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1
莉莉紅着臉，突然很大聲地說道：“我收回，西弗勒斯！連同昨天說的話一起收回！”話一出口，莉莉就像是被自己這樣的大聲給驚到了一樣的睜大了眼睛，然後猛地低下了頭像是瞬間失去了去看斯內普的勇氣。莉莉喘着氣，拼命地低着頭，過了好一會兒——
“我……”她小小地吸了一口氣，屏住，然後重新慢慢地擡起頭，“我收回，可以嗎西弗……”
隨着心臟猛地收縮，斯內普的身形明顯地一滯，有些什麼東西暖暖的，順着血液擴散到身體的各個角落……他發現自己的視線已經無法從眼前這雙亮棕色的眸子上移動分毫了——
“可以……”他軟軟地回答。或許他根本就沒意識到他自己說了什麼，在他眼裡，那雙亮棕色的眸子因爲他的回答而重新變得神采奕奕了，這樣就足夠了。
莉莉的眼睛彎起了一個漂亮的弧度。沉默又一次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蔓延開來，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來得長，周圍卻已經沒有了令人窒息的束縛感只是他們都覺得空氣莫名地在逐漸升溫……
起先，誰也沒有把視線移開，但當莉莉的小貓頭鷹拍打籠子的聲音打破這份沉默讓他們終於回神時，他們同時別開了眼。這下，連平時習慣於陰沉着臉的魔藥教授削瘦的臉上，也涌起了一陣可疑的紅潮。
“西、西弗勒斯。”莉莉忽然開口，卻又不自覺覺得有些好笑。面對這個無論氣質、身高和性格都跟以前完全不同的，並且自己已經喊了近兩年“教授”的西弗勒斯.斯內普……她突然覺得當着他的面重新改口叫回他的教名變成了一件挺困難的事，不過自己卻是真心想這麼做也打算這麼做了。
斯內普也因爲這一聲“西弗勒斯”而終於又把視線轉了回來，但是他的表情也不自然地扭曲了下，想笑卻笑不出來，他已經快忘記怎麼笑了……
莉莉清了清嗓子：“好吧西弗勒斯，我想我是不會在私底下再稱呼你爲‘斯內普教授’了。”她說，緋紅着臉看着斯內普，“我們還是朋友，最好的朋友，對嗎？”
斯內普的手又一次在袖子底下捏成了拳，然後放開，同時他也幾不可查地點了點頭。他的表情終於變得緩和了些，這是十九年來他第一次真正的緩和。他直直地看着莉莉重新重重地點頭，讓她的臉變得更紅了。
莉莉不自然地別開了臉，她連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裡了。潛意識裡她竟然開始對只是“最好的朋友”感到了不滿足，之前被她藏在心底的那句“愛她”在這一刻竟然自動泛了上來，莉莉閉着眼睛輕輕了甩了甩腦袋，重新將它壓了回去——西弗勒斯當時沒有回答，不是嗎①——
“我……”莉莉咬了咬脣，她再次語塞了，這一次她臉視線都不知道該往哪放了。“我想知道你爲什麼會去做雙面間諜？”這個問題突然脫口而出，莉莉自己的表情也空白了下。斯內普更是煞白了臉，他的眼裡閃過痛楚，他看着她，張了張嘴：“你想知道？”
莉莉點了點頭，然後快速地說：“不，如果你不想說的話！”
斯內普輕輕嘆息了下：“因爲哈利.波特。”他的表情扭曲了下，補充道，“他是莉莉.波特的兒子。”
突然，莉莉覺得她心底的哪個地方崩塌了。鄧布利多先前說的話現在清晰地在她腦中回放——「因爲一些原因，一些只有西弗勒斯會去做的原因」……伏地魔回來了，所以作爲之前公認的還是嬰兒時就打敗了他的小救世主哈利.波特的處境就變得極其危險了。所以……
莉莉的眼睛黯了下去——所以……是因爲莉莉.波特的兒子，因爲是她的兒子所以他就心甘情願地把自己推到了這樣危險的境地……而當她想到哈利時，腦中屬於莉莉.波特的記憶和情感也一起泛了出來——
“哦……”莉莉壓下了心底悶悶得感覺，輕嘆了一聲便又沉默了下來。
莉莉的沉默不語讓已經成年了的、身爲魔藥教授的斯內普感到手足無措了，他已經維持直直站立地姿勢很久了，莉莉也一樣。他看了眼近在咫尺的沙發又看了眼站着的莉莉……他伸了伸手，又放下了……
“那麼西弗勒斯……”莉莉忽然說，“你是什麼時候認出我的？”
“去年……”斯內普說，她叫他名字時，他的嘴角不自覺地往上彎了彎，“去年，你的守護神……我認出來了。”
“哦！竟然已經有一年了！”莉莉眨了眨眼，“守護神咒，我們一起練習的呢，我記得我的守護神成型的時候你得還差一點……它會是什麼呢？”
斯內普滯住了，如果……如果她要求自己演示……他的手心不爭氣地冒出了汗……萬幸的是莉莉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她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上一次……”她異常認真地問，“你對馬爾福說的‘不許說那個詞’……是‘泥巴種’嗎？”
斯內普呆了呆：“是……”他說。然後他在莉莉臉上看到了明豔的笑容，他頓時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就在這時，辦公室的壁爐突然“噗——”的一聲燃起了綠色的火焰，鄧布利多的臉出現在了火焰中——
“西弗勒斯，啊孩子，你們都在啊。”那張老臉笑眯眯地說，“莫麗讓我來問一句，西弗勒斯你準備什麼時候把她女兒送過來。”
斯內普的表情瞬間就變了，他看了眼灑了一地的飛路粉魔杖在手中輕輕一轉，一地狼籍立刻恢復成了原狀。“現在！”他快速地說。鄧布利多的老臉笑了笑隨着火焰的熄滅一起消失了。斯內普把重新回到手上的盒子遞到了莉莉面前，“格里莫廣場十二號。”他軟軟地說。
……
……
一陣眩暈之後，莉莉從這個完全陌生的壁爐裡跨了出來，還沒等她完全反應過來，一個人就把她一把摟進了懷裡，——
“哦，金妮親愛的，你終於來了！”韋斯萊夫人激動地說。她把莉莉推開了一些，仔細地上下打量她，“我都快擔心死了，你看上去又瘦了些，晚餐有你最喜歡的蛋糕。”這時候，又有一些人走進了這間房間——赫敏、羅恩和莉莉的雙胞胎哥哥，不過除了赫敏之外其他三個又很快撤回了門口，因爲——
“嘭——”的一聲，壁爐裡又亮起了綠色的火焰，魔藥教授從裡面跨了出來……
“哦西弗勒斯，真是太謝謝你了。”韋斯萊夫人感激地看着斯內普，指了指右邊的那堵牆，“他們在等你，會議很快就開始了。”
斯內普“嗯”了一聲，在和莉莉交換了一個眼神後便大步地走向門口。雙胞胎和羅恩趕緊側身貼着門板給他讓路——
“我的天吶！”羅恩誇張地吞了吞口水，“金妮，你怎麼每次都能跟斯內普扯上關係！”
“羅恩！”韋斯萊夫人不悅地皺了皺眉，“西弗勒斯是個不錯的人，就是看上去陰沉了點。關鍵，他還是你們的教授！行了，好好幫你們的妹妹搬下行……咦……金妮，你的行李呢？”
莉莉呆呆地搖了搖頭。
“我……”赫敏說，她像上課時那樣舉起了手，“我看到斯內普教授出門的時候身後漂浮着兩隻箱子和一個裝有貓頭鷹的籠子……如果我沒有看錯，那隻小貓頭鷹好像是洛克……”
喬治和弗雷德相互看了眼，開始拼命地點頭——剛纔的不是錯覺，他們也看到了！
莉莉和韋斯萊夫人都愣住了。
韋斯萊夫人清了清嗓子：“可能是西弗勒斯趕着去開會，所以忘記了？”她撇着腦袋心裡也打着問號，“……行了，都上樓吧，會議結束後就開飯！”她轉向莉莉，“親愛的，你和赫敏一個房間。別擔心，我會幫你把行李拿回來的。至於其他的……我想赫敏會幫助你弄清楚的，好了，我必須得趕過去了，我是說會議！我們晚上聊好嗎？”
莉莉“恩”了一聲，韋斯萊夫人便急匆匆地離開了。喬治和弗雷德朝她眨了眨眼，賊頭賊腦地跟在了韋斯萊夫人後面，隨後，羅恩也貓着腰追了出去。
“他們準又是去偷聽了。”赫敏聳了聳肩，“一個上午了，從來沒有成功過！走吧，我帶你去房間。”
莉莉點了點頭。
赫敏帶着她走出了房門，她這才發現她們現在是在一樓。這是一間很大但同時也陰沉得像是死了一樣的房子。通往樓梯所在的門廳口是一條悠長昏暗的走道，兩邊牆上各點着一排老式氣燈，昏黃的燈照着的地板隨着她們的通過會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到達門廳時，赫敏把食指壓在了嘴脣上：“我們得快點走，而且必須儘量小聲。”她小聲地說。當她們終於走過門廳口掛着的那塊厚重的窗簾到達二樓平臺時，赫敏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呼——這裡是西里斯家的祖宅。”赫敏說，“現在他借給鄧布利多作爲鳳凰社的秘密基地了，剛纔那塊窗簾後面掛着布萊克夫人的畫像。她……不太歡迎我們。”她邊說邊把莉莉領到了平臺右手邊的房間，“瞧，這就是我們的房間了。咦……這是你的行李？”赫敏訝異地指了指門口整齊放着的兩隻箱子和正拍打着籠子的洛克。
莉莉的眼睛立刻彎了起來：“是啊！”她笑着擰開了門上蛇頭形狀的門把手，把門打開了。赫敏幫着她把行李和洛克搬進了房間。在等待晚餐開始的時間裡，兩個小女巫一直在聊天，她們聊到了鳳凰社，神秘人，哈利還有這天下午增刊的《預言家日報》——
“臭名昭著的食死徒巴蒂.克勞奇（Junior）被判終身監禁……神秘人或已迴歸，魔法部和魔法部長要求民衆們保持鎮靜並積極防備，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赫敏把報紙放了下來，“這上面只提到了小巴蒂，竟然一點也沒提到哈利。”
莉莉把報紙拿了過來又細細地讀了一遍：“我想這再好不過了，現在這種時候越少提到哈利對他越好，最好是讓所有人都忘了他。”
“你說的對，”赫敏說，“可是《預言家日報》竟然會沒有提哈利和三強爭霸後面的事，多少讓我覺得有些意外。”
莉莉想了想說：“我想可能是鄧布利多校長的意思……”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房間裡多出了一個聲音——
“對極了！剛纔他們才提到這件事！”是羅恩。他推開門地走了進來，他的大大咧咧讓赫敏很惱火。捲髮小巫女死死皺着眉頭回頭呵斥他：“羅恩，進來之前你應該先敲門！”
羅恩訕訕地退了回去，按着赫敏的要求敲了敲發黃的門板——
“其實我是來叫你們吃飯的，”他小心翼翼地湊到了赫敏身邊，“他們的會開完了，喬治和弗雷德簡直就是天才！他們發明了一件小玩意，他們管它叫伸縮耳，如果不是媽媽突然出來了，我打賭他們今天說的話我們會一字不漏地聽個遍！”
“他們……都說了些什麼？”赫敏問。
“鄧布利多教授提到了下個學期需要聘任的教授，我想我們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又該換人了……”
“羅恩，你在磨蹭什麼？”門外面突然傳來了韋斯萊夫人的聲音。羅恩抿了抿嘴，站起來推開了門：“知道了媽媽，我們就來了！”
在去一樓大廳的路上，羅恩繼續之前的話題：“好像保護神奇生物課的教授也要換人……還說攝魂怪什麼的……”他說，“最重要的是哈利，他們說他下個星期也會搬過來！”
“真的嗎？”/“真的？”莉莉和赫敏異口同聲地問。
羅恩重重地點了點頭：“沒錯！現在西里斯、盧平和唐克斯在負責保護他，秘密地……哦，天吶！”羅恩突然哀嚎了一聲，他的表情像是剛剛吞了一隻鼻涕蟲。現在他們已經站在了大廳門口——
“帕西明明告訴我斯內普……”羅恩低聲叫着，這時候帕西正巧從他們身後擠了過來，羅恩一把就揪住了帕西的袖子，另一隻手指着長桌邊面無表情的魔藥教授——
“你不是說斯內普從來不會留下來吃飯的嗎？”他質問道。
“啊……其實我也好奇得很。”帕西聳了聳肩，“我想……斯內普教授大概認爲看到你這張好像蔫黃瓜一樣的臉，會讓他食慾大增吧。”
羅恩：“……”
作者有話要說：①看到這一段親們大概會疑惑了，教授大人明明說了“是”啊，可是當時的情形是：莉莉已經哭得稀里嘩啦了，而彆扭傲嬌帝教授大人是“極小聲”地說了“是”；於是，莉莉沒有聽到……（我已經頂好鋼盔了，霍霍！）
各種求留評！真的！