她保重身子,再沒有其它內容。
阮筠婷的笑容越來越大,蘭舟竟然會這樣寫信?她幾乎可以猜想的到三太太看信的時候臉色如何,能不一怒之下將信紙揉爛了都說明她忍耐力超強。
紅豆和嬋娟疑惑不已,纔剛還氣的眼睛發紅的姑娘,怎麼一看信就喜歡起來?
無論如何,姑娘歡喜就是好的。
“姑娘,是不是有什麼好消息?”嬋娟好奇的問。
紅豆道:“一定是了,不然姑娘怎麼會開懷成這樣?”
誰知話音剛落,紅豆卻眼尖的看到阮筠婷的眸子裡有淚光閃爍。燭光下,她的皮膚晶瑩如白瓷,眸中含淚卻微笑着,美則美矣,卻叫人心疼。
“姑娘,您怎麼了?怎麼又哭又笑的。”將帕子遞給她。
阮筠婷搖搖頭,接過帕子沾沾眼角:“沒什麼。”不知爲何,她就是突然覺得很感動,很想哭。可眼淚卻也只有那麼兩滴罷了,先前憤怒的情緒,也被信紙上“出其不意”的內容衝散了。
用過晚飯,阮筠婷讓嬋娟拿着點燃的香頭晃動,她盯着練習了一炷香時間便睡下了。
次日清早去鬆齡堂請安,才進門,就瞧見三房太太都到齊了,徐凝芳正和徐雪琦一同伺候老太太穿上一件嶄新的比甲,那料子正是前些日子她送的那匹蜀錦。
見了阮筠婷,老太太笑着道:“婷兒,快來瞧瞧,你送我的那匹料子制了成衣,如何?”
阮筠婷笑了起來:“這衣料果真適合老祖宗。顯得您膚色粉潤潤的。”
“是啊。”三太太也起身幫老太太太拉了拉衣角,將徐凝芳擠去了一邊:“這料子再好也要分人來穿,也只有老太太穿的起這匹孔雀藍錦緞的高貴氣質,旁人福薄的可壓不住。”
大太太點頭:“正是這個理兒。”
徐凝芳道:“母親與伯母說的極是,若是沒這個福分,就是大紅大綠的也不過是譁衆取寵罷了。”
三太太今日穿着玫紅色的褙子,聞言先是一愣,隨即狠狠瞪向徐凝芳。
徐凝芳如受驚嚇的小鹿一樣躲到了老太太身後,細聲細氣的道:“母親贖罪,女兒有口無心。”
老太太如今疼愛徐凝芳,自然會護着她。拉着她的手道:“芳兒不過是個孩子。”
三太太皮笑肉不笑的擠出一個笑容,“老祖宗說的哪裡話,我既認了她做嫡出的女兒,就會拿她當親生女兒一樣對待。怎麼會計較孩子口沒遮攔呢。”
老太太滿意的點點頭:“你能這樣想最好不過了。哎,別隻顧着給我老婆子置辦衣裳,眼看着入秋了。府裡上一季量身訂做的秋裝也該送到了吧?”
“是,也就是這兩日了,媳婦想着還要請師父給姑娘和小爺們量身,孩子們正是竄個兒的時候,去年的衣裳恐怕不合穿。”
“那便去做吧。”老太太將新衣脫下來遞給大太太,坐在羅漢牀上道:“如今咱們家上學的姑娘和小爺多,好歹也要穿的體面些。每人至少也要有一身‘繡劍山莊’的衣裳纔是。”
上學的姑娘。那不是暗指阮筠婷麼?三太太如今對阮筠婷敏感的很,看信時候惹出一肚子氣還沒發泄呢,當下就道:“老太太,別的姑娘都還好說,只是阮姑娘如今正在受罰。院子裡的月例都罰了,這量身裁衣的事……”
老太太聽得出三太太話中的意思,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看了看低垂螓首的阮筠婷,又看看三太太。
其實,她很想斥責三太太,府裡又不是窮的揭不開鍋,連姑娘一身衣裳的錢都沒有嗎?可她的想法既然是縱容着三太太讓她犯個大錯在處置,也只能委屈阮筠婷了。
“你是家裡的主事。你瞧着辦就是。”
三太太得了命令,笑的眼角擠出兩朵菊花:“是,媳婦謹遵老祖宗的意思。”
阮筠婷心中很是失望,失望的已經麻木了。如今老太太越來越疼徐凝巧和徐凝芳,漸漸的不將她放在心上。許是她的婚事塵埃落定,她再也不能作爲徐家的工具。所以也沒必要好生籠絡着了?
看來大婚之前要想好好過日子,她還是要靠自己想想辦法了。
三太太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阮筠婷,覺得自己真是贏的前所未有的暢快,在怎麼說,徐家和君家的關係在那裡擺着,老太太怎麼着也不會對她如何,就算髮生了上次春|藥**的事,老太太不是仍舊一樣的重用她信任她?
三太太得意時,韓斌家的進了屋,到老太太耳畔低聲耳語了幾句。
老太太聞言眸光一閃,神色不變的道:“時辰不早了,該上學的都緊着去吧。其他的人,該做什麼的做什麼去。我也該去侍弄我的花兒了。”
“是。”
姑娘們一同退了下去,太太們也各自回院子去了。
徐凝芳和阮筠婷是一路上學去的,兩人路上沉默不語,到周圍沒了別人的時候,徐凝芳才低聲說:“阮姐姐不要難過,戴公子那麼疼愛你,到了冬季見你沒合身的冬衣穿,定會給你做來的。”
原本是好好的一句話,若是阮筠婷對戴明有男女之情,也定然會覺得熨帖。只是徐凝芳錯估了阮筠婷對戴明的感覺,或者說是用自己的感覺來衡量阮筠婷的想法。阮筠婷敏銳的覺得她的話意思不對,可一時間又說不出哪裡不對,若是她沒有感覺錯誤,怎麼有點酸味呢?
阮筠婷將心中想法掩藏的很好,笑了一下不言語。她的絕色面容,在朝陽下鍍上了一層金紅色的光暈,徐凝芳揣摩她的心思,竟看出了一些憂傷之意。
她和戴明果真新生間隙了?徐凝芳心裡笑的開出兩朵菊花……
鬆齡堂廂房,老太太進門之後就關緊了房門,窗戶也是緊閉着,朝陽照射在窗棱上,在地面投射清楚的陰影。
步入裡間的同時,一名小斯打扮面白無鬚的中年男子站起身,尖嗓子略微沙啞,壓低了聲音道:“奴才給徐老夫人請安了。”
“黃公公,快免禮,請坐。”黃公公是仁賢皇貴妃徐凝夢身邊的大太監。老太太對他很是客氣,待到二人都坐下後,老太太問:“公公突然前來,可是皇貴妃有什麼吩咐?”
黃公公面色凝重,道:“回徐老夫人的話兒,娘娘昨兒個夜裡產下了一個死胎。是個男胎!哎!”說罷搖頭嘆息。
老太太一愣,腦海中有一瞬間空白,“怎麼會這樣?先前太醫診治着。還說娘娘這一胎很好,並無不妥,怎麼會是個死胎?!”
“奴才也不知道啊,貴妃娘娘生產的時候就不順利。有難產的跡象,孩子生下來,身上都是青紫的。沒有呼吸。皇上得知以後雖然並未震怒,還囑咐宮人好生伺候着娘娘調養身子。可是娘娘卻覺得此事並不簡單。”
老太太覺得身上就像被一盆冷水兜頭淋了下來,從腳底板涼到了心口窩。原本她指望着徐凝夢生下皇子或是公主,能夠鞏固徐家的地位,待到明年選秀結束之後,徐家再多一位進宮伴駕的姑娘,徐家的位置就越發穩固了。沒想到事情竟然變成這樣。出了如此大的變故!
死胎。那是不詳之兆啊,皇上沒有怪罪徐貴妃已經是皇恩浩蕩了。
黃公公見狀,安慰道:“徐老夫人也別太着急了,貴妃娘娘身子並無大礙,往後還會有皇子的。今兒個娘娘遣奴才來。是要給您傳個話兒。”
“公公請講。”
“貴妃娘娘的意思是,如今的情況,已經等不到翻年的選秀了,不知道老太太心目中是不是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
徐凝夢能讓黃公公來與自己說這樣的話,可見此人信得過,老太太也不隱瞞,道:“勞煩公公告訴娘娘,人選我心中已經有了。”
黃公公釋然一笑,道:“那就好。娘娘也可以放心了。娘娘說,皇上近來一直有微服出尋體察民情的日子,還請老太太好生利用,具體的消息回頭會告訴老太太您的。”
老太太心中頓時敞亮了不少,這是要提前安排美人計了。
“是,老身明白了。多謝公公。”徐老太太從袖中掏出一萬兩的銀票塞給黃公公:“這麼點小錢兒不成敬意,請公公吃茶。”
黃公公連忙推辭,“娘娘平日裡厚待奴才,奴才怎麼敢收老太太您的銀子。”
“收下吧,這時老身的心意,公公莫要外道了。”
“那奴才就多謝老太太賞賜了。”
黃公公歡喜的笑着接了銀票揣好,老太太又囑咐了黃公公好生照顧貴妃,這才讓他回去了。
待到人走了。老太太才彷彿失去力氣一般跌坐在羅漢牀上。
想不到竟會發生這樣的事,夢姐兒那孩子也受苦了。但如今當務之急不是心疼徐凝夢,而是要想法子鞏固徐家的地位。夢姐兒的意思是想法子利用皇上微服出尋的機會,讓她好生安排。這就是說,待選的幾位姑娘中,此刻必定要先決定出一位來。
原本,她是中意阮筠婷的,只是如今阮筠婷被賜婚,她便不再計算之列,後來她中意徐向晚,徐向晚聰明穩重又靈巧,更要緊的是她有不輸給阮筠婷的絕世容貌,一雙上挑的丹鳳眼勾魂攝魄,連她瞧着都時常失神,男人豈能控制的住?這樣的人,是送進宮伺候皇上的最好人選了。只可惜,三太太壞了她的好事!
想到這裡,老太太真恨不能將三太太碎屍萬段,那個毒婦!竟然故意去陷害徐向晚,讓她廢了右手!雖說阮筠婷請了水秋心幫忙,已經將她的手治好了。可徐向晚能不記仇嗎?將一個心中有可能對徐家本家人有仇的旁系姑娘送進宮做娘娘,難不成是要給自己樹立個強敵?徐向晚肯定是不能讓她放心的。
徐向晚不能用,八姑娘就更不能用了。她容貌中上,入宮爲妃倒是夠格,可是她嬌蠻任性,這樣的女子進了宮就是個死。送她進去等於是害了她,也浪費了一個好機會。
徐雪琦雖然容貌出色,可是太過於單純,就算能夠乖乖爲皇貴妃所用,但貴妃也漸漸年華老去,她需要一個能挑的起大梁的。
思來想去,就剩下九姑娘了。徐凝敏如今苗條了,容貌雖遠不及徐向晚和阮筠婷,但勝在爲人穩重。曹嬤嬤的意思,也覺得徐凝敏在幾人中合適一些。
老太太打定主意,長嘆了一聲。當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她這把老骨頭,已經是爲了徐家殫精竭慮,不知道要勞碌到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啊!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